第116章 情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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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盛京的大路上,心急如焚,几乎发疯的皇太极,拼命地驾驭着大白疾驰!
  大白的眸子,也噙着热泪!
  “兰儿!朕回来了,你和朕约定的,等朕凯旋回来,我们比翼双飞!”皇太极噗得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关雎宫,黯然神伤,阴森的寝宫外,传来奸笑声。
  蓝欢欢,弱眼横波,睁着眼睛,凝视着湘妃竹!
  湘妃竹上的泪,突然变成了斑斑血迹!
  “兰儿!”皇太极急不可耐地冲进关雎宫,关雎宫内却缟素凄然。
  嘴角似乎还浮现着笑的蓝欢欢,睡在病榻上,那颦眉,那瓜子脸和挂着的八阿哥摇篮,让他心如刀绞!
  “兰儿,朕回来了,你起来呀,你说话呀!”凝视着已经不能说话,不能睁眼的蓝欢欢,皇太极痛心疾首,痛不欲生,突然就恍恍惚惚,过了半晌,恍然大悟的皇太极,一声何满子,捂面大哭!
  瞬间,关雎宫窗棂外湘妃竹上的鸟,都被惊飞!
  “皇上!”这时,心如刀绞的娜木钟带着肝肠寸断的小五,跪在皇太极的眼前。
  “娜木钟,兰儿她没有死,她在做梦,喊她起来,朕回来了!”皇太极悲痛欲绝,肝胆俱裂,他完全不相信蓝欢欢已经去世,激动地抓住娜木钟的柔荑,大声质问道。
  “皇上,宸妃妹妹在辰时去世,在去世前,宸妃妹妹叮嘱臣妾,劝皇上节哀!”娜木钟跪下,柔肠百结道。
  “兰儿已经不在了,朕为什么还在?没有兰儿,朕不要江山!”皇太极肝肠欲绝,五内俱焚,大叫一声,昏厥在地!
  “皇上!”顿时在关雎宫的宫人和妃嫔惊慌失措!
  蓝欢欢在最后奄奄一息的一天,她猜到,皇太极要回来了,而哲哲派出的奸细,并不因为蓝欢欢快咽气而撤走,却幸灾乐祸,越来越毒辣地辱骂破坏,妄想让蓝欢欢在咽气前,继续被重重的打击。
  蓝欢欢感到自己已经飘上天空了,她宛如仙女一样,凌波在云中。
  “皇太极,我回去了,你一定要平安地活着,继续胸怀大志,继续意气风发!”蓝欢欢突然闭上眼睛,如流苏一般的泪,像小雨一样流下。
  皇太极和海兰珠,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比翼双飞,在霁月和雾中,驰骋喜悦。
  关雎宫,清太宗实录记载,皇太极在九月十八日赶回关雎宫时,宸妃海兰珠已经香消玉殒,皇太极大恸,昏厥数日,醒来后,日夜不睡,也不进膳,一个人在帐篷里,六天后又昏厥!
  宸妃数日后火葬,皇太极册封宸妃海兰珠为敏慧恭和元妃。
  初冬了,黯然神伤,肝肠寸断的皇太极,一个人躺在软榻上,失魂落魄,虽然松锦决战,在他高瞻远瞩的指挥下,获得全胜,但是江山仍在,美人玉陨,大清的伟业,在皇太极的心中,变得没有任何意义!
  “朕没有了魂,要这个江山有何用?”皇太极痛入膏肓,泪如雨下。
  清宁宫,昙花宫,衍庆宫,从皇太极回来后,便禁足了这些宫里的妃嫔,皇太极命令,为宸妃海兰珠进行国丧。
  “皇上!虽然宸妃主子歿了,但是皇上也要吃东西呀,宸妃主子生前,是嘱咐奴婢,让皇上自己保重自己!”荣儿来到皇太极的帐篷前,悲恸地凝视着桌上堆了一桌的酒菜,悲痛欲绝地跪在皇太极的脚下。
  “荣儿,朕要为兰儿报仇,说,朕在前线时,谁在暗中传播谣言,逼兰儿死,是谁无所不用其极地害兰儿!是谁穷凶极恶,害兰儿名声狼藉!”皇太极瞪着血红的眼睛,目视着悲恸的荣儿问道。
  “皇上,奴婢劝皇上,韬光养晦,现在还不是真相大白之时!”荣儿跪在皇太极面前,劝说皇太极道。
  昭山,宸妃的墓前,一个人痛心疾首,肝肠寸断,坐在墓碑前,弹着琴。
  “兰儿,现在人琴俱亡,你在时,我多尔衮还暗暗的照顾你,现在你去了天上,多尔衮把这琴摔了,与你一起回到瑶台!”多尔衮一边大口喝着酒,一边将自己手中的古琴,重重砸在地上,古琴顿时毁了!
  残阳若血,北风悲恸,宸妃海兰珠的笑靥如花和双眉紧蹙,浮现在皇太极的眼前,让皇太极走火入魔,情深膏肓!
  “姑娘醒了!”在一片乐不可支中,蓝欢欢恍恍惚惚地睁开了眼睛,她突然坐了起来,环顾四周,但见这是一座府邸!
  “蓝姑娘!”笑容可掬的一名云鬓娘子,柳眉娇憨,长袖衣袂,和颜悦色地凝视着自己。
  “我没死,我活着,那就是说,本姑娘还能回去看皇太极喽?”蓝欢欢抿嘴一笑,捂着自己的瓜子脸,得瑟地笑道。
  “蓝姑娘,伊人的身边,有一位面善之人!”云鬓娘子,凝视着喜上眉梢的蓝欢欢,轻启丹唇道。
  “格格!”这时,心如刀绞,泪如雨下,又眉似春山的紫鹊,呜咽着来到了蓝欢欢的面前。
  “紫鹊!我们姐妹还能重逢!”蓝欢欢兴高采烈,凝视着紫鹊,大喜过望道。
  “格格,这位是邹甄大人的娘子,李宝君,是邹夫人保护格格回到关内的!”紫鹊喜上眉梢地喜滋滋道。
  “这是怎么回事?我不是在关雎宫,我不是去世了吗?”蓝欢欢奇怪地指着紫鹊的柔荑,喜悦地问道。
  “格格,紫鹊也被你骗了,以为去山海关,就能找到救格格的解药,但真是好人有好报,在山海关,凑巧遇见了邹夫人,那是紫鹊才恍然大悟,晓得格格是不想让我悲伤,骗我回关内,邹夫人听了格格的病症后,就对奴婢说,自己正巧带着义兵和江湖上的侠客从锦州回关内,而正巧,格格这病,李家真的有药能治,所以邹夫人拔刀相助,带着紫鹊回到关内,潜入盛京!”紫鹊眉飞色舞地说道。
  “蓝姑娘,紫鹊姑娘带我们潜入了盛京皇宫,我们暗中斥候,知道你已经病逝,紫鹊痛不欲生,带着伊人和几名江湖兄弟,子夜去了关雎宫,伊人发现,蓝姑娘你只是昏厥,便将我李家的暹罗毒解药,逼入你的朱唇,数日后,那些人送着你的空棺材去寺庙火葬,而伊人和紫鹊就暗中保护着你,坐了马车,回到了关内,这里是我们邹府,北京城中,伊人的父亲是兵部尚书,没有人会来这里的!”李宝君喜不自胜地叙述道。
  “我没有死,就有憧憬,以后,我还能见到皇太极!”蓝欢欢欣喜若狂道。
  “蓝姑娘,明清两军在锦州决战,皇太极听说你在关雎宫去世,像发狂一样,疾驰回盛京,后来六天不食不眠,昏厥了数日!”李宝君噙着热泪道。
  “皇太极!”蓝欢欢秋波中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失控地流下来!
  再说前线,痛不欲生的多尔衮,回到盛京,和小玉儿来到宸妃悲惨的墓前。
  “十四爷,皇上下旨,命十四爷回到前线,围攻锦州和松山!”这时,焦急的苏克,来到多尔衮的面前,向多尔衮宣布圣旨道。
  清宁宫,欢声笑语,张灯结彩,皇后哲哲,自以为终于笑到了最后,逼死了宸妃海兰珠,以后在后宫不可一世,瓜尔佳福晋和囊囊贵妃,因为没有证据,所以干了这些灭绝人性的事后,也没有被惩治。
  “皇后娘娘,皇上为了那个不要脸的贱人,真的发疯了!在蓝欢欢的灵柩前哭得那个毛骨悚然呀,而且六天不吃不睡,最后竟然昏厥了,娘娘,皇上会不会因为悲伤太重,驾崩去地下再宠爱那个贱人呢?”一脸恬不知耻的瓜尔佳福晋,肆无忌惮地幸灾乐祸道。
  “啪!”暴跳如雷的哲哲,突然站了起来,对着瓜尔佳福晋的脸,重重打了一个耳光。
  “闭嘴!瓜尔佳,皇上不会驾崩,你要是再敢咒骂皇上,本宫斩了你!”哲哲大为光火,凤目瞪得血红!
  关雎宫,蓝欢欢的灵前,失魂落魄,呆若木鸡的皇太极,孤僻地坐在灵前,崩溃地目视着蓝欢欢的灵位。
  “皇上请节哀,宸妃已经去了,皇上是一代圣君,高瞻远瞩,胸怀大志,岂能为一妇人,悲痛太过!最后让外人嘲笑爱美人不爱江山呢!”哲哲呜咽着跪在皇太极的面前,铿锵地说道。
  “哲哲!朕的心,就是蓝欢欢的,朕就是她的,她不在了,朕为何还要活?”皇太极目光如炬,怒视着一脸镇定的哲哲。
  “皇上,在哲哲和大清百官亿兆百姓的眼中,皇上是明君,是能统一天下,让百姓安居乐业,天下太平的英雄,但是皇上,却为了宸妃,自己害自己,变得像个丧家之犬,皇上,就算皇上去了黄泉,重见了宸妃,臣妾也殉葬,那太祖爷,还有那些文武百官询问臣妾,臣妾将怎么禀报呢?”哲哲心如刀绞道。
  “万里江山,不只是朕的,只有宸妃,只有海兰珠,只有蓝欢欢,只有这个女人,才全是朕的!朕这么多年励精图治,为了让百姓安居乐业,都是为了兰儿!我们心心相印,比翼双飞,向着同一个理想,走着我们自己的路,现在,兰儿没了,朕也没了,就算统一天下,有了中原江山,对于朕来说,又有何用?”皇太极仰面大笑,疯疯癫癫道。
  “皇上,臣妾真是没有想到,你不但是一位英雄,一个明君,也是一个情种!”哲哲心胆俱裂,痛不欲生道。
  清宁宫,凤目圆睁,怒视着跪在地上,穿着素衣的宫人,哲哲再次气急败坏,丧心病狂:“你们这些贱人,竟敢给蓝欢欢披麻戴孝,滚,都滚!”
  “喜花!”气得青筋直爆的哲哲,回首,狰狞地怒视着不寒而栗的喜花,大声咆哮道。
  “皇后娘娘,奴婢!”喜花颤抖地跪下。
  “喜花,传本宫懿旨,派人去天下传播蓝欢欢的那些黑材料,本宫要她死不瞑目,要她永远臭名远扬千夫所指,永远丑态毕露!”哲哲像发疯一样,灭绝人性地嚎叫道。
  “娘娘,宸妃已经死了!”喜花吞吞吐吐地回答道。
  “这个不要脸的贱人,看到她本宫就要骂她,本宫要她死无葬身之地,永远没有人知道是本宫害她的,没有人相信她,把关雎宫宸妃全部的诗文都烧了,派人继续传播谣言,说那些诗文都是偷的,要每天说!她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是本宫的!假的,都是假的!”哲哲面目扭曲,叉着腰,歇斯底里地大声咆哮道。
  前线,多尔衮悲壮地带着苏克和两白旗,回到了战场,锦州,松山,洪承畴和邹甄被清军围困在孤城,已经弹尽粮绝!
  “大哥,宸妃去世了,是在秋天去世的,听说哲哲的那些走狗,还在到处散布谣言,挑拨离间,污蔑诋毁宸妃!”岳月心如刀绞地来到邹甄的眼前,小声对邹甄说道。
  “蓝姑娘去世了!天下乌鸦一般黑,这黑暗的世界,既然不愿污掉陷渠沟,就干净地去!”
  “大哥!”岳月泪如雨下!
  “这个丑恶龌蹉的世道,我邹甄已经看够了,好人被迫害,惨不忍睹,而那些罪恶滔天,罄竹难书的,却荣华富贵,大明已经是外强中干!”邹甄仰面痛心疾首道。
  松山,铅云低垂,下起了大雪,清军围困松山的壕沟,又深又多。
  “完了,这个世道完了,正义完了,正气完了,魔鬼妖怪,有恃无恐,吃人杀人,三百年的江山,忽喇喇似大厦倾!”邹甄撕心裂肺地仰面大哭。
  “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干净!”在凛冽的北风中,邹甄驾驭着战马,和岳月去了锦州,向祖大寿求援!
  “大人,大明亡了,在这风起云涌的战场,我们只有正气凛然,为了自己的理想,最后牺牲!”辽东巡抚邱名仰,来到洪承畴的面前,一脸悲恸道。
  “邱大人,邹甄总兵已经去求救兵了,我大明已经是存亡之秋,但是我们还有希望!”洪承畴目视着邱名仰,呜咽道。
  拂晓,松山城已经被清军攻下,杏山城外,旌旗猎猎,勇猛无敌的多尔衮,一脸悲壮,驾驭着战马,屹立在巍峨的杏山城外。
  “兰儿,终于最后决战了,你在天上,一定自己好好照顾自己,我多尔衮,要浴血奋战,用自己手中的刀,送你一个统一的天下,太平的世界!”
  “开炮!”多尔衮手中的宝刀,指向杏山城,顿时万炮齐发,瞬间,杏山城一片火海,视死如归的士兵,向杏山城勇猛冲击,刀光剑影,尸横遍地!
  锦州城,邹甄站在祖大寿的眼前。
  “邹甄,锦州城已经弹尽粮绝,你一定要拼命杀开一条血路,去关内禀报皇上派大军增援!”祖大寿凝视着悲痛欲绝的邹甄,大声道。
  “祖大人,虽然大明就要灭亡了,但是,我们要视死如归,就算是死,也要保护大明的江山和百姓,让我们的父母兄弟姐妹,顽强地活下去,让我们的孩子长大!”邹甄凝视着祖大寿,慷慨激昂,又十分悲殇。
  公元1640年,到公元1642年的明清松锦决战,最后结束,清军消灭明军东北主力十九万,占领锦州,松山,杏山,塔山,明朝宁锦防线灭亡,东北几乎被清军全部占领,清军铁马冰河,逼近了山海关,明朝被农民军和清军前后夹击,已经是行将就木。
  松锦惨败,是大明的国殇!
  广袤的雪原上,洪承畴坐在囚车里,已经对这个世道,完全绝望!
  “格格,前线打了大胜仗,十四爷活捉了洪承畴和祖大寿,意气风发地回来了!”永福宫,满面春风的苏沫儿,蹦蹦跳跳地来到布木布泰的面前,大喜过望地禀报道。
  “苏沫儿,和本宫去郊外,欢迎十四爷!”布木布泰欣喜若狂道。
  郊外,春意盎然,多尔衮威风赫赫,驾驭着战马,来到了布木布泰的马前。
  凝视着悠然一笑的布木布泰,多尔衮突然想起了笑靥如花的蓝欢欢,顿时心中像是淌血!
  布木布泰见多尔衮凄然地凝视着自己,晓得多尔衮又想起了蓝欢欢,因为自己是蓝欢欢的亲妹妹,又和蓝欢欢眉眼很像,所以多尔衮看见布木布泰后,不由得更加肝肠寸断,悲痛欲绝!
  “多尔衮,我知道,看见我,你又想起姐姐了!”布木布泰灿灿地笑道。
  “庒妃,你是宸妃的亲妹妹,虽然你眉眼像宸妃,但是,你不是宸妃!”多尔衮凄然地目视着布木布泰,回首勒转马头。
  “多尔衮,姐姐在去世前,曾经对我留有遗言,在姐姐去世后,让我布木布泰,保护你和照顾你!”布木布泰突然呜咽着哭道。
  “兰儿真的这样嘱咐你?布木布泰?”多尔衮痛心疾首,突然回首,一本正经地凝视着布木布泰。
  “多尔衮,昔日,皇上夺了你的汗位,姐姐去世前,知道你的可怜,所以叮嘱妹妹,一定要照顾你!”布木布泰秋波凝视着多尔衮,情深意笃道。
  “皇后娘娘,这几天宫中有传说,说蓝欢欢在去世前,诞下的那个阿哥,其实没有夭折,被蓝欢欢的丫鬟麝月搂着,逃出宫外!”清宁宫,喜花小声禀告哲哲道。
  “就算这个野种没死,也没有证据证明这个野种是皇上的皇子,喜花,暗中派人调查,找到这个野种和麝月后,立刻杀死!”哲哲阴险歹毒地咬碎银牙道。
  再说北京,邹甄府邸,蓝欢欢嫣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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