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验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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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花哥哥咬住嘴唇,愤愤不平的低下头。
  楚惊鸿也不忍心继续打击这位爱护妹妹的好哥哥,但是这些难听的话,她必须要说在前面。
  那么她的目的是什么呢?她不是想要打击桃花哥哥的自尊心,是想让他冷静下来,用常理去看待问题,而不要用愤怒去看待问题。
  愤怒只会让人失去应有的理智。
  楚惊鸿继续道:“桃木,你转过去看看金老板。”
  桃木不明所以,不过还是顺着楚惊鸿的话转过脸去看向金无双。
  金无双抿了抿嘴,神情有些尴尬。不明白楚惊鸿让桃木看他做什么。
  楚惊鸿继续开口道:“总所周知,九珍楼的金无双金老板,家财万贯,挥金如土,在京城大小产业一双手都数不过来。不仅如此,他还是当今战王殿下的同门师弟。商界都称金老板,经商有道,有点石成金的本事。然而抛开这些身份、地位、能力不讲,桃木兄弟,你看看金老板的长相,算不算的上仪表堂堂,爽朗清举?”
  金无双的容貌虽然不及御龙渊和那四个城池的少主,但是在众人中间,也算是出类拔萃的。这一点大家都有眼睛看,没办法狡辩。
  桃木皱了皱眉,不明白楚惊鸿什么意思,不过憨厚耿直的他,却还是点了点头。
  楚惊鸿叹口气道:“那你觉得这样一个容貌家世都好过你们无数倍的人,若是对你妹妹有意,她会拒绝么?”
  桃木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腾地一下站起来,怒声道:“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妹妹爬床了?你是觉得我们穷人志短了?”
  风行担心桃木伤到楚惊鸿,连忙站在二人中间,语气冷漠的开口道:“金老板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何要搭上自己一世清明来强迫一个蒲柳之姿的农家女?”
  楚惊鸿倒抽一口凉气,话是这么个意思,可是说的这么直接,真的好么?
  眼看着桃木的眼珠子都要被气红了。
  楚惊鸿伸手拍了拍风行的肩膀,风行微微让开半步。
  楚惊鸿开口安抚道:“桃木大哥,我不是说桃花姑娘爬床,我只是从正常角度上去分析,在寻找真相这件事上,你和我之间的目标,从来就不矛盾。你想为桃花姑娘寻个公道,我想为金老板,证明清白。这两件事归根结底不是都为了找到那个始作俑者么。”
  桃木满身戾气渐渐褪下,取而代之的是一脸茫然。
  始作俑者,难道说自己妹妹是被算计了?
  楚惊鸿见桃木的情绪有所缓和,继续柔声道:“退一万步说,就算真的是金老板强要了桃花姑娘,那桃花姑娘的死,又是什么原因呢?当时金老板可和众人一同等待外面,是桃花姑娘自己要求去沐浴更衣的。比起夺走桃花姑娘清白的人来说,是不是杀害她性命的人,更应该被绳之以法呢?”
  桃木开始顺着楚惊鸿的话去思考了,他刚刚也是失去妹妹,一时间心痛到无以复加,所以并没有仔细去想这些细节。
  如今听楚惊鸿这么说,似乎……似乎有点道理。
  见桃木情绪稳定了少许,楚惊鸿微微叹口气道:“那你跟我说说,你们往云雨楼送菜,都是怎么个流程?”
  按照桃木的说法,他们兄妹二人经营的菜园子并不大,从前都是收获了之后到集市上去兜售,可那样既辛苦,赚的银子还少。
  后来听旁人说,可以联系酒楼茶馆一类的,去送菜,这样既省时间又省力气,关键是销路稳定,不用担心菜烂在地里,卖不出去。
  所以兄妹二人便在京城寻找可以收菜的地方。
  只是他们的菜园子太小了,产量和种类也比较少,所以在寻找买家的时候,颇费了一番力气。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被他们兄妹二人敲开了云雨楼的大门。
  接来下,他们除了自给自足之外便只往云雨楼一家送菜了。
  送菜是个体力活,要从城外一路赶着驴车到城里,然后还要负责卸货,摆放。
  通常这个活都是桃木来做,每隔一日送一次。
  照常来说,昨天应该是休息的日子,今天才是送菜的日。
  所以昨天一大早桃木就出发去远一点的庄子上,采购秋收后,能种植的冬菜种子。
  但是云雨楼又忽然派人来送信儿需要加菜,桃木不在,桃花又不敢得罪老主顾,只好自己驾着驴车去送菜。
  这一送……便在没回来。
  忽然派人去要求加菜?楚惊鸿微微皱了皱眉,难道说这件事跟云雨楼有关系?
  不等楚惊鸿想清楚事情原委,赵长青派人去传唤的两个人已经到了。
  除此之外还有云雨楼的幕前老板,云瑟瑟。
  “草民祝家酒坊,祝承安参见大人。”
  “草民云雨楼厨房管事柴裕,参见大人。”
  二人恭敬的跪在大堂之上。
  赵长青点点头,刚要开口审问,就被楚惊鸿抢了先。
  楚惊鸿开口问道:“祝老板是么?你昨天夜里去哪了?为何爽约?”
  祝承安有些疑惑的看向楚惊鸿,不明白眼前人的身份。随后转头看向公堂上面的赵长青。
  赵长青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语气不悦的说道:“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磨蹭什么呢!”
  祝承安连忙赔笑脸道:“是是是,昨天夜里草民确实约了金老板到云雨楼谈生意,可是草民去的时候,金老板说的那个雅间儿,早就人去楼空了啊。”
  说道这里祝承安老脸一红继续道:“草民见房间里没人,本想着打听一二,结果红玉那丫头缠了上来,草民就……”
  围观众人发出嬉笑声,这祝承安明显就是被老相好勾走魂儿了。
  赵长青冷着脸开口道:“别说那些没用的,说你昨晚到现在,都去了哪里?发现金无双没有赴约,为什么不去找他?”
  祝承安苦着脸开口道:“大人啊,昨晚上草民一直在小红玉的床上,今儿天亮才走的,天亮了铺子还得经营,草民这不就赶紧回去了么。晌午的时候,草民派了店里小二去九珍楼询问来着,可是九珍楼的人他们也不清楚金老板去向啊。之后草民就哪也没去,直到大人来传召。”
  赵长青又让捕快陈冲去核实祝承安的话,得到的结果是祝承安没有说谎。
  ……
  祝承安看起来没有说谎,那么另外一个人呢?云雨楼负责厨房的管事柴裕呢?
  楚惊鸿走向柴裕,眼前人肥头大耳颇有伙夫的架势。
  细细询问之下,这柴裕果然就是云雨楼的大厨。
  只是,大厨负责接洽蔬菜买卖的事情么?
  似乎看出楚惊鸿脸上的疑惑,云瑟瑟开口解释道:“原来负责采买的管事这几日生病了,所以最近七八日,都是有柴裕亲自接洽的。”
  柴裕连连点头,结果云瑟瑟的话开口道:“对对,是我接洽的。”
  楚惊鸿继续问道:“昨日不是送菜的日子,你为何通知送菜?”
  柴裕叹口气道:“这事儿怪我,前日送来一批萝卜,我吩咐让洗了切了做成腌菜。可我忘了吩咐数量了,手下的人就把所有萝卜都切了腌了。昨个儿备菜的时候,发现没有萝卜入菜了,这才匆忙去通知桃家送两筐萝卜来。我记得那桃花姑娘是昨日午时到的,卸了菜她就赶着车回去了啊。之后怎么会这样……唉……我也不知道了。”
  赵长青又看了一眼捕快陈冲,陈冲点点头继续核实柴裕的话,最后也大致确定,这桃花确实是午时离开。
  楚惊鸿双臂环保于胸前,用眼神打量着眼前的几个人,这几个人说话都有理有据,似乎都没说谎。
  可是桃花不会平白无故去而复返,江桃清不会平白无故就找不到金无双了,最重要的是金无双不会平白无故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酒醉尚有三分醒,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连自己做,还是没做都分不清?
  楚惊鸿没有忙着下结论,而是转头看向赵长青,开口问道:“敢问大人,死者尸体可有仵作验过?”
  赵长青皱眉看了一眼桃木,桃木想了想重新跪下去。
  赵长青开口道:“本是传了仵作,可她家属不让仵作碰死者的身体。”
  “我妹妹是姑娘家,怎么……怎么能让一个老头摸来摸去!”桃木扯着脖子打断了赵长青的话。
  赵长青气的有些脸发绿,现在是不是,但凡一个人都能打断他说话了?他这个京兆府尹,是摆设吗?!
  赵长青拿起惊堂木就要敲,还不等落下,楚惊鸿就开口道:“既然尚未有仵作验尸,那不妨由我来吧。”
  什么?
  众人有些惊讶的看向楚惊鸿。
  楚惊鸿看着张着嘴巴,抬手握着惊堂木,有些发愣的,京兆府尹赵大人,忍不住有些想笑。
  “赵大人有所不知,我除了是金老板请的状师之外,还是大内行厂聘请的仵作啊!”
  仵作个屁啊,哪有女人做仵作的?!还大内行厂的仵作,真当他是傻子糊弄呢?
  赵长青刚要开口反驳,就看见风行晃了晃手上的战王府印信。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如果赵长青质疑楚惊鸿的身份,那么风行就会证明,这仵作身份,也是战王殿下封赏的。
  赵长青算是看明白了。
  合着这战王殿下就是在哄着楚惊鸿玩呢。楚惊鸿说自己是状师,那战王就封她为状师,说自己是仵作,那战王就聘她为仵作。
  只怕是楚惊鸿说自己会飞,战王都会给她弄一双翅膀来吧。
  赵长青有些泄气的坐回椅子,将手上的惊堂木扔到了桌案上。心中忍不住暗骂道:“这惊堂木在风行手上那个扳指面前,算个屁!”
  “来人,把尸体抬下去,准备……”赵长青想着这验尸总得选个合适的地方,可是楚惊鸿却不想再耽误时间,也不想让更多人触碰到桃花。
  楚惊鸿开口打断道:“不必如此麻烦,来人将这一块区域用白布围起来便是。”
  赵长青撇撇嘴,吩咐手下人去弄。
  场地很快被围好了,楚惊鸿从风行手上拿过空药箱走进了被围起来的范围,开始验尸。
  楚惊鸿从资料空间里拿出口罩衣服,以及手套等专业用具,开始验尸。
  她最先检查的,还是桃花的身体,在死亡之前有没有被人施暴。
  仔细看过去,桃花身体上确实有很多淤青和掐痕,看起来颇有些狼狈。
  难道金无双真的做了这么禽兽不如的事情吗?
  楚惊鸿没有过早下结论,而是退下了桃花的裤子。
  经过专业的查看之后,楚惊鸿眉宇间疑惑的神色更加浓重了,因为她发现,桃花至今为止,还是完璧,根本没有被侵犯过的痕迹。
  一个女子,自己的身体有什么感受,不应该不清楚啊。
  可是桃花为什么一口咬定是被金无双玷污了呢?难道说她不懂男女之事?
  这倒是也有可能……毕竟这个世界的姑娘家都是在嫁人之前,才对男女之事有一点了解,嫁人之后才算是明白。
  楚惊鸿继续检查,慢慢的又发现了一个疑点。
  那就是桃花身上的所有伤痕,基本都是集中在手臂和双腿,这其实并不太符合常理。
  正常来说,施暴的人,留下的指印咬痕,多半会集中在敏感的地方,怎么可能会集中在手臂和小腿这种位置?
  她身上这些伤,被施虐倒是说的过去,被施暴,完全不合理。
  再加上桃花现在还是完璧,更能说明这些伤痕的蹊跷。
  现在这个环境不方便解剖,只能检查这么多了。
  整理好桃花的衣服之后,楚惊鸿显得有些犹豫,不知道那些线虫在死者身体里,还有没有生命力,如果那些虫子的宿主死了,它们还能繁衍生长,那么对于人来说,就会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只要她摘下手套,触碰尸体,就能感受到尸体体内有没有生命体。
  可如果她直接触碰尸体,会不会被那些黑色线虫趁虚而入呢?
  楚惊鸿抿了抿嘴唇,担忧终究还是战胜了心中顾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楚惊鸿缓缓摘下手套,伸手店住了桃花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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