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天精巴戟
见桃木没有那么激动了，楚惊鸿转头看向赵长青，朝着门口的方向呶呶嘴，那表情再明显不过了，就是让赵长青去传唤银杏儿。
赵长青气的吹胡子瞪眼的，恨不能将鞋脱下来糊楚惊鸿脸上。
这到底是谁的地盘儿？啊，谁的地盘儿？
不过就算一肚子气，赵长青也不敢和楚惊鸿硬碰硬，毕竟人家身后站着一座大大的靠山啊！
赵长青只好把满腹怨愤，朝着自己属下发泄。
“还傻愣着干什么，没听见这姑奶奶要传唤人呢，耳朵里塞驴毛了，还是脑子进水了？还不赶紧去！推着不动，打着才走的，不知道养你们这些蠢货有何用！”
陈冲被骂的一个愣，片刻后挠着头有些语塞的开口道：“属……属下这就去。”
楚惊鸿似笑非笑的看着赵长青，语气不阴不阳的调侃着：“赵大人好大的官威啊，真是英明神武，气势不凡呐！”
赵长青砸吧砸吧嘴，没敢接楚惊鸿这话。
就在众人等待的时候，桃木忽然想起一些事情，开口说道：“你说任何人，做任何事，都是有目的的？”
楚惊鸿看向桃木，略带疑惑的点了点头。
桃木皱着眉，咬着嘴唇思考着，似乎很犹豫要不要说接下来的话。
赵长青想开口催促，被楚惊鸿一个眼神给瞪回去了。
赵长青讪讪的住了口，众人极有耐心的等待着桃木的话。
过了好一会儿，桃木才下定决心开口道：“若真是银杏儿做的，那么她也并不是没有任何理由，她……她觊觎的是俺家祖传的一味草药。”
“草药？”楚惊鸿疑惑了，什么草药可以让人不惜杀人，十分珍贵么？
这话开了头，下面就好说了。
按照桃木的叙述，众人得知，那银杏儿姑娘姓李，而李家是做药材生意的，往返于药城和京城，兜售一些常见的普通的药材，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
李银杏的爹爹名唤李大山，曾经与桃木桃花的爹爹是之交好友，二人年轻时候也是无话不谈，正因为如此，那李大山从桃花爹口中知道，桃花家有一味药材，珍贵异常，可遇不可求，是桃花家的传家宝，名唤天精巴戟。
当年李大山就表示过想用重金买走天精巴戟，可是被桃家老爹拒绝了，桃家老爹说这传家宝，不在于它有多贵重，而是金贵在它能护桃家世世代代平安。
李大山便将这事儿压在心里，没再提起。
可李大山并没有死心，之前就派人说亲，想把自己的女儿李银杏嫁给桃木，希望桃家拿天精巴戟做聘礼。
可是桃木不喜欢银杏，便拒了这门亲事，这等于第二次拒绝李家索要天精巴戟了。
所以桃木才由此推断：“会不会是李家心怀怨恨，所以杀了俺妹妹？”
楚惊鸿直接摇头否认了他这个想法：“不会。”
“为什么？”桃木有些急切的想找到凶手。
楚惊鸿叹口气道：“按你的说法，李家是为了图财，既然图财，为何不绑架来索要天精巴戟？直接将人害死了，他们李家也得不到任何好处。再说了，银杏儿和桃花姑娘是闺中好友，这是自打桃老爹过世之后，李家和桃家唯一的纽带了。杀了桃花，就等于断了李家和桃家的联系，以后想图谋天精巴戟，更是没有机会了。谁会做这种蠢事？”
桃木肩膀瞬间塌了，楚惊鸿说的很清楚，他也听的很明白。
不过……
“就算不是李家，会不会是别人，俺家就这么一个东西，值得人来觊觎了。”桃木眼神渴望的看着楚惊鸿，试图从她口中得到肯定，得到线索。
楚惊鸿倒是反问道：“巴戟我倒是知道，一味补肾补阳气的草药，可是天精巴戟是什么？”
楚惊鸿看向周围的人，所有人都摇头表示不知道，就连赵长青也没听说过这是个什么东西。
当事人桃木也是一知半解，只是到是祖传的东西。
风行想了想开口道：“这个或许只能问沐少主了。”
楚惊鸿有些无奈的撇撇嘴，谁让她是个西医呢，对中药的了解，也只能局限在皮毛的层面。
就在楚惊鸿思考问题的时候，桃木扑通一声跪下了，吓楚惊鸿一跳。
“女状师！求求你！求求你一定要帮俺找到害桃花的凶手，只要能找到，俺倾家荡产来回报，房子，田地，就连那天精巴戟，俺都送给你，都送给你好不好！求求你……”
桃木低下头，强忍着眼中泪水，他从未觉得自己这么没用过，竟然连妹妹都保护不好。
楚惊鸿有些唏嘘，叹口气道：“你别这样，先起来吧。”她没办法一口应下，因为她不确定能不能找到幕后之人，更加不确定，找到了之后，能否将他绳之以法。
不轻易做出承诺，才是对人最大的善良。
桃木身子有些颤抖，但是却不愿意起身。
楚惊鸿无奈道：“那凶手意图谋害我的雇主，我自然不会放过他，你求不求我，我都会努力去查，但是努力是一回事，结果是另外一回事，你想逼迫我做出承诺，那你倒不如另谋高人。”
桃木抬起头看向楚惊鸿，似乎有些难以置信她能说出这么毫无感情的话。冷漠的简直令人寒颤。
风行、江桃清包括金无双都忍不住侧目，然而他们侧目，并不是因为楚惊鸿的冷漠，而是因为觉得此时此刻，楚惊鸿的冷漠，竟然像极了御龙渊。
从不被感性所左右，一切从理性去分析。
像一个没有七情六欲的怪物。
桃木咬了咬嘴唇，自己讪讪的站起身。
……
天色刚刚泛黑的时候，陈冲终于把瑟瑟发抖的李银杏带回来了。
那是一个样貌普通的村姑，整个人散发着怯懦的气息，怎么看都不像能杀人的人。
楚惊鸿从她一进门开始就在观察她，发现她一直低着头不敢看任何人。
直到向赵长青行礼的时候，才微微抬头打量了一下周围。
她打量人的速度非常快，似乎很怕和对方有眼神交集，这是一个人紧张怯懦的表现，并不奇怪。
奇怪的是，她的眼神在经过金无双的时候，有了短暂的停留。
楚惊鸿瞬间在心中做出了一个判断“这姑娘认识金无双。”
赵长青这回已经学乖了，连开口都不曾开口了，就等着楚惊鸿去审问。
楚惊鸿也没磨蹭，直接开口问道：“你叫李银杏对吗？”
李银杏点点头：“回……回大人话，民女是叫李银杏。不过民女真的没有做杀人犯法的事情啊！为……为什么……”为什么要抓她过来呢？
楚惊鸿抬起手往下压了压，示意李银杏不要那么激动。
李银杏咬着嘴唇低下头，把没能宣之于口的疑惑，咽了回去。
楚惊鸿继续问道：“喏，那个人，你可认得？”
李银杏顺着楚惊鸿的指向看向金无双，金无双正在纳闷儿呢，所以下意识看向李银杏，二人不期然的眼神相撞，李垠杏儿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楚惊鸿有几分了然的挑了挑眉。
“银杏儿姑娘认识他？”
李银杏咬着嘴唇，有几分害羞的点点头，点头之后似乎觉得不对劲儿，又连忙摇摇头。
楚惊鸿没有催促这个害羞的少女，而是问向金无双：“你对李银杏和桃花，可有印象，除了昨日和今日之外，你可曾见过她们？”
金无双连连摇头：“不曾见过，不过九珍楼迎来送往的，我也记不住那么多。”
听金无双这么说，李银杏似乎有些失望，头埋得更低了。
楚惊鸿继续问李银杏：“你知道今日为什么叫你来么？”
李银杏摇摇头，她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一路上问捕快大哥，捕快大哥也不说。
楚惊鸿继续道：“因为他，”楚惊鸿指向金无双，然后继续说道：“他和桃花睡在一起了。而桃花，死了！”
“什么？！”李银杏大惊失色，惊恐的说道：“她……她真的去做了？”
说道这里李银杏又看向金无双，眼中没有了刚刚的倾慕，反而多了浓重的恐惧：“你……你竟然杀了她，你竟然因为这个杀了她？”
所有人脸色都凝重了起来，这李银杏话中的信息量很大啊。
什么叫她真的去做了？她是指桃花？桃花做了什么？
什么叫你竟然因为这个杀了她？因为这个？这个是哪个？
赵长青看案子有了进展，整个人都显得有几分兴奋，连忙又要开口催促。
这次不等楚惊鸿制止，风行就开口道：“赵大人若是累了，不如先回府休息。这里交给属下就行了。”
赵长青气得个倒仰，这家伙是赶他走了？他们还知不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儿？
赵长青双唇抿成一条直线，他好想骂人怎么办？
可一想到风行手上的那个王府印信，赵长青就像泄了气的羊皮筏子一样，全身都没了争斗的劲头。
赵长青暗骂道：“行行行，都是爷爷，就特么我是孙子！”
……
楚惊鸿没工夫理会赵长青的内心戏，她一直在等李银杏把话说清楚。
好在李银杏过了最初的震惊和恐惧之后，很快化恐惧为愤怒，怒斥金无双：“桃花不过不是喜欢你啊，她只是喜欢你，她有什么错？就算她的做法极端了一些，可你也不至于杀她啊！她用她的全部来爱你，你却毫不留情取了她的性命，你……你……我要打死，打死你！”
李银杏激动的冲向金无双，胡乱的挥舞着双手，想要给自己的好姐妹报仇。
似乎把这辈子的勇气，都用在这一次了。
金无双被她骂的有点愣神，一时间倒是忘了躲闪，只得抬起双臂遮挡。
不过一个农家少女，一个习武之人，差距悬殊高低可见，这李银杏，怎么也不可能伤到他的。
一直到江桃清实在看不下去，才上前拉开李垠杏儿，开口道：“李姑娘，你冷静些，桃花姑娘死了是没错，可桃花姑娘并没有被侵犯，而且……也不是金老板杀的。”
李银杏满脸泪痕，有些愣神，似乎听不懂江桃清的话。刚刚那个女的不是说金无双和桃花睡了么？怎么又没有被侵犯？
周围的人都太陌生了，她觉得无助又害怕，直到她看到了站在角落里的桃木，李银杏才甩开江桃清，跑到桃木面前，哭着问道：“桃木大哥，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桃木眼眶红红的看着李银杏，不答反问道：“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都知道什么？我家桃花都做了什么？”
李银杏与桃木对视许久之后，才深深叹口气，整个人仿佛脱了力一般，跪坐在地上开口道：“我和桃花，两年前就见过金老板了……”
两年前？
金无双完全愣住了，他一点印象也没有。
……
事情追溯到两年前，那个时候，桃花和桃木还在市集卖菜，刚刚开始准备找东家，收菜。
李银杏及笄的那一天，到城里找桃花玩，而桃花说自己要去找东家。李银杏便央求和桃花一起找，如果找到了，让桃花请她吃九珍楼的九珍鸡。
好友的要求并不过分，而且还是及笄的大日子，桃花就应下了。
二人找了一天，也没有人愿意收桃花的菜。
可桃花不忍让好友失望，所以即便是没有找到东家，还是愿意请李银杏去九珍楼吃九珍鸡。
二人来到九珍楼的时候，还不等进门就被店小二往外撵。
“去去去，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咱们这酒楼不收你们的菜，快走吧，快走吧！”
桃花本就没有多少银子，被人这么往外赶，更加心里没了底气，忍不住怯懦的说道：“要不，要不改日再来吧，等我换身新衣裳……”
她现在手上脚上都是泥的样子，也不好意思进这么好的酒楼吃饭。
李银杏家世比桃花要好上几分，所以也更加有底气，当即就不乐意了，怒斥道：“你这小二，怎么狗眼看人低呢，我们刚刚是来送菜的没错，可我们现在是来吃饭的，开门迎客，还有不赚银子的道理？”
赵长青气的吹胡子瞪眼的，恨不能将鞋脱下来糊楚惊鸿脸上。
这到底是谁的地盘儿？啊，谁的地盘儿？
不过就算一肚子气，赵长青也不敢和楚惊鸿硬碰硬，毕竟人家身后站着一座大大的靠山啊！
赵长青只好把满腹怨愤，朝着自己属下发泄。
“还傻愣着干什么，没听见这姑奶奶要传唤人呢，耳朵里塞驴毛了，还是脑子进水了？还不赶紧去！推着不动，打着才走的，不知道养你们这些蠢货有何用！”
陈冲被骂的一个愣，片刻后挠着头有些语塞的开口道：“属……属下这就去。”
楚惊鸿似笑非笑的看着赵长青，语气不阴不阳的调侃着：“赵大人好大的官威啊，真是英明神武，气势不凡呐！”
赵长青砸吧砸吧嘴，没敢接楚惊鸿这话。
就在众人等待的时候，桃木忽然想起一些事情，开口说道：“你说任何人，做任何事，都是有目的的？”
楚惊鸿看向桃木，略带疑惑的点了点头。
桃木皱着眉，咬着嘴唇思考着，似乎很犹豫要不要说接下来的话。
赵长青想开口催促，被楚惊鸿一个眼神给瞪回去了。
赵长青讪讪的住了口，众人极有耐心的等待着桃木的话。
过了好一会儿，桃木才下定决心开口道：“若真是银杏儿做的，那么她也并不是没有任何理由，她……她觊觎的是俺家祖传的一味草药。”
“草药？”楚惊鸿疑惑了，什么草药可以让人不惜杀人，十分珍贵么？
这话开了头，下面就好说了。
按照桃木的叙述，众人得知，那银杏儿姑娘姓李，而李家是做药材生意的，往返于药城和京城，兜售一些常见的普通的药材，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
李银杏的爹爹名唤李大山，曾经与桃木桃花的爹爹是之交好友，二人年轻时候也是无话不谈，正因为如此，那李大山从桃花爹口中知道，桃花家有一味药材，珍贵异常，可遇不可求，是桃花家的传家宝，名唤天精巴戟。
当年李大山就表示过想用重金买走天精巴戟，可是被桃家老爹拒绝了，桃家老爹说这传家宝，不在于它有多贵重，而是金贵在它能护桃家世世代代平安。
李大山便将这事儿压在心里，没再提起。
可李大山并没有死心，之前就派人说亲，想把自己的女儿李银杏嫁给桃木，希望桃家拿天精巴戟做聘礼。
可是桃木不喜欢银杏，便拒了这门亲事，这等于第二次拒绝李家索要天精巴戟了。
所以桃木才由此推断：“会不会是李家心怀怨恨，所以杀了俺妹妹？”
楚惊鸿直接摇头否认了他这个想法：“不会。”
“为什么？”桃木有些急切的想找到凶手。
楚惊鸿叹口气道：“按你的说法，李家是为了图财，既然图财，为何不绑架来索要天精巴戟？直接将人害死了，他们李家也得不到任何好处。再说了，银杏儿和桃花姑娘是闺中好友，这是自打桃老爹过世之后，李家和桃家唯一的纽带了。杀了桃花，就等于断了李家和桃家的联系，以后想图谋天精巴戟，更是没有机会了。谁会做这种蠢事？”
桃木肩膀瞬间塌了，楚惊鸿说的很清楚，他也听的很明白。
不过……
“就算不是李家，会不会是别人，俺家就这么一个东西，值得人来觊觎了。”桃木眼神渴望的看着楚惊鸿，试图从她口中得到肯定，得到线索。
楚惊鸿倒是反问道：“巴戟我倒是知道，一味补肾补阳气的草药，可是天精巴戟是什么？”
楚惊鸿看向周围的人，所有人都摇头表示不知道，就连赵长青也没听说过这是个什么东西。
当事人桃木也是一知半解，只是到是祖传的东西。
风行想了想开口道：“这个或许只能问沐少主了。”
楚惊鸿有些无奈的撇撇嘴，谁让她是个西医呢，对中药的了解，也只能局限在皮毛的层面。
就在楚惊鸿思考问题的时候，桃木扑通一声跪下了，吓楚惊鸿一跳。
“女状师！求求你！求求你一定要帮俺找到害桃花的凶手，只要能找到，俺倾家荡产来回报，房子，田地，就连那天精巴戟，俺都送给你，都送给你好不好！求求你……”
桃木低下头，强忍着眼中泪水，他从未觉得自己这么没用过，竟然连妹妹都保护不好。
楚惊鸿有些唏嘘，叹口气道：“你别这样，先起来吧。”她没办法一口应下，因为她不确定能不能找到幕后之人，更加不确定，找到了之后，能否将他绳之以法。
不轻易做出承诺，才是对人最大的善良。
桃木身子有些颤抖，但是却不愿意起身。
楚惊鸿无奈道：“那凶手意图谋害我的雇主，我自然不会放过他，你求不求我，我都会努力去查，但是努力是一回事，结果是另外一回事，你想逼迫我做出承诺，那你倒不如另谋高人。”
桃木抬起头看向楚惊鸿，似乎有些难以置信她能说出这么毫无感情的话。冷漠的简直令人寒颤。
风行、江桃清包括金无双都忍不住侧目，然而他们侧目，并不是因为楚惊鸿的冷漠，而是因为觉得此时此刻，楚惊鸿的冷漠，竟然像极了御龙渊。
从不被感性所左右，一切从理性去分析。
像一个没有七情六欲的怪物。
桃木咬了咬嘴唇，自己讪讪的站起身。
……
天色刚刚泛黑的时候，陈冲终于把瑟瑟发抖的李银杏带回来了。
那是一个样貌普通的村姑，整个人散发着怯懦的气息，怎么看都不像能杀人的人。
楚惊鸿从她一进门开始就在观察她，发现她一直低着头不敢看任何人。
直到向赵长青行礼的时候，才微微抬头打量了一下周围。
她打量人的速度非常快，似乎很怕和对方有眼神交集，这是一个人紧张怯懦的表现，并不奇怪。
奇怪的是，她的眼神在经过金无双的时候，有了短暂的停留。
楚惊鸿瞬间在心中做出了一个判断“这姑娘认识金无双。”
赵长青这回已经学乖了，连开口都不曾开口了，就等着楚惊鸿去审问。
楚惊鸿也没磨蹭，直接开口问道：“你叫李银杏对吗？”
李银杏点点头：“回……回大人话，民女是叫李银杏。不过民女真的没有做杀人犯法的事情啊！为……为什么……”为什么要抓她过来呢？
楚惊鸿抬起手往下压了压，示意李银杏不要那么激动。
李银杏咬着嘴唇低下头，把没能宣之于口的疑惑，咽了回去。
楚惊鸿继续问道：“喏，那个人，你可认得？”
李银杏顺着楚惊鸿的指向看向金无双，金无双正在纳闷儿呢，所以下意识看向李银杏，二人不期然的眼神相撞，李垠杏儿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楚惊鸿有几分了然的挑了挑眉。
“银杏儿姑娘认识他？”
李银杏咬着嘴唇，有几分害羞的点点头，点头之后似乎觉得不对劲儿，又连忙摇摇头。
楚惊鸿没有催促这个害羞的少女，而是问向金无双：“你对李银杏和桃花，可有印象，除了昨日和今日之外，你可曾见过她们？”
金无双连连摇头：“不曾见过，不过九珍楼迎来送往的，我也记不住那么多。”
听金无双这么说，李银杏似乎有些失望，头埋得更低了。
楚惊鸿继续问李银杏：“你知道今日为什么叫你来么？”
李银杏摇摇头，她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一路上问捕快大哥，捕快大哥也不说。
楚惊鸿继续道：“因为他，”楚惊鸿指向金无双，然后继续说道：“他和桃花睡在一起了。而桃花，死了！”
“什么？！”李银杏大惊失色，惊恐的说道：“她……她真的去做了？”
说道这里李银杏又看向金无双，眼中没有了刚刚的倾慕，反而多了浓重的恐惧：“你……你竟然杀了她，你竟然因为这个杀了她？”
所有人脸色都凝重了起来，这李银杏话中的信息量很大啊。
什么叫她真的去做了？她是指桃花？桃花做了什么？
什么叫你竟然因为这个杀了她？因为这个？这个是哪个？
赵长青看案子有了进展，整个人都显得有几分兴奋，连忙又要开口催促。
这次不等楚惊鸿制止，风行就开口道：“赵大人若是累了，不如先回府休息。这里交给属下就行了。”
赵长青气得个倒仰，这家伙是赶他走了？他们还知不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儿？
赵长青双唇抿成一条直线，他好想骂人怎么办？
可一想到风行手上的那个王府印信，赵长青就像泄了气的羊皮筏子一样，全身都没了争斗的劲头。
赵长青暗骂道：“行行行，都是爷爷，就特么我是孙子！”
……
楚惊鸿没工夫理会赵长青的内心戏，她一直在等李银杏把话说清楚。
好在李银杏过了最初的震惊和恐惧之后，很快化恐惧为愤怒，怒斥金无双：“桃花不过不是喜欢你啊，她只是喜欢你，她有什么错？就算她的做法极端了一些，可你也不至于杀她啊！她用她的全部来爱你，你却毫不留情取了她的性命，你……你……我要打死，打死你！”
李银杏激动的冲向金无双，胡乱的挥舞着双手，想要给自己的好姐妹报仇。
似乎把这辈子的勇气，都用在这一次了。
金无双被她骂的有点愣神，一时间倒是忘了躲闪，只得抬起双臂遮挡。
不过一个农家少女，一个习武之人，差距悬殊高低可见，这李银杏，怎么也不可能伤到他的。
一直到江桃清实在看不下去，才上前拉开李垠杏儿，开口道：“李姑娘，你冷静些，桃花姑娘死了是没错，可桃花姑娘并没有被侵犯，而且……也不是金老板杀的。”
李银杏满脸泪痕，有些愣神，似乎听不懂江桃清的话。刚刚那个女的不是说金无双和桃花睡了么？怎么又没有被侵犯？
周围的人都太陌生了，她觉得无助又害怕，直到她看到了站在角落里的桃木，李银杏才甩开江桃清，跑到桃木面前，哭着问道：“桃木大哥，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桃木眼眶红红的看着李银杏，不答反问道：“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都知道什么？我家桃花都做了什么？”
李银杏与桃木对视许久之后，才深深叹口气，整个人仿佛脱了力一般，跪坐在地上开口道：“我和桃花，两年前就见过金老板了……”
两年前？
金无双完全愣住了，他一点印象也没有。
……
事情追溯到两年前，那个时候，桃花和桃木还在市集卖菜，刚刚开始准备找东家，收菜。
李银杏及笄的那一天，到城里找桃花玩，而桃花说自己要去找东家。李银杏便央求和桃花一起找，如果找到了，让桃花请她吃九珍楼的九珍鸡。
好友的要求并不过分，而且还是及笄的大日子，桃花就应下了。
二人找了一天，也没有人愿意收桃花的菜。
可桃花不忍让好友失望，所以即便是没有找到东家，还是愿意请李银杏去九珍楼吃九珍鸡。
二人来到九珍楼的时候，还不等进门就被店小二往外撵。
“去去去，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咱们这酒楼不收你们的菜，快走吧，快走吧！”
桃花本就没有多少银子，被人这么往外赶，更加心里没了底气，忍不住怯懦的说道：“要不，要不改日再来吧，等我换身新衣裳……”
她现在手上脚上都是泥的样子，也不好意思进这么好的酒楼吃饭。
李银杏家世比桃花要好上几分，所以也更加有底气，当即就不乐意了，怒斥道：“你这小二，怎么狗眼看人低呢，我们刚刚是来送菜的没错，可我们现在是来吃饭的，开门迎客，还有不赚银子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