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不伦不类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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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惊鸿不依不饶:“陛下准备的?那可不行,陛下心中喜欢应公子,难免爱屋及乌选了色泽更亮丽的颜料给应公子,这样让本就处于劣势的应城主,更加为难了不是?”
  昭武帝听到这话忍不住怒声道:“楚惊鸿,你是在说朕徇私舞弊吗?”
  楚惊鸿隔着帆布看不到昭武帝的脸,可她仍旧明媚的笑着,开口道:“陛下哪里话,陛下自然不会徇私舞弊,都是惊鸿小人之心。为了证明陛下光明正大,那就让两个人换了颜料不就成啦?”
  “换就换,朕还怕你不成,来人进去把二人颜料调换!”昭武帝气急败坏的说道。
  外面就做的沐风何微微愣了愣,片刻后竟是忍不住笑出声,不知道是这帝后二人太蠢,还是楚惊鸿太聪慧。
  竟是总能三两句话,便牵着他们的鼻子走,还真是有趣至极。
  聪慧的沐风何看出了门道,睿智的御龙渊,自然也看出了门道。
  只是御龙渊现在更好奇,楚惊鸿要如何帮应寒歌,赢这一场必输无疑的比试。
  颜料交换之后,楚惊鸿又开口挑剔画笔。
  画笔交换之后,楚惊鸿又开口挑剔纸张。
  纸张交换之后,楚惊鸿又开口挑剔座椅。
  总之是有了交换颜料的前提之下,后面交换东西,就都显得顺利很多了。
  换言之,昭武帝觉得楚惊鸿烦,便都依着她了,左右他们也没有在这些东西上动过手脚,并不怕交换。
  然而所有东西都交换过后,楚惊鸿才哎呀一声,开口道:“唉,瞧我笨的,所有东西都换了,为何不刚刚就直接让二人交换位置呢?啧啧啧,陛下一定想到了对不对,陛下也不说,故意看惊鸿在这里出丑,嘤嘤嘤,王爷,惊鸿不依,他们都在看惊鸿笑话呢。”
  楚惊鸿故意朝着御龙渊撒娇,可话里话外却是在说昭武帝愚蠢。
  这下子别说沐风何觉得好笑了,所有人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只有这一国之君,气得脸都绿了。
  昭武帝刚想发难,御龙渊就一本正经的开口道:“别闹了,站了那么久,不累吗,快出来吧。”
  众人忍不住嘴角抽搐,这战王殿下简直宠爱惊鸿公主没有底线啊,由着她明理暗里的嘲讽昭武帝,非但不训斥她,反而还担心她站的太久会辛苦。
  以后还是不要得罪这位北楚公主为好,免得战王殿下手上的闸刀,砍在他们的脖子上。
  楚惊鸿听了御龙渊的话,乖巧的应了一声好,然后便去给应寒歌随意稀释了一些颜料,并且告知应寒歌每一盘里面是什么颜色,说完便转身出了围布,没有再啰嗦半分。
  等应闵生的侍从也出来之后,第一场比试总算可以开始了。
  ……
  第一场比试,限时半个时辰,二人在里面忙碌的作画,众人在外面窃窃私语。
  话题无外乎就是不看好应寒歌,觉得他没有丝毫胜算。
  白子墨急的满手心都是汗,忍不住碎碎念道:“寒歌能赢么?”
  “寒歌肯定要输了!”
  “唉,没事,就算是输了也不过是第一场,后面还有两场呢。”
  “哎呀,风何,你说寒歌能赢么?”
  “啧啧啧,惊鸿公主进去闹了一圈,应该是帮寒歌想办法吧?”
  “哎呀,寒歌到底能不能赢。”
  沐风何有些无奈的扶额,感觉白子墨聒噪的像个苍蝇。
  不过白子墨有几句话,沐风何还是认同的,那就是楚惊鸿刚刚闹腾那么久,肯定不是无的放矢。
  那么她要怎么样才能帮助根本看不见东西的应寒歌,取得画作上的胜利呢?
  沐风何有些意外的发现,自己对楚惊鸿的期待,竟然远远超过了对这场比试的期待。
  再看看身边一直跟楚惊鸿使眼色的白子墨,和对面满脸宠溺笑望着楚惊鸿的御龙渊。
  沐风何苦笑一下,这样的楚惊鸿,无疑是吸引人的,好在他守得住自己的心,不然只会像白子墨和二皇子御衡一样,自寻烦恼。
  ……
  清香一点点燃尽,时间一点点过去,半个时辰。很快就到了。
  为了彰显公平,二人要将作好的画,都卷好,放到同一个花瓶中,然后二人离开,宫人撤掉围布之后,再由李公公上前,从花瓶中取出画卷,一一展开。
  这样一来,没有人知道,哪一幅画,是哪一个人画的。
  众人只能凭借画卷上的内容,来决定胜负。
  待胜负已决之后,再宣布作画的人是谁。
  看起来十分公平,且天衣无缝的规则。
  李公公命人搬来了两个画架,先拿出其中一幅画作缓缓展开,挂在了左边的画架上。
  众人伸长了脖子,或是好奇,或是希冀,或是探究的看向这幅画。
  当看清画卷上的东西是,顿时有人忍不住笑出声。
  那画的是什么啊,简直犹如小儿涂鸦一般。
  “李大人,你看那些黑的,是枝杈吗?”众人忍不住开始讨论起来。
  “似乎是吧,那红的那几个,不会是梅花吧!”
  “哈哈哈,你不说我都看不出来,那么红色上面白色斑驳,是雪花咯?”
  “哎?你们别说,这以梅喻冬,意思上倒是对了,就是这画技上……”
  “哈哈哈,张大人太善良了,这哪里有什么画技,老夫家中三岁孙儿画的都比这好。”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嘲讽着,调侃着,嗤笑着,看的白子墨愤愤不平,好几次想站起身为应寒歌说话。都被沐风何拉住了。
  白子墨有些气愤的开口道:“风何,你拉我做什么?就由着他们这样嘲弄寒歌吗?这比试本来就不公平,就算应闵生赢了又如何,完全胜之不武。一群不要脸的老不羞,竟然嘲笑瞎子不会作画,这是人干的事吗?”
  沐风何无奈的叹口气道:“你看看惊鸿公主。”
  白子墨皱眉不明白沐风何让他看楚惊鸿做什么,不过等他看过去的时候,便看到楚惊鸿言笑晏晏的样子,看到她眉眼弯弯的样子,看到她满脸温柔不知道在和御龙渊说什么的娇俏样子。
  白子墨下意识的开口道:“真……真好看……”话音落下还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沐风何无奈的扶额,他是让白子墨看,楚惊鸿那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啊!这家伙……唉……
  “十三觉得,左边儿这幅画如何啊?”昭武帝明知故问的样子,分明就是要给应寒歌难看,也分明就是在落御龙渊的面子。
  御龙渊面无表情道:“不伦不类。”
  “哈哈哈哈,看来战王殿下还是很公平的嘛!”应闵生有几分得意忘形。
  楚惊鸿见状勾唇一笑道:“唉,左边这个确实差强人意,不知道右边这个如何呢?”
  楚惊鸿话音落下,李公公刚好开始挂画,伴随着右边这个画卷缓缓展开,众人发现,竟然画的也是梅花。
  不过相比之下,这一副虽然没有多出彩,却也正常了许多。
  浓墨重彩,运用得当,树干枯瘦,梅花饱满,相得益彰。
  算不上名师之手,去也看的出几分功夫。
  再加上这幅画众人都先入为主的认为,是应闵生蒙着双眼画的,便是给此画更添了几分宽容。
  “不错不错!右边这一副要好太多了。”昭武帝不遗余力的夸赞着。
  堂下大臣立刻纷纷应声:“臣附议!”
  “微臣附议!”
  “微臣也附议!”
  ……
  在一片附议声之后,昭武帝眉开眼笑的开口道:“既如此,朕宣布,右边这幅画胜出。”昭武帝说完之后略显得意的看向御龙渊,继续道:“十三觉得没问题吧?”
  御龙渊淡淡道:“臣弟附议。”
  “哈哈哈哈!好!”昭武帝也觉得这么明显的好坏之分,御龙渊就算是有心想帮应寒歌,怕是也不成了。
  能看到御龙渊吃瘪的样子,昭武帝心花怒放。
  见昭武帝高兴,应闵生也高兴,当即上前一步,开口道:“多谢陛下谬赞,小人胜之不武,惭愧,惭愧……”
  “你确实应该惭愧啊!”楚惊鸿的声音再次响彻在大殿中,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应闵生皱眉看着楚惊鸿,不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楚惊鸿冷笑道:“怎么?应公子觉得自己赢了?”
  应闵生反问道:“难道胜负不够明显吗?惊鸿公主不会觉得左边这副比较好吧,睁眼说瞎话,也要有个分寸。”
  楚惊鸿讥诮一笑:“自然是右边这幅画好,可右边这副是你画的吗?这副分明就是应城主画的呀!”
  应闵生没想到楚惊鸿竟有如此无赖的一说,当即就语气不善的说道:“惊鸿公主这是要抵赖了?”
  “这话怎么说的?什么叫抵赖啊?你说这幅画是你画的,谁能证明?”
  应闵生猛地愣住了,在场的众人也愣住了。因为所有人都发现,楚惊鸿说的没错啊。
  刚刚画画的时候,那围布里面没有第三个人,所以也没有人看到二人的画作是如何的。
  为了盲选,二人也没有在画上留下署名。
  所以哪一副画是哪一个人画的,还真是不好说。没有证据,也没有证人啊!
  应闵生恍然大悟,难怪楚惊鸿刚刚换这个换那个,胡搅蛮缠的大半天,原来是在这等着他呢。
  不仅仅是应闵生气得直磨牙,昭武帝也脸色阴沉了下来,因为他也总算回过神,意识到自己被楚惊鸿算计了。
  楚惊鸿笑眯眯的看着应闵生,嘲讽道:“应公子说右边这幅画是你的,你能拿出证据吗?或者说,你叫它一声,看它答不答应?”
  “你!”应闵生气得脸红脖子粗的,感觉话都要说不利索了。
  “你这女人,分明就是胡搅蛮缠,说我拿不出证据,难不成应寒歌能拿出证据,他能让这幅画应他一声?”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觉得应闵生说的有道理,唯有想明白其中蹊跷的几个人,忍不住想笑。
  沐风何淡淡道:“又一个跳进惊鸿公主圈套的人。”
  白子墨有些不明白:“什么……什么圈套?”
  沐风何看破不说破,只淡淡道:“惊鸿公主的聪慧,世间少有。”她几乎可以三言两语就让对方按照她的思路走。
  沐风何笑了笑,笑容却在看到御龙渊宠溺的拉着楚惊鸿手的时候,僵在了脸上。
  沐风何心中暗道:“为何这般聪慧的一个女子,却在感情上看不通透呢……唉!”
  没有给沐风何太多沉思的时间,因为大殿之上很快响起了另外一道声音,引得众人纷纷发出难以克制的惊呼声。
  “启禀陛下,臣,可以证明这幅画是臣所做。”说话的是应寒歌。
  所有人都愣住了,难不成应寒歌能让这幅画说话不成?
  应闵生气得直跳脚,怒声道:“应寒歌,你要不要脸,这种事都要颠倒黑白。”
  应寒歌冷笑道:“与一个盲人比画,还要贪墨盲人的画作,论起不要脸来,我还真是输你一筹。”
  “你……”应闵生还想再说,却被楚惊鸿打断了。
  “哎呦,王爷你看看,这位应公子是要在华容殿骂街啊!啧啧啧,这般好教养,真的能当一城之主么?”
  楚惊鸿的话顿时引起大殿上众人的唏嘘,要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在应闵生手上得到利益,所以也并不是所有人都盼着他赢。
  应闵生被周围或多或少,或轻或重的点评声气得脸色涨红,一口老血鲠在喉愣是说不出半个字。
  他若继续跳脚下去,可不就是应了楚惊鸿那句话,在大殿之上骂街了吗?
  应闵生深吸一口气,压制住,几欲喷薄的怒火,咬着后槽牙道:“好!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来证明这幅画是你画的!”
  应寒歌轻笑一声道:“我画的……不是红梅,而是白梅。武贝……”
  应寒歌话音落下,武贝便从院子里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个木盆,木盆里满是白雪。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武贝将一盆白雪尽数泼洒在右边这副画上。
  “你干什么!?”应闵生怒气冲冲想上前阻拦武贝,却被应寒歌喊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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