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
周黎和小林站在江顺风的摊前说了许久，奈何这人油盐不进，好话利害说了一堆，就是不听，还动手赶他们走。
两人皱着眉看着摊前忙碌的生意，刚才他们说了这么多，周围的顾客也都听见了，似乎对江顺风降价很乐意。现在一想，也对，他们买着便宜，自然乐意。
“你两怎么还不走？站着碍眼。”江顺风说着就对他两翻个白眼，心中却在暗爽，以后的生意都是他家的了。
他已经想好，等赚到了钱买个大彩电买辆摩托车，让村里那些人开开眼，别看别人买个黑白电视机，就觉得赚钱了，一群乡巴佬，没见识。
想到这，江顺风不由得更开心，仿佛已经看见了自己赚到钱的样子了。他一下笑了出来，“噗…哈哈。”
“老板，别乐了，来两条鱼。”旁边的一人道。
“诶，行。”
周黎咬着嘴角沉思片刻，站这里也没用，看江顺风态度就知道此事没转圜的余地，不如另想办法。她余光撇向几米远的老三，要不去他那打听一下？
她朝小林看了一眼，两人一同点头，朝着老三的摊位走过去。
老三瞅着两人过来，心中直打鼓，方才两人去找江顺风他都看见了，现在又来找他，为了什么事可想而知。他收回目光，假装忙着自己的事，面上不露声色。
两人站在摊前先是没说话，直盯着他看，看得老三浑身不舒服。他心虚地垂着眼，实在是憋不住了又偷偷看了两人一眼。
“不是，你两到底想干嘛？”老三咽咽口水，不耐的对着两人说。
周黎扯出一抹笑意，往前走了几步，说：“你和江顺风是商量好的，对吧！”
老三抽着嘴角，有些无奈的说：“是又怎么样，和我说有什么用，我们也要吃饭不是。”他看了两人一眼，继续道：“都是为了赚钱，大家各凭本事，说什么都没用，你两还是赶紧把价格调一调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她也不再劝了，于是对着老三道：“行吧，既然你两都这么说，我也没什么好劝的了。”她看了一眼摊前的烤串，笑着说：“那就给我们两一人来一条鱼吧！”
来一条鱼？
老三心里咯噔一下，连带着手上也顿了，他敛着笑意，过了几秒才回他两，“这…我看就不必了，都是同行，你们要吃自己烤就成，我这手艺还比不上你们呢！”
“没事，我们又不介意，再说，不也是照顾你生意吗？”周黎耸耸肩，笑笑。
小林一脸茫然的撇她一眼，没有说话。
“不用了，咱们还是各顾各家。”老三挥挥手，请他们离开。
周黎沉思片刻，二话不说抬脚就走。身旁的小林忍不住问她：“为什么买他家的？”
“就是想吃吃看，有没有猫腻。”方才看老三那态度，不知道是心虚什么？她回头看了一眼，而后垂着眼回了自己摊前。
两人垂着头回来，周国华就知道结果，看样子是没用了。
“没用？”周国华问。
“嗯。”她轻轻应了一句。
几个人站在一起，面露难色。
“再看几天，要是不行，我也只能降价了。”小林踢了一下脚边的石子，略有些无奈。他也不想这样，但要是不降价，他也没生意。
还是赚钱要紧啊！
周黎和周国华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人之常情，他这么想也是正常。
她叹口气，心中已想了许多。
摆了一天的摊，没几个生意，她和周国华早早就回了乡下。见两人回来这么早，刘秀琴一点都不惊讶，这几天的情况她是知道的，所以她一句都没问。
晚饭过后，三人坐在饭桌前说话，每人面前放了一杯水。周黎端起喝了一口，随后问：“妈，我家有多少存款？”
存款？
刘秀琴不知她问这个做什么，扭头看了一眼周国华，他也是茫然摇头。
“怎么了？存折上只有几千。”
她点头，和她算得也差不多，去年刚摆摊家里买了点东西，又把外面的钱还了，没剩几个钱，这几千恐怕还是今年存的。
只是…不够啊！
“我是想，摆摊也不是长久之计，风吹雨打的，你看这次江顺风做得事，一下子就让我们困住了。”
周国华和刘秀琴沉着脸深思，问：“那你的意思是？”
“不如我们开家店，怎么样？”她问得小心翼翼，说实话她心里没谱，她不知道两人心里的想法，也怕两人对她提的事情拒绝。
“开什么店？”周国华有些好奇。
两人迫不及待的盯着她看。
自从摆摊卖烧烤之后，两人就觉得这个女儿不一般，见识也比同龄人广，她的话得听听。
“开超市。”
超市。
周国华低着头，嘴里念着这两个字，随后他抬起头，笑笑，“哦，知道，就是和老刘开的店一样。”他对着刘秀琴解释一句。
“哦。”
周黎抿着唇摇头，“不是，是开城里那样的超市。”
“啊…”
“城里的超市。”
两人有些惊讶，他还以为是和刘财发开的店一样呢！要开城里那样的超市，那得多少钱啊？难怪她要问家里的存款了。
“对。”周里郑重点头，神色认真严肃，一点都不像开玩笑。
“咱们县城也不算小，但是你看超市只有广场上两家，其他的都是小店，要是我们也开一家，生意肯定好。”
她喝了一口水，继续说：“爸也不用在外面跑，你两就跟上班似的，到点开门，到点关门。”
“可是…哪有钱？”刘秀琴问出关键问题。
这意思是有兴趣。
她笑得更开心，“可以贷款啊！等赚到钱在还。”
一听要贷款，两人又沉默了。要贷款不说，这开超市可不能跟摆摊比，要是赚不到钱，就得赔几万哪！
两人面露难色，这想法是不错，可是贷款…他两不愿意。
“让我跟你妈想想，毕竟不是几千块钱的事。”周国华想了一下回她。
周黎点头，“行，你跟妈好好商量一下，爸，你要是有时间也可以去那超市逛逛。”
她也不急，这个提议一时半会接受不了也正常，等她多提几次，多劝几次，说不定他们就同意了。
☆、第56章
周黎说完话就回了自己房间，留下周国华和刘秀琴两人坐在厅内想着刚才的话。两人垂头深思了许久，一言不发，最后是刘秀琴开口提醒。
“时间不早了，先睡吧！这事又不是一会就能想好的。”
周国华坐着时间久了，腿有些酸麻，他站起来捶捶腿，伸直了腰，“哎哟，行，睡觉去，开超市这事得好好商量一下，改天有时间找孝文聊聊。”说完他打个哈欠。
这算是大事了，多找个人商量就多份把握，几万块钱的事可不能马虎。
“嗯，把灯关了。”
两人把灯关了，进了房间。这一晚两人睡得都不踏实，脑海中反反复复出现各种事，不是卖烧烤就是开超市，以至于两人第二天起来都没什么精神。
周黎一晚上倒是睡得不错，早上起来精神很好。
早饭过后，周黎就把东西收拾了一下，昨天没卖完的自家留着吃，带去卖得都是新鲜的，不过今天的烤串又比昨天的少。
“爸，走了。”
她站在门口对着里面喊了一句，周国华正拿着大茶杯装水，扭头看了一眼门外，迅速把盖子盖好，走了出去。
“来了，走吧！”他推着车往外走，周黎已经在等着了。
两人一前一后骑着车往村口方向去。
到城里时还不到正午，此时的街上已经热闹非凡。两人把摊子摆好，准备做生意。
但是想也想得到，现在她家没生意。两人站在摊前站了半天，也没一个生意来。
倒是小林过来了，手上还拿着几个烤串。
“诺，尝尝，叔叔，你也吃吃看。”小林给了他一串鱿鱼，又递给了周国华一串秋刀鱼。
周黎拿着烤串不明白的看向他，她在家里吃过饭来的，现在吃不下啊！是不是他卖不完的？
“这是我让朋友在江顺风那买得，你不是说有猫腻吗？”见她皱着眉头，眼神迷茫，小林便开口解释一句。
“哦。”她点头，原来是这样。
她和周国华互看一眼，拿着烤串仔细端详，和她家的也没什么区别，就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她犹豫了一下，随后咬了一口，在嘴里细细品尝。
这是什么味道，怎么感觉不对劲，不是说不好吃，就是有一股子怪味，说不上来。她抬眼看向周国华，周国华吃了一口，也觉得不对劲，一口吐了出来。
疑惑地说：“不好吃呀！味道不对。”
“我刚才也尝过了，好像…”小林凑近了一点，谨慎地开口：“你说他是不是低价买坏的，然后再烤着卖。”
周黎眼眸一沉，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要是放点盐，香料放的足，有些人真吃不出来。
三人拿着手中的烧烤都沉默，目光一同看向对面的江顺风。
江顺风的摊前挤满了人，他一边烤串一边收钱，笑得合不拢嘴，烤好的串放足了香料，“来，好了，拿好。”
摊前的人接过来，分给旁边的人几串，便迫不及待的吃起来。那人吃了几口，越吃越不对劲，一双浓眉紧皱。
对着江顺风道：“老板，这味怎么不对呀！”
不对！哪不对？
江顺风咧开的嘴角瞬间收敛，手中的动作一顿，他抬起头，眸光闪烁，“哪、哪不对？一直是这个味。”他对着那人解释。
“和老周家的差太多了。”那人反复看手中的烧烤。
“每个人手艺都不一样，正常，正常。”江顺风扯出一抹僵笑。
两人皱着眉看着摊前忙碌的生意，刚才他们说了这么多，周围的顾客也都听见了，似乎对江顺风降价很乐意。现在一想，也对，他们买着便宜，自然乐意。
“你两怎么还不走？站着碍眼。”江顺风说着就对他两翻个白眼，心中却在暗爽，以后的生意都是他家的了。
他已经想好，等赚到了钱买个大彩电买辆摩托车，让村里那些人开开眼，别看别人买个黑白电视机，就觉得赚钱了，一群乡巴佬，没见识。
想到这，江顺风不由得更开心，仿佛已经看见了自己赚到钱的样子了。他一下笑了出来，“噗…哈哈。”
“老板，别乐了，来两条鱼。”旁边的一人道。
“诶，行。”
周黎咬着嘴角沉思片刻，站这里也没用，看江顺风态度就知道此事没转圜的余地，不如另想办法。她余光撇向几米远的老三，要不去他那打听一下？
她朝小林看了一眼，两人一同点头，朝着老三的摊位走过去。
老三瞅着两人过来，心中直打鼓，方才两人去找江顺风他都看见了，现在又来找他，为了什么事可想而知。他收回目光，假装忙着自己的事，面上不露声色。
两人站在摊前先是没说话，直盯着他看，看得老三浑身不舒服。他心虚地垂着眼，实在是憋不住了又偷偷看了两人一眼。
“不是，你两到底想干嘛？”老三咽咽口水，不耐的对着两人说。
周黎扯出一抹笑意，往前走了几步，说：“你和江顺风是商量好的，对吧！”
老三抽着嘴角，有些无奈的说：“是又怎么样，和我说有什么用，我们也要吃饭不是。”他看了两人一眼，继续道：“都是为了赚钱，大家各凭本事，说什么都没用，你两还是赶紧把价格调一调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她也不再劝了，于是对着老三道：“行吧，既然你两都这么说，我也没什么好劝的了。”她看了一眼摊前的烤串，笑着说：“那就给我们两一人来一条鱼吧！”
来一条鱼？
老三心里咯噔一下，连带着手上也顿了，他敛着笑意，过了几秒才回他两，“这…我看就不必了，都是同行，你们要吃自己烤就成，我这手艺还比不上你们呢！”
“没事，我们又不介意，再说，不也是照顾你生意吗？”周黎耸耸肩，笑笑。
小林一脸茫然的撇她一眼，没有说话。
“不用了，咱们还是各顾各家。”老三挥挥手，请他们离开。
周黎沉思片刻，二话不说抬脚就走。身旁的小林忍不住问她：“为什么买他家的？”
“就是想吃吃看，有没有猫腻。”方才看老三那态度，不知道是心虚什么？她回头看了一眼，而后垂着眼回了自己摊前。
两人垂着头回来，周国华就知道结果，看样子是没用了。
“没用？”周国华问。
“嗯。”她轻轻应了一句。
几个人站在一起，面露难色。
“再看几天，要是不行，我也只能降价了。”小林踢了一下脚边的石子，略有些无奈。他也不想这样，但要是不降价，他也没生意。
还是赚钱要紧啊！
周黎和周国华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人之常情，他这么想也是正常。
她叹口气，心中已想了许多。
摆了一天的摊，没几个生意，她和周国华早早就回了乡下。见两人回来这么早，刘秀琴一点都不惊讶，这几天的情况她是知道的，所以她一句都没问。
晚饭过后，三人坐在饭桌前说话，每人面前放了一杯水。周黎端起喝了一口，随后问：“妈，我家有多少存款？”
存款？
刘秀琴不知她问这个做什么，扭头看了一眼周国华，他也是茫然摇头。
“怎么了？存折上只有几千。”
她点头，和她算得也差不多，去年刚摆摊家里买了点东西，又把外面的钱还了，没剩几个钱，这几千恐怕还是今年存的。
只是…不够啊！
“我是想，摆摊也不是长久之计，风吹雨打的，你看这次江顺风做得事，一下子就让我们困住了。”
周国华和刘秀琴沉着脸深思，问：“那你的意思是？”
“不如我们开家店，怎么样？”她问得小心翼翼，说实话她心里没谱，她不知道两人心里的想法，也怕两人对她提的事情拒绝。
“开什么店？”周国华有些好奇。
两人迫不及待的盯着她看。
自从摆摊卖烧烤之后，两人就觉得这个女儿不一般，见识也比同龄人广，她的话得听听。
“开超市。”
超市。
周国华低着头，嘴里念着这两个字，随后他抬起头，笑笑，“哦，知道，就是和老刘开的店一样。”他对着刘秀琴解释一句。
“哦。”
周黎抿着唇摇头，“不是，是开城里那样的超市。”
“啊…”
“城里的超市。”
两人有些惊讶，他还以为是和刘财发开的店一样呢！要开城里那样的超市，那得多少钱啊？难怪她要问家里的存款了。
“对。”周里郑重点头，神色认真严肃，一点都不像开玩笑。
“咱们县城也不算小，但是你看超市只有广场上两家，其他的都是小店，要是我们也开一家，生意肯定好。”
她喝了一口水，继续说：“爸也不用在外面跑，你两就跟上班似的，到点开门，到点关门。”
“可是…哪有钱？”刘秀琴问出关键问题。
这意思是有兴趣。
她笑得更开心，“可以贷款啊！等赚到钱在还。”
一听要贷款，两人又沉默了。要贷款不说，这开超市可不能跟摆摊比，要是赚不到钱，就得赔几万哪！
两人面露难色，这想法是不错，可是贷款…他两不愿意。
“让我跟你妈想想，毕竟不是几千块钱的事。”周国华想了一下回她。
周黎点头，“行，你跟妈好好商量一下，爸，你要是有时间也可以去那超市逛逛。”
她也不急，这个提议一时半会接受不了也正常，等她多提几次，多劝几次，说不定他们就同意了。
☆、第56章
周黎说完话就回了自己房间，留下周国华和刘秀琴两人坐在厅内想着刚才的话。两人垂头深思了许久，一言不发，最后是刘秀琴开口提醒。
“时间不早了，先睡吧！这事又不是一会就能想好的。”
周国华坐着时间久了，腿有些酸麻，他站起来捶捶腿，伸直了腰，“哎哟，行，睡觉去，开超市这事得好好商量一下，改天有时间找孝文聊聊。”说完他打个哈欠。
这算是大事了，多找个人商量就多份把握，几万块钱的事可不能马虎。
“嗯，把灯关了。”
两人把灯关了，进了房间。这一晚两人睡得都不踏实，脑海中反反复复出现各种事，不是卖烧烤就是开超市，以至于两人第二天起来都没什么精神。
周黎一晚上倒是睡得不错，早上起来精神很好。
早饭过后，周黎就把东西收拾了一下，昨天没卖完的自家留着吃，带去卖得都是新鲜的，不过今天的烤串又比昨天的少。
“爸，走了。”
她站在门口对着里面喊了一句，周国华正拿着大茶杯装水，扭头看了一眼门外，迅速把盖子盖好，走了出去。
“来了，走吧！”他推着车往外走，周黎已经在等着了。
两人一前一后骑着车往村口方向去。
到城里时还不到正午，此时的街上已经热闹非凡。两人把摊子摆好，准备做生意。
但是想也想得到，现在她家没生意。两人站在摊前站了半天，也没一个生意来。
倒是小林过来了，手上还拿着几个烤串。
“诺，尝尝，叔叔，你也吃吃看。”小林给了他一串鱿鱼，又递给了周国华一串秋刀鱼。
周黎拿着烤串不明白的看向他，她在家里吃过饭来的，现在吃不下啊！是不是他卖不完的？
“这是我让朋友在江顺风那买得，你不是说有猫腻吗？”见她皱着眉头，眼神迷茫，小林便开口解释一句。
“哦。”她点头，原来是这样。
她和周国华互看一眼，拿着烤串仔细端详，和她家的也没什么区别，就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她犹豫了一下，随后咬了一口，在嘴里细细品尝。
这是什么味道，怎么感觉不对劲，不是说不好吃，就是有一股子怪味，说不上来。她抬眼看向周国华，周国华吃了一口，也觉得不对劲，一口吐了出来。
疑惑地说：“不好吃呀！味道不对。”
“我刚才也尝过了，好像…”小林凑近了一点，谨慎地开口：“你说他是不是低价买坏的，然后再烤着卖。”
周黎眼眸一沉，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要是放点盐，香料放的足，有些人真吃不出来。
三人拿着手中的烧烤都沉默，目光一同看向对面的江顺风。
江顺风的摊前挤满了人，他一边烤串一边收钱，笑得合不拢嘴，烤好的串放足了香料，“来，好了，拿好。”
摊前的人接过来，分给旁边的人几串，便迫不及待的吃起来。那人吃了几口，越吃越不对劲，一双浓眉紧皱。
对着江顺风道：“老板，这味怎么不对呀！”
不对！哪不对？
江顺风咧开的嘴角瞬间收敛，手中的动作一顿，他抬起头，眸光闪烁，“哪、哪不对？一直是这个味。”他对着那人解释。
“和老周家的差太多了。”那人反复看手中的烧烤。
“每个人手艺都不一样，正常，正常。”江顺风扯出一抹僵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