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有条不紊作部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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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弥笑出声,“水玉山,你们怎么有这么多黄金?有黄金怎的不将雍江的堤坝修一修?”
  水玉山的年纪看着是她两倍,她叫他却是直呼姓名。
  水玉山摆摆手,“那是朝廷的事情,我可不敢去做那个主修堤坝。”
  阿弥道:“你们村离雍江最近呐,每年上水都淹,还是想法子修一修堤坝才行,我哥哥之前不是同你说过么?”
  哥哥?
  言照清留了心眼,就差像狗一样竖起耳朵。
  水玉山对阿弥提到的这个哥哥似乎不太满意,不耐烦摆手皱眉:“我们也不愿意迁到那儿去的,非逼我们过去,那儿不好待,如今既然已经回到平南祖宅去了,就不打算再回去了。”
  有另一个人斥骂他,“水玉山,你们本就是南理城的罪人,穆先生开恩留你们一命,只是发配你们去清西垦荒,你们如今竟然敢违抗穆先生的命令?!”
  水玉山突然想起一般,“哎?穆先生呢?我今天来没见他在,我正好要同他说这件事情呢。”
  一片沉默。
  言照清心中嗤笑,“穆先生?你们的穆先生就是废***头目,发大水之前早就带着手底下的人逃了。”
  言照清话音才落,手中缠着的铁链被人用力一拽,拽得他手腕都生痛。
  低头看去,是那只小狐狸,怒目看他。
  水玉山错愕了好一会儿,才笑出声来,“哈哈哈哈”
  的,一下子也说不出什么话,笑到眼泪都出来,被旁人没好气推一把。
  水玉山擦着眼角笑出来的泪,再笑了两声,好笑道:“那也没事,反正他也不会打仗,去年蛮子来,不是你弄走的么?再弄一次呗。”
  水玉山看着的是阿弥,这叫言照清有些吃惊。
  她?弄走?弄走是什么意思?
  阿弥没好气甩一甩手上的铁链,抬头对上言照清低垂的眼眸,“我一个朝廷钦犯,手也断了,这会儿还被锁着呢,我能出什么力?周先生以前总说,并非是英雄造时势,而是时势造英雄,去年我不过是得了天时地利人和,大家鼎力相助才成的。哎……如今啊,咱们就等着另一个英雄出现吧。”
  言照清不以为然,嗤笑一声,“不知天高地厚。”
  说罢扯着阿弥要站起来。
  阿弥却不愿意站起来,坐在地上耍赖,“小爷我累了,今日走了这么多路,我不走了。”
  言照清厌烦一扯手上的铁链,“你走不走?”
  阿弥抬头,尖瘦的下巴倔强一扬,“不走!”
  言照清用力闭一闭眼,动手要将阿弥从地上拉起,那几个南理男人这会儿动起手来,被执金吾们拦下。
  言照清已经攥着阿弥细瘦的手臂将人提了起来,两方一打,席子墨的桂陇兵立即过来,同执金吾一起将几个南理男人制服。
  但那几人虽说不是功夫好手,却是一身蛮力强硬抗着,一时之间竟没法将他们控制住。
  这期间,水玉山还坐在地上,莫名其妙看着两方打起来的人,要被人踩到的时候,就将人推开,装模作样“哎呦”两声,说着:“你们打归打,别踩到我啊。”
  谁那头都不站,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自始至终,阿德站在阿弥不远处,也不动手,只是抱着手臂看着,一双鹰目冷静看着混乱的局面,待到后头,瞥见前头来人,打了一声响哨。
  哨音一响,那几个南理汉子立刻停手,从同执金吾和桂陇兵缠斗之中脱身,两相对峙。
  来的人是骑着快马来的,是先前得了阿弥眼神示意出去的那一个,也不见他勒停马,任着马驰骋而来,在近前的时候一转马头,马奔跑速度也不见减,人就翻身下马,任凭马朝着另外的方向疾驰而去,跑了一阵才自己停下来。
  端的是原始的野性。
  “怎么样?”
  阿弥要挣脱言照清的手,没挣开,往前走了一步,突然眼前有过瞬间一暗,眩晕了一下。
  言照清察觉手中人有异样,因她无缘无故靠紧了他,将全身的重量都放在了他身上一般,但又扮出一副只是因他禁锢着她,她不得已才靠着他的模样。
  言照清垂眸,看着她凌乱的发顶,一枚小小的发旋在她黑发之中乖巧安静地显现,好似黑夜的海中泛起的一个小小的白色的涟漪。
  她也不是铁打的,身上有毒,肩上有伤,前天还上山打了狼,同一日断手再断,昨天守了一夜灵堂,今早出殡,自午后还带着木枷和镣铐走了十里路,路上磕磕绊绊跌了几次不说,还碰到了西南蛮人。碰上了,她又逞能,独自驾车上山,再全身而退。
  这小丫头瘦弱的身子能撑到现在,言照清都觉得是个奇迹。
  但她只是颓然那么一瞬,借着靠着他,状似稳妥地站着,听来人说明情况。
  “都在北处,看得山上有人,不敢贸然上山查看,不知道有多少人。东侧也有,看脚印是今天刚绕过去的,有快马,也有重车,看车辙和车印,是破城车。担心离得太近,往下就不好再跟下去了。”
  阿弥点头,紧紧靠着言照清,“来的只会多不会少,但今夜是暂时安全的,西南方的被我们打退了些,水玉山又将他们的粮草部队灭了,今日水刚退,他们估计还不知道自己的粮草没了。关牢城门,叫人守着,还是照去年的编制集合,都好好歇一夜,别睡死,能带上的刀枪都带着,今夜外头可能会热闹些,前头几次他们来前都要敲锣打鼓放鞭炮的,今年料想也是这样。但他们应该没想到咱们如今有桂陇兵在城里,咱们比去年有优势不少。对吧,言大人?”
  说罢,那小狐狸抬头看他。
  明明视线是对着他来的,但言照清就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怎的一副茫茫的样子?
  席子墨听到如今,好像是对这一帮南理百姓一直没将桂陇兵放在心上不满,“是啊!我桂陇兵这儿呢!不必你们城里头的百姓出手,像这样的蛮子,我们一个能打八个!”
  阿弥嘲嘲笑一笑,不置可否,一双眼仍旧看着言照清。
  言照清这会儿察觉出了不对。
  她的眼睛没有焦距,她只是茫茫然地看着他,只是好似视线对了上来,却并没有在真正地看他!
  她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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