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就值一个取而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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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妈妈当然知道轻重缓急,“别急,我去把小姐叫起来,你们早点放她回来。”
  “妈妈,放心 !”
  谢玉渊烧得迷迷糊糊醒来,一听铺子出事,人顿时清醒过来,“妈妈,快,替我穿衣服。”
  衣服穿好,连头发都顾不上梳,刚要走出去,就听外头李青儿尖声道:“二少爷,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
  谢玉渊和罗妈妈对视一眼,罗妈妈赶紧掀了珠帘走出去,见江锋已经藏起来,心里暗松口气。
  “二少爷,我家小姐吃了药,已经睡下,您有事,明儿再来。”
  谢承林一身的酒味,眼睛充着血,走路都是踉踉跄跄的。
  刚刚他去追陈清焰,哪知道那个家伙冷冷的,连句话都不肯与他多说。
  堂堂高家二少爷,哪受得了这个冷落,灌了几壶酒,酒精一上头,就想来青草堂闹一闹。
  谢承林见有人拦他,怒从心起,抬起脚就要去踹。
  突然,半空中飞来一颗小石子,正正好砸在他另一只脚的脚踝上。
  “哎啊!”一声,谢承林摔了个狗吃屎,趴在地上呼天抢地,呼着呼着,胃里的酒气上来,嘴一张,污秽直喷出来。
  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两人贴身丫鬟赶紧把人一左一右扶起来,连眼风都不敢朝罗妈妈瞧,死拉硬拽的把人拽走。
  谢玉渊这会也顾不上谢承林来他院里做什么,等人走远了,就让江锋背她过府。
  几个跃起之后,两人稳稳的落到书房的庭院里。
  谢玉渊落地的时候,腿一软,人一个踉跄往前冲了几下,江锋吓得赶紧扶住了。
  “小姐,别急,稳住了。”
  谢玉渊一听这话,人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下,“没事,我就是突然觉得冷。”
  江峰扶着小姐的手,不由的加重了几分力道,一主一仆消失在门里。
  这时,青山就像一片纸,几乎不着力地从半空中落了下来,脚尖刚一沾上地面便顺势滑开,隐在墙角下。
  豆大的汗滴从他额头渗出来,听了几句后,心绪再也压不下去,一提气,人已经跃上房顶,飞出数丈外。
  ……
  此刻的安王府,“砰”的一声巨响,张虚怀一脸疲倦的踹开了书房的门。
  李锦夜见他来,朝幕僚们挥挥手,“你们先去吧!”
  “属下告退!”
  幕僚们向李锦夜行完礼,又向张虚怀郑重一礼后,方才离开。
  张虚怀仿佛累得像只剩下一口气似的赖皮狗,没个正形的瘫倒在椅子上。
  李锦夜因为玉灵阁的事情,一直静不下心来,瞄了他一眼后,自顾自提起笔练字。
  “喂,你也不问问老子今天为什么累成这样?”张虚怀隔空踢了他一脚。
  李锦夜忽略他话里的嘲讽,“又被哪个娘娘提溜去了?”
  “令贵妃。”
  “噢?”李锦夜狐疑的抬起头。
  张虚怀意味深长地说:“令贵妃说她最近食欲有些不好,让我诊诊,我诊了,没啥毛病,她又问起了你,还说晋王最近老提起你,问你哪天有空进宫陪晋王玩玩。”
  晋王李锦云虽然已经分王,但因为今年只有十二岁,皇帝舍不得,就还在宫里住着。
  “暮之啊,令贵妃这可是向你示好的意思啊。”
  李锦夜漠然道:“我和晋王不太熟,没什么兄弟情感,算了吧。”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张虚怀截口道:“所以就帮你回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令贵妃想做这个渔翁,就把脑子动到了你身上,也是个聪明人。”
  李锦夜脸色微沉。
  “不过,我没有回死,帮你留了一条线,毕竟晋王年纪还小,又得老皇帝的宠。”张虚怀突然口风一变。
  李锦夜看了他一眼,目光像两把凝着杀意的刀。
  张虚怀心口一滞,咬咬牙道:“如今朝中的局势已经很明显了,平王居长居嫡,福王背靠中宫,如果不出意外,这两人当中必有一人,是未来的新皇。唯一的变数就在晋王身上。如果你能暗下辅佐,然后想办法取而代之,不费一兵一刃,这大莘的江山就落在你的身上,总比起兵造反要好。”
  说完,他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你的仇也算是报了。”
  李锦夜嘴角抽搐了一下,一字一顿地森然道:“我外公,我四个舅舅,我娘的命就值一个取而代之?我北狄蒲类三万将士的命,就值一个取而代之?我北狄蒲类全族六万百姓,就值一个取而代之?张虚怀,你可别忘了,你的命是我蒲类的!”
  张虚怀脸色微微泛白,良久,才低声道:“……但是,儿子造老子的反可是要天打雷劈,生前遗臭万年,死后入十八层地狱,你这又是何苦呢!”
  李锦夜冷笑连连:“当他下令屠尽我蒲类全族时,可没有说放过我这个儿子,如果不是二舅舅给了我五百死士,我们俩连骨头都早被野狼野狗啃光了。”
  张虚怀勉强笑了下,这笑简直比哭还难看。
  宝乾三十八年除夕,是他过得最痛苦的一个除夕,原本载歌载舞的蒲类王庭,瞬间成了人间地狱,无数人在他面前倒下,哀嚎声此起彼伏。
  三寸厚的白雪啊,被温热的血覆盖,抬眼望去,都是一片令人作呕的血色。
  李锦夜眼底充斥着滔天的恨意,“张虚怀,有些恨就算我下十八层地狱,也一定要报的,咳……咳……咳……”
  父慈子孝,夫妻和睦,兄友弟恭……连三岁小儿都明白这个道理,可真正做到的又有几人,更何况是在帝王之家。
  死了的那些人,不是他张虚怀的血亲骨肉,就算他们横躺在他的身边,是与他毫无相干的路人,所以他能轻飘飘劝上一句。
  可真真切切的落在李锦夜的头上,却是与他打断骨头都连着筋的亲人……对于他来说,那是一段怎么也过不去的锥心之痛,即便那些人都变成了一堆白骨。
  “得了,得了,别置气了,我不就随便说了两句吗,你怎么就当真了呢?”
  张虚怀挣扎着从椅子上站起来,从医箱里拿出银针,“来,我来帮你扎两针。”
  李锦夜方才收回满目血红的视线,摆了摆手,疲倦道:“不用了,刚刚不过是说得急了。虚怀,你且坐下来,我有话要与你说。”
  “说什么?”张虚怀见他一脸肃色,突然说:“别告诉我,那另一半的玉佩,你找到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砰”的一声响,沉重的木门就而倒。
  “爷,大事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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