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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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凌耿有些心虚,总有种做坏事被抓包的感觉,可他明明是来抓对,抓奸的!况且刚刚的话他都听得很清楚,有人要约邵淮之!
  说什么一直等着,什么人会一直等着?凌耿越想越气,语气不善,我刚刚听到,你傍晚有约了?
  没有。邵淮之擦了擦凌耿额头上因为找手机而出的细汗,说:周年活动结束了?中午这么热,还是先回宿舍吧。
  凌耿看了看酷烈的日光,今天确实是有点热,他拉着邵淮之到了一处树荫底下,那就在这里,你跟我说清楚,方淇到底找你干什么?她说的表姐,一直等着你又是怎么回事?
  是前女友。邵淮之说得简略,说完又跟凌耿简明扼要地说了一下方淇和他谈话的内容。
  凌耿瞪大了双眼,什么?你有前女友这件事,我怎么不知道?虽然说邵淮之都已经毕业6年了,有过女朋友很正常,但凌耿还是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总有种头顶一片青青草原的感觉。
  抱歉啊凌,我应该提前跟你说的,只是我和她分开很多年了,我以为不会再有交集。邵淮之眼底歉意,他也没想到,时冬会在这座城市。
  行吧,好歹是女朋友,不是男朋友,凌耿说服了自己,所以,你今天不打算去见她?
  不去,性向不同,没必要给她念想。邵淮之很有原则,不然他也不会当年一发现自己性取向的问题,就和时冬提出了分手。
  凌耿低下头思考了十几秒,说:可是我觉得,你应该去见一见她。
  为什么?把自己的男朋友推给别人,邵淮之有些疑惑。
  如果你永远不去见她,那她说不定永远都不能放下。避着她,让她慢慢淡忘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不然她也不会到现在都记着你。既然如此,与其不见面不伤她,倒不如见一面,狠狠地伤她一次。极苦过后是极甜,甜的滋味,她总该体会到的。
  小朋友果然是邵淮之皱了皱眉,说:凌,你确定要我去见她?我跟她单独见面,你不介意吗?
  废话!凌耿双眼眯了眯,肯定介意啊!可是我再往后的话凌耿不知道该怎么说,停了几秒,有些郁闷。
  他正思考着,邵淮之却突然靠了过来。熟悉的气息萦绕之时,凌耿下意识地推了推,你干什么?这个地方,会有人路过看见的。
  邵淮之没有松手,抱着凌耿的手反倒是收紧了些,语气之中满是宠溺,说:下午下课之后,我会去见她,不过凌,你得跟我一起去。
  话语毫无商量的余地,与邵淮之的动作成正比。凌耿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哦嘴角却慢慢地勾了勾,形成一个好看的弧度。
  明明是小朋友,明明是不喜欢的,却还要站在制高点去给出建议。当局者反而清,实在难得。
  而东风路一处偏远的咖啡馆里,二楼一处靠窗的位置,时冬正端着一杯咖啡发呆。
  按理说今天上午咖啡馆不营业,时冬也落得清闲,其实是没必要来咖啡馆里的。只是她习惯了咖啡馆的氛围,这些年自己又一直是一个人,所以哪怕是休息日,她也会偶尔来咖啡馆里坐一坐。
  一杯拿铁,细细地品,一丝沁入心脾的苦。
  这苦大概代表着的是她逝去的爱情,无疾而终,不可追溯,连纪念都觉得
  奇怪了,时冬放下咖啡,摇摇头收回那些遥远的思绪。她平时难得这样放空自己,发呆亦是不常见的,今天这是怎么了?负面情绪全都聚集在一起。
  难道有什么大事会发生吗?
  时冬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她没有什么头绪的时候就喜欢这么做。这种动作,还是当年从邵淮之身上学来的,只是好像从大四那年起,就很少见邵淮之这么做过,或许是克制了。
  叮咚。手机提示音响起。
  时冬将手机放在桌面正中央,手机屏幕自动亮了亮,她拿起来看了一眼,是方淇发来的消息。
  只一眼,她看到了熟悉的名字。
  这么多年锻炼出的镇静在这一刻土崩瓦解,她看着那消息,神情木楞,维持着一个姿势很久都没有变过,直至咖啡入凉,冷意九分。
  她明知道咖啡冷了之后会更苦,可最后的最后,她也没有为自己续杯或是换上一杯新的咖啡。
  那失了温度的咖啡像是冬季末融雪时化开的冰水,既苦,又涩,冷得过往岁月毫无颜色。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觉得时冬很可怜的,不过邵同学也没有很那啥,他已经尽力在保护她了,怎么说呢,就是或许时冬换颗树吊死会好一点,毕竟她现在放不下的这颗树,放不下也没用啊,那是颗铁树!对她不会开花的,哈哈哈
  第29章 就有激情码字
  咖啡馆的位置比较偏。
  凌耿从车上下来的时候, 只觉得一路过来转得头晕。他在原地缓了缓,这口气还没缓下去,抬眼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东西。
  那是一块告示牌, 摆在咖啡馆门前一个显眼的位置。
  永远的港湾to girls。
  那标语熟悉, 凌耿突然想起了前几天发生的事。
  不会这么巧吧?凌耿那天只是随便选了一家咖啡馆, 这随便选选,就选到了邵淮之前女友工作的地方?
  凌耿表情怪异。
  邵淮之本打算直接进去的, 身后的人没有跟上来,邵淮之停了动作,问:凌,怎么了?
  那个, 我想,你的前女友,我可能见过。凌耿觉得有些尴尬。
  你认识她?邵淮之皱了皱眉。
  谈不上认识吧, 就是上次误打误撞来到了这家咖啡馆,所以, 我应该是见过她的,她叫什么名字?至此, 凌耿才想起来自己连邵淮之前女友的名字都不知道。
  邵淮之正想回答,咖啡馆的门却被人从里面推开了。
  淮之。温柔的声音响起,凌耿和邵淮之齐齐看向那声音的源头。
  时冬站在门的一侧, 单手优雅地搭在玻璃门上,轻轻一笑,说:好久不见。
  那话, 是对邵淮之说的。
  凌耿在邵淮之的身后,被邵淮之挡去了一半视线,以至于侧了侧头才看清, 是一张熟悉的脸,凌耿讶异地开口:是你?
  邵淮之的前女友,就是这家咖啡馆的经理?
  凌耿抿着唇,久久不能平复心情。这都是些什么事啊?自己上次明明还和这个经理聊得很投缘来着
  嗯?时冬维持着那笑容,先生,您怎么会再次光临?
  当然是来找你的啊!凌耿难得收了表情,没有说话。如果可以,凌耿并不想以这种形式见到时冬。
  你们邵淮之视线转了一圈,觉得很有必要介绍一下凌耿的身份,说:时冬,这位是我
  男朋友三个字还没说出口,凌耿不着痕迹地掐了邵淮之一下,大概是不想在这种场合公布自己的身份,邵淮之了然,改口说:是我的朋友。
  是朋友啊时冬搭在玻璃门上的手微微收紧,笑容里看不出情绪。她总是这样,一旦陷入某种认知里就会想着掩盖掉什么,找到这个地方很辛苦吧,进来坐吧。
  时冬推开了另一边的门。
  凌耿跟着邵淮之走进咖啡馆里,只是奇怪的是,咖啡馆今天的风格跟凌耿那天看到的有些不太一样。
  大概是灯光的原因,半开半闭,浅黄的灯光投射下来,映照着整个咖啡馆,颇有几分情调。
  这个时候的氛围,不像是温暖失恋的女孩子,倒更像是某种隐秘的浪漫。
  先生。走过大堂,上二楼的时候,咖啡馆的服务员拦住了凌耿,今天我们咖啡馆的二楼是私人区域,暂时不对客人开放。
  二楼楼梯处,邵淮之停下了上楼的脚步,不悦地转过头,你说,他是客人?
  邵淮之视线里几分冷意,服务员歉意地低下头,抱歉,我的意思是
  没关系。时冬笑着打断她,对这位先生,不设私人区域。
  知道了,时经理。服务员错开视线。
  不过,人家两个人聊聊往事,谈谈心情,自己跟上去算是什么事?凌耿内心挣扎了一下,要不,我就在一楼吧?
  凌,你确定吗?邵淮之看向凌耿。
  真的舍得把自己的男朋友推给别人,不跟着?
  凌耿扪心自问,他舍不得,可是算了,我就不上去二楼了,你们聊。
  可是光明正大地看,到底是尴尬,还不如偷偷去听反正偷听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
  于是凌耿虽然口头上说着要在一楼,却在邵淮之和时冬上楼后,趁着服务员走开的间隙,转眼就溜上了二楼楼梯间。
  凌耿侧着头贴在楼道的菱格上,不远处传来清晰的声响。
  时冬给邵淮之端来了一杯咖啡,尝尝,特地为你准备的。
  时冬记得,邵淮之以前不太喜欢喝咖啡,只是偶尔会尝试一次。邵淮之不喜欢苦味,她一直都记得,所以连咖啡都是特意调的。
  邵淮之指尖按着杯侧,触手的温热,他却一口都没有喝,时冬,听说这些年你过得不太好,是因为我吗?
  听说?是方淇跟你说的吗?时冬端着咖啡喝了一口,其实也全不是她说的那样,她看到的东西太片面,大概是不准确的。
  抱歉啊淮之,是我没有把那些东西收好,让方淇误会了。她那么冲动地跑去找你,打扰到你了吧?
  时冬脸上的表情恰到好处,优雅得体,像是披了一层假面,邵淮之摇了摇头,看来你真的过得不太好,是我的错。
  一句话,时冬笑容僵了僵。
  她掩饰般放下咖啡,说:淮之,6年的时间,你好像变了,以前的你,不会这么不留情面。
  至少不会当面戳穿她的谎言。
  嗯,人总是会变的。邵淮之收回了手,往后靠着椅背,说:但是无论如何,有一件事不会变,你跟我,再也不会有任何可能,你明白吗?
  明白。时冬放在桌面下的手有些不自在,她勉强抬起一只手,用力握了握另一只手,佯装镇定,6年前,你和我分手的时候,说的很清楚。
  是性取向的问题。
  时冬记得,那个时候是邵淮之最后一次眼神柔和地看向她,对她说:不怪你,是我的错。
  那么温柔的语气呢,一转眼过了很多年,还是记忆犹新。
  既然你很清楚,那就应该学会善待自己,放下这段感情。一段没有意义的爱,不值得困守你6年。邵淮之视线落在时冬的脸上。
  时冬下意识地看过去,刚刚在门口的时候约莫是没有看清,现在看来,邵淮之的眼里没有任何情绪,她都快有些不认识了。
  是啊,6年的时间,确实不值得。时冬这时想起了第一次看见凌耿的样子,郁闷而又烦躁的小朋友,时冬笑了笑,也像邵淮之那样靠着椅背,难得放松下来,端着咖啡喝了一口,说:是那个小朋友吗?
  邵淮之大方地承认,嗯,是男朋友。
  哈哈。时冬笑得有些失了形象,有那么一瞬间像是回到了很多年前,她笑了几秒再转回原先的模样,说:那小朋友是挺讨人喜欢的,不过,我一直以为,你喜欢的人,会是那种温文尔雅的成熟男性,没想到是他。
  是吗?那大概是你对我的错误认知。谈到凌耿,邵淮之眼神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那温柔里染着情意,时冬是第一次见,这跟很多年前邵淮之对自己的温柔是不一样的,她兀的就有些笑不出来,看见你现在这个样子,老实说,我很羡慕他。
  如果当年,我和你能够走到最后,那该
  时冬。邵淮之打断她,没有如果。
  当年我跟你分手的时候说得很清楚,我浪费了你大学2年的时光,我很抱歉,如果能够补偿你,我会尽力补偿,可爱情这个东西,我给不了,你也不用再留着那些回忆,该忘就忘了吧。
  忘?时冬突然自嘲地笑了笑,邵淮之,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把忘记这个词说得这么简单?我曾经有多喜欢你,你根本就不知道!大学四年,我第一眼见你就喜欢上你了!
  那个时候,先表白的人是我,先认输的人也是我!最后,一无所得的人,还是我时冬握着那咖啡,再抬眼的时候很是落寞,如果不喜欢,大三那年,你就拒绝我该多好,为什么要答应呢?
  给了希望又亲手掐灭的感觉,真的很难受。
  以至于很多年过去,时冬都不能忘记那天夜里,她听见邵淮之答应做她男朋友的时候有多开心。
  一段单向奔赴的爱,永远是付出真心的那个人,记得最久,最清晰。
  抱歉。邵淮之皱了皱眉,那个时候是我考虑不周。
  大三的时候,邵淮之根本不清楚自己的取向,时冬向他表白,也就答应了。年少轻狂,总想着去尝试些什么,爱情也是一样的。
  邵淮之尽力地在保护时冬,恋爱那2年,他给了时冬自己能给的全部,除了爱。
  如果不是开始接触写文,如果不是成为了作者,邵淮之恐怕很多年之后也不明白什么是爱。他那个时候已经清楚地认知到自己不喜欢女生,为了不耽误时冬,只能提出分手。
  他本来以为时冬那个时候云淡风轻,答应分手的时候连哭闹都没有。他以为她放下了,这段原本不可能产生的爱,他以为时冬会厌弃,最后彻底忘记,没想到是这么多年的
  不可磨灭。
  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需要补偿,我可以
  补偿?时冬摇了摇头打断他,淮之,你还是不懂我。我答应分手,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我知道我跟你不可能,也没办法去强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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