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8 你可知我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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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筱婉坐着软轿,很快就到了方佩雅的宫殿。
  因着皇上对她的宠爱,她一人住了一个宫殿,也算是一宫之主了,方佩雅亲自在宫门口等她,顾筱婉下了软轿,一双暖和的手就伸了过来,扶着她下了马车。
  “姐姐,你可来了!”方佩雅身子福福,顾筱婉忙扶起了她,笑道:“你我姐妹二人,哪里来的这么多虚礼,外头这么冷,也不在里头等着,走吧,手都冻僵了!”
  姐妹二人说说笑笑地朝殿内走去。
  顾筱婉进了方佩雅就寝的寝殿,就见里头虽然不如丽华长公主那般奢华,却也布置的温馨从容,让人一眼看过去,就很舒适,是个有人气的地方。
  “你这里收拾的倒挺好的,不若其他宫殿里头,冷冰冰的,看着让人心寒。”顾筱婉坐下,说道。
  这寝殿里头放了不少时应的鲜花,整个寝殿里头,虽然大而宽敞,因着人少,显得无比的孤单和寂静,但是有了这些鲜花,偶尔散发出来的花香,也让人安心不少。
  “姐姐没觉得我这里跟你那里有些相似吗?我以前本不喜欢这些花花草草的,可是后来进了你的屋子,发现这些鲜花插在房间里头,特别的喜庆有人气,我来了宫里头之后,便也插上了。以前还觉得这偌大的宫殿没啥烟火气息,如今有了这些话的陪伴,倒觉得不那么孤单了!”方佩雅看了看自己身旁的一株已经制成了干花的枯枝腊梅,笑着说道。
  顾筱婉确实喜欢在房间里头放上一些时应的花朵,增添屋子里头的气氛,她点点头:“难得你在宫里头,还有这样一份纯真!”
  “皇上……他很爱来我这里,说是……”方佩雅想了想措辞,她这才接着说道:“他说我这里是整个皇宫里头最有烟火气,最有人情味的地方!”
  顾筱婉见她脸红了,忙笑着说道:“所以,皇上喜欢你,喜欢到你这里来,也是有原因的!”
  顾筱婉的打趣让方佩雅红了脸,她低声嗔怪道:“姐姐就是喜欢笑我!”她虽说着嗔怪的话,手中却一刻都没停,正在泡着茶水。
  只不过,倒给顾筱婉的,却是一杯煮开了的白水。而她,则泡了一杯浓茶。
  顾筱婉有些疑惑:“天都黑了,马上就要安寝了,你怎么还喝这么浓的茶!”
  方佩雅喝了一口,只觉得五脏六腑和神经都被叫醒了,她抿了下唇,然后说道:“我夜里睡不着。”
  “睡不着你还喝这么浓的茶,待会要是熬夜熬出了黑眼圈,皇上要不喜欢你了!”顾筱婉佯装恐吓道。
  哪里知道,方佩雅竟然出神地看着她,眼神直勾勾地看着顾筱婉,让顾筱婉有些不适:“佩雅,你这是怎么了?”
  方佩雅摇头,苦笑道:“皇上,他怎么会喜欢上人呢?他应该不会喜欢上任何人的,他的心中已经装满了天下的子民和江山社稷,按理来说,他应该不会喜欢上任何人的,姐姐,你说对不对?”
  顾筱婉不知道是该点头,还是该摇头:“也许吧,江山社稷已经够重了,他若是装不下,什么都有可能!”
  方佩雅此刻站起了身,朝不远处的一株风干了的腊梅枯枝走去:“皇上最爱这株腊梅了,姐姐,只要他到我这里来,他就会看着这株腊梅出神。”
  “他平日里头事务繁多,他喜欢来你这里,肯定是因为他喜欢你。我听说,他一连好几日都翻了你的牌子,他应该是喜欢你的!”顾筱婉不知道今夜的方佩雅是怎么了,总觉得她的话中带话,有些话,像是说给她听的,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方佩雅点头:“我知道,姐姐,你知道吗?进宫之前,你知道我想要嫁给谁吗?”
  顾筱婉装作不知道的摇头:“不知。”
  其实,她心中是知道的,只是不敢说出来,若是说了,到时候方佩雅若是恨自己当时不开口让宁安娶她,那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
  顾家的孩子的每一个人的婚事,她不会插手,不会拒绝,也不会拉拢,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姻缘,这是她一个人做不到的事情。
  方佩雅有些无奈地说道:“当时,我喜欢的是宁安。只是可惜,他不喜欢我。”她的话语有些落寞和孤寂:“我当时不想要进宫,就想去找他,可是,他只当我是个普通的朋友,一句话都不会多说,我当时便知道,他不喜欢我,以后也不会喜欢我。况且,我也不是那种死皮赖脸的人,所以,我就进宫了!”
  她像是说别人的故事一样,幽幽地说着,顾筱婉没有开口打断她,只是静静地听她说:“我原本以为,我进宫之后,心中还会有他。也确实,我进宫之后的一段日子里头,我心中确实还有他,因为,宁安可能一辈子只会有一个妻子,可是皇上,却不可能,我必须要跟着无数人,共享一个丈夫,我当时心里头的苦,没人知道。”
  方佩雅说着说着,眼泪就顺着脸颊流了下来,顾筱婉忙掏出帕子,亲手给她擦拭:“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当时顾筱婉知道她要进宫,便猜到,这孤寂的深墙大院,是每一个女子最想要也最害怕的地方,因为这里,可以无限制的葬送你的青春,花样年华,就在这深墙大院里头慢慢地流逝。
  方佩雅算是好的,皇上终归是知道了她,可是还有多少女人,满心期盼地等着皇上,到最后却是无疾而终。
  一头青丝等到满头华发,到最后一具半死不活的尸体抬出皇宫,就葬送了一个女子最该珍惜却最没价值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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