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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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含章瞪他:你属狗的呀?
  景安两只眼睛黑黝黝地看着他,说:我已经和你说了实话,你为什么不信?
  什么实话?燕含章一愣,继而想起来他说的乱七八糟的话,脸一黑,顾景安,你要是再开玩笑就给我滚。
  景安搂着他,说:我没开玩笑。
  燕含章哼了一声,道:没开玩笑?那你倒说说我什么时候给你生了一个孩子?
  景安看着他的侧脸,说:那你就当我做了个梦吧。
  燕含章一愣,忽然反应过来,道:做了个梦?你当真无妻无子?
  我有啊。
  燕含章打断他,道:除了我!除了本王还有没有?
  那没有了。
  燕含章狠狠掐了他一下,道:你神经病啊!
  气死他了!就因为这个事,他堵心了这么多天,原来这人都是在做梦!
  心里一下子松快明亮了。
  景安摸着被他掐红了的肉肉,有一点委屈。
  他明明没说谎。
  两个人静默无言地躺在床上,虽然无话可说,气氛却算得上温馨。
  良久,燕含章忽然说话了,道:哪里来的血腥味?
  景安摇摇头,说:不知道,可能是我后背上的伤口裂开了吧。
  燕含章一愣,继而坐起来,看着躺在床上悠然自得的景安,气不打一处来,道:你快坐起来!
  景安腰微微用力,坐了起来。
  床褥上已经都是血迹,景安背后也已经被血浸透。
  他慌忙叫人:管家,快去把我的金疮药拿来。
  看着景安神色淡然的样子,燕含章彻底信了刚刚他说的梦里把他当成妻子的话。
  就这个智商还真干的出这种事来!
  他又心疼又气,道:你可真是
  景安安慰他:无事,你不用担心。
  谁担心你?我是担心你要是死了,以后哪里去找武功这么高的人心甘情愿替我卖命。
  景安愣了愣,继而说:那我帮你训练几个人吧,以后我要是
  你闭嘴!
  景安立刻住口,他看向燕含章,燕含章却已经移过眼去,不敢再看他。
  燕含章此刻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密密麻麻地噬咬着,又难受又心酸,还有一点喘不上气来。
  从小到大,从没有人对他这么好,每个人都是自私的,他父亲偏疼正妻的两个孩子,他从小就是隐形人一般,后来来了这里,举目无亲,唯一对他好的景灵帝也只是图他这副身体,就连后来下属的忠心也是他用计策换来的。
  他习惯了付出才有回报,习惯了真情假意都能换算成利益,他以为自己早就不在乎这些,可是眼前这人,究竟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一步步渗进他的心里?
  燕含章。景安叫他。
  嗯?
  为什么突然叫他?
  突然觉得这名字还怪好听的。
  景安神色漠然,道:管家拿药在门口叫了好几声了,你耳朵坏掉了吗?
  他果然不该对这人抱有太多幻想!
  第50章:你要小心
  燕含章亲自给景安上了药,包扎好。
  景安看着自己胸前的蝴蝶结,皱了皱眉,然后解开,重新绑了一下。
  燕含章有点不高兴但也没说什么。
  因为景安受伤,再加上二人的关系也算是刚刚破冰,所以并没有做什么,盖着被子清清白白地并排躺着睡了一觉。
  第二天一早,燕含章一动,景安便醒了。
  燕含章见他醒来,道:你先睡,我去上朝。
  景安坐起来:我送你。
  燕含章连忙把他按下去,道:你别动,你好好养伤。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又笑了笑,道:再说了,你如今已经是本王的人了,自然用不着做那些下人做的事。
  他话一出口,景安顿时有些恍惚。
  这还是这人与他见面以来第一次对他如此温顺地说话。
  让他隐约中竟然感觉他们还是从前。
  景安只得点点头,道:嗯。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脸色变了变,道:你看大夫了吗?
  燕含章一愣:什么大夫?
  景安狠狠皱起眉头,道:毒。
  燕含章怔了怔,想起了他说的事情,继而道:你看错了吧,我找了太医,没有什么问题。
  景安很固执的说:不可能,你再换个人。
  燕含章有些无奈:已经换了好几个人了。
  景安皱着眉头,良久,道:改日,我帮你看。
  燕含章想也没想,道:不行。
  话刚出口,他急忙去看景安的脸色,发现那人已经敛了眸色,看不出想法。
  他松了口气,想说些什么,但也没有说出来。
  他手下的大夫,都是死忠之人,并非是他多疑,而是身处这个位置,他也不得已。若是这人想给他开个方子,他让人查过没毒后吃也就吃了,哪怕根本没病,哄他开心也不是不行,可是这人上来就要动针,他确实
  景安看上去也并不在意这件事,过了一会儿,他说:快走吧,管家在叫你了。
  啊?哦。燕含章心里莫名有些愧疚,但他也讲不清这愧疚来自哪里。
  他身边的人,如果不是百分百受控于他,他很难给予信任,没有人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他的幕僚们甚至说王爷本就该谨慎为上。
  可是如今,看着这个比他小了将近一旬的青年,燕含章竟然有些说不出话来。
  王爷,时辰到了。门外,管家在催了。
  燕含章没再多想,转身走了。
  他是有些喜欢这个男孩子,可是若说信任,那还远得很。
  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是吧?
  王爷,走了。
  燕含章回过神,压下心头那丝惶恐和不适,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芳景轩紧闭的房门,才抬步走了。
  在他走后,景安也起身,缓缓穿上衣服,起身了。
  刚要出门,就见门口探进来一个脑袋。
  安栾见到他,眯起眼睛笑了笑,声音有着少年人特有的清脆和中性化的娇俏:顾兄!
  说完之后,立马压下声音,环顾了以下四周,道:顾兄,王爷走了?
  景安点点头:嗯。
  安栾立马送了一口气,拍拍胸口,道:太好了。
  说完之后他立刻意识到这话不该说出口,又慌忙解释道:不是,我不是,我没有任何那个什么王爷的意思,我很尊敬王爷的,我就是就是
  景安忽然觉得这小孩还有点意思,不过他现在有要紧事要做,没空理他,便说:有什么事?快说。
  安栾好歹也是官家公子,再单纯,察言观色的本事也不会小,闻言顿时红了脸,道:对不起,我
  景安想起昨夜这人给他和燕含章主动关门的事情,难得良心发现,柔和了语气,道:有什么事吗?
  不过这点点柔和跟没有倒也没什么区别
  。
  安栾心里天人交战,良久,还是对艺术的渴望胜过了从小到大的教养,嗫嚅着,道:就是,琴谱的事。
  景安忽然觉得给自己挖了个大坑,但他看着安栾,也没说什么。
  安栾见他没说什么,便定了定心思,道:上一次,顾兄所说之事,我回去琢磨了许久,虽然好像有所突破,但是却没有头绪似的,陷入了一个更大的迷惑里。
  说完之后,他偷偷看了一眼景安,见这人面无表情,顿时有些挫败,道:我是不是太笨了。
  景安看了他一眼,语气平淡地说道:是不聪明。
  安栾苦笑。没遇到这人之前,天天被人夸,他还真以为自己是神童才子了。
  直到遇到顾兄,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再也不敢自矜自傲了。
  景安对着他说了一本琴谱的名字,道:回去别急着练,先看看,研究一下。
  安栾反应过来,神色茫然:啊?顾兄你说什么书?
  景安这才想起来,这本琴谱当时便只是属于他的孤本,如今没有了那个为他耗尽心力的燕含章,这本琴谱怕是要再过几百年才能现世。
  也没准在清君侧的动乱里早已经被毁坏了也说不定。
  他顿了顿,走到书桌前,研墨蘸墨,洋洋洒洒,写了整整两页的字,交给安栾,道:拿去。
  安栾接过一看,有些不明所以。
  看起来很普通啊。有什么特别的吗?
  景安没有多说,他在除了燕含章以外的任何人身上的耐心都少的可怜,只道:回去多看几遍,看得懂便可突破。
  后半句没有说的是,可惜多半的人是看不懂的。
  安栾显然不知他敬佩的顾兄在敷衍他,点点头,道:知道了,顾兄,我会好好研究的。
  景安点点头,他并不在意他能不能看懂,他只希望这人别再烦他了。
  安栾接过琴谱,看着他,有些欲言又止。
  良久,才犹犹豫豫地说:顾兄,你可知道,这里剩下的几位哥哥?
  景安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人说的是谁。
  不知。他说。
  他并不关心燕含章的男宠们如何。
  安栾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说,过了一会儿,才环顾四周,压低了声音说:顾兄,你要小心他们啊。
  说完之后,他像是做了一件大事一样,匆忙回头跑远了。
  景安皱了皱眉,看了看他的背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他披上披风,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碧云吓死了,上次他带着血回来以后第二天王爷就把她叫去了,问她他是不是连续几日未回。
  她哪敢对着王爷说谎,更何况旁边就是刑架。把整件事情和盘托出。
  她还以为这次被连累,不死也要扒层皮,结果王爷不仅不生气,第二天还来宠幸了顾公子。
  她心里还没松下来,刚刚早上王爷就把她又叫了过去,对她说,要是顾公子下次再出府,她还敢不报,就把她的皮扒了。
  她都快吓死了好吗?
  碧云见他又要出门,忙道:公子去哪儿?奴婢跟您一起去。
  景安道:马棚,不必跟着。
  碧云松了口气,她倒是没多想,只以为他家公子去找以前的朋友了。
  却没想到,这一口气,真的松的太早了。
  赵志和一些马夫看见身穿华衣锦裘冲着他们走过来的景安,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赵志先反应过来,行礼,道:顾公子。
  其余人纷纷跟着行礼:顾公子。
  景安没说话,径直走到一匹马前,拍了拍它的头,对赵志说:把他放出来。
  赵志愣了愣,继而连忙应道:是。上前打开锁,把马牵了出来。
  景安没说什么,牵着那匹在他手里陡然变得温顺的烈马,离开了。
  赵志看着他的背影,想说些什么,终究没有说出口,叹了口气。
  到了门口,侍卫拦住他:顾公子,没有王爷腰牌不能出府。
  本来,后院里的公子他是不认识几个的,可关键这人有名啊,之前还日日在门口等着王爷上朝,长得这么好看,想不记住都难。
  景安拿出腰牌。
  侍卫连忙让开,道:顾公子慢走。
  出了府,景安翻身上马,那匹白马顿时兴奋的狂奔起来。
  马车上,燕含章正在闭目养神,右眼猛的一跳。
  他心头忽然有一丝不好的预感,他摸了摸腰间。
  不好!
  他掀开帘子,扬声道:回府!
  顾景安,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
  那声音里的怒意让车夫不由得打了个颤,一句话也不敢说,慌忙掉马回头。
  回到王府之后,燕含章迫不及待地下了马,问门口侍卫:顾景安呢?
  侍卫一看王爷这脸色便知道坏事了,脸色惨白,道:顾公子拿着您的腰牌出府了。
  话音刚落,就见管家满头大汗地跑出来,道:王爷,那件那件东西丢了!
  那件东西,景灵帝死前的最后一道圣旨。
  燕含章脸上顿时如覆冰霜,冷笑一声,道:好,好的很。
  顾景安,你这狐狸尾巴当真藏的够深的。
  你欺我,骗我,可怜我还信你。
  那就让本王看看,你有几条命吧。
  他眼睛发红发狠看着管家,道:全国通缉顾景安,生死不论!
  管家道:是!
  第51章:求药
  等等。
  管家一愣,继而顿住,问道:王爷?
  燕含章看着远处,良久,道:抓活的。
  言罢,转身就走。
  管家先是一怔,继而应道:是。
  门口已经不见燕含章的身影。
  管家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他转过身,对着侍卫严肃道:都听清王爷说的了没有?顾公子要是伤了一根毫毛你们就提头来见!
  其实,正在前往药王谷的景安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更不知道他就是出门求个药为什么会被全国通缉。
  还差点生死不论的那一种。
  药王谷。
  公子请回吧,师父说了,近几日不见客。
  那他什么时候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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