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1:示威,还是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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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肃挑挑眉毛,好像在询问他是怎么知道的一样。
  慕容曜不疾不徐的开口:上楼的时候,你将全身的重量都移到这我边了,这可不像是一个醉酒的人哦!
  严肃勾起唇角,没有半点尴尬,反而泰然自若得很,我怎么会舍得压到她呢?
  慕容曜眸尾轻挑,薄唇抿出了一道微冷的弧度,嗤笑道:你倒是会怜香惜玉。
  严肃是在车上醒来的,恰好听到两人在闹别扭。
  那一瞬,他恍惚听到了有人在说game over的声音……
  在他面前的蒋文芮,总是坚强的,隐忍的,又无时无刻不为自己保持着安全的距离。从来没有像在慕容曜面前这样,就像个普通的小女人,会生气,会别扭,会使小性子。
  曾经,他是如此的靠近过,但最终,他却始终无法走进她的世界。这对严肃来说,是从未有过的失败。
  单单是想一想,从五脏六腑蔓延出来的无力感,就快要将他击垮。
  这感觉真他妈的难受!
  严肃摸出香烟来,点燃一支,又将烟盒递到慕容曜面前。
  戒了。
  严肃挑眉,眸中是淡淡的嘲讽,什么时候戒的?
  就刚才。慕容曜一笑:准备和小芮要宝宝了,当然要提前做足准备。
  严肃抽烟的动作滞了仅仅一秒钟,又如常抬起手腕,深深吸了一口,透过缭绕烟雾,沉寂无波的目光扫向他:所以,你是示威,还是警告?
  慕容曜微笑:给对手喘息的机会,就是自取灭亡,尤其是你。
  哦?
  慕容曜双手抄在裤子口袋里,倚在对面斗柜前,身子慵懒的舒展来,说:小芮待你不比别人,这一点,我心里清楚得很。只是可惜了,你遇到的对手是我,哪怕使尽手段,我都不会把她让给你的。
  从他盯上这个女人的那天开始,他就从未想过把她让给谁。仿佛,她的身上已经络下了他慕容曜的标签,那就是生人勿近。
  严肃的唇角徒然溜出一抹笑来,吸了口烟,说:这么说,我还挺有成就感的。
  他心尖一悸,像是病入膏肓前的慰藉。至少,他在她心里,并不是普通的存在。
  对我而言,你同样也够上是个对手。但虽这么说,但慕容曜语调平白,听不出半点赞许的意思。
  不是你的话,我想,她恐怕会有很多麻烦。他的眸光深如一片幽海。
  严肃吸了口烟,然后碾灭,你惹下的风流债,还真是不少。
  听出他的嘲讽,慕容曜也不气,目光调向窗外,声音幽远,来自远方一般:不管是什么债,我都不会用她偿还,无论是谁,也别想动她一下。
  他话中决绝,倒令严肃皱起了眉,五官立体的轮廓上,也都蒙上一层寡淡的凉色。
  你想做什么那是你的事,你不能连累到小芮。杨战是什么人,你很清楚,跟他硬碰硬,你占不到便宜的。
  杨家与严家是世交,严肃听了不少杨家的事,尤其是杨战,他爷爷常说,杨战就是只老虎,是林中之王,狠起来的时候,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年轻的时候就声名在外。现在不过是年岁大了,深居简出,修身养性,可他那身林中之王的霸气仍在,一旦惹到他,有一个算一个,谁都别想安生。
  慕容曜掀起眼帘,眸底狠决乍现,说出的话仍是不愠不火,你以为,这一年来我都在干什么?
  严肃眼神眯着,盯了他许久,半晌说:你有把握吗?
  没把握我就不会再出现。
  慕容曜记得自己对杨战许下的承诺,在没那个能力保护蒋文芮之前,他是说什么都不会破坏协定的。可自从知道她与严肃来往的愈发亲密后,他就坐不住了。所以,有些事不得不加快速度。
  严肃又不说话了,重新抽出一支烟来点燃,烟火忽暗忽明的。
  门推开,蒋文芮端着醒酒汤进来,看到这情景便愣了。
  慕容曜站在床对面,严肃坐在床边,两人似乎刚刚交谈过的样子,脸上的神情都有几分凝重。
  严肃,你醒了?她将瓷碗放在床头柜前,忙问:头疼吗?
  严肃抬眸,似乎是有意的,对她笑得格外温和:还好,已经不是很疼了。
  闻言,蒋文芮便板起脸数落道:你到底喝了多少酒啊?再说了,想喝酒的话,叫上秋莹和林涛,我们一起陪你喝啊,也好过醉倒在外面。
  嗯,你说得是。严肃好脾气的应着。
  蒋文芮还想再说什么,胳膊肘被人给握了住,行了,严总有分寸的,你就别操这份心了。
  慕容曜横插进来的口吻,突兀又生硬。
  看着两人彼此熟悉的样子,慕容曜就不舒服,刺眼的很。
  他要是有分寸就不会喝这么多了……蒋文芮要去将醒酒汤端给他,可抓住她胳膊的男人竟没有松手的意思,于是,她敏锐得觉察到了什么,再去看严肃,不自在的避开视线。
  严总,太晚了,我们就不打扰你休息了。慕容曜面带微笑的说着,拽着蒋文芮就往门口走。
  蒋文芮还想说什么,严肃却开口了:那就麻烦你替我送小芮回家了。
  慕容曜脚步一滞,撇回头,眉梢扬了扬,有种不安分的情绪在。磨了磨牙,一笑,他说:没问题。
  蒋文芮心里像压了块石头,看过严肃一眼,如果有不舒服就给我打电话。
  嗯。
  严肃的神情淡淡的,一如他平时给人的感觉。
  蒋文芮没再多说,带着复杂的心情离开了。
  直到坐进车子里,她都是一言不发。慕容曜似乎也在生闷气,发动了车子,很快便驶离。
  从车镜中瞥到她始终眉头紧锁的样子,他闷到不行,关了车内空调,将车窗放下,燥热的夏风即刻钻进来,吹到人身上感觉皮肤都变湿黏黏的,很不舒服。
  慕容曜摸出一根烟来,点燃后重重吸了一口,便夹在指间,手臂随意的搭在车窗上,另一手控制着方向盘。仅吸了几口,他又烦躁的将还剩下半截的烟弹到远处。
  扭头,他终于问出了憋了一路的话:你就那么担心他吗?从他家离开,你就心事重重的,是因为心里放不下他吗?
  他问话生硬,甚至还有一丝愤懑,当着严肃的面,他可以云淡风轻,笃定自信。但心底里的不安,却只有他自己清楚。一年时间可以改变太多,他甚至都不敢奢望,她仍会和他一样奋不顾身。所以,看到她脸上流露出来的忧色,他就再也绷不住了,非要问个明白。
  蒋文芮侧头,视线睇过,深深的一眼,倏尔让他心头一紧,握着方向盘的手更加用力了。他还想再抽出一根烟来,她却按住了他的手。
  烟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是少抽点吧。
  慕容曜的动作滞了滞,没再坚持,而是反手握住了她的,便再也不肯松手了。
  夜风珊珊,车内浮动的热潮,渐渐降了温度。
  握着她的手,他竟没那么浮躁了。深夜路上车不多,他将车速控制在平稳,慢慢的朝家的方向开去。
  我对严肃……蒋文芮骤然开口,视线飘落在车窗外,无焦距的锁定在某个方向,又很快被吹散了,我对严肃,很愧疚……
  一句话,代表所有。
  慕容曜在松了口气同时,心里隐隐泛着疼。
  握着她的手,不曾松开过,似是想要将她的那份愧疚感引渡到自己身上一样。
  他知道她当时的无助,也清楚严肃为她做的一切,但感情是个很玄妙的东西,永远都勉强不来。这也是为什么,明知她不可以,自己还是一头扎了进来。
  严肃,也一定如此吧。
  严肃站在窗前,外头月朗风清,窗外几颗法国梧桐,被风轻刮着,枝叶影影绰绰的。
  她临走时的眼神,饱含太多,可他却逐一读懂了。
  亦或是,他其实早就懂了。
  手里的瓷碗,渐渐没了温度……
  唐烁的时装发布会,就在三天后,应唐烁要求,蒋文芮过去帮了几天忙,这段时间都没有去夏空。
  这是唐烁在国内的首秀,他表面吊儿郎当的,实则十分重视,方方面面都要求精致,不得出现半点马虎。蒋文芮和尤秋莹一直在现场,在那里与模特们进行最后的细节沟通。
  快到中午,有电话进来,她直接接起来,抵在脸颊与肩膀之间,喂?
  还在忙?电话那头,慕容曜听到那头的吵杂,皱起了眉,不由得抬头看眼挂在墙上的时钟。
  嗯,都是些琐碎的问题。想了下,她补充道:比预期的还多。
  这个是自然,你第一次接触这种发布会,又是这么高的水准,没经验也是正常。慕容曜顿了下,突然问:什么时候吃午饭?
  看情况。
  他眉拧得更紧了。
  远处有人在叫蒋文芮,她忙说:不说了,我先去忙了。
  望着被切断的尽管,慕容曜慢腾腾地放下。几天没见她了,今天原本想约她一块吃午饭,她不在,他也没了胃口。
  想了想,他叫来高阳,我中午出去一趟,1点钟的会推后一小时。
  高阳笑了:您是去唐烁那边吧。秋莹在那里,两人抽空就会发发短信,自然知道蒋文芮这会也在。
  慕容曜大方点头,拿起车钥匙就往外走,这里就先交给你了,没事别打我电话。
  高阳无奈的应着:是。
  其实,他和秋莹也有几天没见上面了,虽然很想去见见她,不过,成全下老板也是应该。
  慕容曜驾着他的黑色保时捷出现,推门出来便能看到门口有记者模样的人,他也没在意,径直走进去。
  里面很多人,工作人员、保安人员以及模特,他却能在这么多人里,一眼便看到她。
  蒋文芮正在低头和尤秋莹商量着什么,长发扎在脑后,耳边有几缕垂落,她随手掖到耳后,露出她一侧弧度漂亮的脖颈。
  慕容曜只看得下腹发紧,喉结滑动一下,眼神也愈发灼热了。
  真的很想,一口咬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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