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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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呦,真考上军校了,小子你不错啊。”董长征捶了徐大奎一拳,比自己考上军校还要高兴。然后目光顺着徐大奎的胳膊往下滑,哦豁,他猥琐的笑了起来。
  哪个少男不怀春,况且温辞长得挺漂亮,理解理解。
  “不是!”徐大奎被董长征的笑吓得毛骨悚然,匆忙举起右手,想要辩解,却正好把和温辞相握的手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
  “噢~”
  客厅里响起怪叫声,心照不宣的那种。
  徐大奎听懂了,他急得面红耳赤,却欲哭无泪无力反驳,“不是我,不关我事,是她抓着我不放,你们要相信我!”
  说完,徐大奎期待的看向宋渝。在他幼小的心里,全世界只有宋老师最能理解他。
  可惜,他在宋渝眼睛里只看到了揶揄,以及欣慰。他的宋老师对他露出和蔼可亲的姨母笑,显然对此事乐见其成。
  哎,他给粉裙子害死了!他的一世英名,今天就要毁于一旦吗?
  徐大奎痛苦的皱紧眉头,气恼的甩了下手。世人怎么看他他都无所谓,但宋老师也这样想,就太让他难过了。
  徐大奎一颗少男心稀碎稀碎。
  咦?粉裙子居然放手了,太好了,他终于得到了自由。
  “噢~”怪叫声比上一次更响。
  把缩在角落里的祁东方扯到前面,徐大奎了无生趣的把经过用三言两语讲述了一遍。哪怕他语气平淡无奇,也让在场的人听出跌宕起伏,以及老天注定来。
  拉着温辞,邵清拿来小药箱,帮孩子清理伤口。索性都是小擦伤,涂点紫药水几天就没事。
  “不要。”温辞突然发声,严词拒绝紫药水。她咬着下唇,偷瞄眼徐大奎,然后眼泪汪汪的摇头,“难看。”
  风筝难看了,就配不上云彩。
  严肃正经的气氛被小女孩破坏殆尽,大家却不由自主露出笑脸。温辞把什么都写到脸上,这样的感情纯粹而美好,让人心头发软。
  宋渝推了推身边打着哈欠的阿土,示意他发个话,不要影响人家治疗。虽然她私心也觉得,擦紫药水确实丑,而且是奇丑无比。
  “涂药,听医生的话。”徐大奎不耐烦的瞪了粉裙子,噢不,温辞一眼。
  女孩子就是娇气,烦。
  得到了一句答复,温辞心情大好。她乖乖的仰起头,眼睛亮晶晶的,脸上是止不住的快活。
  “说,你这小兔崽子哪来的胆子,敢欺负我们温辞?”温如许见到孙女平安归来,并且似乎找到了喜欢的人,他的心啊就跟泡在咸菜缸里一样,又酸又涩。
  他把手背在身后,对着祁东方虎视眈眈,他的失落只能从这个小兔崽子身上找补回来。
  这个孩子也是可怜,但再可怜也不是他跟踪并伤害温辞的理由。
  董长征扯下祁东方嘴里的手绢,嫌弃的丢到一边。他瞟了一眼偷看这边的唐玉敏,心知肯定跟她脱不了干系。
  这个女人,歹毒!
  “小家伙,你知道我是谁吗?对,就是我找到你爸的犯罪证据,然后去公安局里举报他的董长征。也许不久之后,他就要被枪毙,你就要跟着你娘到劳改农场去,成为一个小劳改犯。”
  “噢,我差点忘了,还有你外公一家,到时候可以做个伴。”董长征大喇喇坐到宋渝身边,搂着她的肩膀,翘起二郎腿。
  这副德行,活像电影里的大反派,活不过三分钟的那种。
  “呜呜呜,董长征你是坏人,等我长大一定要找你报仇!”祁东方在地上不停的扭曲挣扎,眼睛里露出刻骨的仇恨。
  “所以……你知道你现在不是我对手,我媳妇你又找不到机会,所以找上了看起来最好得手的温辞?”董长征越说脸色越冷,这个孩子真让他成长起来,必然后患无穷。
  “我来猜猜,你是不是觉得温辞受伤我媳妇就会心疼,而我媳妇心疼会让我跟着心疼,这样,就等于报复了我。好!好缜密的逻辑,好歹毒的心思。祁东方,你真他娘是个人才!”
  董长征拳头握的“噼里啪啦”作响,如果对方不是个小孩子,他一定先揍为快。不揍的他满地找牙,他就不姓懂。
  董长征把媳妇搂得紧紧的,又把头靠在她的肩膀,难得的脆弱。
  董长征眼前出现媳妇倒在血泊里,昏迷不醒的场景。如果不是宋渝平常不爱出门,那遭殃的准是她。可恶!
  “嗤,这个小家伙跟温辞说,他欺负她也是受雇于人,而这个雇他的人,你们猜是谁?”徐大奎半倒在沙发里,也舒服的翘着二郎腿,戏谑的眼光扫过大家。
  姿势跟董长征有的一拼。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唐玉敏。
  事出反常必有妖,今天她对温辞出奇的和气,还有挎包上那枚小小的指印,似乎都在印证大家的猜想。
  唐玉敏的心即将跳出胸膛,连肚子的疼痛都感觉不到。她一动不敢动,任凭额头渗出汗滴淌到眼角。
  事情败落会有什么后果,她想都不用想就觉得害怕。
  用指甲拼了老命的掐着手掌,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缓解她心中的恐惧。
  “哈哈哈,你们肯定猜不着。这个小家伙信誓旦旦的说,指使他的人是——宋渝。是宋渝给了他一笔钱,雇佣他揍温辞一顿。”徐大奎双手一摊,还夸张的耸了耸肩。
  “哈哈哈,这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邵清捂着嘴笑得前仰后伏,祁东方这个小鬼说的话,她一个字都不相信。
  和邵清想法一致的,是绝大多数,包括温辞。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徐大奎,捧着脸笑得一脸花痴。
  “哼,祁东方,现在可以说实话了吗?”温如许对刚才的说法嗤之以鼻,先不说宋渝有没有作案动机,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她根本没有作案时间啊。
  宋渝即将临盆,轻易不出大门,更别说躲开众人去到大街上,真是笑话。
  钟薏也是冷笑连连,找回温辞,她精气神一下子恢复大半,祁东方这话连鬼都不会相信,她又不是傻。
  “我说我说,是唐玉敏花钱雇我的!她跟我说,如果我被你们逮住,就一定要咬住宋渝,把责任推到她身上。我……这是收人钱财□□,别无办法。”
  祁东方眼珠子骨碌碌转个不停,战战兢兢从地上爬起来。他心里很清楚,真的激怒这些人,他肯定没好果子吃。
  识时务者为俊杰,爸爸一直这样教育他。
  “嘁,祁东方你这样出尔反尔,你觉得会有人再相信你说的话吗?”杜岩心里咯噔一下,心尖颤了颤,却还是替妻子说话。
  “我、我有证据。”
  祁东方蹦蹦跳跳的跳到了茶几边,胸脯拍的邦邦响。
  第67章 “证据?你有证据赶紧交出……
  “证据?你有证据赶紧交出来。”
  杜岩咽了下口水, 心跳加快。心里愈发不安,掌心里都是汗粘滋滋的,他把手背到身后, 在裤子上擦了擦。
  “行啊, 一句话的事,不过……”祁东方讪笑着伸出手晃了晃,上面还牢牢的系着绳子。
  他点头哈腰的蹦到徐大奎的跟前,讨好说道,“大哥,辛苦您给小弟我解开?你看, 屋子里这么多人,根本不用担心我逃跑。再说了,我现在还能逃到哪去?”
  说到最后,祁东方已经哽咽。说到底, 他还只是个孩子,这短短时间里,人情冷暖他尝的够够的。
  可徐大奎是谁?街头霸王的祖宗, 他半眯着眼睛,对小家伙的示弱无动于衷。这些小伎俩,他五岁以后就不玩了。
  不过……解开也没事, 这不还有董长征嘛。
  懒洋洋的伸手,找出线头一拉,扎的绳子便应声散开, 徐大奎慢悠悠的把绳子收拢, 丢在茶几上。
  这沙发,躺着怪舒坦的,打个盹先。
  揉着红肿的手腕, 祁东方湿了眼眶,他吸了吸鼻子,倔强的不让眼泪掉下来。绝不能在自己的敌人面前掉眼泪,这是他最后的骄傲。
  掀开外套,在里面的口袋里摸索一下,他掏出一把纸币。把纸币放到手心,很快挑出一张,恭恭敬敬递到徐大奎面前。
  祁东方看出来,这个徐大奎身上有他熟悉的味道,也曾是称霸一方的人物。而且这个人现在很强,是他学习的榜样。
  徐大奎对小家伙的识时务很满意,接过纸币的同时总算是给了对方一个笑脸,然后这钱他看也不看就直接递给董长征。
  大人的事还是大人自己操心。
  对,其实就是他记仇。他不能忘记宋老师那揶揄的眼神,似乎很乐意把他和粉裙子凑出队。
  搞什么名堂,他未成年好不好?早恋要不得。
  董长征对徐大奎的识时务很满意,他接过纸币矜持的点了点头,以示褒奖:小子,算你拎得清。
  示意杜岩过来,不然又是扯皮。
  当着杜岩和所有人的面,董长征一点点打开这张纸币。咦?没啥两样啊?
  他恶狠狠的瞪向祁东方,血淋淋的眼神吓得小家伙直哆嗦,“说!到底怎么回事?”
  杜岩微不可闻的松了口气,他真的怕祁东方有什么确凿证据。这样不但玉敏被钉在耻辱柱上,他还有何面目于大家相处?
  唐玉敏的手指也蜷缩了一下,心脏狂跳。她在脑子里反复回忆和祁东方交易的点点滴滴,她左思右想,都没有发现有什么把柄落到了他手里。
  没事,肯定没事,她不停给自己鼓劲。肚子里翻江倒海一样,疼的头浑身是汗。真要命,月经赶在这个时候来。
  “就是这个,董长征你发现不了可不能怪我。”祁东方坐到了徐大奎的脚边,给了董长征一个白眼。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董长征气的头顶冒烟。他就弄不明白了,这祁东方小脑袋瓜子里是怎么想的?无论身材、能力、气场他完胜徐大奎那小子,怎么就得不到他的敬仰?
  呸!还不是徐大奎长得比他白一点年轻一点还好看那么一丢丢吗?可男人凭本事又不凭长相,董长征对这个看脸的世界感到绝望。
  重新摊开纸币,董长征从头再来。
  有了!
  “这个月津贴我放枕边,勿忘。”董长征在纸币的右下角发现一行小字,便跟着念了出来,“夫杜岩留,六月十七日晚。”
  “六月十七日晚,那不就是昨晚吗?呵,昨晚到上午我们都没见着你,唐玉敏,你还有什么可说的?”邵清扳着手指头,把日期数的清清楚楚。
  “我说什么?”唐玉敏把下巴垫在胳膊上,惨白的脸上露出嘲讽的笑来,“其实你们心里早就对我定好了罪,我承不承认又有什么关系?”
  “嗤,唐玉敏你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我们什么时候定过你罪?相反,我们一直在不停的寻求证据,来证明你的清白?你现在这副姿态,对得起力挺你的杜岩吗?”
  温如许沉下脸,明确的对唐玉敏表达不满,甚至连同杜岩,他也有了一些看法。男人疼自己老婆是天经地义的事,但要是是非不分,哪这个男人自己也是个糊涂蛋。
  “我说我没有做过你们信吗?”唐玉敏眼睛里含着一泡眼泪,看上去分外可怜。
  “唐阿姨可真会演戏,背着大家出去卖衣服的时候可很威风啊。”祁东方小心的往徐大奎脚边挪了挪,然后毫不犹豫的卖了唐玉敏。
  “姑娘,我这里的连衣裙款式绝对时髦,你放一百个心。额,这是最后一条,我给你打个九折,算你二十五怎么样?这个价钱绝对全市最低,不过,你可要替我保密啊。”
  他把唐玉敏做最后一笔生意时说的话演绎的惟妙惟肖,由不得人怀疑。
  “好你个唐玉敏,难怪每天忙到半夜,原来都是在忙自己的小算盘。呸,害的我一直心疼你,白天把家里洗洗涮涮的活全干了,真是,好心喂了狗。”
  陈桂香胡乱擦了把眼泪,气的侧过身去。
  “我在等你的解释,唐玉敏。”邵清坐到桂香嫂身边,给她揉胸,生怕气出个好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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