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5,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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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许风和方兵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厕所里的那股味儿差点儿把他俩熏死。好在秦朝和肖微不不在,不至于让他俩丢了面子。
  丽都机场,许风坐在候机厅里打盹,方兵一直在翻阅手里那本书。他已经快把许风的耐心给磨光了,却始终不言不语,只是坐在那里静静等待。
  一家乘坐五百多名乘客的国际航班从洛杉矶起飞,要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颠簸才能来到丽都机场。机长是一名年过四十的中年人,坐在旁边的是一位女副机长,身后还有两个航空学院分配过来实习的学生。
  中年机长一丝不苟的讲述着空中所会遇到的各种突发事件,空乘组长送来几杯热茶。只有中年机长没有给空乘组长面子。
  在诸多职业之中,空姐是最让女孩子神往的职业之一。虽然每天飞来飞去的很累,但是也有很多别人意想不到的收获。比如能有认识很多大明星或者成功人士,确切来说不能算认识,只能算是见过。
  黄晶是这家航空公司的资深空乘,国内某知名大学空乘系毕业,先后在国外多家国际航空公司进修,是这家航空公司空乘部的一面旗帜。服务周到人又漂亮,想不让人喜欢都难。
  只是大家也都知道,黄晶只对身上光环比她还多的雷东机长感兴趣。而且是倒追雷东机长,从开始到现在都两年多了,一直没能成功。
  说起那个不苟言笑的雷东机长,别说是整个机组,就算是整个航空公司都如雷贯耳。大家都回到雷东机长以前的身份,战斗机试飞员和特级飞行员。进他们公司是大老板花了很大代价才搞定的,把他像菩萨一样供着。
  其他机长就算再牛气,也是没有选择飞那条航线的权利的。一切都是由公司同意调配,然后通知到个人。但是只有雷东特殊,他可以选择任何一班,也可以选择不飞。大老板曾经亲自交代过,不许任何人议论雷东。
  不过雷东也没那么矫情,就在大家都以为他会选择飞短途的时候。他顶替了一位专飞国际航线的老机长,让老机长有更多时间陪陪家人,安心等待最后的退休时刻。他选择飞国际航线,一来一去就需要两三天甚至更久。
  黄晶离开驾驶舱,站在机舱内专门放置饮料水果的地方。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果然她还是没能成功。但是她已经习惯了,也根本没时间去想别的,已经到了休息时间了。她还要去工作,感情的事儿只能下了飞机再说。
  开启自动巡航模式,雷东依然睁大双眼坐在驾驶座上。女副机长已经被他打发去睡觉了,身后两名学生也已经休息去了。忙碌的一天终于结束了,此时此刻才是真正属于他雷东的私人时间。
  “班长,不要管我,快跳呀。”
  “放屁,不要说话,我来救你。”
  “不行了,班长,你还是赶紧走吧。”
  “我不会丢下自己的兄弟,就算死也要跟你做个伴。”
  闭目养神的雷东猛然睁开眼,看了一眼仪表盘上的各种数字。重重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惆怅。听到有人打开驾驶舱门,雷东迅速恢复了冰冷神色。
  黄晶递给雷东一杯热潮,不管他接不接,直接塞进雷东手里。坐在身后座椅上,低头看着手里的水杯,沉默很久以后说道:“还是放不下么?”
  黄晶没有等到想要的答案,有的只是雷东无尽的沉默。她早就已经习惯了,雷东不管跟谁都是这样。想说话的时候说上两句,不想说话的时候一句都不说。黄晶还能记得,雷东刚来公司那会儿一个礼拜都不见他说一句话。
  “难道真的不能让它成为过去么?”
  黄晶的再一次追问,似乎对雷东并没有半点影响。他品着手里的茶,眼睛始终盯着仪表盘上。其实他从一开始就明白黄晶的心思,只是他真的放不下,搁在心里特别难受,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跟黄晶提起。
  黄晶说道:“如果这就是你的选择,我不反对。等回到国内我就跟公司递交调职申请,公司领导也找我谈过了。像我这个年龄的女人应该是家庭为重,赶紧找个人嫁了,生儿育女才是正事。”
  雷东嘴角抽搐了一下,轻轻摇了摇头,声音沙哑的说道:“这样挺好,相夫教子才是你该过的生活。”
  黄晶闻言一愣,突然站起身抱住雷东的脖子,声音颤抖道:“可是我不想要那样的生活,我想要的生活里应该有你的。”
  雷东没有推开黄晶,但是也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情绪波动。那张千年不变的表情依然如此,只是轻轻拍了拍黄晶的手,柔声道:“我不适合你,也给不了你什么。”
  突然,机舱外雷电交加,机身开始剧烈晃动起来。黄晶马上松开雷东,坐在后面的座椅上扣好安全带,通话传声器告知每一位旅客。他们遇到了雷雨云,现在刚进入边缘。即便是他们躲过雷雨云的中心地带,也有可能随时遭到雷击。
  仪表盘上的所有显示灯都亮起了红灯,雷东聚精会神的看着每一个数字。切换驾驶模式,由他来全程操控。黄晶紧闭双眼,一直过了十几分钟才敢睁开。那时的雷东已经离开了驾驶座,换上了刚才休息的女副机长。
  飞机降落后,一大帮机场维修组的工作人员赶来,他们要对飞机做一次全面检查。雷东是最后一个离开飞机的,他刚才并不是去休息了,而是被躲避雷雨云时最后一个念头给吓到了。他需要时间消化,只是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
  丽都机场员工餐厅内,雷东找到了跟一群空姐就餐的黄晶。两手空空的雷东坐在黄晶对面,其他人很识趣的换去另一张餐桌。嘴角扯动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弧度,只是眼泪早已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一年零八个月十天,黄晶从下飞机就在念叨着这个数字。她已经喜欢上雷东这么久了,只是从未说出口她喜欢他。但是所有人都看得出来,雷东就不可能不知道。让一个特别要面子的女人主动表白,这已经用光了黄晶的所有自尊和勇气。
  雷东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放在黄晶面前说道:“既然都决定了,我也没什么好送你的,这个就当是最后的礼物吧。”
  黄晶错愕的看着雷东,她不知道雷东到底在想什么。但是她真的已经耗不起了,以前是因为眼光高,再加上心性未定,所以从来不考虑结婚的事儿。但是她现在是真的想成家了,真正想为一个男人而相夫教子。
  但是黄晶不去逼雷东,她知道很多兴许雷东都不知道她知道的事儿。一个超一流王牌飞行员,一个驾驶过各种新型战机,在对抗演习中一直排在第一的天之骄子。如果不是真的经历了太大的打击,是不会离开部队的。
  就在所有人都知道黄晶喜欢雷东的时候,公司大老板专门派人跟黄晶谈话。主要意思就是提醒黄晶,雷东是公司花很大代价才请来的。不要因为个人问题而影响到公司的利益,再不行公司可以给予黄晶一定的补偿。
  当时黄晶只说了两句话“喜不喜欢是我们俩的事儿,别人无权干涉。我不会提任何要求,因为我不需要。”
  雷东起身离开餐厅,却在门口看到了熟悉的身影。两个大老爷们抱在一起,互相用力拍着彼此的后背。方兵已经很久没见到雷东了,自从离开部队也就是通过几次电话。想不到几年不见,雷东还是那么帅气。
  相互介绍之后,雷东跟方兵离开机场。三人躺在机场外的草坪上,看着一架架飞机离开跑道。收起机轮飞向蓝天,许风从他俩的聊天中得到一个信息。方兵以前也当过飞行员,只是后来调去了别的连队。
  许风不遗余力的想要介绍他所成立的两个机构,雷东却不点儿不给面子。他不喜欢听人唠唠叨叨,有什么就说什么。
  既然是方兵出面找他,不管许风干啥他都要帮一把。不管前提是许风不能干涉他的自由度,他这个人最不喜欢被人管着。方兵找他也是有另一方面的考虑,如果以后龙门护卫的业务向海外发展,空运是必不可少的一个环节。
  对于一个王牌飞行员来说,只要能让他在蓝天上翱翔,就算让他们少睡几觉少吃几顿都没问题。雷东和方兵有着说不完的话,聊得正嗨连有人出现都没发现。还是许风第一个发现了气喘吁吁的黄晶,一个穿着空姐制服光着脚的漂亮女人。
  黄晶嗔怒的拧住雷东的耳朵,狠狠坐在雷东身上,恼羞成怒的她使劲打在雷东身上。拳头落在雷东身上跟挠痒痒差不多,只是此时两人的姿势有点不雅。还没等许风出声提醒,两人就被方兵的一声干咳吓了一跳。
  那是雷东一个好哥们送他的东西,说是等他什么时候跟黄晶要分开时就拿出来给她。他根本就没想那么多,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那哥们说了不许他看,雷东就果真没有打开过盒子。
  餐厅里他先走了,但是当黄晶打开盒子之后,便开始疯狂的寻找雷东。那里面是一对对戒,两枚钻戒格外漂亮,这已经完全出乎了黄晶的预料。她想要找到雷东问个明白,问一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雷东木讷的接过黄晶手里的盒子,看到盒子里的东西后让他哭笑不得。这真不是他准备的东西,他也真不知道里面会是戒指。
  黄晶伸出左手,抬起手看着天空。这姿势再明显不过了,显然是在等雷东给她戴上戒指呢。瞅着雷东一动不动,方兵一脚踹在雷东屁股上,跟他递了个赶紧给人家戴上的眼色。后者苦笑着摇头,最后还是听从了方兵的话。
  好男儿志在四方不假,但是首先要有个家,然后才能志在四方。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方兵才硬逼着雷东跟黄晶在一起。长得漂亮身材又好,性格温柔知书达理,就凭方兵对黄晶的第一印象,他雷东算是捡到宝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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