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9,江南烟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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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风喜欢北方,不用问他理由,因为他自己也解释不了。如果真想听他解释一句的话,也只能是因为他喜欢北方的天气。
  但是王琳就不一样了,她特别向往南方。尤其是在听了诸多的江南烟雨之类的歌曲以后,更是增加了她对江南烟雨的向往。所以这次的出行计划,王琳要带着许风一路向南。没有局限于目的地,算是走到哪儿算哪儿。
  许风对此只能服从,而且必须紧紧跟在王琳身边。她是个路痴,根本不记得回去的路。别说去一趟市里最热闹的地方,就算是走出去一两条街,她都要打听着路才能回来。
  离开桂林,许风和王琳一路向南,进了一座古镇。素有水乡之称,又盛产美女的小镇。不必许风以前去过的大理逊色,只能说有各自的优势。二人选择了一家临近水道的宾馆,推开窗便能看到外面的水道。
  这一日,许风和王琳在外逛了一天。进门时跟宾馆服务员打了声招呼,然后便坐在窗前等着看景。水道上每天都有表演,那是水道两边的商家请来的。不管你是经营什么的,都会为此出一份力。
  套用那句江湖豪言的话,就是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不管你是南来的还是北往的,只要在此逗留几日,也都能看到一场别开生面的水上表演。
  夜幕降临,水道两边亮起灯,照亮个整个水道。第一个节目开始了,许风本想凑近窗户,被王琳狠狠瞪了一眼,然后许风就悻悻然的坐回了沙发。其实他昨天已经看过了,不就是那什么水上瑜伽表演么。
  许风偷偷对王琳翻了个白眼,这些天可真把他给累坏了。陪着王琳走了这么多地方,他几乎每次都要背两个背包。里面没东西还还说,至少许风还可以轻巧些。要是那次王琳心血来潮了,能把两个背包全部塞满吃食。
  许风不怕王琳花钱,不怕王琳发脾气,就怕她不吭声只往背包里塞东西。因为只要王琳这么做了,许风就要铁定背着两个背包走到另一个城市。期间背包里一样都不会少,因为王琳只会在到达另一个城市后才开始吃东西。
  一叶扁舟,六名妙龄少女,雪白的运动服,清澈见底的水面。两边映照着并不刺眼的灯光,刚好衬托的六名妙龄少女宛若仙子下凡。没做完一组动作,水道两边就会传来一阵喝彩声。在此之前,许风也只是在电视里看到过这样的场景。
  六名妙龄少女的瑜伽表演过后,便是让许风也眼前一亮的节目,水上舞狮。许风小时候是真没见过市面,在离开寺院以前,他获取外界的信息就靠那台破电视机了。等到他回到鹤山老家以后,那才算是第一次见了很多高科技。
  再等许风离开鹤山去了中州,见到的高科技东西越来越多,但是他去更喜欢带有浓重传统色彩的东西了。比如说舞龙舞狮,就是许风一直都特别钟情的东西。只不过在许风见过的众多舞狮表演中,还没有见过像今天这样的水上舞狮的。
  两人一前一后,狮子如同真身一般,在水上踏出一波波涟漪。如果不是许风白天已经看见了,兴许也会一位他们这是在水上漂呢。三头狮子在水上嬉闹,等到有狮子取得高竹竿上的彩球为尾,算是正式结束。
  马上到第三个节目的时候,坐在窗前的王琳突然没了兴致。转头对许风说道:“跑了一天都快累死了,早点睡吧。”
  不等许风开口,王琳已经把窗户给关上了,似乎是怕许风贼心不死,又把两层窗帘都给拉起来了。就算王琳反应再快,其实许风还是听到了外面的声音。第三个节目依旧是个老节目,美女组合的登台表演。
  如果在这晚之前,许风还不知道人世间最痛苦的事儿是什么。但是过了这晚之后,许风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寝食难安。外面锣鼓喧天热闹非凡,他却只能一动不动的躺在王琳身边。其实他也知道,王琳一直到后半夜才睡着。
  许勤和王爱华说许风脾气倔强,那是因为他们没有陪许风经历童年,等到许风回来的时候已经长大成人了。很多事跟父母的想法不同,所以就会有坚持己见的做法。
  龙晓琳和曹玲也认为许风脾气倔强,是因为她们是以硬闯的形式出现在了许风的生活。这就像一部演到精彩处的电视剧,突然插播了一条谁也提不起兴趣的广告。就算你再能忍受,也难免心生怨言。
  但是只有许风知道,其实王琳的脾气比他还要倔强。只不过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王琳大多数时候都是配合着许风。尤其是在有人的时候,她几乎不会跟许风对着干。许风说什么就是什么,给许风留了足够的面子。
  其实夫妻之间本来就这么回事,相敬如宾才能白头到老。王琳的做法不是许风教的,而是没出嫁前她的父母教的。就像书上说的那样,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位老师。一个孩子的品行言谈举止,往往跟他的父母有莫大的关系。
  天未亮,人已醒,许风根本就不敢动弹。自打有了两个孩子以后,许风就成了孤军奋战。晚上自己一个屋,睡觉的时候想怎么睡都行。其实王琳比他的睡姿还不好,有时候睡着睡着就变成横着了。
  天亮以后,王琳迷迷糊糊睁开眼,却看到一脸笑意的许风正在看着自己。兴许是想到了什么,王琳俏脸微红的拧了许风一把。迅速把脑袋缩回到被子里,许风扯了扯被子,王琳使劲抓着被子不肯松手。
  就在此时,许风突然想到一个很可笑的笑话。附在王琳耳边小声嘀咕了两句,刚才还死活不肯松手的王琳突然掀开被子,指着许风的鼻子骂道:“许风你个王八蛋,你敢放屁!”
  说完这句,王琳突然意识到自己被耍了。抡起枕头就砸在许风身上,许风不躲不避,只是坐在那里任由王琳砸着自己。
  砸着砸着,王琳的力气变得越来越小。等到许风再次捡起枕头递给王琳的时候,后者终于没了继续的念头。趴在许风肩头狠狠咬了一口。眉头紧锁咬紧牙关,许风始终没有让自己叫出声。
  他知道王琳心里委屈,才过门就跟着许风东奔西走。他知道王琳吃了很多苦,他不在家的日子里既要照顾公婆还要跟两个小姑子搞好关系。
  王家势大,尤其是在龙京的王老爷子。如果许风真能接受王老爷子的安排,保他们两口子一辈子衣食无忧不成问题。可问题偏偏在于,许风根本不是个喜欢听别人话的主。事事都有自己的想法,处处都要跟人不一样。
  “好了好了,再哭就不漂亮了。”一边拍着王琳的后背,许风一边安慰道。
  趴在许风肩头哭泣的王琳顿时抽了抽鼻子,然后轻轻拉开许风的衣领,看了一眼渗出腥红血丝的牙印。她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是怎么了,怎么就突然之间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伸手讲衣领拉上去,许风笑着说道:“没关系,老公我皮糙肉厚,过两天就没事了。”
  王琳沉默不语,只是轻轻推开许风,仔细打量着这个近在咫尺的男人。曾几何时,她是多么希望能有这么一天。就像她当初义无反顾的要嫁给许风一样,当年的许风何尝不是义无反顾的对她好呢。
  同一件事,站在不同人的角度就会有不同的结果。比如王琳,如果把别人放在她的位置。兴许许风不会有今天的成就,或者说许风不会过得这么安逸。
  古人有云,齐家治国平天下。家是第一位的,有了家,男人才能安心立业,女人才能相夫教子。这样的大道理许风不懂,连一天学都没有上过,他真不明白那么多大道理。在他心里,没有比完成师傅遗愿更大的事儿了。
  但是他不着急,或者说他有足够的耐心等待。许风不急,王琳就会一直陪在许风身边。等到许风感觉有危险了,就会把王琳送到安全的地方。总有一天,他会跟其余两位继承人来上一场真正的对决。
  中午,许风和王琳漫步在小镇河边。不是有小舟经过,在水面上泛起一阵涟漪。许风和王琳站在河边,一起注视着刚刚经过的小舟。两个六七岁的小孩在舟上打闹,旁边撑舟的似乎是他们的娘亲。
  王琳紧紧抱住许风的胳膊,柔声道:“我想两个孩子了。”
  许风轻轻嗯了一声,平淡道:“想孩子就回去,等到他们再长大一点儿,咱们一家人一起出来。”
  这次王琳出奇的安静,非但没有反驳许风的话,也没有打算继续说下去的想法。只是站在河边怔怔出神,似乎此时只是一副皮囊,而魂魄早已飞回千里之外。
  等到王琳回过神来的时候,许风已经坐在河边了。抬头对王琳眯眼笑了笑,然后示意她坐在自己旁边的石头上。江南水乡,多得是花花草草,多得是小桥流水,多得是名山大川,却少了许风家乡独有的尘土。
  夜幕降临时,许风和王琳刚好散步归来。途径楼下餐馆的时候,王琳破天荒的没有拦着许风,而是寻了个靠窗的位置。这里是看节目的好位置,也就是今天他们来得早些,如果再晚上半个小时,恐怕就只能坐在里面听声音了。
  节目是每天晚上都有,但是水道两边的商家不傻,不可能每天都花那么多钱请人表演。常来的人都知道一个规矩,那就是商家们以头一天的营业额来决定第二天是否安排表演,或者表演按照什么样的规格进行。
  对许风和王琳而言,能看热闹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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