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让钟大哥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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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蔓菁挣扎,不愿被萧邑抱着。他见她如此抗拒,把她放了下来。两人都被雨淋得湿漉漉的,蔓菁被淋得微微颤抖,打了个寒颤。担心她受凉,萧邑再一次拉住她,将她拉回了屋里。
  “来人啊!”萧邑大喊。
  月梅和高临齐齐出现在门口,见两人淋成这样,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还不快去准备洗浴的热水。”萧邑大声地喊,方才有一肚子的火,正不知道往何处发泄。
  对于主子着莫名其妙的火气,高临早已经习惯,赶紧回:“是。”月梅也机灵地转身。
  “王爷,我不想住儿。”蔓菁轻轻地说。
  声音极轻,但是萧邑听见了。他忽然领悟,刚才她为什么像一只惊弓之鸟一样迅速逃离,原来是想离开这儿。他对着月梅和高临的背影说道:“将换洗的衣物送到竹影阁。”
  高临和月梅回头,愣了愣,不过主子的意思不用过多地猜测,照办就好了。
  竹影阁在穆王府的西边,那是整个府里比较安静的院落,萧邑想蔓菁住在那里比较好。
  萧邑命人将火盆搬了过来,还让厨房煮了浓浓的一碗姜汤,担心蔓菁觉得太苦还放了些蜜饯。蔓菁听话地把姜汤全喝了下去,木木的,萧邑让干嘛就干嘛。萧邑心里有极大的挫败感,他哄着她,她听不进去,心里难受。她听话,没有一点反抗,心里也难受。说到底,他喜欢鲜活的她,会笑会生气会粘人的她。可是,以后她还是会这样的吗?
  蔓菁推脱说累了,便静静地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均匀地呼吸。萧邑知道其实她没睡着,只是不想看见自己。可又担心自己走了,她会难过。他也不管她愿不愿意,就躺下来睡在了一边,盖了另外一张被子。时不时会伸手过去摸着她的额头是不是发了热,许久,她真的睡着了,才放心地闭上眼睛睡觉。
  蔓菁醒来时天已经大亮,身边的萧邑还没醒。他还是睡得很沉的样子,应该是太累了。他睡时眉眼却是皱着的,蔓菁已经许久不曾好好审视他了,虽然是皱着眉,却好看极了。撇开他尊贵的皇子身份不说,就算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公子,他这样的容貌怕也是会勾走不少女孩子的魂魄吧!想到这儿,蔓菁觉得自己有些可笑,都这个时候了,还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既然他有了叶瑶,那自己该怎么办?不是没想过跟别人一同唤他做一声夫君,可是当这个时候真正到来还真的有些难以接受。况且,王妃过门之后,要纳个侧王妃还得她点头。他们的未来,该走向哪里?想不通,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萧邑听到了叹气声,立即醒来,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转头看看蔓菁。被他突如其来的目光给撞个正着,蔓菁无处闪躲,再闭上眼睛又显得矫情,只好就这样和他对视。记得那时候在牢里,他也是眯着眼,自己看着他,被他发现,然后赶紧也闭上眼睛假寐,心还突突地跳。现在,有些怀念那时候的样子,和他刚认识,不会那么在乎,不知道心痛。
  萧邑见蔓菁不再躲着自己,心情也很好。伸手捋了捋她的头发,温言说:“看,这样多好。”
  不好!不好!一点也不好!他难道真的觉得就回到从前了吗?明明接下来要面对的事情才是最让人难过的,怎么会好。不过,昨晚也气了一晚上了,他应该也觉得很难过吧,还是别为难他好了。蔓菁挤出一丝笑容,算是回了他的话。
  萧邑满意地笑着,又继续闭着眼睛。
  蔓菁奇道:“王爷,今天不忙吗?”
  “不忙。”萧邑淡淡地说道。
  蔓菁哑然,知道他说的这话明明不是真的,他哪有不忙的。
  尽管他说要陪着自己,蔓菁还是不愿意在府里多待,用过早膳之后就执意要回侍郎府。见她如此坚决,萧邑也奈何不了她,便答应让她先回去。想去送她,她坚持不让送。萧邑知道,她还怨着自己。还是不舍地看了她几眼,明明就近在咫尺,可好像那么远。既然现在她不待见自己,那就让她先回侍郎府住着好了。
  蔓菁觉得眼前的萧邑很是陌生,头也不回地上了车。一离开穆王府又觉得不知道该往哪走,住进侍郎府只是当初为了让她嫁给萧邑的权宜之计,如今这个权宜之计显然已经没有存在的意义了,那她又该何去何从?
  马车驶到侍郎府门口,蔓菁却没有进去。她不让任何人靠近,一个人胡乱地走着,往人多的方向走着,应该就不会觉得孤独了。
  集市上一如既往地热闹,馒头依旧热气腾腾,卖馒头的摊主依然在卖力地吆喝着。以前萧邑会时不时带她到街上,她说喜欢什么就买什么,每次高临都可怜兮兮地身后拎东西。月梅说,从来没见哪个王爷的夫人像她一样不受束缚的。可以后,就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不知不觉走到了明月客栈,她痴痴地望着,这里可是他们相识的地方。回忆有些灼人,想走过去,脚步却不听使唤,慢慢地往里挪。
  小二见到有人走进来,一脸期待,热情地走出来打招呼:“客官,您要吃饭还是住店?”
  她其实不知道自己进来是做什么的,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呆呆地望着客栈的一切。
  店小二又叫了一声:“客官,请问,您是要吃饭还是住店?”
  “后院不是有一个凉亭吗,给我送一壶酒到那里,还有一些下酒菜。”蔓菁说道。
  店小二愣住了,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许久才恍然大悟般说:“好好,客官这边请。”,把蔓菁带到了后院。
  肚子有些饿,身子也没有力气,可是却没有一点胃口。她提起筷子又放下,倒了一杯酒,毫不犹豫喝了下去。酒还是一如既往地苦辣,灼烧着她的喉咙,胸口也感觉到热辣辣的。这样的感觉倒也掩盖了本来一直隐隐作痛的心,她仿佛找到救命的解药般又倒了第二杯酒。准备要灌下去,月梅急急地跑过来,一把抢过酒杯,阻止她:“姑娘,您可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啊,酒是会伤身的,万不可再喝了。”
  蔓菁自嘲笑笑,又猛地抢过酒杯,因为太过用力,杯里的酒洒在了自己的身上,也洒在了地上,所剩不多。明明没有醉,蔓菁说的话却很像醉话:“我本来就什么都没有,如今连喝酒也不行了,是吗?”
  面对她这样的质问,月梅惶恐无比,跪在地上:“姑娘,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月梅,你就是这样怕我吗?若是我不再是萧邑的人你可还会怕我?”蔓菁道。
  “奴婢一直都认姑娘您这个主子。”月梅立即回答。
  “起来吧,既然你当我是主子,就退下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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