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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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并且在这瞬间居然还无师自通了撒娇的秘诀,坐起来大眼睛往上看向关度弦,委委屈屈地说:好累哦,我高三都没这么累。
  关度弦一听,还真受不了了,往前站了一步,更加靠近床边,探手摸了摸言逾的脑袋:那等明天睡醒之后,我们去玩好不好?
  他俩此时一个坐着一个站着,靠得也近,言逾看着眼前关度弦穿着宽松睡衣也掩饰不住的劲痩腰身,实在没忍住伸手丈量了一下。
  言逾伸手抱住关度弦的腰,侧脸靠在关度弦身上,撒娇撒得那叫一个浑然天成。
  关度弦一开始顿了一下,最后也抬手揽住了言逾的背。
  俩人就这样静静地站了一会儿,谁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
  但片刻之后,言逾放开关度弦,又跟打了鸡血似的,特别上头地说:我得定个明天早上六点的闹钟,国庆七天假,多么好的学习反超的机会!
  关度弦:?
  言逾说:我们下个月才交开题报告,毕业论文初稿最晚可以二月交,我觉得来得及!
  等我顺利拿到学位证,明年六月之后,我们再一起去旅游好不好?
  关度弦蹙了下眉:可是
  真的,我最近学着觉得越来越顺手了,那些知识有种很熟悉的感觉,所以我觉得还是有希望的!言逾说到这儿,当然也有些不情愿地承认,我不想延毕,不然到时候又得和一群不认识的同学补修,还是学弟学妹们,多丢人啊
  关度弦看他是真情实感地不愿意,倒也不想强迫他,因为他本来也只是提出建议,到底执不执行还是看言逾本人决定。
  如今言逾言已至此,他就是再舍不得,当然也只能答应下来,只是说:好,但是不可以再不吃饭。
  言逾笑眯眯地应:好~
  所以接下来的几天,言逾依旧没出门,在家补知识,关度弦也就跟着没出去,大好的国庆节,居然就这样窝在了家里。
  而廖以潇这段时间也不想去外面旅游看拥挤的人头,同样也待在燕城没动,不过他之前那次可能是终于尝到了爱情的苦,总之最近一直没谈恋爱,那他不谈恋爱他就无聊啊。
  所以最近就成天约关度弦和言逾出去,言逾肯定没望,关度弦看言逾天天学得脑瓜子都要超负荷了,也没心思应廖以潇的约,是以廖以潇一连约了他们三四天都没着落。
  直到最后一天,言逾都有点佩服廖以潇坚持不懈的精神了,主动让关度弦去一趟,否则的话,下次见到廖以潇,这家伙估计又有一堆抱怨的。
  关度弦想想也是,就打算快去快回,并且临走之前还给言逾挖好了西瓜、冰镇了两瓶他爱喝的桃子汽水,还说他晚饭之前一定会回来。
  言逾觉得最近关度弦好啰嗦,最后眼看着快到约定时间了,才赶紧催着他出门。
  关度弦一走,屋子里就彻底静了下来,言逾把西瓜放到茶几上,自己拿了本书瘫到沙发上,然后嘴里念念有词地背了起来。
  言逾一边背,一边探手把西瓜舀来吃,其实今天他脑袋有点晕的,毕竟连着运转了这么久他是真有点整懵了,可是不知怎的,他今天背着背着,居然就这么畅通无阻地背了下去,而且还有些概念好像还是他目前根本就没有看到的。
  但他却就这么背了出来。
  就好像有一扇大门突然间就开始摇摇欲坠起来,记忆的洪水即将要奔涌而来似的。
  不过言逾暂时没想那么多,只想着趁现在得赶紧多背一点!
  于是就打算起身去书房再拿几本书出来,但由于起身之时有一点着急,在把装西瓜的玻璃碗放到茶几上时没有放稳,玻璃碗不小心侧翻,碗里水红的西瓜瓤和碗底方正的小冰块就这么倾洒了出来,洒在黑色的茶几面上,看着有些刺眼。
  言逾手忙脚乱地把碗拨正,又赶紧拿纸去擦。
  可在那一刹那,言逾脑子里突然抽痛一瞬,觉得这个场景有些熟悉,就好像以前发生过似的。
  言逾闭着眼甩了甩头,但眼睛一闭上,那副场景竟越发清晰起来。
  那也是个夏天,当时所在的房子不是现在这个,好像是他十六岁那年学校附近的住所,那里面也有这样一个黑色的大理石茶几。
  当时好像是个周末,他也是这样,窝在沙发上背书,手边有一碗挖好的西瓜瓤,他同样在起身之时把碗打翻。
  但与接下来不同的是,当时探手过来收拾的,却是另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论学习的难度
  第24章 暗恋
  关度弦回家的时候还不到六点, 廖以潇给他推荐了一家老火锅店,关度弦本来是想回去接言逾一起去吃的,可是回家之后却没看见人。
  他在家里找了一圈, 最后却只在茶几上看见了几本摊开的专业书,还有旁边那一碗看起来已经不冰了的西瓜。
  有事出去了吗?
  关度弦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 本想稳重一点, 免得言逾又说他控制他的行踪。
  可是五分钟后, 关度弦把手机放在茶几上,静静听着电话里传来的您所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的机械女声,兀自陷入了沉默。
  言逾看起来像是临时出的门,是有谁找他吗?什么事这么匆忙?而且为什么不接电话?
  关度弦坐在沙发里, 把手机放在面前, 耐着性子等了半个小时, 可言逾却一直没有回他电话。
  他和谁在一起呢?半个多小时都不看一下手机的吗?
  而此时的言逾却并没有和谁在一起, 他这会儿正一个人,在他以前高中附近的房子里。
  言逾以前高中读的是寄宿制国际学校,同学大多都是出国党, 不准备参加国内高考的,言逾最开始其实也是这种打算。
  而言逾以前没现在这样好相处, 毕竟谁都有那么几年中二叛逆的时候,可他同学一个个也都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个个都傲气, 是以当时他们班大部分人之间的关系都挺冷淡。
  最开始言逾还能忍忍, 直到后来和宿舍同学因为点鸡毛蒜皮的屁事儿闹了矛盾, 言小少一怒之下就瞒着爸妈出去住了。
  正好他们家在学校附近有个房子。
  他记得那会儿他十六,六月份的天气已经开始热起来了,天气热加上心情烦躁, 言逾拖着行李去那房子的时候,嘴巴翘得老高,行李箱也在玄关撞得乒乒乓乓响。
  然而下一刻,屋内却出来了一个人,身形瘦高,面容比言逾见过的各种明星还要英俊,但周身气质却冷得不像在六月。
  当时言逾一腔火气莫名地消了下去,心里也丝毫没有家宅被陌生人闯入的冒犯,当时他只是呆呆地看了对方几秒,然后愣愣地问:哥哥你是谁啊?
  之后言逾才知道,原来这个房子被他们家的房产管理出租给了对方,并且已经签了合同交了房租。
  对方是r大法律系的学生,今年大学毕业,已经保研,趁着近日这段空闲在外实习积攒经验。
  正好实习的律所离这个小区很近,便短租了三个月。
  哦对了,对方叫关度弦。
  当时双方交流过彼此的状况之后,关度弦沉默了会儿,大约也是看在言逾是房东的孩子又是个小孩儿的份上,便跟他提议说这房子有两间卧室,不介意的话可以一起住。
  言逾根本不想回宿舍,而且他见到关度弦第一眼就有好感,于是便果断地答应了下来,并且跟关度弦承诺说房租可以减半。
  关度弦当时只是笑笑,并没应承这话。
  之后两个人便这么住了下来。
  但实际上言逾忙于学习,关度弦又忙于实习,两人都是早出晚归,一天下来话都说不上几句,而周末言逾又时常要回家,所以两个人实际相处的时间并不算多。
  整个六月下来,言逾和关度弦之间,大约只能算得上是个井水不犯河水的平静室友关系。
  直到言逾放暑假。
  那两年璨星正面临转型,言逾爸妈很忙,忙就容易焦虑,言逾叛逆起来又是个炮仗性子,所以为免出现家庭大战,言逾暑假就没有回家,还是在那房子里待着。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关度弦下班回来会顺路给言逾带些好吃的;言逾碰上不会的题只要他愿意找关度弦,那必然一问一个准;有时候俩人还会一起去海边散步,傍晚的风很凉快,言逾每每想起来都总是很开心。
  以至于后来言逾越来越黏关度弦,关度弦下班久了没回来他会主动发消息询问;周末关度弦去爬山他也要跟着去,说要一起去看山顶的星星和清晨的日出;有时候半夜饿了还会拉着关度弦一起下楼吃蟹粉馄饨
  总而言之,十六岁那年的暑假,对言逾而言就像梦一样。
  那个夏天像梦,那个哥哥也像梦,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刻进了少年的脑海,再不能忘。
  可是暑假结束的时候,梦就醒了,因为言逾要开学,关度弦也要回r大读研,他不再实习,也就不用再续租了。
  最开始言逾本来以为他们会一直保持联系,并且他还在心里暗暗决定,两年之后,他一定要考上r大。
  但他都还没来得及把这些告诉关度弦,关度弦就像泡沫一样,消失于他生活的海里。
  就好像这一切真的只是言逾自己虚构的一场梦一样。
  而那之后的五年里,言逾也一直都没再见过关度弦。
  但在五年后廖以潇介绍他们认识时,言逾却仍旧一眼就认出了关度弦,并且在那瞬间,他少时未曾来得及萌芽就被扼杀的情感几乎立刻就疯长了起来,这让他明白,他从来都没有忘记过关度弦。
  可是关度弦好像不记得他了。
  言逾其实并不是一个胆小的人,但从关度弦提出协议结婚,一直到他们婚后那么长的一段时间,言逾却从来都没敢问上一句哥哥,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想到这里言逾眨了眨眼,紧接着又被手机铃声唤回了神,但当他想接起来的时候,却由于长时间无人接听,电话已经自动挂断了。
  言逾拿起来翻开一看,发现来电显示正是关度弦,在此之前的两个小时里,他打来了有十几通电话,而他居然一直都没听到。
  而此时关度弦正踱步在家,眉眼冷硬锐利,他抬眼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已经八点了,他心里决定,如果言逾八点十五分还没有消息,那么他就开始找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关度弦盯着时钟,最后在分针走向三的时候,站起身子,与此同时脑中已经列好了思路,先问言逾爸妈,再问言逾舍友,最后看物业监控
  可就当他拿起手机点开通讯录的那一刻,玄关处忽然传来一阵响动。
  关度弦敏锐地回头,便发现言逾站在那里看着他,看起来有点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可当时关度弦并没来得及回味这些,只是走过去,问话语气有点因为着急而带出来的冷:你去哪儿了?
  他当然知道自己是在小题大做,言逾一个成年人,几个小时联系不上其实很正常,可他却忍不住。
  殊不知此刻言逾看见关度弦的模样,内心是一片翻江倒海。
  言逾有点崩溃地想,他妈的,万万没想到他恢复记忆的关键居然是因为被学习打通了任督二脉。
  但恢复就算了,他为什么要想起这么尴尬的往事啊!
  真的是艹了,前几天他还信誓旦旦地质问关度弦什么,你是不是暗恋我???
  妈的,谁暗恋谁啊!!
  此时关度弦见他不答,眉头蹙得更深,又走近一步问道:为什么不接电话?
  如果最开始言逾想起往事的时候是有点冲击还有点感伤的,那么他此刻就是一个尴尬集合体,真的绝了,他失忆之后,搞的都是些什么事儿,误会套中套吗??他原地去世算了。
  而且现在想来,之前他搞出的那些事,虽则看似杂乱无章毫无关联,但实际上他妈的居然每一件都跟关度弦有关。
  比如他同意协议结婚才不是因为什么算命的,他根本就不信那个,纯粹就是馋关度弦本人。
  还有他之前在他父母家抽屉里看见的那张关度弦的照片也是从那时候就一直保存下来的,怪不得那上面关度弦看着要稚嫩一些。
  而他那个爱情记录帖,虽说确实是他贴合角色人设才想起来编的,但帖子前面记录的却是他那个暑假和关度弦在一起时发生的事,后面记录的一些更是他希望和关度弦一起做的事。
  再之前他答应和陈竟思假扮情侣,也确实是有点私心,因为陈竟思和关度弦长得有点像,所以陈竟思一提,他就忍不住答应了。
  同理,苏幕也是因为这样,才有了后来那一摊子的事。
  原来他之前没有猜错,他是真被人统一过审美。
  而他的白月光本人,居然还差点误会自己是替身?
  反正总而言之,这一切的一切,都他妈是因为他馋关度弦!
  言逾越想越觉得内心震颤且羞耻,不行,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被关度弦知道!
  正此时,他这才注意到关度弦神色越发迷惑,于是赶紧就解释了一句:我去学校查了点资料,手机静音了。
  在这瞬间他脑子还转得很快,想起关度弦并不知道他目前的状况,眼下好像还停留在关度弦因为骗了他所以处于理亏的阶段对吧?
  是的是这样的,言逾念及此,越发坚定了不能露出端倪的想法,否则的话,他在关度弦面前就彻底翻不了身了。
  于是跟着又补了一句,尽量理直气壮地说:哎呀不就没接着你电话嘛,你有必要这样吗。
  关度弦看着他的背影,语气凉了下来:有必要。
  他这语气听得言逾就有点不乐意了,一激动话不过脑子就脱口而出:得了吧,咱俩就一协议结婚,你这弄得还多真似的。
  若是之前,言逾必然不可能说出这番话,指不定此刻还以为关度弦是在担心他。
  可现在他想起来了啊!
  什么关度弦在乎他,都是狗屁,关度弦就是那个狗性格,看起来挺有距离感一人,实际上占有欲强到爆棚,不经意间总是做些让他误以为他很在乎他的事。
  就像之前误会出轨那事儿,这会儿言逾想来,关度弦当时才不是吃醋,估计就是单纯以为自己被绿了所以跟那儿生气呢。
  还有他说不想离婚,肯定也是因为觉得离了婚之后麻烦事一大堆,反正才不是喜欢他。
  因为在过去的一年多里,关度弦除了在外人面前要和他做做样子,私下里可连话都跟他说不了几句,冷漠得一比!
  当然了,言逾那会儿也不怎么爱主动搭理关度弦,但他一来是因为不想舔着脸凑上去,二来也有点怕关度弦知道自己意有所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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