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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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收获也不赖。娜提雅维达说着,从马后取出了一只体型中等的蜘蛛,颇有兴味地说,您看,这只还没有收起来。这样的体型,正好够我们两个人当午餐吃一顿了吧。
  请您千万不要这样。莱芙的脸白了白,别过脸不想看。
  看起来相当美味,您不想要试一试吗?娜提雅维达,您看它毛茸茸的有力的小腿,咬上去一定有相当丰富的口感
  请您立马将它收起来吧,不要让我看到。莱芙摸着肚子,我还不想彻底失去食欲。
  娜提雅维达啧了一声,有些惋惜地将蜘蛛重新挂到马身上。
  莱芙起身,背对着娜提雅维达,走到了自己新鲜猎捕的林鸡的边上,取出刀来,从翅膀根部割下了一块肉。
  娜提雅维达则聚集了一些枯草,用火石取火,两人美美地吃了一顿烤鸡翅膀根肉。
  之后,娜提雅维达和莱芙就在蘑菇下午歇。
  小人族常年生活在地下,地下虽然有光线,但是毕竟阳光都是经过一曾过滤之后才会照射下来的。因此小人对于地面上的阳光稍微有些敏感,得等到阳光稍为平息一些才能动身。
  娜提雅维达这觉睡得稍久了一些,等到她醒来之后,发现小人骑士和她的马已经消失无踪了。
  莱芙是追着一只林鸡离开的。
  她上午已经捕获了足够多的猎物,想要找回的尊严和多余的赞誉已经足够多了。上午的劳累在策马奔腾的时候并没有让她感觉到多少难受,但是在休息之时肌肉反而酸痛起来。她原本并不打算在下午出去捕猎的,要说之所以会追出去,是这只林鸡太过烦人。
  莱芙本来正睡得好好的,突然脸上一阵绒绒的痒意,让她打了好几个喷嚏。她在脸上抓痒的时候却抓到了一手滑溜的鸡毛。一下子惊醒过来。
  那只长着尖嘴的生物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她,两只小黑豆一般的小眼睛里冒着骇人的光,她吓得三魂去了七魄,疑心是那只刚被她割了翅膀根肉的林鸡原本是在装死,此刻活过来报复她了。
  她伸手去拿刀,却发现娜提雅维达正在她身边熟睡,而且正好将她的刀压在身下。莱芙心道自己这回实在是太大意了,恐怕这一回两人非但任务没有做成,而且要遭受被鸡啄死被鸡压死被鸡踩死之类的极其屈辱的死法。
  却没有想到,那只鸡却并没有攻击自己,反而逃了。
  莱芙立马从娜提雅维达身下将刀抽出来,然后驾着马去追那只林鸡。渐渐跑到了离此次野猎的范围圈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周围的小人声也渐渐地消失不见。
  追着追着,只是一晃神的功夫,那只林鸡就突然跑到了四围的林中,再也找不见了。
  莉莉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突然停住了脚步。
  莱芙环顾四周,发觉她此刻所处的地方,是一处空地,而且面积相对于小人而言相当大。之所以说空,是因为地上虽然有些枯枝枯草,却并没有高大的树木遮掩,有几个边面光滑的树桩这明显只能是小人用工具砍的。
  这一片区域横竖大约有百间屋子的长度,而莱芙此刻就在这片区域的中心。
  周围没有人声,安静得可怕。
  算了,我们回去吧。莱芙觉得这地方让人心口发毛,她习惯了走人类开辟出来的道路,却丝毫不擅长辨认森林里的方位,她唯一能指望的就是莉莉能认得来时的路,但是她一扯缰绳,准备换一个方向的时候,却发现莉莉站定了也不肯动,莉莉,你怎么了?
  枣红马哀哀地叫了一声,依旧不肯挪动一步。
  你感觉到什么了吗?莉莉?莱芙知道有些时候动物对于危险的直觉要比人强得多,她望向了莉莉脚下,地面有问题?
  她曾经想过那些曾经生活在柯利弗森林中的真正的大型野兽是如何消失的,也想过为何过了这么久,在这么大一片其余没有竞争者的森林里,为何依旧没有大型野兽迁徙进来要是真的发生了这一切的话,它应该会很快在林中称王称霸的。
  难道这是一处狩猎地用猎物将大型猛兽引到这里,然后捕杀?可是用什么工具?最有可能是陷阱吧?可是如果是陷阱,我也没有什么好怕的,现在的体重其实同几根草差不了多少,总不会触发吧莱芙自言自语地抬起头来,却突然在周围的草丛里,发现了无数枝向指向她的利箭。
  箭簇之密,甚至看上去不像是箭,然而让人疑心这是一种奇怪植物的花瓣。
  这些箭悄无声息地突然出现,一下子就将莱芙包围了起来,在各个方位都没有给她留下任何一个可以冲出去的口子,除非她能在瞬间学会上天入地。
  你们是要来杀我的,还是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或者有什么是我可以为你们做的?莱芙举起了刀,做出了防御的姿势。
  然而想要通过谈话来拖延时间的企图并没有达成。
  那些握着弓箭的人似乎并没有丝毫配合她的意图。这说明这些人对她无所求,的确只是想要她的性命而已。她话音刚落,便听到第一箭射出。
  这一箭是从她脑袋的右侧射过来的,弓箭手的准头很好,如果射准了将直接传过她的右耳。
  莱芙挥刀防御,截着那箭的箭头砍下,虽然成功地将那箭砍下来了,但是依旧被箭尖划破了额头。
  小人骑士大力地喘着气,这虽然并不是很大的动作,但是汗水已经立刻浸透了她的衣襟。冷兵器割破皮肤的痛楚让莱芙清醒的意识到,她终究还是血肉之躯,她只有一条命,无论她曾经杀过多么可怕的凶兽,她也只是一个会流血会轻易死掉的凡人而已。
  只是这样吗?出人意料的是,小人骑士既没有求饶,也没有等死,反而放肆地狂笑了起来,我不知道究竟是谁派你们的过来的,可是这种把戏也太没有魄力了吧?难道你们舍不得制箭的材料吗?所以这么多弓箭手其实只是走个过场,为了拿出来当摆设用的吗?一次只射一枝箭的把戏,有什么好玩的
  第一箭之后是第二箭第三箭第四箭在第一箭之后,就是万箭齐发,无数条弓弦的声音和为一响。
  就在火烧眉毛的时刻,莱芙用力地一踩马蹬,莉莉受力之下便能屈能伸地趴到了地上,而莱芙则借力弹起。
  莱芙最引以为傲的也许算是她的弹跳力,随着等级的上升这项能力也得到了加强。若是她计算得没有错的话,在这些箭到她刚才所在那个位置的时候,她将会正好跳到自己头顶以上。那些箭会交错地飞一段距离,然后落在地上,或许有些箭头会碰在一处弹开。
  要想完成这一切需要满足三个条件:第一,这些弓箭手确实都同时射出了箭,第二,他们配合得天衣无缝,出箭的时间保持在一个极窄的区间里,第三 ,这些弓箭手每个人的准头都要足够好。
  如果真的能满足这三个条件的话,甚至就连莉莉都不会伤到分毫。这样的话,在这批弓箭手换上新的一批箭之前,她将会有微不足道的一小段时间可以用来等待援兵或者自救。
  如果真的能满足这些条件的话
  而实际上,这些三个条件根本就是不可能同时满足的
  在空中她将无处借力,她根本没有办法在这种处境下用刀,做出这最后一搏,也同时就意味着放弃了之后全部反抗的机会。
  对了,还有可怜的莉莉,它恐怕不会有那么幸运的。
  在生死关头做出这个选择,可能只是为了死得体面一些也就只是把自己从一具被无数根箭射中的尸体,变成一具被十几根箭射中的尸体而已。
  这样的话这样的话,也许娜提雅维达来认尸的时候也许会方便一些。如果能有机会能下葬而不至于曝尸荒野被野兽吃掉的话,尸体应该也会好修复一些吧。
  莱芙这么胡思乱想着。
  骑士小姐!
  就在莱芙到了最高点,快要落下来的时候 ,似乎听到了娜提雅维达的声音。
  那一瞬,时间似乎凝固了一般。
  莱芙低头看身下的箭簇,很多的箭头集中在一起,形状有些像是一朵盛开的木条花。但是这朵木条花不出所料地缺了好几瓣的叶子。有几个弓箭手并没有跟上大部队的节奏,手中的箭甚至还没有射出。莱芙跟他们中的一个对上了眼神,而那人对着她弯起了弓。
  很奇怪的是,在感觉到痛之前,莱芙先感觉到了浑身酸软,就像是力量一下子被抽出了去。
  怎么回事呢?
  难道是箭头上涂了神奇的药物。
  这种诡异的药物甚至开始改变她的视觉了,她甚至看到好几枝箭旁边都出现一道红影,看到了这些箭偏转了方向。
  莉莉的生死有关攸关之际表现出了异乎寻常的柔韧性,它的两只后腿弯曲着,尾巴死死地夹在股间,两只前蹄则以一个诡异的姿势抬起,将脑袋压在腿下。
  骑士小姐,娜提雅维达一把将莱芙接在了怀中,您真是太让我担心了。
  我是不是受了很重的伤?莱芙问,我是不是快要死了?我刚才考虑了一下我的遗嘱
  并没有呢。您并没有受伤,除了额角这一个,您甚至没有一点伤痕都没有 。娜提雅维达摸了摸莱芙的脸,就是脸色有点白,皮肤有点凉而已
  所以说,莱芙问,难道那些箭真的改变了轨道吗?真的会发生这种事?
  我们并不可能同时有这种错觉吧,骑士小姐。娜提雅维达道,您还有没有告诉我的事,在您的身上,是不是隐藏着一种神奇的或许我可以理解为能在危险关头保护自己的力量?
  不。我想恐怕是因为柯利弗森林中真的有着某种神秘而友善的精灵,我刚才似乎看到了一些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莱芙摇摇头,眼前开始出现无规则的星星图案,真是太奇怪了,我明明并没有受伤,只是跳了一下而已为什么会累得这么厉害
  骑士小姐?娜提雅维达唤道。
  莱芙已经昏睡了过去。
  莱芙再一次睁开眼睛时,依旧没有找回自己的力气。
  她的眼珠还能转几下,但是身体却动弹不得。
  她回忆了一下失去意识前发生的事。那么多枝箭向她射过来,居然能活下来,这简直是一件难以想象的事情。她觉得自己现在应该是是重伤卧病的状态,而且安稳地睡在睡在床上,并没有被想吃肉的动物骚扰,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脖子上一凉,有一只手探了过来。
  莱芙她活动了一下眼珠,发现这只手的主人是娜提雅维达,她张了张口,发现还能说法:咳,我成了残废吗?娜提雅维达我的腿是不是断了她觉得如果受伤的话,最有可能受伤的就是腿了。说着说着,莱芙发现自己的眼角居然很懦弱地湿了起来。
  骑士小姐,您不记得了吗?在您昏睡之前,我曾经告诉过您,您除了额头上这一道伤口之外,并没有其余的伤口。娜提雅维达摸了摸莱芙的脸,接着像是受到惊吓似的缩回了手,顿了好一会儿才说,这亮晶晶的东西难道是骑士小姐的眼泪吗?太难得了。
  莱芙用力地摇了摇头:你说我没受伤,可是我什么脖子以下动不了呢?
  娜提雅维达说:我也觉得很奇怪,您没有受伤,也不像是中毒,您表现出来的症状,却像是
  像什么?莱芙问。
  娜提雅维达说:像是缺血。
  有人敲门,娜提雅维达出去应。
  这期间莱芙一直盯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慢慢地整理着思绪,等到了娜提雅维达回来之后,才说:娜提雅维达,我有一件很在意的事。
  您说吧。娜提雅维达。
  莱芙说:我今天被不对,我睡了多久了?
  娜提雅维达说:您想说的应该是昨天吧。
  我昨天被那只蚂蚱吓到的事,莱芙说,您当初似乎还嘲笑我腿软站不稳
  这难道不是一向勇敢的骑士小姐一不留神暴露出来的胆怯吗?娜提雅维达说,就算是再怎么胆大的人,也会有恐惧的东西。您惧怕昆虫这种事,我能够理解,所以以后不会拿出来嘲笑您的。
  莱芙吃力地转动着脖颈,面向娜提雅维达:不是因为的害怕,或许是我的某种病发作了对,就是现在正在犯的这种病。那时候的症状可能较为轻一些,所以很快就恢复了过来,而现在
  娜提雅维达没有说话,但是神情仿佛仿佛在说:您在狡辩吧。
  您应该能意识到吧,那个时候的我并不像是平常的我。莱芙忙道,平常的我,就算会害怕,但也不至于会在身体上产生那么大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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