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75章 天要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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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羽犹豫起来,因为他的根据就是鉴宝异能,还有那件陶人身上,没有半点灵气白雾环绕的表现。
  看见陆羽闭口不言,台下的孙德才内心都快激动的炸了,内心狂喜,“天无绝人之路!”
  他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瞪着眼睛,怒哼一声,高声叱喝道,“陆羽,让你说依据,怎么说不出来了?你说不出来,我有话要说!”
  “你竟然毫无根据的公然质疑五位评判员的评判,你的这种行为很恶劣,很无理取闹,知道吗?严重影响了鉴赏会的权威性和严肃性,如果你说不出来,我看,你的第一名也该拿掉!”
  贺辛易也见缝插针,高声附和:“说的对,这件唐三彩击钵陶人像,经过了无数古玩收藏家的把玩和鉴赏,从没有人认为它是赝品,你这是哗众取宠,不可取,我同意孙老板的建议。”
  两人的嘴巴像是连珠炮一样,一句接着一句的轰击陆羽,势要将陆羽从并列第一名上拉下来。
  蔺长东洞悉老板孙德才的意图,眼珠子一咕噜,嗷的一声,发出一声悲戚痛苦的叫声,一只手拍着大腿。
  “五位评判员,他这不是在质疑我,而是在侮辱我啊,你们一定要给我一个公平公正的交代啊,我也绝对不同意和如此没有教养的人并列第一!”
  “爸爸,这可怎么办啊,陆羽他……”王思言无措的脸颊泛白。
  “不要着急,听陆羽怎么说,我相信他不是一个乱来的人。”王之轩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住内心的一丝慌乱。
  看着嘉宾席上咄咄逼人的孙德才和贺辛易,还有台上、台下数不尽的责备和冷眼,陆羽脸上的神色也渐渐的冷峻了下来:“好,既然你们要依据,那我就给你们依据!”
  “你说吧,大家都听着呢,看你能说出个什么子午卯酉来!”孙德才嘴角噙着冷笑。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陆羽神色镇定,刚才他确实没有确凿的证据,可是在他利用透视的能力打算观察一下陶罐内部的时候,有了一个让他欣喜而又巨大价值的发现!
  走到一脸悲戚的蔺长东面前,陆羽看都没看这个人一眼,直接拿起了那件马家窑文化彩陶双系罐,斜睨向贺辛易,“贺老板,我有一个请求,如果我证明了这件彩陶是赝品,你可否将他送给我?”
  贺辛易哼道,“如果你真能说服所有人,证明它是赝品,送给你又何妨。”
  但心里,却是忽然咯噔一下,“这小子,不会是真看出什么了吧?”
  实在是,陆羽接连几次给他的印象太深刻了。
  “有你这句话,足够了。”陆羽轻轻一笑,旋即,目光坦然的扫过会场内的嘉宾和五位评判员,朗声道,“诸位看好,我这就证明,这是一件赝品!”
  在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的一刹,他缓缓将手中价值百万、制作精美、世间少有的马家窑文化彩陶双系罐用一只手高高举了起来,然后……
  松开了手!
  就立在一侧的谷媚见到这令人胆颤的一幕,下意识的双手捂住眼睛,发出一声二百音贝的尖叫。
  “啊!”
  “咔嚓!”
  沉闷的破碎声音在死寂下来的会场中,传进每个人的耳朵里,无异于惊雷一般,震的所有人都一哆嗦。
  陆羽低头看了看摔碎一地的陶片,眨了眨眼睛,耸了下肩膀,对台下傻眼的嘉宾,语气不无可惜的说道,“不好意思,手滑。”
  贺辛易看着自己珍爱无比,一直放在保险柜内珍藏的马家窑文化彩陶双系罐被打碎,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人用刀子捅了一下,疼的撕心裂肺,登时,脸黑如锅底,伸胳膊指着陆羽,嘴唇哆嗦着,“你……你……”
  台下的嘉宾也炸了锅,看着陆羽,像是看到一朵奇葩,天大的奇葩,富春市第一奇葩,拿着一百多万的古玩,竟然能手滑!
  陆羽蓦然松快的笑了笑,对贺辛易道,“贺老板别激动,开个玩笑而已。”
  说完话,他弯下腰在地上的陶片中扒拉了几下,从中捡出一块,指着陶片对身边已经傻眼的蔺长东问道,“蔺先生,请问,这块陶片上写的是什么?”
  蔺长东下意识看了一眼,说道,“似乎是一个篆书的‘朔’字。”
  陆羽满意的拍了下蔺长东的肩膀,而后转身向主席台的五位评判员,“蔺先生说的很正确,这是一个小篆。朔,月初之名也。《木兰诗》里有‘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
  这时,嘉宾席下的裘凌炀三位猛地站了起来,看着大屏幕里显示的陶片上的小篆“朔”字,脸上流露出震惊的表情。
  这时,陆羽并没有注意到下的三位,双目中也迸发出剧烈的光彩,声音也陡然高亢起来,传遍会场,“但是,在一件距今五千七百多年的新石器时代晚期,一件彩陶内壁上,竟然写着秦始皇统一后由丞相李斯创制的小篆文体,我想,其余的话,不用我多说了吧?”
  “这,就是你们要的证据!”
  五位评判员的屁股纷纷从椅子上离开,探着身子,仔细的看向陆羽手指间的那块陶片,看清楚陶片上的小篆,脸上的神情都变的扭捏不自然起来。
  “贺老板,您也不用心疼了,这是件赝品,也不要让我赔偿,因为你答应过我,它已经是我的了,不是吗?”
  陆羽潇洒的转身,侃侃而谈,一人独对台下两三百彻底被震住的嘉宾,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哗……”
  下一瞬间,死寂像是一片夜幕被刺目的阳光所撕裂,掌声如大海的潮水一样,汹涌澎湃而来,打在礁石上,震耳欲聋,经久不息,一分钟、两分钟,整整持续了五分钟,都没有平息的迹象。
  一位位嘉宾,无论男女老少,全都肃然起立,目光火热、崇拜的看着台上身姿挺立的陆羽,除了掌声,已经没有任何言语能够表达他们此刻的心情。
  这一场鉴赏会,也注定让他们毕生难忘。
  至于孙德才,则跌坐在椅子上,如丧考妣的丑相和贺辛易脸上的难堪和落魄,早已经没有人去关注。
  富春市第十届古玩鉴赏会,一波三折后,终于落下了帷幕,最大的赢家不是聚宝阁和尚古堂,也不是正一轩,而是陆羽,以及他的墨羽斋,注定在这一日,名扬整个富春,成为古玩圈子最炙手可热的新贵!
  但,没有人注意到的是,裘凌炀三位老者,自始至终脸上的震惊,和难以隐藏的惊慌!
  三人对视一眼,不由想到了四个字:天要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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