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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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该过还是要过的,就算江斜离开了京城。
  比预想的还要快上些,江斜裁离开京城第二日,朝中便得了消息,已是有近三千人的流民到了前往京城的京道上,算着不日就是要流离至京城附近了。
  无论是人数还是还是情况,甚至还要比消息传来时候更严重,西北的官员,究竟是隐瞒了多少消息未报?
  楚荧和林三这边也是得了消息之后反复计算了慈善坊的进出,原先慈善坊只不过接济流民巷的贫困老少,人手倒也不需要很多;但是若是有几千人的流民涌入京城的话,那现在慈善坊的几人必然是不够用的。
  慈善坊的人皆是认楚荧为主子,又留了林三协助,楚荧调度起来江斜的人手,倒也是没有什么阻碍。
  只是,若是几千人的灾民全部入京,那必然会引起京城中的混乱……楚荧略略犹豫,还是主动去找了承阳侯江毅。
  “父亲。”
  楚荧敲了江毅书房的门,得了应允,推开房门进去。江毅才下朝不久,身上还穿着朝服,面色并不好看。楚荧将厨房里才煮好的甜汤放下,江毅睨了楚荧一眼,指了指侧面的椅子。
  “你找我来,是为了流民的事儿吧。”对于楚荧回来拜访他,江毅倒也没什么意外,但也没动桌上那碗楚荧放好的甜汤。
  楚荧也不在意。她本就同江毅的那位女儿有些女龃龉,嫁入承阳候府之后,江毅知不是到底不是楚荧的错,虽不为难她,但同李柔相比起来,难免略显冷淡了些,楚荧自然就自己的这位公公话少些。
  “正是。”
  “你的消息倒是灵通,这么快就知道了。”江毅笑,“那臭小子倒是真把人全留给你用了。”
  楚荧默了默。
  江毅见楚荧沉默,没再继续调笑,也知道楚荧和自己儿子的打算:“说吧,什么事儿。”
  “父亲也知道,北地的灾民应当不日就要到京城附近了,不知朝中作何打算?”楚荧问。
  江毅倒也没有隐瞒,直接道:“先前你和江斜让我向皇上谏言,早些向各地拨赈灾物资,倒也起了不小的作用,故而这次的事儿,皇上也是吩咐给了我来做。”
  楚荧略略思索,道:“父亲可知道王家有什么动作?”
  “王家向来不好沾赈灾这些累活儿,又费时间又无甚功绩,王大学士机灵得很,又怎会做这些事。”江毅笑着摇了摇头,答,“再加上前些日子太后生辰宴上的事儿,王家虽达成了目的,但也算是沾了一身腥,这些日子避风头还不及,自然不可能露面了。”
  “儿媳觉得,这正是二殿下在民间提升声望的好机会。”楚荧斟酌着回。
  江毅颇觉有趣,轻笑了一声:“你倒是敢说,这话被人听去,可就真是大逆不道了。”
  楚荧听江毅这个意思,笑眯眯地回:“儿媳嫁入承阳候府,大家不都是这个打算么,还有什么避讳。”
  “那你有什么想法?”江毅坐在书桌前,手指轻点在案上。
  “此次灾情严重,灾民众多,若是流民全部进了京城,只怕京城中也会混乱,百姓之间也会人心惶惶。”楚荧道。
  “有理。”江毅点头。
  见江毅赞同,楚荧便接着说了下去:“儿媳觉得,不若此次便在城外设置朝廷的赈灾点?一来,城外地方宽阔,便于朝廷设置营帐、集中管辖。二来,若是有人想趁机混入其中动手脚,也困难些。”
  说着,楚荧把这两日同林三一同算好的余粮,和调度好的人手名单给江毅呈了上去。
  “本就是受灾时候,灾民生活凄苦、心中不安,最容易发生争执和摩擦。皇上把救济灾民的任务派给父亲,想必也有替二殿下和承阳候府立威的想法。但儿媳只怕有心人会利用灾民,制造争端来污蔑殿下和承阳候府。”楚荧说得冷静,“慈善坊既在儿媳手中,这回也必会全力为二殿下在民间立威的。”
  “让我考虑一下。”江毅看过楚荧写好的单子,未作评价,但却是认真收好了。看了一眼桌上楚荧带来的甜羹,最后犹豫一下,还是端起来,用了一半,道,“荧儿,这两日辛苦你了。”
  江毅向来对她冷淡,算起来,这竟是自己这位公公头一回软下语气来。楚荧赶忙道:“这都是儿媳应该做的。”
  江毅却是抬眼看了一眼楚荧,呵呵笑道:“你们二人成亲的种种我也知道。你们年轻人倒是有意思,你也是,本不必为了江家操心至此的。江斜这小子也是,皇上本没有为难楚家和江家的意思,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迟早会把楚家小子放出来的,他也不必为了让皇上早点把楚鸣放出来,自请去西北的。”
  楚荧愣了愣,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她原本只以为,江斜去西北,只是因为是皇上的意思。
  江斜离京的第三日,宋雨晴约了楚荧出门。
  宋雨晴早在太后的生辰宴上便约了她,这几日楚荧天天为了慈善坊的事儿在忙,人忙起来,便也能忘了心中的那些担忧了。本想着推了这约,却还是婆婆李柔劝着她,让她出门陪陪未来的皇子妃,也去散散心,楚荧这才出了门。
  今日的天气并不好,天色有些灰蒙蒙的。
  “荧儿怎么看着瘦了些。”马车上,宋雨晴坐在楚荧对面,看着她微微蹙眉。
  “我们分别不过才三日,哪能看得出瘦来。”楚荧没答,只是笑笑,调侃道,“王妃马上就要大婚了,找我出来什么事。”
  见楚荧有心避开话题,宋雨晴只是叹了口气:“陪我还愿。”
  “还愿?”楚荧这才想起来,去年自己成亲前,二人一同去土地庙中许过愿,抿唇笑,“那时候雨晴还许愿,想要一桩好姻缘,如今都是要成王妃了,倒也是灵验的,理应回去还愿。”
  宋家除了一位未来的准王妃,这是京中许多人都没有想到的。毕竟宋家早已没有什么大人物、没落数十年,只不过是靠着办学馆才一直存续至今。宋雨晴的身份一路水涨船高,如今用的马车,也不是当年最普通的样式,平稳宽敞了不少。
  “也算是了了我一桩心愿吧。”宋雨晴只淡淡地答了一句。
  马车一路悠悠驶向城外的土地庙,京城里还是原来的样子,行人照旧,商贩也照常做着自己的营生。如今京城局势紧张,而楚荧和宋雨晴,皆是这局中人。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不过聊些宋雨晴快要成亲的近况,谁都没有主动提起有关江斜的事。
  过了不久,马车驶道土地庙附近停了下来。二人下车,向土地庙的方向走去。
  最后,还是楚荧没沉住气,最后小心翼翼地开口,问宋雨晴:“雨晴……你可知道,西北那边有什么消息么……”
  “有。”宋雨晴懒洋洋地抬眼看她,斟酌了一下,问,“不过我倒是想先确认一下,你和江斜,什么情况?”
  “……”没想到宋雨晴问的这么直白,楚荧愣了愣,最后侧过脸,只是低声答,“我喜欢他。”
  “我就知道。”宋雨晴只是静静地看着楚荧,“那你们二人,如今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江斜知道你的心意吗?”
  “应当是……不知道的吧。”
  宋雨晴却轻叹一声:“你们二人,可当真是憋得住。”
  “什么意思?”楚荧怔了怔,没有反应过来宋雨晴的意思。
  “有时候我真不知道你们是不是在装傻。”宋雨晴看着面前显得有些迟疑的楚荧,面色有些怪异,“你知道江斜为什么一定要去西北吗?就算他不去,你哥哥不过也就是被关上几个月罢了,皇上早就对王家不满了,又怎会真的为难楚家。”
  “……真是为了让我哥哥早些出来?”
  “可是荧儿,他何必如此。”宋雨晴慢悠悠地问,“你可有想过?”
  “这些年,兆亲王虽一直居于京中,但北地的官员官官相护,欺上瞒下,早就不知道存了什么心思了。这么危险的地方,皇上需要有人去查。江斜去了,便是代替皇上去查的。”
  宋雨晴并未放慢步子,一边走一边说:“若是江斜去了——不管他能不能活着回来,就是向皇上表了忠心,无论最后结果如何,只要皇上在位一天,那必能护着承阳候府和楚家。若是他活着回来了,就能带回西北的消息来。;若是他没能回来……那如今西北和兆亲王的心思自然不必多说,皇上便有理由直接向北地出兵了。”
  楚荧的眼眶有些泛酸,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只能低下头,吸了吸鼻子。
  “荧儿,他真的只是为了你们这笔交易吗?”宋雨晴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脆冷淡,“反正你哥哥怎么也不会死,最多也就是在牢里关上个一年半载罢了。”
  何必呢?
  初春的天气诡异,二人走在路上,竟是有雨点,落在了楚荧的面上。
  “……何必呢。”楚荧的眼眶有些干涩,心中却说不清是暖还是酸。
  何必呢。
  不就是一门合作吗。
  土地庙的附近有一棵古老的高树,上面系满了红线,古往今来,不知有多少人在这里求过姻缘。
  “你不知道?”宋雨晴站定在原地,强硬地拉着楚荧同她对视,“楚荧,你看着我,你好好想想,你和江斜,到底是为何。”
  楚荧有些惊恐地站定,看着宋雨晴的眼神有些茫然,还有些难过。少女的面容姣好,不愧是当年惊艳了多少人的京城第一美人儿,如今却梳着妇人的发髻,作为江斜的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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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轮空七周了,被数据和收藏教做人了,心态一直不太好,最近一直在调整自己。
  更多的可能是不甘心吧,意识到自己天赋不足,写出来的东西可能并没有人想看。有一种写得心如死灰的感觉,更多的是对自己的失望。
  我自己很喜欢这篇文,这个故事也算是我很用心在写的,知道有很多很青涩的地方,但是一直都没有砍大纲,想按照自己的最初的想法,完完整整地写出来。
  这些话是写给自己看的,提醒一下自己一开始有多喜欢自己的儿子和女儿,不能烂尾,要好好写完它。
  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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