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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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念初没有看到,刚走到门口的谭尤却是看得一清二楚。
  简直是花痴的笑容。
  谭尤在心里嗟叹,为什么这一幕是他看到啊?就该让那些女人来看看——
  明摆着的啊!
  他敲了敲敞开的门,恭敬地叫道:“何总!”
  何谨修因气氛正好时有人来打扰,神色不虞,垮下脸问:“什么事?”
  “我找小韩!”谭尤小心地应道。
  “找她?”何谨修立刻上心了,“找她什么事?”
  “小韩刚来,部门应该要聚次餐,吕姐让我来问问她哪天有空?”谭尤说着,心想正主儿在呢,何总却一直“她她她”的,这控制欲,都还没追到啊。
  何谨修听了,略一沉吟,还是问了韩念初,“你哪天下班后有空?”
  “都没空。”韩念初把沾着咖啡渍的纸团扔进垃圾篓里,就要起身,被何谨修捉住手腕。
  他仰着头,望着她,目光温和,劝道:“部门聚餐是要去的,最好抽一天空,两个部门一聚了,你也省事,嗯?”
  谭尤震惊。
  这卑微哄劝的话,是出自他们冷峻的老板的嘴里?
  韩念初想的却是,拂逆他的意思,又要生气,又要给她找麻烦,因此想了想,说:“那就明天吧,我今天要赶一个东西。”
  何谨修这才对谭尤吩咐道:“告诉他们,明天晚上。”
  谭尤答应一声出去,不敢多打扰。
  何谨修抬手看了眼腕表,对韩念初说:“快下班了,我送你。”
  “我坐地铁——”韩念初瞄到他的脸又绷了起来,忙改口道,“嗯。”
  何谨修紧绷的神色这才松泛,拉起她的手说:“走吧。”
  韩念初回到办公桌收拾好包,在百叶帘后数双眼睛的注视下,跟何谨修走进电梯。
  到了地下一层,韩念初的手指忽然一松,包带从肩膀脱落,掉到地板上,她弯腰去捡,何谨修已经先一步出电梯,拿车钥匙按了一下。
  韩念初捡起背包,一只脚刚跨出电脑,抬头目光便直直地望着前方——
  离电梯门最近的那排车当中,一辆银色宾利的车灯闪烁两下。
  何谨修扶着车门,“你在磨蹭什么?还不快过来!”
  韩念初的脚却像灌铅了一般,无论如何也抬不起来。
  那辆宾利车的车头曾被撞得粉碎,雪白的玻璃碎粒在地上铺了厚厚一层,车里的人,满脸的血,五官已经无法辨认。
  而此时,那张脸无比的清晰。
  就在她眼前。
  白皙俊雅的面容,深潭一般幽静柔和的眼眸,时而生气地紧绷,时而又带着含蓄的笑意。
  “不,我不想坐这辆车!”她克制不住地猛摇头,跨出去的那只脚退回电梯里,“我不要坐这辆车。”
  她按了关门键,电梯门缓缓合上,透过越来越窄的缝隙,她看何谨修连车门也顾不上关,就朝她奔跑过来。
  电梯门彻底关严,并慢慢往上升。
  韩念初脱力地靠着安全扶手,冷气仿佛从脚底一直蹿到头顶。
  她紧紧地搂住了胸前的书包,将脸深深地埋进包里。
  同一年的夏天,同一年的一个月前。
  对于韩念初来说,那已经是七年前的事,遥远,模糊,却在这一刻无比清晰。
  那张模糊的脸,也无比清晰。
  额角淌下殷红的鲜血,淌过他的睫毛,流进他的眼睛里。
  血又从眼角渗了出来。
  那是何谨修的脸。
  韩念初恍恍惚惚,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如果是现实,何谨修为什么没有发生车祸?
  如果是梦境,梦里的何谨修,为何会握她的手?为何会拥抱她?
  直到站在住处的门前,她才有了一丝真实感,这套房子,曾经她至死也未踏足过。而现在,她却住在里面,甚至正在积蓄实力,为了拿回父母留给她的钱。
  这样的麻烦,曾经的她,只会躲开。
  可到最后,她也没有真正躲开,韩云秋从来没停止过对她的纠缠,即便她没有要回父母留下的钱,即便杨荟文连父母留给她的房子也霸占了,她也只是一味地躲,韩云秋却仍然步步紧逼。
  掌心中的钥匙,逐渐地握紧。
  门突然从里面打开,韩云秋戴着厚厚的棉手套,端着一口热汽腾腾的陶瓷锅,冲韩念初尖声叫道:“你快让开!”
  韩念初敏捷地闪到一旁,就见韩云秋捧着锅去了对门,脚踢着门,高声喊道:“临远!快给我开门!”
  门开了,江临远穿着衬衫和长裤,像出门刚回来的样子,整齐体面。
  他抬起头,目光立刻锁住远处的韩念初。
  “烫死我了!临远,快让我进去啊。”韩云秋催促着。
  江临远这才看到冒着热气的锅,急忙让到一旁,韩云秋边往门里挤边说:“你早上不是胃不舒服嘛,我给你熬了海参小米粥。”
  江临远没听,仍定定地望着韩念初。
  韩念初露出一个微讽的表情,“云秋的手艺不错,你有口福了。”
  江临远抿了下唇,便垂头避开了她的注视。
  一声门响,他再抬起头,对面的大门已经紧紧地关上。
  江临远回头,那锅粥摆在餐桌上,韩云秋已经钻进了厨房,背对着他,拉开厨柜的门,一边拿碗筷,一边说道:“海参我泡了一天一夜,今天下午才熬上。”
  他紧紧拧着门把手,力度大得仿佛那把手马上就要拧断一样。
  关上门,韩云秋拿着碗筷出来,笑着催促,“快过来啊,这个要趁热喝。”
  江临远盯着她一秒,缓缓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辛苦你了。”
  韩云秋娇媚地微垂下头,“也不知道做得怎么样,你试试。”
  江临远走到餐桌旁,拉开椅子,刚要坐下,又站直了说:“啊,差点忘了,”他惋惜地看着那锅粥,“上次体检,医生提醒过我有痛风的危险,不能吃海鲜。”
  韩云秋失望地撇撇嘴,“那怎么办?”
  “你多吃点,”江临远走到厨房,翻出一盒自热米饭,“我吃这个就行了。”
  韩云秋满眼的心疼,“我再做点别的给你吃吧。就担心你一个人住,每顿都随便对付呢。”
  说着就去开冰箱,却发现他的冰箱里除了可乐和柠檬什么都没有,想着要不要回家给他做,又是好不容易才把他堵在家里,怕他过会儿出趟门就不回来了。
  一时很是犹豫。
  “没事,我现在饿死了,吃什么都香。”江临远一边撕着包装,一边说。
  韩云秋决定不能放过这个机会,“那我明天再给你炖排骨汤。”
  江临远吃完饭,韩云秋也喝饱了粥,收拾干净后,她没有走,而是坐到沙发上,打开了电视。
  江临远由着她,只远远地对她说道:“公司有个订单要处理,我去书房忙一下,你先看会儿电视。”
  “好的。”韩云秋盯着电视屏幕,似乎是很随意地回道。
  一个晚上,江临远都关在书房里。
  韩云秋看了两集电视剧,去厨房拿了个水杯,又从冰箱里取出可乐倒进杯子,白色的泡沫漫上杯口,又渐渐消失,她才将揣在口袋里的安眠药粉末在水里化开,倒进去迅速地搅匀,再切了两片柠檬泡着。
  隔了几分钟,她端着可乐去了书房。
  “渴了吧。”韩云秋将可乐递给他,“看你一直没出来过。”
  江临远合上笔记本,笑了一下,“刚忙完,我正要出去喝水呢。”说着,接过她的可乐,送到嘴边却又停住了。
  韩云秋虽然极力地使自己保持镇定,临到头来,才发现自己紧张得连嘴都张不开。
  “云秋!”江临远缓缓抬起眼睛,目光意味不明地看向她。
  韩云秋的心提到嗓子眼儿,张嘴发出一个极低的声音,却仍听着颤颤微微,“嗯?”
  “江岸区的那套房子,钥匙你们找到了吗?”他问。
  韩云秋的心落回肚子里,勉强应道:“没有。”
  江临远低头望着手里那杯可乐,低声问道:“你说,阿初会不会是把钥匙弄丢了,连自己都进不去啊?”
  “她可以换把锁啊!”韩云秋说道。
  江临远恍然大悟地应和一声,“对啊!她为什么不换锁?我问过朋友,说那边租金很高,即使是那样的老房子,一个月也要七八千了。”
  “什么?那么高?”韩云秋睁大眼睛,贪婪和嫉护像虫子一样,咬着她的心脏。
  他们这套房子,哪怕是全新装修,也只能租到六千。
  果然还是贫民窟。
  韩念初凭什么占着豪宅区的一套房产?
  “阿初也许是想跟你们一起住吧,不然为什么要放弃那么好的环境,住在这里。”江临远说完,瞥了一眼神不守舍的韩云秋,一口气喝下半杯可乐。
  “啊?也对,”韩云秋回神,强笑着说道,“毕竟我爸妈对她那么好。”
  江临远闻言,喝完了另一半的可乐。
  “是啊,你们对她确实没得说。”他轻笑,将脸转开,杯子里还剩了一点可乐,“走吧,忙了一晚上,出去看会儿电视。”
  他起身,按住韩云秋的肩,将她带出书房,并将书房的门上锁。
  “为什么你的书房门要锁啊?”韩云秋问。
  “里面很多重要的合同文件,多几重锁才安心。”
  江临远说着,在单人沙发上坐下,才看了十来分钟电视,眼皮便重得抬不起来,索性头枕着扶手,躺下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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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有多少阴谋诡计,有也是很白很浅的,不会着重去写,毕竟重点还是男女主的爱情,次要人物基本是主要人物命运的铺垫。或者在这个世界,反映上个世界发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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