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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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印在家里待了一周多,这一周的时间许校程都没联系过她。苏印也没主动联系过许校程,主要还是忙。
  她跟着他荒废了一个多月,画稿在月末就要交稿,苏印在向恒的念叨之下总算是放了心思在工作上。一周的时间她每天早出晚归,都是去画室的。
  苏印晚上回家,陈眉正在洗菜做饭,见回来的又是苏印一个人,不禁有些发愣。
  苏印换了鞋子,进厨房帮陈眉洗菜。
  “今天还住这里?”陈眉问。
  “我多住几天再回去。”苏印浅浅答。
  陈眉的动作停顿下来,心里有些疑惑苏印这次会在家待这么久。自从和许校程在一起后,她回家来还不曾待过这么长的时间。
  “小印,你和那周······”陈眉话问到一半又猛的停住,她着实有些不想提起“周焕”这个名字。
  苏印抬眸有些疑惑的看她,陈眉咬咬牙,索性一次性说了:“你和许校程现在怎么个情况?”
  话到嘴边,陈眉又临时换了个称呼,仿佛换个称呼就不会让自己想起“周焕”这个令她有些厌恶的名字。但这样做着实又有些可笑的自欺欺人。
  “我很不愿意你和那人扯上什么关系。”陈眉说。
  苏印语气还是浅浅淡淡的,“我知道。”
  “但是妈妈也不是那种专·制的家长,你喜欢他,要和他在一起,我也反对不了。但是苏印,你得想清楚。”
  苏印被母亲语重心长的样子弄的一愣,连盆里放着的菜也忘记洗了,两手戳在水里,就那么看着。
  半晌,她说:“妈,我想的很清楚了。就他了。”
  陈眉还是有些隐隐的不甘心,可是这也不能怪她。她和苏印的父亲当时也是因为恩爱才在一起的,也是在感情最好的时候结婚生子。
  可是婚后他们的脾性也是真的不相投,偏偏又都是好面子的人,一出现问题他们就开始了无休止的冷战。他们也不吵架,一旦在某一些问题上发生分歧,苏父就借着工作出去了,一出去工作自然是十天半个月不会回来。
  在这种冷战消磨中,他们的感情变淡的,最后以离婚收场。
  在婚姻当中受挫,陈眉几乎是补偿式的把心思都花在苏印的身上,她一心想要培养出一个优秀的,努力向上,善良讨喜的女儿。她在苏印身上花的心思只有她自己知道,当然这些付出也收到了回报。
  在她的培养之下,苏印确实很懂事也很优秀。她乖巧听话,懂事理智。陈眉以为,会一直这样下去的,可是她没想到,突然出现的那个周焕会将一切都破坏掉。
  没人能忍受一块儿白玉沾染污垢,也没人能忍受自己一直视若珍宝的东西会突然有一天被糟践。陈眉甚至已经想好了苏印以后的路,出色的完成学业,有一份属于她自己的事业,活的肆意洒脱无拘无束一些。等她想结婚的时候,会遇到一个光明磊落一身坦荡的君子·······
  陈眉想过很多,可唯独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亲眼见到自己引以为傲的女儿和一个年轻男人几近赤·裸的在床上相拥。
  那年,陈眉站在卧室门口看到的那一幕,称得上是她一生中的噩梦。
  推开卧室门的那一刻,陈眉心里是震惊的,更是绝望的。她精心呵护的,费心培养的女儿就这么被弄脏了,被一个劣迹斑斑的年轻男人给弄脏了。
  天知道当时陈眉心里有多恨,多难受。
  她想着苏印还小,她想着自己的女儿只是一天简简单单的读书生活。却没想到一切会被周焕以那样的方式破坏。
  应该感谢教养和残存的理智没有让她冲上前狠狠的去扇周焕一巴掌,竟叫他那么便宜的就离开了。
  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很多情绪也已经淡了。因为刚开始自己的执拗性子,她也失去了苏印好几年。
  陈眉想,罢了,这么多年都过去了,苏印还和那个人在一起,也就不计较了。
  可是,貌似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肚量,她是听见“周焕”这两个字就打心底里不喜。
  陈眉沉默了一会儿,说:“就算是再喜欢,你也得保持理智。他要是心里真有你,就该尽快把婚礼办了。你们现在没名没份的,像个什么样子?”
  苏印这才反应过来,“不是他不愿意娶我。”
  陈眉立马问:“难不成你不愿意嫁?”
  “也不是不愿意嫁,就是觉得现在这样很好。”各有各的生活,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有压力。随性自然的感觉确实很好,苏印是从心底里不想改变这种关系。
  陈眉看了她一会儿,评价:“胡闹。”
  苏印:“·······”
  “有婚姻才有保障,你们现在这样,算同居?到时候再怀孕生孩子怎么办?法律都不承认你们。”陈眉半是提醒,又半是警告:“你要是再整个未婚先孕出来,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苏印被母亲的一脸严肃逗笑了,“有了孩子我抱回来,我们自己养着,不需要他。”
  听苏印这么一说,陈眉心里有些柔软,她是不喜许校程,可是要是有个孩子······她自然是喜欢孩子的。
  可听苏印这么说,语气一转,又道:“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我们替他养孩子?他自己是养不起么?”
  连陈眉自己都没发觉,她对许校程的态度从刚开始的排斥,到现在已经能接受他和苏印的孩子。苏印却明了,心里竟也轻松了几分。
  因母亲频繁的提起许校程,苏印这才想起自己好几天没有联系过他了。
  关键是许校程也不联系他,信息页面,他们之间的交流还是之前她发的那句要回家一趟,许校程只简单的回了她一个“好。”
  苏印躺在床上,盯着这一个字瞧了半晌,这才隐约觉得最近他似乎是对她有些冷淡。
  她想了一会儿,向来不喜欢这样去猜别人的心思,只一会儿便不想再多加揣度。大概是生她气了,生什么气?
  自己拒绝了他的求婚?
  苏印又觉得不可能,许校程不会为这点儿事情生气。
  那就是腻了?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苏印就觉得有那么一些道理。他们两人最近以来大部分时间都待在一起,就算是工作忙那也是创造机会也要待在一处的。
  尤其是苏印觉得,自己最近太由着许校程了。
  他要什么,苏印就给什么。空缺了六年的男人,不知餍足的在重逢后的大半年时间里将之前缺失的东西一股脑的都补了回来。
  苏印的思绪有些散,她脑中有个特别形象的比喻。她就像是一块肉,之前许校程还是周焕的时候尝过这块儿肉的味道,后来就因为一些原因他很多年没再吃到了,所以有些念念不忘。
  可是现在找到了机会,他又能吃到这块儿肉。于是他便不加节制的大快朵颐,连续吃了好几个月后,就给吃腻了。
  苏印想了想,觉得有那么点儿道理。
  正在她出神的时候,陈眉听到有人敲门,已经走过去开了门。
  ·
  “阿姨,”许校程手里拎着一袋东西,冲陈眉打招呼。
  东西是沈然买的,还临时叮嘱他,“去了之后多笑笑,别总板着一张脸。”
  许校程对沈然的话有些无语,他性格就这样,一时半会儿也改变不了。但他还是努力了,嘴角有了恰到好处的笑意。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陈眉看到许校程有些略微讶异,但到底是没再阴沉着脸。
  她问:“找苏印吧?”
  许校程还没答,陈眉就已经伸手指了指,“在卧室。”她说完就又去了厨房。
  许校程在客厅站的有些尴尬,房间里的苏印还不知道他来。他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抬步去卧室。
  推开门,苏印懒懒的一句:“妈,我吃饱了。”
  她话说完,半晌没有答复。
  苏印有些奇怪,往门口看了一眼,许校程手正插在兜里,有些闲散的看着她。
  苏印顿了几秒,从床上拥着被子坐起来,“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能怎么办?你也不知道回来。”许校程道。
  这话里竟然有些抱怨,苏印都要怀疑自己听错了,多大的人了,还为了这点儿小事抱怨。
  许校程走过去坐在了床边,他伸手摸了摸苏印的头发,“这几天我回家之后都是一个人,房子里面空空荡荡的。”
  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站在静的都能听到自己心跳的房间,许校程觉得他又体验了一次当初和苏印分开时候的日子。孤独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拥有过之后又失去的孤独。
  生命中曾经有过的所有绚烂,或许终究都需要用寂寞来偿还。而是总有那么一些执拗的心思,想要与时间搏一搏,讨一份久违的纠缠。
  他曾经和苏印气息交错,相拥而眠。他拥抱过她温热的身体,感受过她或喜或怒的情绪,彻彻底底的拥有过这个人。正是因为得到过,刻在骨子里过,所以没有她的日子才会格外孤独和难熬。
  如果孤独的人愿意回头,那或许是感情最真的样子。
  原本一系列不着痕迹又有些可笑的猜想在见到许校程的那一瞬间又都分崩离析,苏印被他难得的类似于抱怨的情绪弄的心里暖暖的。安慰她“冷落”了好几天的人,苏印学着许校程的样子,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满含真挚道:“我最近工作忙,你也知道,跟着你荒废了好几个月,画稿到现在还没完成,向恒催的紧。”
  许校程:“······”
  他有些好笑的看她,显然一副“你觉得我会信你?”
  苏印伸手去触他的眉眼,解释:“向恒说美色误事,我觉得他说的有点儿道理。”
  “哦?”
  许校程捏住了她的手,“怎么误事了?”
  他乘着苏印不注意,突然附身亲吻了她。
  他手撑着床,将苏印圈在他的臂弯之间,两人靠的很近,眉眼都是清晰的。
  一个吻下移,又亲住了苏印的脖子,原本只是想逗逗她浅尝辄止,可是一周多没见,他在触到她的那一瞬理智就破碎了,想要的更多,想要攫取的也更多一点儿。
  苏印身体都有些发软,仰头迎接着他的这个吻。半晌急促的呼吸着,还是伸手推了推他。
  许校程同样喘息着,眸色又湿又深。他起身了几分,问她:“今晚还住在这里?”
  苏印答:“也不是不可以。”
  许校程抿了唇。
  苏印正逗他逗的有趣,客厅里陈眉就扬着声音说话了,她叮嘱苏印:“等会儿走的时候记得把之前的那几件衣服带走。”
  许校程低头看苏印,笑道:“看来阿姨也并不是很想让你住在这里。”
  苏印:“······”
  “我那儿倒可以收容你。”
  “谁要你收容?”
  许校程将她揽在了自己的怀里,说:“确定不考虑一下吗?可以长期收容。”
  苏印答:“不考虑。”
  许校程:“那你收容我。”
  苏印:“嗯?”
  许校程顿了一会儿,说:“我要房产证上能有我一半名字的那种收容。”
  苏印在他的怀里动了动,沉默了一会儿,说:“······我考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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