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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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谁对她做下的恶作剧,是谁啊?她在心底里不断地歇斯底里地咆哮,如果知道她是谁,她非杀了她不可,方宇绰又背着他出去搞外遇,还直是狗改不吃屎。
  敢威胁她,这个骚货女人不想活了吗?她气七窃生烟,把手中的这张纸条刷刷撕得粉碎,再愤懑地抛向空中。
  方宇绰,方宇绰,她在心底里撕心裂肺地狂喊,想起两年前,自己也曾经对冷雪幽做下同样的事情,而今天,别的女人却采取这样的方式来威胁她,难道这真是报应吗?可是,她倪娇艳从不相信报应一说,她拔了方宇绰的电话,可是,这个死男人根本不接她的电话,她知道他还在为前天得罪汤唯愉的事情而生气,方宇绰对她根本没有多少的爱意,两年来,她们相处的方式最多就是相见如宾,她强悍拨辣个性超强的性格,让她随时都与他针锋相对,但是,也许是方宇绰基于自己已经是第二段婚姻,所以,他有时大度地不与她计较,她是聪明的女人有时发发飙,耍耍威风也就够了,她知道进退,知道适可而止。
  方宇绰对自己没有爱,也没有情,这个她们两个心知肚明,坦白说,两年前,她能傍上方宇绰,全是利用那男人对冷雪幽的偏见以及他想寻求刺激的那分思维,因为,人性都是非常脆弱的,世上有多少的男女能抵挡得了致命的诱惑,错一步皆满盘皆输,错一步将步步错,她抓住了这个人世不变的规律,成功地俘虏了方宇绰成为自己的老公,可是,现在……她该怎么办哪!她不可能再象以前……那样的话,只会把方宇绰推向这个女人的怀抱里,让她的婚姻彻底的失败,这个女人到底是谁?她压根儿不知道,她在明,而人家在暗处,想对她捅冷刀子那是轻而易举的事,再说,兵书上不是说,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吗?她不能再象一个没脑子的女人蛮横地蛮撞,她要采取怀柔政策,这样暗自想着,她的脸上终于露出一抹亮丽的笑花。
  法国、普罗旺斯
  据有“蔚蓝海岸”美誉之称的普罗旺斯,从18世纪开始,就是皇亲贵族、富商名流最时髦的渡假圣地,当北方被厚重的冰雪覆盖时,这里却是候鸟南飞,聚集在海滩边享受温暖的阳光、空气与奢靡、浮华的生活,这种型态与名气一直延续到今日。
  其实,蔚蓝海岸的海滩并非天生丽质,从安提布(antibes)为界,以西是沙岸,以东是砂砾,所以需要进口砂土铺填,但在饭店业者刻意经营之下,海滩都非常干净。
  海滩大约一百米不到的地方是一座座建筑华丽尤如城堡般白色公寓,公寓被纵横交错的花田层层包围着,这里的花主要以向日葵与董衣草最为著名,而普罗旺斯的董衣草品质堪称世界之冠,紫色的花海一片又一片,有规律地相互交缠着,7月正是董衣草花盛开的季节,花香袭人,空气飘弥着一股微淡的董衣草香味,是那么浸人心脾,纵横交错的紫色与淡紫是一片多么美丽的视野。
  花田最中间的一座别墅里,此时,佣人们正一阵手忙脚乱,原因是因为她们侍奉的小姐今晨晕倒了无数次,她的发病率越来越高,高得让管理这座庭院的吴妈感到窒息,在小姐最后一次发病久久不能醒来的时候,五十开外的吴妈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所以,她惊慌失措地给了迟睿打了电话,那个小姐一直痴恋思念的男人。
  当迟睿在当天早晨风尘仆仆乘座专人飞机赶到普罗旺斯时,听着吴妈声泪俱下的哭诉,他刚硬的心口象是有一柄钢针扎入血肉里,两个月来,她一直就呆在这里,哪儿也不能去,接受着普罗旺斯最先进的治疗,可是,已经太晚了,太晚了。
  迟睿揪着心口,蹲坐在那张宽大的香软大床旁,静静地凝睇着闭着双眸,象一个玻璃娃娃般躺在床上毫无生气的汤唯愉。
  “汤愉……”轻抚着她削瘦的脸颊,迟睿完全不敢相信,才短短的两个月,可怕的冶疗几乎要了她半条命,她居然瘦得不成人形,昔日亮丽绝美的容颜,如今是一片苍白,唇色还有些黑紫……迟睿的心痛苦紧紧地纠结着,汤愉,任他再富贵荣宠,权势滔天,却无法救助他最爱的人,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病魔狠狠地折磨着。
  “迈克医生说,小姐的时日不多了。”
  吴妈凝站在他的身后,轻轻地吐出。
  “今晨,她发病后,情况一直不见好转,我一时无奈之下所以给你打了电话。”
  真是个可怜的人儿,任她的身份再权贵赤赫又怎样?还不是无法与病摩作对,所以,人在世上活,富贵荣宠,高官厚碌如过眼烟云,一生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就是最大的安慰与幸福。
  吴妈感叹地想着,还不时地擦着眼角不断涌出的泪水。
  小姐的治疗与病痛,她是一路跟着走过来的,很多次,她都想打电话告诉汤夫人与汤老爷,可是,都被小姐阻止了,她说,她不想让年迈疼她如骨血的父母承受这绝世骇世的痛苦,毕竟,世间上闻痛苦的事莫过于白发人达黑发人,她理解小姐的这份孝心,可是,当有朝一日汤夫人真的知道女儿逝世的所有真相后,将情何以堪,这毕竟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独生女儿呀!
  他接到天妈的电话便马不停蹄地赶来,原来要乘座普通班机的,可是,他实在忍在受不了汤愉即将离去的事实,所以,他让朋友派人开了专机送他过来。
  “迈克说,还有……”他的黑色瞳仁瞬也不瞬,痴痴爱恋地凝睇着那张苍白如纸的病颜,想到她时时日不多,喉头一滞,从喉咙间硬生生挤出两个字。“多久。”
  “超不出四天。”
  吴妈带着浓重的鼻音轻轻地说出,这个数字让迟睿的身形一僵,四天,还有四天,他的汤愉就要离开他,去另一个陌生的国度,这个事实强烈地震憾着他。
  这个钢铁一般的男人在听闻这个爱人即将远离的时刻,眼眶渐渐湿了,他吸了一口气,极力地控制自己内心涨起的那分狂炽的痛,大掌紧紧地握住她的小手,她的手是冰凉冰凉的,就象一个没有生命的人般。
  汤愉,为什么要这么无情地对待我?明知你的时间不多,为什么还一直阻止他来这里与你相见,让我蹉跎了多少个日日夜夜与你相处的美好时光。
  “汤愉……”他在心底不断地深情呼唤着她。
  “为什么才通知我?”他严厉地质问着吴妈,他可不能原谅吴妈要到汤愉生死的关头才通知他。
  “小姐不愿意你看到她憔悴被病痛折磨的不成人形的一面,她说。”吴妈喉头哽咽,颤魏地说出。
  “她要把最美好的那个汤愉留在你心中。”
  最美好的一面留在他的心中,难道她不知道真正爱一个人,是不在乎美与丑的吗?她把他对她的爱想得太浮燥了,太肤浅了,他怎么可能嫌弃她的容颜,她的汤愉永远是他心中最美最美的女人。
  “是的,治疗简直是非人的折磨,小姐的头发已经快掉了一半了,她的视力也越来越不好,成天看到的世界都是模糊一片……”
  迟睿的眼光瞥向她垂落在偌大床上雪白枕褥上的黑发青丝。
  “那是发套。”吴妈眸光也不自觉地落在了青黑的发丝上,又幽幽地补上一句。
  汤愉,迟睿的心底的某个有落在狠狠地颤抖着,他的汤愉到底承受多和苦与痛?他还清楚地记得,两个月前,当她一脸凝重地告诉自己她患了绝症,肝癌晚期的时候,他尤如晴天一个霹雳,他爱上的汤愉,拥着天真浪漫的性格,活泼俏皮的形象,虽然,她有时候,会有些刁钻,会有些娇情与野蛮,可是,他就是爱她。
  再然后,她要求他陪她来到这个陌生的角度,普罗旺斯,在那个娇阳似火的清晨,当她们携手奔跑在向日葵花田间,跑累了,两人双双疲惫不堪倒在花树下的时候沉睡醒来的时刻,她告诉他,她要在这里慢慢地接受医生的治疗,并不打算回y市去,并要他替她保守这个秘密,可是,她不回去,父母终究一天会发现,知道母亲承受不了她患上绝症的打击,所以,她同意迟睿提议,让那个在法国变身的女人接替了她的位置,在她父母膝下替她尽那份为人子女该尽的孝道。
  苍白的容颜,青紫的唇色,曾经的绝黛粉颜变成了这等模样,真是暴敛天物,可是,这又能有什么办法?迟睿痴痴地凝望着躺在床上似浮莲的女人,一个小时了,他仍然紧紧地握着她冰凉的手指,甚至于双手捏住她的玉指,不停地放在唇畔亲吻,因为,指节上冰凉的温度蛰痛了他的心口,他想用自己的体温来温暖自己心爱的女人,他多么期盼这一刻她能够醒来,然后,他会坚定不移地告诉她,他不会离开她,就算她变成了天下最丑的女人,他绝不会拂袖而去,因为,他爱惨了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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