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阴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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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毛巾从尸体的上半身拭过去,手掌心能感觉到尸体身上的肌肉在快速的变凉,变硬。
  我本着好心的原则说道“老板,您看这寿衣用不用穿上,咱们这里有各种高档的寿衣。”
  贺斯通嘱咐过我,见到每一位死者家属都要主动推销医院里面的寿衣。
  嗤的一声,他笑出了声,嘴里发出不屑一顾的笑声,“我父亲要穿金戴银,你们医院那些破寿衣只能给穷人穿。”
  “看来是个烧包的主。”我加快了擦拭身体的速度。
  男人把香烟叼在嘴上,看着我满头大汗的忙活着,“小子,今天晚上,我爹的遗体就存放在太平间,你要守在这里,明天一早我们家属在过来。”
  “你以为我是他的干儿子吗?”我手里的毛巾在尸体的双腿上面用力扑打了几下。
  “小子,记住了我爹的遗体要是在你这里出现了差错,你就给他老人家偿命吧。”
  丢下盛气凌人的一句话,男人捂住鼻子离开了太平间。
  我差一点把地上的脸盆踹翻了,“真把我当成你爹的儿子啦,你以为你是谁。我还不干了呢。”
  叨咕完这句话,我直接丢下毛巾,回到了值班室。
  双脚搭在桌子上面,无聊的看着电视节目,挪了挪发麻的身体,口袋中呯的响了一声。
  摸了一下,这才想起是黄玉儿交给我的瓶子,“阴津玉液”脑子里面出现了四个大字。
  “今晚就是个机会。”瞄了一眼挂在墙上的石英钟,“刚才送来的尸体,还不到两个小时,应该能把阴津玉液取出来。”
  想到这里,掏出小小的玻璃瓶子拿出一个不锈钢铁夹往太平间走去。
  脸盆中的水已经凉透了,尸体依旧是赤裸的躺在那里。皮肤由暗红色变成了死灰色。
  叹了一口气,拉过一条尸单盖住了大半个身子,“儿子再有钱也换不来老子的一条命。”我嘴里哀叹道。
  把瓶子摆在了尸体的脖子底下。黄玉儿说过,阴津玉液是留在死者喉咙里面的唾液,要想取出来,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撬开死者的嘴。
  人死之后没有其他的原因,嘴巴一般都是闭合的,我用手搬动了几下尸体冰冷的下颌,紧闭的嘴巴没有丝毫的活动。
  合拢不锈钢的铁夹,用尖部轻轻的插进尸体的牙缝中间,在慢慢的撑开,一股黑气带着恶臭从仰面朝天的尸体口中喷出。
  酸臭的味道让我往后踉跄几步,捂住鼻子,屏主呼吸,马伯曾经说过,只要尸体张开了嘴巴,活人就要注意了,搞不好就会被吸走了阳气。
  灯光下,尸体的牙齿是黄黑色,舌头收拢在下巴中,颜色变成了紫色。
  我斜着眼睛往黑色的喉咙里面看去,在逝者喉咙的后面有一团晶晶亮的东西。
  “这应该就是黄玉儿所说的阴津玉液。”找到了一个废旧的针管,伸到了尸体的嗓子眼中,抽动了几下,那团东西还是存留在原来的地方没有变化。
  我有些发愁,吸不出来,只能用手指去扣了。
  戴上乳胶手套,我把两根手指探进尸体的嘴巴里面,搅动半天,手指没有触动到嗓子眼的后面。
  嘶嘶的声音响起,低头看去,尸单下部出现了一滩尿液,整个腹部有些塌陷。
  或许是我用力过猛,尸体中进入了大量的空气,压迫到了膀胱,才让存在里面的尿液流了出来。
  我把手指拿出来,“看来要想完成黄玉儿交给我的任务只能使用最后一招了。”
  一手握住尸体的脖子,另外一只手拢住尸体的双腿,双臂用力,一个180度的大翻身,整个尸体变成了趴在停尸床上。
  把僵硬的脑袋拽到了外面,小小的玻璃瓶子对准了不锈钢夹子撑开的嘴巴。
  我要用葬尸经上面说过的一种办法,把尸体中的津液取出来。
  湿毛巾缠在掌心,单臂用力,从尸体的后背往颈部推去。然后停留在大椎穴上面拍打几下,连续做了几回,尸体猛地抖动起来,嗝的一声,气体从嘴里喷出,晶莹的圆球体啪的一声掉落在瓶子里面。
  这是死者的一口元气把津液顶了出来,人死之后一般还有一口元气留在腹腔之中,这口元气三天之后才会消散,情急之下,我只好借用这口元气了。
  把玻璃瓶子举在了灯下,晶莹剔透的圆球在快速的融化,我赶紧封住了瓶口。
  瓶中无色的液体有些粘稠,看样子像燕窝粥,“可惜,燕窝粥营养价值高,这东西有点恶心人。”
  想到阴津玉液是从死人嘴里吐出来的东西,我胃部就是一阵翻腾。
  咚的一声,听见重物落在地上的声音,“又来活了。”嘟囔着往外走去。
  值班室的门口摆着一具黑色的棺材,几个人正在吃力掀开棺材盖。“你们要干什么?”
  我把工作吊牌挂在脖子上面。“小师傅,我们是过来送尸体的。”
  我有些吃惊,“都放进棺材里面了,还送到太平间干什么?”
  一个看样子年长的人站起身,“小师傅,我们也是没办法,县里都让火葬,村里怕我们偷偷的把人土葬了,这才让我们送到太平间,等天亮了就送去火化。”
  哦了一声,我算明白了,医院的太平间成了尸体的转运站。
  看我的样子想拒绝存放尸体,一个干部模样的人掏出一纸证明,“这是我们镇上开的证明,你们医院要负责收留尸体。”
  黑色的棺材盖板打开,浓烈的农药味道钻进我的鼻孔。“应该是自杀的吧。”瞅着黑色的盖板,我随口问道。
  “小师傅,你好眼力,不愧是在太平间干过的,只是闻了闻就能知道这人是自杀的。”干部模样的人顺势拍了我一下马屁。
  其实我也是从葬尸经上面看到的,黑色的棺材,一般成殓的是病丧,自杀等非正常死亡的人,结合我问到的农药味道,我自然说出了死因。
  农药味道散尽,我才低头看去,“这个人怎么就半个身子?”
  “这个人是我们村的低保户,前几年出了车祸双腿都断了,孩子老婆也跟别人跑了,一气之下,他喝药自杀啦。”
  “好好的一个家庭,因为车祸就妻离子散,人也没了。”年长的人吧嗒了几口烟袋。
  “这人死了有日子了吧?”我沿着棺材的内壁瞟了瞟,寿衣的边角都有一些黑色的液体,整个脸色呈现出黑绿色,眼睛紧闭,但是两颗眼珠已经鼓出了眼眶。
  鼻子有些腐烂,耳朵中溢出墨绿色的臭水,尸斑把嘴巴都包围了起来,特别是裤脚的地方,发出阵阵的恶臭。
  “死了都五六天啦,家里没人管,这不这口棺材还是邻居们给凑钱置办的。”
  年长人手里的烟杆冒出旱烟的味道,虽然有些难闻,但是也比棺材里面的尸臭气好闻多了。
  从屋里拎出两个尸袋套在一起,“大伙帮个忙,把尸体装到里面,这样你们明天去火化也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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