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雷声大雨点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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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冉糖接连半个月都在和吴珊珊他们一起忙广告的事,黎穆寒在调整公司,林耀回了王蓝彦那边,继续当王蓝彦身边的副总,平常几乎不和他们见面。
  方秦出来后,嚷着命比黄莲苦,非要辞职。黎穆寒批了他半年假,让他去美女最多的巴西享乐去了。
  不过他前天打电话回来抱怨,一个人寻欢作乐毫无乐趣,没人分享泡妞心得,想玩玩刺激的3人行也没机会……
  他说得一本正经,就好像以前常干那种事一样,所以冉糖一整晚都在追问黎穆寒,难道真干过那种龌龊事?黎穆寒恨得牙痒痒,又不能追去巴西踹他。秦方就是典型的雷声大雨点小的货色,真要扒下他的裤子,他能脸红一个月。
  所以说,嘴巴上常坏的男人,不见得真坏,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多了去了,秦方这种充其量是过嘴上干瘾的类型。
  于是冉糖又好奇,秦方是处吗?黎穆寒最后抱着枕头去书房了,不然一整晚别想睡,谁想和太太讨论身边兄弟是否处的问题?
  总之,阳光明媚,一切美好。
  冉糖笑笑,放下杯子,杯底只有浅浅一点牛奶了,这半个月吃得好睡得香,体重快速增长,坐在椅子上,椅子都比往常要往下陷进去许多。
  她办公室里多了好几只漂亮的盆栽,清一色的绿色植物,阳光从窗子里透进来,抹得叶片越加葱翠欲滴,光线穿过了植物落在办公桌上的光斑组成一个个有趣的图案。
  她坐在桌前整理厚厚的资料,这些下午全要交去组委会。
  可能是因为一切都开始往顺心的地方发展,她的思路也格外清晰,一则戒烟广告,两天拿出创意初稿,一次性通过,已经进入后期制作了。
  “咚咚……”
  办公室的门敲响了。
  “你先坐,我把这些整理完。”冉糖头也未抬,把手里的资料叠整齐,小声说。
  来人踩着柔软的地毯,坐到了沙发上,安静地等着他。
  厚厚的印花地毯是新铺的,黎穆寒怕她踩着地砖脚滑,这地毯又厚又柔软,就算摔下去,也好过直接砸上冰凉坚硬的瓷砖上。
  冉糖把资料放进包里,一边起身,一边轻声说:
  “小萌想要一只小狗,你就给她买一只吧,把防疫针打好,我不靠近小狗就行了,她复健很努力,我们得鼓励她……”
  她剩下的话卡在喉咙里,坐在沙发上的人不是黎穆寒,是沈骆安。
  郑薏茹被捕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她因为心脏病取保侯审的事也没成功,大家都说,黎穆寒是不会让她活着走出监狱的。
  这段时间沈骆安也没露面,这时候看着他,冉糖居然有于心不忍。眼睛深凹,布满血丝,胡茬密布,外套都有些皱,他就坐在那里,双手撑在下巴上,定定地看着她。
  “喝什么。”冉糖放下了包。
  沈骆安唇角扬了扬,低声说:“随便。”
  冉糖让秘书倒杯茶进来,自己在他身边坐下,小声说:“你还好吧?”
  “冉冉,我怎么办?”
  他双手掩在脸上,用力地揉了揉。
  冉糖没出声,她爸爸是郑意茹操纵齐梓商杀害的,她也应该连沈骆安一起恨才对。可是她现在只是同情他,每当他用力爬起来,想往前走的时候,总会遭受各种重重地打击……
  “沈骆安,你就去散散心,不要管这里的事了。”她犹豫了一下,小声劝他。
  “你还关心我吗?”沈骆安转过头来看她,低低地问:“你不怕我拿你威胁黎穆寒?”
  “你会吗?你有很多机会,你一次都没用,你是个好人。”
  冉糖微微一笑,把秘书递上来的茶放到他的面前。
  “呵……好人……我情愿自己恶毒无比……”
  沈骆安往后一靠,双手叠加在额上,声音更低了。
  “是不是几天没睡了?”冉糖轻声问。
  “睡不着。”沈骆安深舒一口气,转过头来看着她,“冉冉,能不能跟他说,让我把妈保出来先治病吗?”
  毕竟是他母亲哪……他之前再怎么和郑薏茹不和,那也是他的亲生母亲!
  冉糖凝望了他一会儿,轻声说:“我会告诉他,尽量吧。”
  “谢谢。”他抓起茶杯,喝了一口,烫得直吸凉气,然后苦笑一下,站起来就走。
  “沈骆安。”冉糖叫了他一声。
  “我没事。”沈骆安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勉强一笑,大步走了出去。
  冉糖秀眉轻拧,目光转向他刚喝的那杯茶。沈骆安把魏嘉的钱都转到她名下,这些男人还一个个的都视金钱如粪土了,可若不是看破了,伤透了,悔极了,谁会作这样的选择?
  在恨里煎熬,这种痛苦,远胜于悲伤,你得日夜紧绷着,仇恨着,得不到半秒的快乐,魏嘉是受尽了仇恨的折磨,心力交瘁。
  沈骆安是因为家这个大厦彻底毁灭而痛苦不堪,来自亲情的打击,远比别人的打击来得凶猛。他心中母亲的形象完全扭曲了,家不成家,一败涂地。
  冉糖摇摇头,扶着沙发站起来,想下楼去等黎穆寒。
  此时手机响了,是个陌生的号码。
  “你好,我们是方州律师事务中心……”
  冉糖听完的对方的话,平静地把手机放回包里,走向电梯。
  一个小时之后,冉糖到了看守所。郑薏茹还没有移交检方,就关在这里面。警方还在搜集证据,案件牵连太广,涉及的人数上了二十人之多。
  铁窗后面,小门缓缓打开,郑薏茹在女警的陪同下走了进来。
  半个月的时间,她就像老了二十岁,完全像个老妪了。头发花白,满脸皱纹,嘴唇枯白,抬眼看冉糖的时候,双瞳里滑过几分复杂。
  “我想单独谈谈。”
  她看了一眼律师,戴着手铐的手搁在了桌上,慢吞吞地坐下来。
  律师起身出去,冉糖和她面对面,隔着铁窗坐着。
  “谢谢你肯来见我。”她用手捋了捋鬓角的白发,小声说。
  “是沈骆安的事,我会来的。”冉糖平静地看着她,轻声说:“他一个小时之前来找过我,希望能通过黎穆寒,把你保释出去治病。”
  郑薏茹身体一震,眼眶就红了。
  冉糖看着她,心里一丝恨意都没有。不,应该说,她懒得恨郑薏茹了,她已经受到了惩罚,甚至再也没有办法走出这里,没有办法面对被她毁掉了生活的沈骆安。
  “骆安他……一直没有来见过我。”郑薏茹哑哑地说,双手往脸上掩去。
  “不见的好,让他心里还留点好的念想。”冉糖不客气地说。
  郑薏茹怔了半晌,轻轻点头,“对,你说得对。”
  “你找我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说,我只有十分钟的时间。”冉糖看了看时间,小声催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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