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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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余将球扔回去。
  距离不远,咣当一下正中篮筐,场上一片欢呼声。
  又坐回去,托腮神游。
  旁边忽的坐了一个人:“喂,投的挺准啊!”
  这语气,不看都知道是谁,祝余眼皮都没抬。
  晋胜池没话找话:“刚才篮球是我不小心扔过来的,看在你知道还回去的份上,以前的事就算了。”
  祝余偏头:“……”
  这熊孩子到底想干什么,求和?
  他的瞳仁大而黑,看着一个人的时候,无形中就很专注。
  晋胜池不自在的偏开视线,清清嗓子:“当然,我也有不对的地方,不该冲你发火,”看祝余眼底青黑,不自觉伸手去揩:“没睡好,还是病了?”
  看着怎么挺憔悴。
  祝余挡开他的手:“没什么,做梦了。”
  “噩梦?”
  “也不算。”祝余沉沉的吐了口气,比噩梦可激.烈多了,不是青少年该接触的范畴。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直到没有晋胜池的一队被周铭的一对压着打,那边扯着嗓子喊晋胜池,晋胜池才离开。
  临了丢下一句:“楚山那个狗东西,你不用管,他不敢再烦你。”
  他在八中的耳报神多了去,楚山敢质问祝余,真是病的不轻,还想从他这继续拿钱,也不看看自个什么鸟样!
  祝余看着晋胜池的背影。
  晋家人的基因很好,晋川肩宽腿长容貌出众,晋胜池高挑帅气,将来长成了,也是个万里挑一的帅哥。
  原著中眼瞎之后,桀骜变成了阴郁固执,人见人怕,也再没打过球。
  楚山……这是个祸患。
  下课后,祝余打电话给卫敛秋,请对方务必盯着楚山和晋胜池,有什么不对一定要告诉他。
  听那边有小孩子的声音,又问:“在哪儿呢?”
  这个点不应该在学校吗,还有课呢。
  手机夹耳边,卫敛秋飞快的将同病房小孩递过来的橙子扒开皮又递回去:“听错了吧你,二潘在旁边看电影呢。”
  祝余不疑有他,挂了电话。
  医院,
  林追支着胳膊坐起来一些,牵动腿上的伤,疼的龇牙咧嘴:“小秋,谁的电话?”
  卫敛秋:“朋友,哥,喝水吗,我再给你倒点。”
  林追拉住卫敛秋的胳膊:“不渴,过来,咱哥俩说说话,我还以为是那边的电话打到你这了……你走吧,不是还要上课,我腿都断了,他还能拿我怎么着?大不了要命一条!”
  他不比卫敛秋长的好,但也很清秀白净的一个人,因为过早混社会的原因,言语有些粗鲁:“听哥的,走的远远的,那龟孙子分明就是陷害我……”
  普通病房,人多眼杂,林追声音压低了些:“我后来想过了,那天我本来想让你替我值班,和朋友出去喝酒,后来临了改的主意,这件事有人知道。”
  卫敛秋修长的眉压了压,漆黑的眼看向林追。
  这样的眼神太过锐利,林追不自在的别开头:“如果猜的不错,那龟孙子一开始盯上的是你,幸好……我的腿大不了就废了,你上学去,再别管,你是学生,成绩又好,那么多人看着,只要不退学,不会有人敢闹大了纠缠。”
  卫敛秋眉心拧的死紧,没有说话。
  他恨!
  为什么总是这样,生活刚刚有一点起色之后跌入低谷,上辈子他一定是个杀人如麻的大恶人,所以这辈子无亲无故,偶尔跟他亲近的人,很快就会倒霉。
  林追推了推卫敛秋:“老子让你滚!”
  眼睛红着,抹一把脸:“我这辈子就这样了,可你不一样,将来会是大学生,是社会精英,再叫我一声哥,我就满足了。咱俩的交情,到此为止!”
  卫敛秋一声不吭。
  沉默了几秒钟,腾的站起来旋风一样刮出了门。
  隔壁床抱着橙子吃到满脸汁的小孩子,发现新大陆了一眼指给妈妈看:“哥哥哭了,哥哥哭了……”
  病床上,林追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愕然的看着空荡荡的门口,敛秋他……不应该啊……
  摸过枕头下的手机,正要打电话,又愣住了:“小秋”
  少年因为要在酒店上班,特意留出来的,像个正经人一样的头发,湿漉漉,脸上也满是水渍。
  他没有走,只是去洗了把脸。
  超过一米八五的身高,因为顾忌床上的人,脊背微微弯着:“哥,这件事我去处理,你不用再管了,安心养病。”
  林追:“……不……”
  卫敛秋飞快的打断他的话,无力只是片刻,他又变成了那个无坚不摧对抗所有的过去的卫敛秋:“我给你请个护工,二潘总打掩护也不是个事,就这样。”
  最近打工没少赚钱,护工是请得起的,至于那更大一笔的钱,还有后面穷凶极恶的针对,省钱已经来不及了,要想别的办法。
  他扶着林追躺下,笑的无赖:“谁他么就叫你一声哥,得叫一辈子!”
  卫敛秋离开后,林追在被窝里哭了一下午。
  哭到上气不接下气。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难过,不是正中下怀么。
  一个月前的一天晚上,林追想和朋友出去喝酒。
  那天有他的班,就想着和卫敛秋换一换,没想到朋友临时有事,就没换成。
  结果那天服务一个老顾客,顾客手表丢了。
  三百多万的手表,找来找去最后发现在卫敛秋的衣柜里,并且表盘已经破碎,老顾客来的时候卫敛秋已经下班,而拥有卫敛秋衣柜钥匙的林追,就成了第一嫌疑人。
  林追被老顾客的保镖扭送到包厢,一向慈眉善目的中年男人露出了狰狞的一面:“听说你和那个小卫相依为命,你偷东西这么大的事,他知道吗?”
  林追要报警,说自己没有做这样的事。
  中年男人不为所动:“表上有你的指纹,要么坐牢,要么……我们做个交易?”
  他看上的从来不是林追,而是卫敛秋,年轻又帅气的男孩,气质又那么独特,真是让人心痒痒。
  林追知道自己被人算计了,拼命从窗户里跳出去。
  二楼,摔断了腿,又被从后门拖回去,曾经和他关系不错的经理对中年男人唯命是从,警告林追,如果林追再不听话,他会作证看到林追收拾包厢客人的东西时,举止鬼祟。
  中年男人许诺林追,只要得到卫敛秋,可以另外给林追五百万。
  林追摇头:“小秋不会答应,他宁可死。”
  即使步入社会多年,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但林追却从来没见过卫敛秋这样骨头硬挺的人,那样生命力旺盛又宁折不弯,只要一个机会,就会青云直上。
  这也是他离开孤儿院那么久,却还坚持和卫敛秋联系的缘故之一,有感情是一回事,觉得将来能有个靠山,也不假。
  果然,卫敛秋为人仗义又不乏聪明,在酒楼混的很开,若不是坚持要读书,早被酒楼老板高薪聘请为正式员工了。
  而老板许诺的职位,是负责一整层楼的经理,说是一步登天也不为过。
  中年男人蹲在他面前:“如果要死的是你,他会愿意的,或者,你要拖着这条残腿进监.狱?五百万够买你五十年,再想想。”
  林追想了,走投无路,做出了决定。
  如果卫敛秋不管他了,那是他的命,如果管了,也是他的命,那五百万,他愿意给卫敛秋四百万。
  要是那个老色鬼要的是自己,林追想过,他是愿意的。
  只是一晚上而已。
  五百万,他一辈子都挣不了这么多钱。
  小秋会熬过去的,那么多钱,后半辈子也就顺遂了。
  而一晚上会发生什么,会不会被录像,会不会有无休止的纠缠和威胁,林追不敢深想。
  他们这些普通人,能有什么办法呢?
  ……
  晚上,祝余对着竞赛题叹气。
  上学期期中和期末考试,数学都是满分,老徐逮住他不放,推荐进了数学竞赛组。
  整个班级,只有他和周铭参加。
  成绩上能被肯定,祝余挺高兴的,可问题是他从没有参加过竞赛。
  上辈子,上学之外就琢磨着怎么挣钱了,竞赛倒是也有,可需要大量的课后时间练习,而且经常要用周末补课,很耽误时间。
  也许是目光短浅,今天愁明天吃饭的钱在哪,竞赛耗事长回本慢,就摒弃了。
  现在,有钱有闲,却没经验。
  而成德所有的竞赛组学生,几乎都身经百战。
  祝余上次做的题目交上去,水平不错,但被老师评价没有竞赛思维,解题方式太中规中矩,到时候真上场了,时间可能不够用。
  因为学习被批评,脸上挺挂不住的,得多用功了。
  脑袋被呼噜一把,周嘉荣:“叹什么气?”
  黑色丝质睡袍,露着修长的脖颈和一小片锁.骨,无端端就有一种活.色生.香的感觉。
  祝余眼神飘了一下,不言声的将题推过去。
  思维早飘到了离题万里的地方,年前有一回他穿浴袍在书房转悠,当时被大佬以衣冠不整为由拎出去了。
  现在,大佬这衣服……打扰人学习了都。
  一分钟后,周嘉荣将书本推回去:“题解的没错,步骤太多了,有几个简洁的方法,要听吗?”
  他当学生时,是搞竞赛的老手了,拿的奖金加上晋川投资的,算是第一桶金。
  这么多年过去,底子还在,眼睛也毒,一样就看出小崽子问题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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