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进入河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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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全营开始为接下来的出征做着各自的准备时,第三天,董家琪也派来了信使,他也在此次的征召之列,只是并不是尽数前去,而是作为副将,带领两百骑兵跟随,剩余的四百骑兵,作为留守队伍,保证曹县周围在出征时稳定。
  同时还有各种换防文书和信息报送要求,在这几日不断的传递过来,虽然已经算是朝廷的队伍,可对于董正来说,这还是他们成军以来,第一次离开自己的势力范围,跨越一郡之地进行作战,很多章程都在不断变更,也让王虎颇为头疼,到最后干脆尽数抛给了杨素,自己专心对接下来的战斗做准备。
  根据传来的军报,这一次他们的目标,正是河间与渤海两郡交界处,那里有一支黄天教叛贼,正盘踞在成平、南皮附近,据说已经在当地发展出了一支不弱的势力,足有五万人的队伍,已经占据了其间大半地区,而且还在不断扩张,甚至围攻过两次县城,只是因为缺乏器械,才没有最终成功。
  作为纵横天下平叛的朝廷北军,正在兖、豫两州追着黄天教主的队伍大肆攻击,希望能够将其一举歼灭,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兵力前往这等相对偏远的地方进行攻击,而河间本地的义勇,却实在是太过无能,几次交手都是被对方击败,攒下的兵力在这等连续的失败之下,彻底消耗殆尽。
  经过了这一年多的平叛过程,朝廷也已经总结出了颇多的经验,像这等没有了本地武装镇压的情况,很容易会导致叛军迅速扩散渗透,等到对方势大的时候,再想要镇压就要麻烦多了,还是让其在正在发展的过程中,便尽量调集周围乡勇,给他们一定赏赐之后,便可以将其扑灭。
  这样的好处是不言而喻的,不仅将叛贼击溃,自己还不用费一兵一卒,不过就是用一些不值钱的职位,便已经让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家伙欣喜若狂了,当然,地方势力的膨胀,还是需要小心戒备,可他们也还是有着自己的办法,到现在,这种手法都还算运行的颇为顺利。
  只要能够成功的扑灭这一次的叛乱,对于这些地方出身的将领,他们有的是办法和时间,来将他们的势力一点点瓦解分化掉,这也是朝廷这么多年,虽然只有三万八千常规军队,却始终稳坐中央的原因,对这一套他们运用的造就已经炉火纯青。
  地方势力自然也不是傻瓜,会这般无偿的为朝廷卖命,如此积极可是有着不小的好处的,一来,在势力扩张的过程中,他们往往都能够获利不小,即便是战斗结束之后,这些战争红利,也依然对家族的发展有着不小的好处。
  二来,即便是之后自己的军职无法升迁,甚至可能会有左迁的情况出现,可对于这些不过是在地方上耀武扬威,却没有办法挤进官僚体系之中的他们来说,也是一个极好的机会,为之后自己家族迈向世家奠定了基础。
  更何况,历史上众多从这条路上崛起的世家豪强,还有那些名留青史的将领,都在鼓励着这些地方豪强,不断地去争抢那绝不算多的向上机会,而这也是朝廷的一种有效的招揽地方势力,巩固中央权威的机会,可以说是都有好处的。
  所以这一次,朝廷同样极为迅速的下达了征集令,不仅是董正,相邻的安平、渤海两郡也都接到了命令,如果不是因为涿郡等周边郡不在冀州,贸然调动会影响到各州之间的稳定和平衡,恐怕凋零也会下达,一旦这一次三郡围攻没有成功,下一步,这些周边郡县也会得到调令。
  作为前锋营,王虎的队伍自然要率先进入到河间,为之后董正的到来做好前期准备,至少要有一个安稳的前敌军营,才能够为之后的战斗做准备,这也是当日王虎能够得到独立建制的条件,他自然也没有任何犹豫。
  经过了之前的一番实战之后,前锋营对于需要携带的物件也早就已经有所调整,再进行准备的时候就有了更多的针对性,所以五天之后,他们已经准备的相当完善,因为这一次是董正的第一次远距离行军,所以这一次,调令上明确要求,前锋营全员出击,所以这一次,前锋营甚至连留守之人都没有保留,军营都拆掉了,浩浩荡荡的踏上了前进之路。
  只是上路之后,董家琪便有些无奈,本以为,自己的两百骑兵,在前锋营这等缺少骑兵的队伍之中,定然会拥有特殊的地位,也能凸显出自己这个副将的地位,在王虎面前,自己也有了脸面,自己才好开展工作。
  可让他无奈的是,王虎甚至没有给他们任何命令,自己手下的一百余骑早就分成了三波,不断在他们队伍的三里之内,进行小心的探查和甄别,防止被对方偷袭。前锋更是前突到五里之上,一旦发现敌人,便马上进行回报,没了勇武之地的董家琪,连战术讨论的机会都没有,只能是颓然的整日待在帐中。
  队形之中更有着近三百名腰间胯刀,却没有披甲的劳役,正在整个队伍中央的连绵大车旁边忙碌,这些马贼倒也没有什么不适应的,出身普通的他们,可没有那些头领的待遇,平时也都要耕种劳作,对马匹进行照顾,吃的甚至还没有现在好,所以他们的干活劲头反而颇高,倒是让王虎他们相当满意。
  相较于这些忙碌之人,前锋营将士的任务就要简单多了,只需要在腿上绑住护甲,然后背上铁片甲,拿着沉重武器前进就好,这也是为了在遭遇突袭的时候,可以迅速投入到战场之上的应对之法,若是连他们都需要进行繁重的工作,一旦敌人杀来,可能还不等战斗,便已经疲惫不堪了。
  当然,不管是战甲还是武器,都要拿在自己手中,不仅是为了能够在战斗时马上可以加入战斗,更是为了避免兵士的懈怠心理,若是连这点劳力都不愿付出,又怎么可能在生死厮杀时拼死上前?若是有敢如此的,也会坚决进行惩戒。
  对于这一点,王虎的要求非常严格,绝对不能有丝毫违背,这也是为什么他宁愿暴露自己队伍的悄然扩张,也要将所有人都带上的原因,直到现在,他才感觉自己的队伍,有了一丝完整的样子,之前的那种配置,若是在军团之中,一切都有其他人供应倒还好说,可现在这样的独立成军,没有这些辅助是没有办法正常运转的。
  当然,他知道在董正的意思之中,这些仆役应该是从他现有的数量之中进行整编,只需要保持五六百人的战斗人员规模,便已经算是合格了,可他对于这些从来都不满足,怎会愿意接受这样的结果,甚至在他心中,即便是八百人,也完全没有办法保证完整的军阵结构,所以才会有那一百三十多名轻骑。
  相较于董家琪这等从小便在规矩森严的家族中长起来的孩子比,从小便在修仙宗门之中,年纪轻轻便众人瞩目,之后的修炼成绩更是远远超过同辈之人,在这样的背景之下,即便是犯上一些不伤大雅的错误,上层也不会太过在意,反而会轻轻放过。
  更何况彼此间的风气也不同,真正的修炼是一种极端个人的行为,同样的修炼方法,可不同人进行,到最后往往会有着让人难以置信的截然差别,其中的问题更是各不相同,所以宗派之中的那种聚合,便没有一般家族那样的紧密,自然也就没有了太多的规矩。
  很多时候,上峰都只会安排相应的任务,而不会对完成的过程做太多的苛求,只要一些善恶的红线不去触碰,就算是某些手段稍显偏激,也不过随口教育一下罢了,这样的成长环境下,王虎自然表现出了对于规则的不在意,这并不是他的刻意行为,只是从小的一种习惯罢了。
  就好像现在,他便没有觉得自己随意的扩充兵力会是什么大问题,只要自己始终保持胜利,为董家带来更多的利益,便不会有人在意他的这点小问题,而没有意识到,这可能会是极为严重的事情。
  他手下的那些人,并没有什么高级将领,底层起来的他们,对于王虎有一种盲目的崇拜和跟从,从来都不觉得王虎做的事情有什么问题,眼看着自己的队伍实力越来越强,只会觉得更加兴奋和满足。
  董家琪倒是知道其中的严重性,可他和王虎之间的关系实在是有些复杂,彼此间虽然有些勾连,可对方手中握着自己的把柄,便让彼此间的关系算不上什么亲密,自然不会贸然干那等交浅言深之事。
  而且他始终认为,王虎对这些应该会有了解,只是桀骜的性格,让他并不在意而已,若是贸然去点明,很可能会惹怒对方,到时候平白让自己难堪不说,若是对方将自己的把柄抖露出来,就是一个大麻烦。更何况他心中还有一丝阴暗,若是对方因为这个原因,被因此问罪,甚至被直接去职,那自己可就轻松了。
  就在这诸多原因之下,王虎根本就没有机会去明白,自己现在做的,在这凡尘之中到底是怎样的不妥,只是现在,他的注意力根本就没有放在这里,而是在不断的和沈冲他们,根据新到手的地图和军情,来分析接下来该如何的战斗和应对,最急迫的,就是自己应该选择在那个位置,来建立军营。
  这其中的考量和选择,牵扯到了方方面面,绝对不是随意一想便能够决定的,需要集思广益不说,更是对每一个可能出现的情况进行分析,并制定出相应的应对之法,这样才不会在面对突发问题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王虎的营帐之中,灯光都会亮到下半夜,各个队长之间的争执更是不断响起,也就在这样的过程中,一套完整的方案,也在悄然形成雏形,当然,想要严格按照计划来进行,是完全不可能的,战场之上形势瞬息万变,可多算胜过少算,这本就是战争的必须,更何况,适合的地方也绝不只有一个,单只是他们确定的地点,便有六处之多,到时候就可以根据形势,进行及时的调整。
  就在这样的过程中,经过了六天的前行,王虎他们已经深入到了河间,甚至已经跨过了两县之地,即将要进入到成平,就在此刻,前方轻骑斥候突然传回消息,前方正有两支兵马,正在进行厮杀,战况颇为激烈。
  消息传回,全军马上进入备战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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