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打扫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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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县之地本就不大,更何况还有成平县令派来的向导,所以在下午的时候,他们便已经能够遥遥看到商家铺,只是经历了战乱之后,这个位于官道附近,之前显得颇为繁华的小镇,早就已经没了人烟,只剩下空荡房屋和几个仿佛游魂一般的居民。
  来到这处之后,王虎在带领沈冲等人进入村庄中探查了一番之后,却并没有就近让兵士住进其中的民房之中,之前赵家的恶果还在眼前,他们自然不会犯相同的错误。他们最终选择在镇外的开阔地中扎营,为了保证营地的安全,从拔营前来之时,便已经带来了足够的木桩,虽然拖慢了他们前进的速度,可在此刻却显现出了好处。
  和中山多山多林的环境不同,虽然只隔着两县之地,可成平县中却已经是阔野平原,再没有什么像样的大树,想要寻找木桩都变得没那么简单,好在今日,他们并不需要一日便建成一个硕大营寨,只需要建一个足够自己队伍使用的营地就行。
  对于扎营,各地义勇的手法都是相差仿佛,不过就是选择向阳近水处用木桩扎营,毕竟都是当年当兵时学来的手段,只是相较于北军的严整军纪,这些地方队伍的军纪便没有那么严格了,尤其是很多将领,对于扎营这个复杂而耽误时间的事情并不上心,更担心劳动会影响到兵士的体力,以及加大对粮食的消耗,所以很多兵营的搭建也都是草草进行。
  前锋营在这方面还是有些不同,他们并不是将扎营当做工作,而是将其当做了一种训练的方式,甚至兵士之间还会在这个过程中比拼力道,更是增加气力的一种重要方法,至于粮草,他们暂时还不用担心,离开之前,他便可是带足了足够一月使用的粮草,之前和那县令沟通时,他也表示可以支援一部分,暂时还不用担心粮草不足的问题。
  在这样的训练过程中,那些仆从兵甚至没有机会,去进行那些大体力的打木桩、挖壕沟的工作,只能在营地之中进行营帐的搭设和区域的划分,看着那些兵士明明经过了一天行进,可此刻干起这些体力活时,反而热火朝天的模样,让同样忙碌了一天的仆从兵,颇有些不适应。
  就在这样的气氛之下,也忙碌了足足近两个时辰,才总算在天气完全变黑之前,完成了营地的建设,刚开始一些仆从兵还有些不解,周围并没有什么危险,何必要如此着急完成,等到明天再干不也是一样,可到了傍晚之时,便没有人这么觉得了。
  随着天光变黑,正在小心探查的探哨,突然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哨声,听到这个声音的众人一愣之后,便都抬起头来左右观看,果然,在河对岸的林中,能够隐约看到一些正在观察的骑兵,只是随着哨声的响起,这些人也知道自己已经被发现了,很快便消失在了树林之中。
  之后的探查行动始终没有停止,甚至在营地就要彻底完成时,还发现了一队二三百人,竟然沿着河道和草地,准备向着营地摸过来,他们的行动非常有经验,甚至瞒过了立起高台上的探哨,只是在距离营地不到百步的时候,被暗哨发现,才停止了前进的步伐。
  即便是如此,如果不是始终机动的两队马上来到相应位置,摆出了应对的队形,其他兵士也纷纷开始做出应对,各种响应极为迅捷,才彻底打消了这一队人的突进念头,悄然退了回去,这些人甚至准备直接突击。
  直到这个时候才有人发现,河对岸的林中,不知何时已经藏下了一支上千人的队伍,若不是他们离去之时扬起的烟尘被发现,恐怕根本就没有人意识到危险已经来到了近前,一旦那些突击队伍杀入到营地之中,这些兵士定然会马上泅渡过来,发动进一步的攻击。
  而且看这些人的行进方式,便能够判断出来,这些队伍的素质,要明显比之前成平击溃的队伍要更加精锐,行进间显得颇有章法,显然是对方的核心队伍,这也正常,此处已经距离对方老巢,也只有不到百里,在此驻扎的前锋营,定然已经触动了对方心中的红线。
  更何况,四天前的那场大败的消息,此刻定然已经传了回来,虽然具体的战况对方可能了解的并不详细,可必要的戒备还是有的,看到这一幕的那些仆从兵,便明白了自己建造的营地,到底有什么样的作用了,再不敢有丝毫懈怠,这可是要人命的事情。
  经过了这一场彼此的应对之后,前锋营也明白,此刻已经到了要和对方短兵相接的时候了,所以不管是明哨暗哨,还有应急队伍,都做好了完善的准备,同时所有没有战斗任务的兵士,都被要求马上睡觉,防止对方进行骚扰。
  果然,在三更天的时候,刺耳的哨声再次响起,只是却只有三声,紧跟着便是密集的脚步响起,那是应急队伍开始做出应对,与此同时,马蹄声开始响起,数十名轻骑已经做好了突进的准备。
  只是闹腾了半个时辰,却并没有进一步的战斗指令,除了那些小心戒备的什长、屯长,其他兵士都被严令要求,没有听到命令之前,绝对不能随便行动,刚开始的时候,这些兵士还有些焦躁,可等到前后足足有三次哨响,却并没有任何调动命令的时候,有人已经开始习惯这样的过程。
  对于应急队伍来说却不是那么轻松,黑夜之中完全是漆黑一片,除了火把照亮的区域,其他位置根本就看不清楚,即便是天空中有一弯月光和满天星斗,却并不能带来多少亮光,就连高台上的探哨也难以判断对方的人数,只能隐约看到人影在黑暗之中不断起伏。
  正是这样的一无所知,才让人心中没底,只能是心惊胆战的等待着对方可能的出现,只是对方到最后都没有靠近过营地,也只能是神情紧张的进行防备,到最后,还需要进行队伍的替换,防止应急队伍出现精神涣散的情况出现。
  等到第二轮骚扰开始的时候,亲自坐镇的王虎本想着派出轻骑兵出外驱逐,可想到黑暗之中,难以判断对方的人数,很可能会落入到对方的陷阱之中,也只能是无奈的进行被动防御,却也同时派出了二十余名锐士和斥候,开始对前方进行探查,同时轻骑兵做好了战斗的准备,随时进行接应。
  这样的过程中,前方始终没有传来太多声音,甚至没有任何战斗声音,等到一刻钟之后,这些斥候便纷纷回转,却带回来了一个前方根本没人的消息,面对这等情况,王虎也不再如此紧张,而是让应急队伍做好准备,却不需要在前方随时准备战斗了,同时开始扩大暗哨的范围。
  即便是已经做好了各种准备,可经过了这样数轮的骚扰,还是影响到了整个营地中兵士的休息,好在事先已经预料到这等情况,并没有影响到大营的正常运转,与此同时,王虎他们便开始进行营地的扩大。
  按照事先的准备,他们需要建造一个足够三千人居住的大营地,才能够在董正他们赶到之后,直接进入营地,然后开始下一步的进攻,当然,这一次的战斗并不是各自为战,据说,一名北军将官,已经带领自己的直属队伍赶来,到时候,三郡之兵都会在他的统一指挥下战斗。
  这也是为什么,王虎并没有着急进攻,与此同时,轻骑斥候也开始大范围派出去,不仅是对敌人的侦查,同时,也要及时掌握安平、渤海两郡之兵的动态,之前和成平之间的战斗便说明,这些看起来的同僚,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可能在背后捅自己一刀,实在是不能不防。
  当然,这也是为了避免出现昨天晚上的情况,他们也开始在河道上搭建浮桥,并开始砍伐河对面的树木,作为木桩来修建营地,只是经过一天的时间,也不过是在昨天对方突进的方向上,扎出了一道简单的栅栏,却根本没有形成一个完整的营地。
  当天晚上,王虎并没有分兵,依然将所有兵士都集中在了建设完善的营地之中,只是在四方点燃了篝火,作为照明和警示之用,果然,到了下半夜,靠近河道处的篝火,便被人给熄灭,与此同时,嘈杂之声也开始在河对岸响起,听起来好像是规模极大的队伍正在调动。
  王虎并没有着急,而是让各队兵士继续休息,只是枕戈待旦,做好了随时可能战斗的准备,只有应急队伍开始做好战斗准备,即便是敌人势大,有了壕沟和栅栏的阻截,也足够他们及时作出应对,说起来,还是他们的战斗经验不足,才会被对方的这等骚扰影响到。
  经过了一晚的变化,杨素他们马上便总结了经验,不仅在外围设置了篝火,在靠近营地的位置,也架设了一圈火盆,同时做好了随时出击的准备,实际上,作为防守的利器,最为适合的方式应该是弓箭和弩机的攻击。
  只是弓箭本就不好训练,再加上弩机和箭矢都颇为昂贵,根本就不是王虎此刻可以承受的,不然之前六队也不会使用短矛这种手段来过渡了,好在之前从那些草原牧民手中,还是得到了一些弓箭,只是时间太短,一时间也没办法形成太多战力。
  就在对方再次准备骚扰的时候,王虎果断的派出锐士,对靠近的小分队造成了十数人的伤亡之后,骚扰的行动便告一段落,也算是击败了对方骚扰的意图,之后的三天,王虎都没有任何前进,而是安心的建造自己的营地。
  眼看着营地已经完成了外围建设,马上就要最终完成的时候,后方传来了消息,董正已经进入到了成平县内,这一两日就要来到此处,与此同时,一份调令也传了过来,要求王虎尽快前往董正处,然后一同前往北军营地,这一次战斗的指挥者,右中郎将李旭,已经赶到了成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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