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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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阿青都有些意外。
  这里不比她所处的那个高科技的时代。
  制盐方式古朴繁琐,所费时间也更多,所以并不高效,这意味着盐的价格高昂。
  所以往往这个时代的人,只要是贩盐的无不赚得盆满钵满。
  “宁远侯将消息藏得这么紧,他也正值战时,是等着用银子的时候,他应是不可能将私盐给我们。”
  回过神来,杭拾甫皱眉说到。
  涂西奉神秘一笑,胸有成竹:
  “这也要看,他想要什么?他折了那么多人在我们手里,景虚也死在了应城。
  可他还是捏着鼻子,赔笑脸来了,为的是什么?”
  涂西奉哼笑一声,
  “他为的是粮,为了马来的。
  现在是什么形式,他最近吃的败仗可不少,骑兵也死的不少。
  前线战事吃紧,他没粮没马的,手里光光握着私盐有什么用?
  他倒是靠着这个赚了不少钱,可魏宁书能把马卖给他?
  现在兵荒马乱的,到处缺粮,反观应城,因着有北地产粮第一和第三的宣州城和宜郡,粮食多得还要往外卖。
  除了我们他又能找谁买粮。
  这两样东西现在可都是他的死门,还都握在我们手里。
  杭大人,你说宁远侯为了从应城得到这些东西,拉拢我们城主,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
  说实话涂西奉的话,杭拾甫回答不出。
  宁远侯确是急需这些,可他也不会轻易将手里的私盐拱手想让,这不可能。
  这一点杭拾甫坚信。
  这时候阿青靠在椅背上,懒洋洋地开了口:“想事情不要只想一面,事物都是多面的。
  不要一条路走到死,迂回的路多得很。”
  一边说着,阿青心里一边啧啧称奇,这就是人,永远没有完美的。
  涂西奉可以称为天才,脑子灵活,有常人难以企及的聪明,可是他不擅长处理政事,对管理应城更是一窍不通。
  而杭拾甫最善处理政事杂务制定章程,精通律法。可以说应城大到城池建设,军营管理,小到鸡毛蒜皮的杂事他都治理得井井有条。
  这二人缺一不可,可是给阿青省了好多的麻烦,也让她日日过得悠闲自在。
  杭拾甫自是不知道阿青心中所想,只是经她指点后,沉吟片刻后,忽然想到了什么蓦地抬头看向他们茅塞顿开:
  “这是要……”
  他后面的话压低了声音,没大刺刺地说出来。
  阿青弹了下舌,心情愉悦地说:
  “明白就好。”
  杭拾甫虽然迂可是不傻也会转脑子,稍加点播就能明白其中深意。
  “这叫,温水煮青蛙。”
  阿青悠悠地补充道。
  涂西奉也捏着胡须,意味深长的笑了。
  硬让宁远侯用手里的私盐这个生意来换粮草和战马,他自然是不愿意的。
  可是要是换一种方式来,就行了。
  这边的谈话宁远侯并不知晓,只是在他们算计着他手里的私盐时,他大白日的莫名打了一个寒颤。
  而涂西奉回来没多久,他就接到阿青的传话,终于要见他了。
  第107章 楚府有个颇大的议……
  楚府有个颇大的议事厅,阿青见宁远侯便是在这里。
  此时这个议事厅里还站了不少人。
  从阿青在符江岸边将他们半路截过来,宁远侯等人就已经很清楚。
  这一次事态不会照着他们的原先的预想发展下去了。
  现下与其说是来谈交易,不如说是在谈判。
  端看谁手里的筹码多,最后才能定输赢。
  议事厅内,阿青坐主位,涂西奉和杭拾甫坐于她下首右边,宁远侯则坐在其下首左边。
  而他的人都立于他身后。
  仆人上来了茶,厅内众人先是端茶饮了一口。
  过后,宁远侯目光一转钉在阿青身上,先开了口。
  “久闻应城主威名,朕先以茶代酒敬城主一杯。”
  宁远侯这话乍一听没什么毛病,但细一琢磨,内里机锋可不简单。
  皇帝才自称朕,宁远侯虽然称帝,可他这个名号,应城从来没有承认过。
  他在阿青面前称朕,那不就变相成了应城的皇了?
  这亏应城可不吃。
  涂西奉惯会算这些,一听宁远侯的话,立马就开口道:
  “侯爷且慢,这天下还未一统,应城也还不是谁的臣下,按照旧称侯爷至多自称一声本侯。”
  这话相当于一个打耳光直接扇在了宁远侯的脸上了。
  他脸皮一僵,额上青筋一抽,忍了这么多天,差点就破功了。
  宁远侯磨磨牙,鼻孔扩张,盯着涂西奉慢慢挤出几个字:
  “多谢,先生提醒。”
  那咬牙切齿,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倒是瞧得杭拾甫和涂西奉心里畅快。
  涂西奉笑呵呵道:
  “应当的,应当的,侯爷客气了。”
  宁远侯还被人这么冒犯过,当即就转头看向阿青,皮笑肉不笑地说:
  “应城主手底下的人好厉害,再怎么说,朕远道而来也是客,城主就这么放任手底下的人,要是伤了我们两家的和气,就不好吧。”
  阿青抬眼看他,疏懒着身子,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波动,只是随口说到:
  “我的人,自然是厉害。”
  宁远侯又是一哽,半天都没说吐出句话。
  倒是涂西奉听见阿青的话,满脸赞同地附和道:
  “我们城主向来是不养废物的。”
  这场谈判还没正式开始,就这么打了一个照面,宁远侯便被这一唱一和地给下了面子。
  依着他的暴脾气险些就没压住。
  看样子,应青这是表面功夫都不打算给他留了,就差没撕下他脸皮丢在地上踩了。
  一开场,宁远侯的气势已经完全被压下去了。
  可以想见,他此行要想达成所愿,远比想象中艰难。
  不过这一会儿宁远侯也不想和涂西奉打嘴皮子仗了,平白地跌份掉价。
  索性他也往后一靠,不开腔了。
  宁远侯觊觎天下多年,为了心中宏图大志,身边早早就养了众多谋臣门客,为他出谋划策。
  当然景虚乃是其中最厉害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可景虚死了,并不代表他就没有其他人用了。
  宁远侯也知道应青不好对付,所以为了此行,他的谋臣除了还有几个留下辅佐他儿子处理政务,其他的都在这了。
  论耍嘴皮子他是不如涂西奉,可他身边养的也不是废物。
  现在见宁远侯不开腔,便有一年纪和涂西奉约摸一般大,身穿灰色广袖服的文士站了出来。
  他先是走到阿青面前行了个礼,道:
  “在下文同,拜见应城主。”
  对文同的参拜,阿青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这是明晃晃的蔑视。
  对此文同并不恼,只自顾自地直起腰,开始直奔主题,谈及他们此行的目的:
  “我家主公是带着诚意而来,想与城主……”
  文同的话还没说要完,就听见涂西奉便噔得一声放下手里的茶杯打断了,接着便是冷笑两声:
  “行事鬼祟,还好意思谈诚意二字?”
  文同转头看向涂西奉,镇定地回答道:
  “先生此言差矣,我家主公身份非同一般,全天下有多少人盯着。
  因此出行向来行踪隐秘,以防给人可乘之机,而非先生口中的鬼祟。”
  涂西奉哼笑两声,也不和宁远侯等人打马虎眼了,在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上纠缠了。
  他直言说道:“我们都知道,侯爷你是为什么而来,也就不用装模作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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