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萌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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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着四个人这么多年没见到了,肯定有说不完的话,指不定说到什么时候呢。宋湘冉便决定带方清铭去村子各个角落多转悠几圈。
  和上次带着任务不一样,这次两个人纯属出来打发时间,显得悠哉了不少。
  清铭哥,那你小时候见过我吗?宋湘冉带着方清铭穿梭在一大片油菜花田中,蜻蜓都飞得低低的。
  回忆了一下,方清铭记忆中似乎有个很小的小不点,动不动就喜欢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叫哥哥,情不自禁地笑出了声来。
  嗯,见过。方清铭很快又恢复了正常的表情。
  噢,那我小时候是什么样子啊?宋湘冉知道他们两个也见过之后,心里忽然有些开心。
  这大概就是缘分吧,自己的父母和方清铭的父母是多年好友,而且自己和方清铭小时候也见过。
  八岁之前,方清铭都经常见宋建国和高慧娟,因为那时候,教职工宿舍和军区大院就离得很近。两对夫妻因为交情深厚,又经常往来。
  可以说,方清铭是被宋建国和高慧娟看着长大的。
  记得那个时候,高慧娟刚怀孕,方清铭还经常好奇地趴在高慧娟尚未隆起的小腹上,想要听听胎动。后来高慧娟的肚子渐渐隆起,方清铭便常常去找高慧娟,说要跟妹妹聊天,还给肚子里的孩子讲故事。
  当时高慧娟还觉得很奇怪,便问方清铭道:清铭,为什么说是妹妹呢?
  小方清铭还煞有介事地回答道:她跟我说的,我听出来了,是个女孩儿的声音。
  这个回答把高慧娟惹得哈哈大笑。
  其实到底为什么说是妹妹,大概是因为军区大院的孩子,基本上都是男孩子,所以方清铭才特别想要个妹妹吧。
  没想到后来高慧娟十月怀胎生下的,竟然真的如方清铭所说,是个女孩子。
  得知高慧娟生下的是个妹妹后,方清铭往宋建国家跑得更勤快了。先前方清铭往宋建国家里跑,是因为喜欢和叔叔一块讨论那些模型,后来则是因为有个宋湘冉。
  一直到五岁,宋湘冉都用的是乳名,囡囡。所以方清铭也从来不知道宋湘冉的名字。
  清铭哥?宋湘冉发现方清铭正在发呆还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便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你想什么呢?
  方清铭这才回过神来,清了清嗓子说道:想你。
  宋湘冉听到这个回答,脸一红,赶紧扭过头去。
  不是,咳咳,方清铭这才意识到自己表达有问题,也羞红了耳根,我是说想起你小时候的样子了。
  过了一会儿,宋湘冉才再次问道:什么样子,好看吗?
  看着面前这个娇俏的女孩一脸期待的表情,方清铭实在不想破坏她的美梦。
  于是方清铭只好说:你是个小胖妞。
  啊?不会吧!宋湘冉难以置信地瞪着方清铭。
  为什么宋湘冉记忆中的自己,从来都没有胖过呢?
  方清铭这才噗嗤一笑,被宋湘冉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后,赶紧憋着笑说道:哈哈哈哈,逗你的。
  但是也是个小肉球,经常跟在我屁股后面,说哥哥要吃糖。方清铭回忆起小时候那个走路都走不稳的宋湘冉,即便被告诫很多次小朋友不能老吃糖,还是天天执迷不悟地去抱方清铭的大腿。
  那个时候方清铭多喜欢这个小妹妹,宁愿自己一个星期的糖都攒起来不吃,然后偷偷塞给宋湘冉。
  只要看到那个小不点心满意足地吃东西,方清铭就会觉得很开心。
  怪不得我小时候长蛀牙,原来是因为你!宋湘冉依稀记得很小的时候,因为牙疼而去看牙医的可怕经历。
  但那时候太小了,宋湘冉几乎记不得有方清铭的存在。她只知道有人老是偷偷给自己塞糖,但记不得那人是谁。
  两个人一路上打打闹闹,说说笑笑,不知不觉就到了太阳下山的时候。
  清铭哥,小林村的夕阳可美了,我们一块去大槐树那看看吧!宋湘冉说着就拉起方清铭的手臂。
  手臂上温热的触感,让方清铭一愣,随即唇角上扬,跟着一块跑过去。
  可惜今天真如高慧娟所说,晚些时候要下雨了。宋湘冉还倔强地不带伞。
  阳光一点一点地销声匿迹,雨水一滴一滴地落了下来。
  啪嗒啪嗒,砸在大槐树的叶子上,敲击出独特的夏季狂想曲。
  想着下雨可能会打雷,宋湘冉还是决定带方清铭回家。
  从大槐树那下去是一个小土坡,下雨的时候,泥土都变得格外湿润。
  一不小心,宋湘冉就没踩稳,眼看着就要摔下去了。
  突然间,下一秒,宋湘冉就摔倒在一个坚实有力的胸膛上,那里还传出有些不规律的心跳声。
  你没事吧?方清铭搂住宋湘冉的肩膀,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正一滴滴地从额头往下流。
  那颗雨珠就这样滴嗒一声,降落在宋湘冉的脸颊上,好像经过了方清铭的脸庞,这会儿已经带了一些他的体温。
  宋湘冉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赶紧摇摇头,就要推开方清铭的胳膊。
  可下雨天的路实在太滑了,宋湘冉又有点紧张,眼看着又要摔跤。
  我扶着你吧,前面路还长。方清铭不由分说地握住宋湘冉的手,有些意味深长地说道。
  宋湘冉的脸彻底地红了,她只好低着头,任由方清铭牵着,走在这熟悉的乡间小道上。
  往日那条走过无数遍的小路,在今天,对于宋湘冉来说,却有些不同了。
  而且方清铭刚才说的前面路还长,如果宋湘冉没有听错,总觉得别有深意。可是奈何这条路太过泥泞,被方清铭紧紧握住的宋湘冉又太过紧张,一时之间来不及去回想那句话的含义。
  不远处,原本去找宋湘冉的许志远,得知宋湘冉带着方清铭出去了,看见雨势越下越大,正准备带着伞去找他们,无意间却目睹了这一切。
  两个人的手紧紧握着,相互扶持着走在那条路上,许志远看着,皱了皱眉,转身小跑着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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