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八章 她解脱了,她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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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心猛地坠入了谷底,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房间内回荡。
  “为什么?”
  俞歆看着她的脸,这个女孩儿,到底是跟别的女人不一样,要是换着其他的女人,自己的丈夫在婚礼现场失去踪影,肯定会大闹特闹。可是,她非但没有,而且还一脸的平静。
  其实,她当真觉得,除去那些利弊,丁莹莹与易珩还是有几分般配的。
  “所有的事都落下帷幕了,他……去到他真正爱着的那个女人的身边了。”
  丁莹莹的脸瞬间一白,那五指不断地收紧,掌心内,指甲早已深陷在血肉中了。
  “是吗……”
  她的嗓音很轻,却带着明显的自嘲。
  看见她这个模样,她难免有些诧异。
  “你不生气?”
  丁莹莹轻轻地摇了摇头,很多的事,早就在之前就有迹可遁,她不是没发现,只是选择了自欺欺人。
  原本,她以为她能用这个孩子来留住他,可是直到现在她才知道,心不在她这里的男人,纵使她使出千方百计,都留不住。
  她看着自己的这一身白纱,多么可笑,今天明明是她的大喜之日,却也教她心碎。
  她是知道的,她是知道易珩蓄意接近她,他根本就不爱她,但就算如此,她还是不由自主地陷在了这段感情之中。
  她爱易珩,当真爱得深沉,就算他利用了她抛弃了她,她还是想要继续爱下去。
  所以然,她站起身来,撂着裙摆就往门口走。
  俞歆忍不住问了出口。
  “你去哪?”
  她回过头,绽出一抹灿烂的笑。
  “我去把他追回去!就算可能性很低,我还是想要去试一试!”
  她没有办法什么都不做就率先认输,她要去追他,她要把她的心情告诉他,她要跟他说……她爱他。
  ……
  不知从何时来时,雪,悄然而至。
  江沅站在落地窗前,仰着头望着外头飘落的雪花。
  她已经回来好些天了,可是这些天,不管是忙着还是闲着,那个男人的身影始终还是肆无忌惮地充斥在她的脑子里。
  那种习惯,就好像已经刻在她的骨子里一般,怎么都抹不去。
  她抬起自己的左手,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复健,她的左手早就好得差不多了,虽然不似以前那么利索,但好歹,日常生活中不会再出现半点的困难。
  而江成和旧时给她的那条链子,此时就戴在她的左手腕部上。
  看着这条链子,她就不禁会想起巩眠付。
  喉咙里就好像被什么卡住了一样,上不去也下不来,她只能咬着下唇,强忍着那种难受。
  两个孩子和月嫂都在楼上,就她一个人站在客厅,她回过神,刚走了几步,就听见门口传来动静。
  她稍稍蹙起了眉头,好几次都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可仔细一听,似乎还真有。
  江沅只能抬步朝门口走过去。
  只是当她将门打开,门外的人却让她有些始料未及。
  她抬起脸,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易珩,如果她记得没错的话,今天应该是易珩与丁莹莹的婚礼才是,只是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
  易珩用手攫住了她的双肩,神色是尤为的激动。
  “沅沅,你这几天究竟去哪了?你知不知道我到处找你?!我去过澳园,他们告诉我,你已经搬走了,我又找了好多地方,都始终找不到你……”
  他仔细地将她打量了一遍,确定她除了有些消瘦再无其他异样,他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沅沅,巩眠付死了!他的死是不是与你有关?”
  她撇过脸,不去看他。
  他看到她这副模样,心底的答案便也确定了几分,只是,他也不想再去计较太多,反之,有一件事是足够让他觉得高兴的。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向上扬起的弧度,神色雀跃。
  “沅沅,你自由了!你终于自由了!从今以后,就再也不怕他会来纠缠你了!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沅沅,我们结婚吧!没有了巩眠付,我们都能好好的,就像之前我们在俞城时一样……”
  “俞城”这两个字,刺痛了她的神经,她看着他,声音放轻。
  “易珩,我不可能跟你结婚了。”
  他怎么都料不到会变成这样,目光有片刻的呆滞。
  “为什么?巩眠付死了啊!没人会再来拆散我们了啊!这不是一件好事吗?”
  是一件好事吗?倘若真的是一件好事,为什么这几天,她根本就开心不起来?
  她掰开他的手,往后退了几步。
  “易珩,我不想骗你……对,巩眠付的死,与我有脱不掉的关系,我原本也以为,脱离他的掌控,就是我想要的生活。可是我发现我错了,真的错了,就算他现在不在了,我也自由了,我却仍然不觉得快乐。”
  她在苦笑,这些天来,她的脑子里尽是巩眠付的事。
  她想起他对她的好,想起他明明知道所有的事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想起这段日子以来……他真的在努力地想要弥补。
  人有时候是残忍的,残忍地选择自己想要去看见的一切,而忽略那些不愿意看到的。
  她恨巩眠付,因此他待她的好还有那些弥补,她都视而不见,却忘了,就算她视而不见了,并不代表那些努力不曾存在。
  巩绍元说得没错,她是后悔了。
  从她接到那通电话,她就开始后悔了,在那之前,五年前的事情,紧紧地缠住她的脖子,让她根本就无法喘息,她就把所有的罪孽都怪在了巩眠付的身上,她恨得疯狂,恨得不顾一切,却忽视了在那些恨的最深处,还有爱。
  她以五年前的事情画地为牢,将自己困在其中,而巩眠付只不过是不愿让她再继续为难自己,便替她作出了这样的一个决定。
  她解脱了,她自由了,可是,她也失去了在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的人。
  纵使她再怎么后悔,做过的事她都始终没有办法装作没做过。
  所以,她只能躲在家里,不听不闻不问,以为这样就能让自己好过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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