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心绝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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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朗见状,露出一记看热闹的浅笑,等了一会儿没见罗喉计都和风素心出声,见三人只是默默的凝视不语,于是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见还没动静,便开始有种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的感觉,忍不住开口喝道:“禹司凤!你来做什么!”
  元朗嘴上看似在痛斥禹司凤前来捣乱,面上也是一派严肃,内心却早已心花怒放,在欢呼着——来的好,来的妙,来的呱呱叫!禹司凤真是个好宝宝!
  无支祁一片赤诚之心,见禹司凤前来有些担心,便抢先哈哈一笑打破僵局,道:“是禹少侠啊,怎么有功夫来了魔域呢?”
  元朗没等禹司凤答话,赶紧接了话茬,道:“他当然有资格,因为他可是血统纯正十二羽金翅鸟啊!”说罢暗自猜测禹司凤与风素心成亲,定然不敢告诉她他的真身,于是暗暗瞥向风素心,想看她的反应,却发现她面无表情。
  禹司凤心头一突,也看向风素心,也是看到了她的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一颗心开始紧张的剧烈跳了起来——她不吭不响是什么意思?如果她流露出一副震惊的模样,他还能用用打好的腹稿,可见她,显然是知道的……可怎么可能呢?爹说过,龙晶封印深埋体内,就算神仙下凡闻不出一丝妖气,她是怎么知道的?莫非是因为她是出自那个神秘的门派?所以非同凡响?是了,她的法力高强,一定早就知道了,可她既然还是愿意与他成亲,想来是不在乎的。
  于是他心下稍稍安稳,可还是紧张的出了一身冷汗。
  无支祁瞥了眼元朗,皱眉道:“你个老臭鸟,我又没问你,你答什么话?”
  元朗脸色一沉,道:“我只是担心有人别有用心,欺骗魔尊和素心姑娘!我若知道而不答,岂非对魔尊不忠?”
  无支祁伸手越过罗喉计都和风素心,遥遥指向元朗,喝道:“魔尊法力无边,自然能够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一切,何用你这个老臭鸟在一旁聒噪!”
  元朗竖眉道:“无支祁,你我现在地位均等,休要……”他还没说完,就被罗喉计都沉声打断:
  “你们两个如果想吵架,就到一边去,”说着横了元朗一眼:“谁给你们的胆量让你们夹在本座与素心两旁吵?尔等把我们当什么了!”
  元朗觉得自己明明和无支祁一起吵的,可见魔尊却只对着自己骂,遂瞪了眼无支祁,满腹皆是牢骚。
  无支祁此时却勾了勾右侧唇角,情不自禁道:“魔尊与素心姑娘夹在中间,这不是肉夹馍了嘛?哈哈哈……”他还没说完,发现罗喉计都也送给他一记眼刀,赶紧低下头,摸了摸鼻子,也不敢吭声了。
  罗喉计都因为目前正是用人之际,忍耐力的修为也就更上一层楼,见自己左右使终于消停了,忍着内心的烦躁,看向风素心,问:“这人是来找你的,你想走吗?”
  禹司凤正在想着若与罗喉计都动手,自己会有几成把握,突然听到罗喉计都的语气似有松懈之意,内心升起一丝喜悦与期待,眼神渴望的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风素心。
  风素心抬眸看了眼罗喉计都的神色,发现他俊朗的面上一片宁静,只是如猫眼石剔透的眼眸中,似隐隐有风雪在涌动,不太明显,却还是被她看到了。
  这不明显是在试探她嘛,罗喉计都强势霸气,想要什么一旦得手,岂会有还回去的可能?
  风素心赶紧低头恭敬道:“素心愿意留在魔尊身边。”她也不废话了,就这么当着禹司凤的面说了吧,已经没有办法顾及他的心情了,因为在他的性命有可能受到罗喉计都的威胁时,其他的顾虑根本就不值一文。
  禹司凤闻言,顿时面色惨白,惊的连连倒退,他赶紧稳住脚跟,不可置信的看着风素心,狭长的凤眸泛起了血丝凝聚了水光,哀声问道:“为什么?”
  风素心不语。
  罗喉计都扭头看向禹司凤,眼中划过一丝解恨的神色。
  无支祁同情的看着他。
  元朗轻轻打开折扇,慢慢的摇着,等着风素心的回话,却又等了半晌不见回答,他便又沉不住气了,于是壮胆挑拨离间的对禹司凤道:“这还有什么好问的,魔尊是谁,你又是谁?有可比性吗?”
  元朗的意思很明显,就是风素心攀高枝儿去了,你丫没戏了。
  禹司凤定定的看着风素心,唇瓣颤了又颤,道:“真的吗?”
  风素心看他的口型知道他在问她“真的吗”,但却见他根本就没发出声音,自己还没发觉,知道他已经大痛失声,她顿时心如刀绞,面上却不敢显露半分。
  风素心闭了闭眼睛,过了一小会儿又再度睁开,面向禹司凤,一咬牙,狠心道:“禹司凤,因为你的任性无知,非要去我师门找我,在我师门山下吐血闹腾,害我提前出关,我已经丧失了至少一半的法力你知道吗!”
  她现在也只能拿法力的问题当理由了,因为这个理由,想必罗喉计都也会相信。
  果然,罗喉计都没有露出怀疑的神色,禹司凤闻言脸色越发的白了下去,伸手按在胸口,眉头紧皱,似乎在忍受着剧痛。
  风素心看他神色不对,一颗心顿时吊在了嗓子眼。
  禹司凤神色看起来很是虚弱,只见他捂着胸口,唇瓣颤了又颤,平日里随口就能发出的声音,在此时必须用尽所有的力气,只听他睁大通红蓄满泪水的眼睛,看着她,艰难的气若游丝道:“对不起,我,我不知道……”
  风素心注意到罗喉计都在微微侧眸观察自己的表情,于是隐在衣袖里的手狠狠握紧,违心的冲禹司凤大声喊道:
  “你就是不信任我!我说过一年后会回来,让你好好等我,你就是不听!还小心眼,我与你成亲这么长时间,你就见不得我和别的男人多说一句话!天天吃醋!一次两次我还能当情调,你天天吃,我牙都被你酸倒了!我压力很大的!还得天天哄你,我还想要别人哄呢!”
  禹司凤一张脸彻底没了人色。
  罗喉计都却在禹司凤这头快要被稻草压倒的骆驼身上,扔上了最后一根稻草,只见他回眸看向风素心,露出勾魂夺魄的一笑,道:“以后本座哄你。”
  风素心:“……”
  禹司凤胸中顿时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再也无法忍耐,左臂处最后一根青羽印记发出剧烈的烧灼感,登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人也随之跌跪在地。
  风素心见状,登时明白这是禹司凤最后一次情人咒发作了,脑中一片空白,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奔到他身前,半跪着为他运功止痛了。
  禹司凤因为风素心正朝着他的胸口源源不断的输入法力,心口处疼痛在缓缓消失,同时心中也升起希望,一把攥住她正在为他疗伤的手,口中溢出鲜血,虚弱的问她:“你,你不忍见我痛苦,还来救我,你心里,心里还是有我的对吗?我错了……咳咳,求求你,和我回家吧……”
  风素心虽然没有回过头,却已经清晰的感觉到身后罗喉计都如冰霜刀剑的眼神在直直的射向她的脊背,让她感觉到阵阵刺骨的寒冷,于是深深吸了一口气,深深的看向禹司凤,心中在泣血,口中却是冰冷无情道:“你我夫妻一场,我不能见死不救。”说罢一把挥开他紧紧攥着她的手,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罗喉计都收回杀人似的眸光,唇畔露出一记不太明显的微笑。
  禹司凤双眸呆滞的仰头看着她,仿佛置身于数九寒天的冰潭中,浑身上下逐渐漫过彻骨的寒意,使他逐渐麻木,连痛的感觉都消失了。
  他觉得自己现在,应该是已经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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