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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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让我参太子一本?荆博文说:可这样岂不是落井下石?
  孟云深道:只有大王与太子划清界线,这事情才能不影响到大王,请大王三思。
  荆博文沉默了半晌,点点头,道:我知道了。那
  孟云深道:云深这便去点兵,陵川军一点齐,便即启程离开这里。
  陵川王荆博文答应了要增援,可是去了一会儿工夫,就传来了消息,说陵川王与谋主,打算带着陵川军撤离,不再参与攻打离国之事。
  什么?荆白玉惊得已然从席子上跳了起来。
  他起身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厉长生连忙倾身将他抱住,道:太子殿下,请小心一些。
  荆白玉哪里顾得了那么多,他已经几夜未有合眼,小小年纪眼下黑眼圈颇重。如今又是半夜十分,荆白玉不得入睡不说,还听到了这骇人听闻的消息,如何能不眼前一黑,脑内乱响?
  荆白玉着急的说:不行!小叔父不能走,若是他走了,那我们就真的完了。
  荆白玉跳起来就要跑,想着去阻拦欲要离开的荆博文。
  厉长生将人拉了回来,道:太子莫急。
  荆白玉眉头紧蹙,急的险些就要坠下眼泪来,道:怎么能不急呢?厉长生,我真的很着急,若是小叔父走了,那
  那还有我在。厉长生露出十足温柔的笑容,轻轻拍了拍荆白玉的头顶,说:那还有我在所以太子不需要着急。
  荆白玉听到厉长生的话,不知道怎么回事,心中那股焦躁不安,竟是慢慢的平息下来。
  荆白玉紧紧拉着厉长生的袖子,说:对,我还有你陪着呢。那厉长生你说,眼下应该怎么办?
  厉长生宠溺的笑着,拉起荆白玉的小手来,说:走罢,去给陵川王送送行。
  送行?荆白玉纳罕的睁大眼睛。
  相信我,太子殿下。厉长生说。
  荆白玉站起身来,用力的点了点头,说:好,我们去送行。
  厉长生牵着荆白玉的手,将人从营帐中带了出来。
  外面一片漆黑,除了营地里火把的光辉,连天上的月光都暗淡至极。
  远处传来一阵阵的脚步声和马蹄声,那是荆博文在下令离开撤兵的声音。
  荆白玉听得心情抑郁起来,眉头止不住蹙在一起,嘴巴也止不住的嘟了起来。
  厉长生瞧得有些想笑,然而此时笑出声,着实太不厚道了一些。
  厉长生伸手刮了一下荆白玉的小鼻梁,道:眼下可要拿出太子殿下的气势才是,不可叫人看扁了去。
  哦。荆白玉有些个有气无力,不过立刻挺了挺小胸脯,倒的确是气势十足。
  那面荆博文已经点好了兵马,与孟云深说了几句话,随即翻身上马,准备命令开拔。
  等一等。
  旁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荆博文与孟云深回头去看,就瞧见厉长生领着小太子荆白玉走了过来,身边再无旁人。
  荆博文感觉一阵心虚,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孟云深倒是坦然的很,骑在高头大马上,冷漠的注视着走过来的厉长生。
  厉长生脸上挂着亲和的笑容,说:大王,孟先生。
  荆博文率先开了口,道:我们撤兵,也是逼不得已。你们便不用再劝了。
  荆白玉一听,心中不悦的冷哼了一声,说:谁说要劝你们的?
  厉长生笑着说:太子殿下说的正是,卑臣与太子殿下乃是来为大王与谋主送行的。
  送行?荆博文纳罕的不行,道:你们来送行的?
  正是如此。厉长生通情达理的道:大王想要撤兵,这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太子殿下与长生都能理解。所以不好硬是劝阻大王留下,只是长生想请大王日后不要后悔。
  这有什么好后悔的。荆博文说:厉长生,你莫要又故弄玄虚了。
  厉大人。旁边的谋主孟云深忽然开了口,说道:其实云深有几句话,想要与厉大人您说一说。
  孟云深看样子,是想要与厉长生单谈的。
  荆白玉警惕的去瞧孟云深,知道他这个人最是狠心,也最是狡猾。他当下死死抓住厉长生的手,不肯放开,那意思便是不叫厉长生去。
  厉长生低头瞧了一眼荆白玉,道:有什么事情,谋主不妨就在这里说罢。
  孟云深点点头,也不见得脸色有什么改变,说:只是好心想要去劝一劝厉大人,请厉大人跟随大王一同返回都城。
  什么?荆白玉一听,霎时间改为双手握住厉长生的手,更是不敢松手,生怕厉长生会就此随着荆博文一起走了。
  厉长生笑道:多谢谋主提醒。
  孟云深继续到:厉大人乃是深谋远虑之人,此次攻打离国,怕是败局已定。就算你死撑到底,不过是时间问题。到时候圣上定然会勃然大怒,厉大人乃是太子殿下身边之人啊
  他说到这里,荆白玉心中止不住咯噔一声。
  孟云深说的无错,厉长生是自己身边的人,若是这次输了,他们回到都城之后,父皇定然会怪罪。自己能不能继续做太子都是未知之数,而厉长生
  皇上一个龙颜不悦,怕是便会斩了厉长生的脑袋。
  荆白玉感觉一阵夜风吹过,冷得他浑身一个寒颤。
  荆白玉抬头去瞧厉长生,自己不能将厉长生害死
  绝不能
  多谢谋主大人提点。厉长生听了孟云深的话,表情却丝毫未有改变。
  孟云深说道:不如就请厉大人与我们同行,一道回去都城。想必太子殿下也明白这其间的轻重缓急,所以定然不会阻拦厉大人您的决断。
  荆白玉听着孟云深这话,止不住垂下头去,他的确无法阻拦,若是厉长生想要跟着一起离开的话
  怕是再好也没有的事情。
  只是荆白玉却笑不出来。
  荆白玉脑内一片混乱,就感觉厉长生牵着自己的手松开了。
  荆白玉吓得睁开眼睛,快速抬头去瞧厉长生。
  厉长生松开荆白玉,却不是要离开,对着孟云深拱了拱手,道:多谢谋主关心,不过
  厉长生说着,对荆白玉微微一笑,复又牵起荆白玉的手来,说:我是不会离开的,长生已然答应过,要留在太子殿下的身边。
  厉长生荆白玉心中颤抖不止,连那单薄的小肩膀,也微微颤抖了起来,说:你若是想离开,我不会阻拦的,真的
  太子,厉长生低声道:相信我就好,其他的不用管。
  荆白玉虽然不甚明白厉长生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他心中知道,只要按照厉长生所说的去做
  荆白玉抿着嘴唇,坚定的点了点头。
  厉长生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说:时辰不早了,大王与谋主还是快快启程罢。
  孟云深盯着厉长生看了良久,最终对荆博文道:大王启程罢。
  下令!启程!荆博文一扬手,朗声说道。
  轰隆隆的脚步声整齐划一,在黑暗之中听来,仿佛有野兽在咆哮。
  声音连绵不绝,但终究还是慢慢远去
  荆白玉有些蔫头耷拉脑的,默默站在厉长生身边。
  他垂着头,自然未有瞧见厉长生嘴角扬起的笑容。
  厉长生无声的笑着,说:陵川王与孟先生可算是走了。
  什么?荆白玉纳罕的抬头。
  厉长生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说:长生的意思是,要与太子殿下分享胜利果实的人终于走了。如此一来,没了陵川王,到时候返回都城,援助离国的功劳,不就都是太子殿下您的?
  可是,眼下荆白玉说:我们还有多少胜算呢?
  厉长生表情有些怪异,幽幽的说道:太子放心,眼下已经到了我们该反击的时候。
  厉长生说罢了,牵着小太子荆白玉的手一路往回走。
  荆白玉有些奇怪的说:厉长生,我们不是回营帐去吗?
  先去一趟冯先生那面。厉长生道:然后就带太子回去休息,可好。
  去师父那里?荆白玉道:去做什么?
  厉长生笑着说:自然是请冯先生帮忙,准备反击的事情。
  荆白玉发现,厉长生又开始卖关子了。
  他们很快到了冯陟厘的营帐前面。眼下天色已晚,不过冯陟厘的营帐里面还有烛光,显然是未有休息的。
  冯陟厘!你大胆!
  把你的蛇弄走!
  它若是敢咬我,我就砍了你的脑袋。
  里面传出愤怒的大喊之声,厉长生与荆白玉都无需去猜,一听便知是姜笙钰在喊叫。
  厉长生走到跟前,说道:冯先生,我们是否能进去说话?
  冯陟厘的声音传出,道:请进。
  荆白玉好奇的跟着走进去,一眼就看到了姜笙钰。
  荆白玉道:这么晚了,你怎么在我师父这里?
  姜笙钰脸部表情扭曲着,没好气的道:没看到啊,在换药呢,疼死我了!
  冯陟厘淡淡的说道:姜太子底气十足,看来再有两日,伤口皆可痊愈。
  冯陟厘手下动作极为麻利,给姜笙钰换好了药,将伤口重新包扎起来,用旁边的帕子擦了擦手上的血迹。
  随即冯陟厘将擦手的帕子举了起来。
  咕咕
  一声鸟叫,就瞧一只胖乎乎的小灰鸟展翅飞了过来,用嘴巴衔住染血的帕子,将帕子扔进了旁边的热水盆中。
  哇,师父好厉害。荆白玉感叹说:这小鸟真可爱,是什么名堂?
  这有什么可厉害的?姜笙钰不当一回事,说:冯陟厘就会养养这小鸟小蛇,故弄玄虚,用来欺负人罢了。
  冯陟厘并不理会姜笙钰的话,问道:玉儿与厉大人前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厉长生淡淡的说道:想必冯先生也听说了,方才陵川王已带人离开了营地。
  冯陟厘点点头,继续收拾着手下药箱中的东西,道:听到了,方才外面动静颇大。
  走就走了,这有什么的?姜笙钰道:荆博文手下的陵川军也没来几个人,让他走好了。大不了我立刻就回姜国去,再调遣一些兵马过来。
  姜笙钰是可以继续调兵的,但是荆白玉显然并不赞同。这事情若是叫姜国出力更大,日后他们还怎么和离国做生意?定然是叫姜国将头筹给拔了去。
  荆白玉不言语,厉长生则是笑着说:无需这般麻烦,其实这件事情我与冯先生已然商量过了,有冯先生的帮忙,决计无有问题。
  什么?姜笙钰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上下一打量冯陟厘,道:叫他帮忙攻城吗?就他他能打仗?
  冯陟厘虽然身材高大,不过他武功比不上姜笙钰,也未曾上战杀敌,也不怪姜笙钰会质疑他。
  荆白玉一听,道:我师父的厉害,你又不是没有领教过,当初你还不是被我师父制的服服帖帖?
  冯陟厘点点头,道:确有此事。
  呸!姜笙钰打死也不肯承认,说道:绝无此事。
  厉长生安抚着说:好了好了,大家不要吵了,都快去好好休息。过两日养精蓄锐好,我们可要正是开始对抗离国了。
  荆白玉已经好些日子没有闭眼睡觉,平日里白嫩的一张小脸,如今显得有些个蜡黄,那黑眼圈叫人瞧着就心疼不已,的确应当好好休息两日。
  喻风酌乃是离国人的奸细,日前他们计划的所有攻略离国计策,皆是有喻风酌的参与,如此一来,所有计划已然被喻风酌带去了峦山城,再想故技重施,是绝不可能的事情。
  萧拓与三分之一的士兵被围困,陵川王又带人连夜离开,峦山城内很快就接到了消息,简直大喜过望。
  发福官员一脸谄媚的笑意,说道:大人,托了大人的福,那些荆国人已然溃不成军,如今军心不稳,根本无法再行攻打我们,这一切都是大人您的功劳啊。等事情结束,上柱国大人定然会褒奖大人您的。只盼着大人日后莫要忘了小的啊。
  喻风酌表情冷淡,听着官员打叠的奉承,脸色丝毫不曾改变。
  发福官员也不觉得尴尬,仍是一打叠一打叠的好话说着,又道:对了大人,那被抓回来的陈均年校尉,大人打算如何处置?
  他们正说着话,忽然有离国士兵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咕咚一声跪下,道:大人大人!不好了呀!那些荆国人突然列队发兵,眼下已然兵临城下!扬言就要攻城啊!
  什么?发福官员吓了一跳,道:荆国人要攻城?这怎么可能?
  慌什么?喻风酌冷斥一声,道:峦山城的城门坚固异常,他们就算再多十万人,无有月余,也是无法攻破城门的。
  是是是,发福官员连连点头,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说:大人您说的对,小的这是一下子给吓懵了,的确是这么回事。
  峦山城乃是离国最坚固的城门,若想快速攻破简直痴人说梦,否则厉长生他们也不会首先想到要绕路而行了。
  而这会儿,喻风酌带走了他们的计划,绕路的士兵被伏击,想要再绕过峦山城的城门,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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