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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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怕什么?华夫人笑盈盈的说道:有我照顾着你,你还怕什么呢?太子殿下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这样罢
  华夫人不只是要定了这修容小盒子,目光在厉长生身上一溜,这面相英俊的侍卫,也是令她心动不止。
  华夫人当下说:这样罢,你过来,便由你来给我亲自试一试,若是叫我发现你胆敢骗人,瞧我怎么样对你的。
  长生不敢。厉长生犹豫着。
  有什么不敢的?旁的宫女一瞧,立刻推搡着厉长生,将他直接推到了华夫人面前去,说:娘娘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你可知我们娘娘是皇上最为宠爱的妃子?你敢得罪我们娘娘不成。
  长生不敢。厉长生说道。
  华夫人见厉长生怕事的样子,反而存心作弄,硬是要厉长生亲自给她涂修容。
  华夫人干脆主动往前迈了两步,距离厉长生更近,伸出手来,就将自己手中的修容小盒子塞在了厉长生手心里。
  不只如此,竟是还趁机握住了厉长生的手
  厉长生当下佯装惊慌模样,轻轻的抽了一下手。
  那华夫人倒是个胆大的秉性,旁边一众宫人在场,却也并不放在眼中,仍是握着厉长生的手不放,反而还嘻嘻而笑。
  厉长生当下也不再抽手,这反应叫华夫人满意了些许。
  这诺达的皇宫之中,嫔妃新人旧人的,早已无法细数清楚。皇上年纪已大,就算喜爱美色,却也是力不从心。
  叫这些个青春年少的妃嫔们,每日里只守着一个老态龙钟的皇上,就算整日好吃好喝,大家心中也难免有些个不乐意,难免有些个空落落的。
  自古以来,后宫之中的丑事儿层出不穷,可要比现代人想象中要千奇百怪许多,也要比现代人想象中的刷新三观。
  嫔妃宠信宦官或者宫女之事层出不穷,但这嫔妃与侍卫勾勾搭搭的,倒是并不多见。
  华夫人仗着陛下的宠爱,又借着陛下年老眼花,胆子那是着实顶尖的大。难得瞧见厉长生这样样貌身量都是出众的男子,便想要与他多说两句话儿。
  正巧了,厉长生也欲与华夫人多说两句,最好能探听到华夫人最怕人知的秘密。
  愣着做什么?莫不是看的痴了?华夫人仰着头,往厉长生耳畔吹了口气,道:还不快给我试试这顽意。
  厉长生平日里最会周旋调配,他可是最为玲珑心窍之人,此时此刻装出木讷痴钝的模样,倒也将华夫人给取悦了去。
  厉长生听了华夫人的要求,便也不再拒绝,这欲拒还迎,也要讲究一个度数,若是拒绝的太狠了,只能凭白惹人厌烦。
  长生帮娘娘试一下。
  厉长生说着,就要沾着那修容粉,在华夫人发际线处轻轻的涂抹拍打。
  然而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啪的一声。
  有人从身后疾步而来,一把便抓住了厉长生的手腕。
  嗬!
  众人狠狠倒抽一口冷气,旁的一个小宫女世面见得少,咕咚声响,谁料膝盖一软便摔倒在地,浑身打颠的起不来。
  太子殿下?厉长生也全无料到,荆白玉会突然出现,而且不迟不晚,来的那是刚刚好。
  荆白玉冷笑一声,点漆一般的双眸里寒光闪烁,恨不得能迸溅出冰锥子来,瞧着厉长生不屑的道:瞧见本太子,如此惊讶?
  华夫人距离厉长生迫近,此时也慌了神儿,赶忙连连后退,倘若不是有宫人们搀扶着,指不定就要摔个四仰八叉。
  这皇宫之中,最为叫人害怕的并非皇上,而是年仅十八岁的太子殿下荆白玉。
  虽华夫人之前口口声声说着荆白玉,全不把他放在眼中的样子,可眼下见了本尊的面子,亦是浑身止不住的抖。
  荆白玉转头又去瞧华夫人,道:听闻华夫人有孕在身,既然如此,怎么的如此不爱惜身子,还这般出来闲逛?
  我华夫人忙要开口,可荆白玉根本不给她这机会。
  荆白玉已经又说:若是华夫人那腹中的孩子没了,那以后的日子
  华夫人哪里听不出来,荆白玉这是在威胁于她。
  然而华夫人已经没了方才的气焰,是大气而也不敢喘的。
  荆白玉不再去看华夫人,狠狠的甩了一下袍袖。
  怎么?还不跟上?
  他回头两句,径自去了。
  厉长生一瞧,心中又是无奈又是惋惜,不过还是答应一声,大步跟上荆白玉的步伐。
  眼看着135元的东西都买了,就差那么最后一哆嗦,荆白玉莫名出现,还正好看到厉长生与华夫人不清不楚模样,这
  厉长生跟了荆白玉一路,幸亏他身量高大,手长腿长,若非如此恐怕根本追赶不上荆白玉的步伐。
  太子殿下,长生可以解释。厉长生快走两步,当下恭敬的说。
  无需解释什么。荆白玉嗓子里发出一声笑声,道:随本太子来便是。
  厉长生这一瞧,荆白玉根本不是要回殿去,而是要去小教场。
  远远的,厉长生一瞧见小教场就有些个头疼,昨日才被荆白玉当沙包给练了,看来今儿个又是逃不掉。
  荆白玉果然率先进了那小教场的门子,然后抱臂站在中央,等着厉长生走到自己跟前。
  厉长生单膝点地,道:太子明鉴,长生实乃是为太子殿下排忧解难,所以才会往涤川园偶遇华夫人。长生对华夫人并无半点
  你的废话哪里来的那么多?荆白玉垂头瞧他,道:本太子又没说什么。
  厉长生瞧他那黑了一半的小脸,就知道荆白玉此时心中大大的不痛快,若是自己不解释清楚了,指不定下场有多惨。
  来人!
  荆白玉朗声抬手,立刻有侍卫快速近前。
  荆白玉吩咐道:拿绳子来。
  侍卫们恭敬的捧上麻绳,道:请太子过目。
  荆白玉不接麻绳,又是一摆手,道:把流安世子给我绑起来,绑的结实一点。嗯就绑在那面的箭靶子上罢。
  侍卫们一听,顿时面面相觑,虽厉长生的确是个期门郎,官职不高,但太子殿下亦是说了,这厉长生可是流安世子啊,他们一时拿不准这是怎么回事。
  太子殿下,这厉长生开口。
  荆白玉道:怎么的?还要叫本太子亲自动手绑他?
  敬诺。侍卫们不敢再生犹豫,将厉长生请到了靶子旁边,一圈一圈的将人给捆了起来。
  厉长生靠在箭靶子上,整个人哭笑不得。
  他也知道,自己现在反抗是无有用处的,干脆很是配合的就让侍卫们给绑了,也好叫荆白玉消消气儿。
  都说小孩子不记仇,厉长生心想着,若是如此便好了
  厉长生被绑的严实,荆白玉挥退了侍卫们,便一步步走了过去,拿着一根长箭,用箭羽戳了戳厉长生的下巴,道:滋味儿可好?
  太子说笑了。厉长生道:但凡是人被绑着,这滋味儿都不太好。
  谁问你现在了?荆白玉挑眉说:本太子问你,你拉着华夫人那双柔荑之时,感觉滋味儿如何?
  厉长生一听,当下露出仔细思索表情,道:不及握着太子手时感觉好。
  你说甚么?
  荆白玉一愣,那满面的高冷模样,差点子就要破功,眼睛都瞪大了几分。
  厉长生并不重复,自然知道荆白玉是听清楚了,笑着说:太子殿下,您这样绑着我,着实不太好。若是叫旁人瞧见了,恐怕他们会说闲话。
  什么闲话?荆白玉冷笑说道:你也怕旁人笑话你?我以为你脸皮厚得紧呢!
  厉长生摇头,道:并非怕旁人笑话,反而是怕旁人羡慕妒忌于我。
  荆白玉又被厉长生弄得纳罕不止,旁人又不是傻子,如何会瞧见厉长生被自己绑了,反而还羡慕嫉妒的?
  一定又是厉长生在骗人,他那张嘴最是信不得!着实坏得
  很
  荆白玉想到此处,再难以掩饰脸上的表情,怔愣迷茫的瞧着被自己五花大绑的厉长生。
  昔日里也有个坏得很的人,叫荆白玉是又爱又恨的。
  不等荆白玉出神,厉长生已经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的说道:只怕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太子殿下您有什么特殊癖好,正与长生这边顽些情趣。
  特殊癖好?
  情趣?
  荆白玉脸上的纳罕表情就没有消失过,完全捉不到厉长生话中的深意。
  厉长生大言不惭,满脸坦然的说道:昨日太子殿下才对长生搂搂抱抱,晚间又叫长生单独上夜,今儿个就来教场捆绑,不叫旁人误会了稀奇。
  什么乱七八糟的!荆白玉心中还是不太理解,可听厉长生这么一说,没来由就脸红起来。
  荆白玉当下转过头去,果然见路过教场的几个宫女正在窃窃私语,仿佛目光正往这边飘过来。
  荆白玉当下脸色更红,仿佛已经能听到那几个宫女说自己与厉长生不清不楚之类的话
  荆白玉可不知,那几个宫女压根无有瞧见太子殿下,不过是说笑着路过罢了。
  荆白玉心脏猛跳,心说如此不可,自己总是被这流安世子牵着鼻子走,着实坏了气势。没个两日,怕是这流安世子便要骑到自己头上作威作福了!
  不给你教训,你不知道什么叫害怕!
  荆白玉说着,当下转身大步离开。
  然而荆白玉并非走了,只是离开数步罢了。
  啪
  荆白玉抬手摘弓,动作干脆利索,又将一只白羽长箭搭于长弓之上,唇角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缓慢移动着瞄准了厉长生。
  今儿个就叫你给本太子当个靶子。
  荆白玉笑眯眯的,开口简直温言软语,说道: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心跳加速?有没有感觉颇为期待?
  厉长生十足镇定,道:太子仔细着,若是这一箭偏了,明日太子可就再见不到长生了。
  荆白玉眯着眼目,已经将箭头瞄准在厉长生的心口位置。
  然而下一刻,荆白玉听到厉长生那轻飘飘的一句话,没来由心脏一阵哆嗦。
  嗬
  荆白玉抽了一口冷气,感觉自己的手臂也跟着哆嗦了起来。他忽然有点手脚冰凉,莫名其妙就想起了十年之前的噩梦。
  厉长生浑身都是血,自己亦是浑身是血。
  到处都是热乎乎的鲜血
  荆白玉脑袋里嗡的一声,几乎与此同时,就听到铮的一声。
  白羽长箭脱手,却未有射向远处的厉长生,而是直接射在了荆白玉靴前的地面上。
  嘶
  长箭力道甚大,击穿了面前的青石板地,溅起一片片的碎石。
  荆白玉感觉脸颊火辣辣的疼,竟是被碎石割破了脸颊,有两滴鲜血滚落而出。
  滴答
  终于落在碎裂的青石板地上。
  太子?
  那面厉长生见荆白玉突然情况不是很好,低声唤了他一句,道:可是身子不舒服?
  荆白玉顾不得脸侧的伤口,怔怔瞧着厉长生半晌,头也不回的转身而去,走了。
  太子?厉长生又喊了他一声。
  无有回应。
  厉长生皱了皱眉头,道:这青春期的孩子,真是让人头疼
  荆白玉突然跑了,见鬼一般,就这么将厉长生扔在了小教场,还绑在了箭靶子之上。
  厉长生乃是太子殿下亲自下令让绑起来的,谁敢未有太子殿下许可,就将他给私自放了?
  旁的侍卫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眼观鼻鼻观心,皆是做好自己分内之事罢了。
  流安世子?!
  有人倒是纳罕的走了过来,惊讶不已的瞧着被五花大绑的厉长生。
  厉长生一瞧,说:喻公子,原是你啊。
  来的可不就是喻青崖?旁人也不会这般多管闲事的跑过来凑热闹。
  喻青崖说:流安世子,你这是
  厉长生哭笑不得,道:不小心惹恼了太子殿下。
  原是如此啊。喻青崖点了点头,神神秘秘的嘟囔一声,道:太子殿下最近的情绪,的确不怎么稳定。
  喻青崖这会儿心中还愤愤不平,昨儿个新拿到手的小镜子,根本未有焐热,一转头的功夫,就叫太子殿下给抢了去,着实一肚子的委屈,根本没办法诉说。
  与他爹讲了,他爹也是不管,果然这亲生与不亲生的,就是全然不一样!
  厉长生瞧见喻青崖,当下便开始卖惨起来,道:这也不知太子殿下何时方可消气儿,唉亦是长生的不对,分明是好心,却办了错事,分明心中全是为了太子殿下着想的。
  唉喻青崖抬手拍了拍流安世子的肩膀,道:你也别太伤心了,谁叫你长着一张与九千岁一模一样的脸呢。你可不知道啊,太子殿下这些年啊,是有多么想念九千岁。
  荆白玉思念厉长生,心中又是想念又是悲痛,还夹杂着诉说不尽的委屈。当年只有八岁的荆白玉,抱着厉长生变凉的尸体不肯松手,只是反复哭诉着一句话
  为什么要丢下我
  一声声的,不过是无谓絮叨罢了。
  厉长生根本听不到。
  喻青崖当下便说:我们是好朋友,你有麻烦了,我自然要仗义出手才是。不过
  喻青崖露出不好意思的模样,小声说:你上次送予我的小镜子可还有一模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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