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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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般的该死!
  厉储兴早已失去了所有,所以他并不怕再失去什么。留着一条命,碌碌无为,挨饿受冻的过下去,厉储兴是万万受不了的,不若孤注一掷,指不定还能翻身。
  厉储兴要报复荆白玉,要报复厉长生!
  荆白玉眯眼看着地图,道:事不宜迟,传朕的命令下去,叫宛阳王全力抵抗流安军队,不可叫流安军队再往前行一步!
  是。窦延亭拱手站起,道:卑将愿请命前去传旨。
  荆白玉看了一眼旁边的厉长生,厉长生点了点头,道:窦将军愿意那是再好也无有。陛下可再派些人,随同窦将军而去,也可鼓舞一番宛阳军队的气势。
  说的也是。荆白玉道:窦将军,务必莫要让朕失望啊。
  陛下请放心!窦延亭单膝跪地,朗声说道。
  众人聚集在一起,对着地图分析了一番流安兵进攻的路线,越是早些扼杀流安军队,那么这场叛乱越是能早些结束。
  流安军队根本不足畏惧,但若是叫他们苟且偷生,时间长了恐怕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荆白玉道:吴邗现在的情况不乐观。吴邗王这个人说白了有点欺软怕硬,朕有些担心呢。
  厉长生并不了解吴邗王是个什么样子的个性,不过听了荆白玉的话,不由皱了皱眉头。
  吴邗王好大喜功欺软怕硬,平日里根本不把流安侯放在眼中,而眼下吴邗却丢了几座屯兵城池,荆白玉只怕吴邗王会一时被流安大兵给吓怕,不战而屈,那
  厉长生侧目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陵川王,道:陛下,陵川地界就在流安不远。如今流安大兵倾巢而出,所剩兵力不足一成,流安地界已然空了,不若请陛下下旨,将兵权交付陵川王,由陵川王从陵川发兵,直取流安王府。
  我
  陵川王荆博文突然被点名,有些个惊讶不已。
  他先前已然将陵川兵权全部上缴,如今便是个空头王爷罢了。而厉长生却说,要将陵川兵权还给荆博文,这当真让人匪夷所思。
  远水解不了近渴,此时想要抄了流安的老窝,自然是派流安旁边的军队前去最好。
  陵川屯兵不少,若是突然派旁人前去调兵遣将,恐怕陵川士兵不服,所以又陵川王这个老东家前去,是最为妥当的作法。
  孟云深坐在旁边,他当然知厉长生想的是什么,若是换了他,也会这般打算。
  可打算是一回事,下定决心是另外一回事。这万分紧急的时刻,荆白玉却要交出兵权,听起来着实让人不敢置信。
  荆白玉未有犹豫片刻,道:好,请小叔父立刻赶往陵川调兵遣将,务必要一举占领流安,断了他们的后路和粮草。
  虽说流安大兵已然倾巢而出,老家已然没什么用处。不过士兵走了,粮草队伍还在源源不断的供给着。若是此时斩断士兵与流安之地的联系,对他们仍然是不小的打击。
  陛下
  荆博文有些不敢置信,道:陛下这是要将兵权交给我?陛下竟还信任于我?
  荆白玉笑了笑,恐怕是走入这个房间,头一次露出笑容。
  只是荆白玉笑着的时候,目光并非投注在荆博文身上,而是侧头去看身边的厉长生。
  荆白玉道:我相信厉长生的决定。
  我
  荆博文一愣,感动的表情瞬间僵硬龟裂,不敢置信的说道:我说小侄儿,你会不会过于直白?你好歹再叫叔叔感动一会儿啊。
  呵
  旁边孟云深低笑了一声,听起来有几分愉悦。
  气氛似乎在一瞬间内缓和了不少。
  厉长生笑着看向荆白玉,道:谢谢你小白。
  谢我什么?荆白玉道:你不是一直也都相信我的吗?
  说的也是。厉长生道。
  喂喂,荆博文实在是看不下去了,道:我说你们两个,就别打情骂俏的了,看的我直反胃,还是赶紧想想,怎么对付外面那些个朝臣罢。
  荆博文这话着实扫兴,却一下子戳到了点子上。
  流安侯造反,作为流安小侯爷的厉长生,一下子便成为反贼,人人得而诛之。
  如今已经有不少朝臣得到消息,急匆匆的跑来想要参奏厉长生。
  荆白玉昨日还想着,改天早朝,便正式封厉长生为丞相,而眼下
  情况急转而下,看来一切都泡汤了。
  荆白玉瞬间有些失落,却很快振奋起来,道:放心好了,若是朕连他们都压不住,这皇位恐怕也不用坐了。
  果不其然,不多时便有大臣前来求见,第一个来的,便是昔日在早朝之上,站出来参奏厉长生的宗正。
  内侍前来禀报,死死垂着头,生怕新皇不快会连累了自己。
  走罢,荆白玉道:厉太傅,可要随朕去见见宗正?
  但凭陛下吩咐。厉长生恭敬的说道。
  那面宗正了一会儿工夫,就听到内侍的声音,新皇荆白玉快步从内殿而出。
  咕咚!
  宗正行了大礼,双膝一曲跪在荆白玉面前,立刻哭天抢地,道:陛下啊!陛下!
  陛下切莫被奸人迷惑了双眼啊!
  如今朝廷内外已然混乱不堪,只等着陛下您平息拨乱啊!
  那佞臣厉长生蛊惑陛下不成,竟是
  宗正又是哭又是喊的,一副老泪纵横模样,言语说了一半,突然之间卡了壳,一脸不敢置信的瞪着眼睛抬着头。
  只瞧新皇荆白玉从内殿走出,身后竟是跟着一人,不是太傅厉长生还能是谁?
  宗正万万无有料到,自己这背后告状的,竟是告到了正主面前来。
  宗正被自己的眼泪鼻涕噎了个够呛,心中打鼓一般,还摇摆不定,当下有点慌神儿,不知自己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荆白玉冷笑一声,道:怎么的?宗正怕是还有话没说完,继续说,朕听着呢。
  陛下宗正眼瞧着厉长生小人得志,永远胜券在握的样子,心底里一股股的火气喷涌而出。
  宗正着实忍耐不住,铿锵有力的说道:陛下!请听卑臣的死谏之言!厉长生迷惑陛下已久,串通其父造反,欲要颠覆我大荆!实乃是罪大恶极啊!陛下请您看清厉长生的真面目!
  对!对!
  丞相!恐怕便是因着得罪了厉长生,才会被陷害,坠入了圈套,昨日才
  够了!
  荆白玉呵斥一声,打断了宗正喋喋不休的话语。
  荆白玉面无表情的注视这宗正,道:怎么?经过昨日宫宴上的事情,宗正还觉得丞相并无过错?乃是旁人陷害?
  这宗正也是一时说错了话,现在想来懊悔不跌。
  丞相昨日竟是污蔑新皇并非大荆皇室血脉,乃是一个侍卫的野种,这可是砍十次脑袋也不足够的大罪过。
  宗正连忙道:陛下!卑臣不是这个意思,卑臣只是一时说错了话
  荆白玉道:朕知了。宗正怕是近些时候,过于疲惫,所以才会一时说错了话。那很好啊,是朕之前不知体恤宗正。眼下朕便给宗正一个沐休的机会。
  宗正心中一颤,趴在地上不敢抬头,道:卑臣不敢,卑臣不想沐休,陛下
  荆白玉摆摆手,立刻有人前来,将宗正往外一拖。
  听闻流安侯造反,前来劝阻新皇进谏之人不少,众人云集在大殿之外,皆是想要找机会求见陛下。
  然而机会还未寻到,就听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之声,乃是宗正被侍卫给架了出来。
  传新皇旨意,着宗正暂时革职回家沐休,至于归期
  并未有期
  荆白玉表面体恤宗正,实则便是革职罢了,只是说的好听一些。
  守在外面的朝臣一瞧,顿时慌了神儿。第一出头的宗正下场如此惨烈,还有谁敢再行出头掺合这事情?
  但是
  流安侯造反,作为流安侯儿子的厉长生,竟是还安安稳稳高举太傅之位,陛下甚至有意将丞相之位也封给厉长生。
  这着实是让众人心中不安。
  宗正被拖出去,这下马威来的疾风骤雨一般,再无人敢贸然求见新皇。
  荆白玉负手而立,就站在窗口位置。
  已然是冬季,冷风从窗口而入,呼啸着吹散了荆白玉的鬓发。
  哗啦
  一声响,白绒的披风落在荆白玉肩膀上。
  他无需回头,就知肯定是厉长生来了。
  厉长生将披风搭好,从后面伸手拥住了荆白玉,温声道:风这般大,陛下为何站在此处?
  在荆白玉低声道:在想一件事情。
  厉长生笑着道:定然是与长生有干系的,是也不是?
  荆白玉止不住叹息,道:是啊,自从遇见你开始,我每日每日里,脑子里就都是你,怎么也挥之不去。
  那可真是太好了。厉长生笑着道。
  荆白玉沉默了一阵,仿佛在下定决心,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终还是开口了。
  厉长生
  荆白玉道:我给你兵权,你可愿意带兵去平息这场叛乱?
  厉长生听了,未有立刻回答。
  荆白玉这话,并不让厉长生意外。
  如今朝野内外流言蜚语众多,荆白玉可以控制一时,却无法彻底除掉众人心中的嫉妒之意,他们认定厉长生乃是叛贼,便会一直纠缠不休。
  最好的办法是什么?便是叫厉长生与流安侯划清界线。
  便叫厉长生平息这场叛乱,立下头功,堵住这悠悠众口。
  厉长生温声低语,道:卑臣愿意,请陛下放心。
  我我就是放心不下啊。荆白玉听到厉长生的答应,心中还是难以平静,抬手握住了厉长生的手腕,道:流安兵力本不足为惧,但再加上吴邗的兵力,恐怕着实危险。
  荆白玉不想叫厉长生犯险。
  厉长生笑着说道:放心罢小白,窦延亭将军已然前往宛阳,陵川王又准备回陵川支援,这般情况来看,我此去平息叛乱,实则是白白捡了个瓜落,大好事一桩,再轻松也无。
  话是这般说
  荆白玉心底里还是左右摇摆着。
  厉长生微笑着说:请陛下下旨,长生愿意立刻前往!
  立刻荆白玉心中又是一颤,事不宜迟,的确应该立刻前往。
  荆白玉抿了抿嘴唇,道:好好,立刻厉长生你去罢,朕等着你凯旋,等着为你庆功!
  厉长生安慰的将荆白玉搂在怀中,道:等长生回来,陛下可封长生做丞相了,想必旁人再无异议。
  荆白玉听着,抬头瞧他,难得露出狡黠的笑容,道:可是我突然不想封你做丞相了。
  嗯?厉长生发出一个鼻音,道:陛下这是反悔了?
  是啊,荆白玉笑着道:朕想叫太傅做皇后!
  第102章 一个秘密
  皇后?厉长生着实被荆白玉的话弄得有些怔愣。
  荆白玉挑了挑眉, 道:怎么的?你不敢做吗?怕了那些个老家伙?
  激将法对我可不怎么管用的。厉长生笑着说:激将法只对小孩子才有用。
  他说着,还轻轻在荆白玉高挺的鼻梁上刮了一下。
  荆白玉拍开他的手, 道:谁是小孩子,我也不是小孩子。
  新皇荆白玉已然下旨,命太傅厉长生带兵前去平息叛乱。这消息一出,满朝文武是又吃惊又镇定。
  如今还有谁不知道,厉长生乃是皇上跟前的第一红人?皇上对他的信任超过了一切,叫所有人望尘莫及。
  就算厉长生的父亲流安侯造反, 新皇竟是对厉长生仍旧如此信任,哪里能让旁人不嫉妒的?
  新皇一意孤行,前来进谏的朝臣一律不见, 已然开始点齐兵马,准备亲自送厉长生离开都城。
  发兵,便在眼下!
  天色还未大亮,厉长生已然换上了一身铠甲戎装,站在镜鉴前仔细端详一番。
  殿内黑的厉害,忽然有个黑影摇曳,从背后死死抱住了厉长生。
  厉长生无需转头, 便知肯定是荆白玉无疑。
  怎么醒了?厉长生温声道:天色还早, 你再去休息一会儿。
  睡不着。荆白玉小孩子耍赖一样挂在厉长生的背上, 道:想要跟你一起去。
  那可不行。厉长生拍了拍他的手背, 道:如今情况不同以往,若是陛下跟我一同离开,恐怕都城会有变。所以陛下还是在都城坐镇的比较好。
  我知道荆白玉趴在他的肩膀上, 闷闷的说。
  别担心我。厉长生转过头去,在荆白玉的嘴唇上亲了一下,道:陛下派给我如此多的兵马,我怎么可能会出事?
  你还是别说了。荆白玉捂住他的嘴巴,道:小心乌鸦嘴。
  他说着似乎想起了什么,赶忙从厉长生背上跳下,然后将案几上的一个小盒子打开。
  这个给你。荆白玉道:你拿着,我才好安心一点。
  厉长生低头一瞧,是虎符,调兵遣将之用。只要有了这虎符,不只是厉长生眼下掌管的兵权,走到哪里,只要他需要,只要他愿意,都可调动当地的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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