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大画家 第35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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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总是说,马良运气非常差的,赶上同类竞品太强大的一次比赛是吗?”助理问。
  “是的,不过这并非他运气差,而是他太过自信了。”朱晨道。
  “?”助理有些不懂。
  “这种油画比赛,人像必然是竞争最激烈的题材。
  “就像许多艺术家都认为,人像是最容易画的,也是最难画的,同时是画手们最喜欢画的。
  “马良知道这个题材会有魔鬼竞争,但依然从容选定。
  “他笃定自己能赢,只是没想到会遭遇黑马而已。”
  朱晨走到门口时,司机立即眼尖的瞧见他,将烟掐掉后,呼扇一下身上的烟味,快速钻进司机位,启动汽车。
  汽车启动,引擎声由近而远极快消失不见。
  而上海老洋房油画展,仍在继续,只是已近尾声。
  ……
  ……
  飞机起飞前,钱冲没有紧张,可飞机一落地,钱冲就有点呼吸急促了。
  下飞机的过程,走出机场的过程,他时不时的下意识深呼吸,努力调节自己的情绪。
  方少珺的话也少了,原本在飞机上还在跟华婕讨论油性谭培拉的调制方法,一下飞机就默了。
  连陆云飞这个一向云淡风轻的平稳派,眼神都变得凌厉起来。
  这仨人就是紧张,17号出发,落地上海都19号了,下午去上海老洋房油画展遛一圈儿,明天就出排名了。
  也不给他们一个缓冲期,就……害怕。
  万一其他同学都进前五了,就自己没进。
  那是先替同窗高兴呢?还是先替自己难过嚎哭呢?
  这个问题太难了,而且还不想回答。
  一想到可能遭遇这样的困境,整个人都要沮丧的融化在上海街头了。
  人类最强烈的情绪是什么?
  是tm恐惧啊!
  他们仨现在经历的就是恐惧。
  怕不入选,怕给老师丢人,怕同窗怜悯的眼神,怕自己期望落空跌入深渊……
  不敢想,一想就要哭。
  要坚强。
  这次上海老洋房油画展活动,不像清美学院办的画展一样,后勤人员丰沛,还能接机送机啥的。
  这一趟,沈佳儒他们一落地,要自己打车、自己去宾馆开房入住。
  全部办理完,吃完午饭,下午还要去看展。
  这是流程很满的一天。
  去宾馆的七座大车上,没有人开口讲话。
  华婕沉默许久,已经受到小伙伴们的影响,开始忧虑起回头跟沈老师见法国圣都会副馆长的事儿,万一对方觉得她画的好烂,当场贬低、轻视、瞧不起、嘲讽……那要怎么办?
  沈老师那样骄傲、那样不愿与人交际的人,为了她,专门去约法国人,结果还要因为她的差劲而承受屈辱。
  那她还不如去死……
  想想就觉得可怕到无法呼吸了。
  情绪这个东西,一旦开始酝酿,就会在大脑里不断壮大翻滚,乃至于变得不可收拾。
  华婕及时察觉到不对劲,忙刹车挺直脑补各种可怕细节。
  悄悄深呼吸调节过后,她转身伏在车座上,朝坐在后面的三个人撇嘴道:
  “你们仨怎么这么没见过世面?小小一个画展比赛,吓成这样?”
  仨人被她一句嘲讽拉回现实,齐齐停止了各自的脑内悲剧故事,同仇敌忾的怒瞪华婕。
  那愤怒的表情,仿佛在说:
  ‘你等着,到你参加比赛的时候的,看我们仨怎么嘲你!!!’
  华婕对上三人不服气又丧丧不想吵架的‘又气又可怜’模样,忍俊不禁。
  “就在车上摆摆臭脸,下车都得笑啊,演也要演出胸有成竹来。
  “咱们下午去画展,其他不管,气势上可不能输。”
  华婕认真道。
  车停在宾馆门口,钱冲丢下句“用你说!”,便大摇大摆下了车。
  一脸傲慢少爷相,看那架势还真像是对啥都浑不在意。
  华婕笑笑,转身也下了车。
  在方少珺下车时,华婕锤了下对方手臂。
  方少珺转头,看见对方举起巴掌后,轻轻与之相碰,“放心吧,没事儿。”
  说罢,方大小姐转到后面,将自己和华婕的皮箱一起搬下来,左手一个,右手一个,一起拖向宾馆里。
  “给我吧。”华婕背上自己的书包,伸手想抢回自己拖箱。
  “看路,小心摔个狗啃屎。”方少珺手一躲,头也不回的拖着两个拖箱,如神力女超人般闯进宾馆。
  站在门口的小童也被方少珺的气势镇住了,愣一瞬后便上前帮开门,帮拖箱。
  方少珺又回头想帮华婕拎包,华婕忙护好自己的包包:“我自己可以的,方妈。”
  “……”方少珺。
  她刚才是被叫妈了吗???
  ……
  ……
  孙霖的老洋房地下一层,被他改造成了藏品室。
  而上海老洋房油画展的赛制组,则临时在这里支桌开会,进行20日颁布排名前最后的争论。
  即便是午饭时间,处于饥饿状态中的众人,仍讨论不休。
  人说草绿代表困惑,那赵丹英现在就是草绿草绿的。
  “一个老师,怎么能教出风格如此迥异的四个学生呢?”
  他忍不住感慨。
  “你怎么知道那三幅画都是沈佳儒老师学生的?”一位生活在上海的上一代油画家手指点着桌子,开口询问。
  他知道赵丹青说的四个学生,是大家之前讨论过的方少珺、钱冲、陆云飞,以及这间别墅顶台孙霖那间茶室墙上挂着的《上海田子坊》的作者华婕。
  可是,怎么就判定了《骏马》《向往》《上海女人》这三幅,正对应着方少珺他们三人呢?
  “没看出来吗?”赵丹英挑眉,笑道:
  “那三幅画有一个‘商标’密码啊,应该就是沈佳儒老师的恶趣味标识吧?
  “《向往》画的华婕,左眉上方一颗红痣。
  “《上海女人》画的女模特,左眉上方一颗红痣。
  “那匹《骏马》,画的是匹白马,孙霖孙总马场的马,我可亲自跟孙霖确认过,那马的左眼睛上面,绝对没有小红毛簇组成的小红点,人家就是纯纯的白马,干干净净的脸上全是白毛啊。
  “这不明摆着嘛,一个师门里出来的学生啊。
  “一共3幅,不就正好对上沈佳儒老师的三个学生嘛。”
  他一边说着,还一边拿手指头戳自己左边眉毛上方,示意‘就是这里’。
  “……”老画家挑起眉毛,不敢置信。
  他还真没注意到。
  于是立即站起身,蹬蹬蹬爬楼梯,上去求证去了。
  “老当益壮啊。”另一位从北京受邀而来的浸淫油画多年的前辈赞叹道。
  受邀而来的鲁美油画系主任易南昇赞叹道:
  “听说他们四个人中,华婕是个开拓性极强的天才。
  “四个孩子互助互利不藏私。
  “我听孙霖说,钱冲在画到后期时,专门喊华婕到马场商讨画法。
  “好像钱冲的厚涂法,陆云飞的写实入髓画法,方少珺充满魄力的金纸泼洒,都是华婕提出,又跟沈佳儒老师深入沟通,最后一起带着大家过度及融合的。”
  “捕风捉影的事情,不要随口说啊,这不是抹杀钱冲这几位创作者自己的努力和才华吗?”一位油画家忍不住摆手,这种事,即便当事人亲口说,他也未必会信,除非自己亲眼所见,但也绝不敢随便判断和开口断言。
  “嗯,是,所以我也强调了只是听说嘛,就‘好像’,不敢确定哈。”易南昇忙谨慎发言。
  “……”赵丹英却没有在意两人关于这件事真假的探讨。
  他皱起眉,忍不住想,沈老师如果能将孩子们整合成这样,1+1不仅大于2,还可能大于20,那还真的挺惊人的。
  “画画的人谁都不服,难得这帮孩子们愿意互相取长补短。”另一位来自南方的老油画家忍不住赞叹。
  “如果国内画坛气氛能跟沈老师门下气氛一样好,说不定发展会更快。”受邀来到上海的国美协会会长,一直认为画家们都太过自我,太过孤芳自赏,不喜欢参加他们协会组织的探讨交流活动。
  此刻忍不住借题发挥起来。
  正当其他人想就他的随口一扯,好好探讨探讨时,方才离开的老油画家忽然推门走了回来。
  老先生扶着扶手,蹬蹬蹬走下台阶,坐回自己椅子后,喘匀了几口气儿,喝了一口茶,挑眉道:
  “还真的是,那三幅画的人……恩,还有马的左眉……嗯,左眼上方,真的都有一颗红痣。”
  “那这……沈老师的三个学生都在我们的备选项里?”易南昇微微皱眉,这样选出来,会不会有人觉得是暗箱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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