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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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丛森望着池月,语气平和:我们几个人抢破头,就是为了见你一面。
  池月不吭声。
  卫丛森跟池月攀谈起来,跟他讲自己回到俄罗斯后发生的事,讲他是如何跟母亲的家族对抗的,要不是庄白桦知道真正的卫丛森正带着家族的人创业,他差点就信了这些鬼话了。
  宋郁身体里的卫丛森拥有一套完整的人生经历,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经历在往前延伸,不断补充,就像他真的存在在这个世界上一样。
  恐怕其他副人格也是如此。
  池月全程放空,爱答不理,完全没在听卫丛森讲话。
  卫丛森也不恼,大方地跟池月谈天说地。
  后面,他抬起头看着这间白色的病房,幽幽地叹了口气,说:真想再跟你在拳击场上来两招啊。
  池月终于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卫丛森微笑着,突然问了池月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不从我们之间选择一个?
  池月收起放松的表情,沉下脸。
  我们这么爱你,你一个都没看上么?
  池月的脸上瞬间满是寒冰,病房的气温都下降了几度。
  他冷笑一声,说:你们配么?
  我从不与垃圾为伍。
  庄白桦在外面通过监控看病房里发生的一切,听见池月的这句话,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他是天上的明月,永远不会与黑暗共沉沦。
  卫丛森听了池月的话,脸上挂上失落的表情,但他很快振作起来,笑着说:那你可以毁灭我们,我们心甘情愿。
  这话就有点变态了。
  一直在做记录的赵医生停下手里的笔,认真地观察着屏幕里卫丛森。
  卫丛森的眼睛里渐渐燃烧起兴奋的狂热,他舔了舔嘴唇,沙哑地对池月说:得不到爱,我们愿意得到恨。
  这时候赵医生比了个手势,派人进入病房,强硬地把池月带出来。
  她很担心:不能按照他说的做,暴力毁灭副人格,宋郁依旧撑不住。
  不管是爱还是恨,都是殊途同归。
  池月跟着医护人员准备离开,他在走出病房前,递给卫丛森最后一个眼神,他说:你们想得太美了,美得我发笑。我所有的情绪与感情都只给一个人,只有他才能拥有完整的我,你们分不到任何东西。
  说完,池月没再看卫丛森,从病房里离开。
  庄白桦在走廊上接应池月,他听见池月最后的那番话,微微有些不好意思。
  容许他自我意识过剩,池月说的应该是他。
  辛苦了。庄白桦温柔地对池月说,两个人一起往外走。
  池月的精神状态看起来还好,他说道:还行吧,其实没什么,但就像一条臭鱼摆在你面前,虽然你可以无视它,但恶心的味道总是能闻到,有点不爽而已。
  宋郁身体里的副人格,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更像原书里的偏执大佬,而不是现实中被庄白桦改造过的唐枫、溪音和卫丛森。
  所以更让人不适。
  庄白桦忍不住摸摸池月的头,说:你成长了。
  池月越来越坚韧,越来越成熟,刚才在病房里,虽然话多的是卫丛森,但局势一直掌控在池月手上。
  池月把庄白桦的手从自己头上拽下来,想要跟他十指交握。
  庄白桦看了看旁边的环境,他们刚离开精神卫生中心,还没走到停车的位置,于是将手抽回来,不让池月拽着。
  池月扯扯唇角,非常不满。
  他哀怨地看着庄白桦:说好的,我来这里,你就主动亲我。
  庄白桦服了他了,光天化日之下还说这些有的没的。
  庄白桦心虚地回应:你跟谁说好了的,我怎么不知道。
  池月幽幽地说:庄先生也会耍无赖了。他夸张地叹了口气,我辛辛苦苦跑这里来,听疯子胡乱哔哔,受了一通鸟气,没有功劳总有苦劳吧,好歹给我点奖励。
  庄白桦简直哭笑不得,他这是从哪里学的,油嘴滑舌。
  庄白桦知道池月只在自己面前这么演,不知道为什么,心头泛上一丝甜蜜,他听见池月说:你为什么不问问我,想要什么样的奖励?
  红色爬上庄白桦的耳廓,他清清嗓子,说:反正不是什么正经东西,不问也罢。
  池月弯着眼睛笑:是你自己想歪了,这可不关我的事。
  庄白桦克制住抚摸自己热烫耳朵的冲动,心想他就制不住这个小年轻了吗?
  从池月怼唐枫就能看出,池月的口才其实很好,平时不爱说话是因为他懒得搭理,他真用起心来,谁都说不过他。
  庄白桦思考片刻,决定如此扳回局面:我在想
  池月挑起眉,期待地看着他。
  庄白桦笑眯眯地说道:我在想你还有没有穿那条小熊内裤。
  池月的脸跟着就红了。
  第103章 晋江文学城
  庄白桦看见池月的神色,愣了愣,不可思议地说:你不会真的还穿着吧?
  池月红着脸否定:怎么可能。
  穿是没有穿,只不过池月想起了那时候的心情。
  当时他被溪音的开瓶器戳到大腿,本想利用洗澡的机会勾引庄白桦,可脱了衣服才发现,自己还穿着小熊内裤。
  打折买的,很便宜。
  更让人沮丧的是,他脱得只剩下一条内裤,庄白桦神色如常满脸正直,一点都没受到影响,搞得他在事后怀疑,自己是不是一点魅力都没有。
  也许就是小熊内裤的错。
  池月抬起手,遮着自己的半张脸,深吸几口气,对庄白桦说:给我一个洗刷你记忆的机会。
  他拉起庄白桦,说:走。
  庄白桦不解:去哪里?
  池月气势汹汹地说:找个地方我脱给你看,没穿了。
  庄白桦:
  绕来绕去还是耍流氓。
  两个人说说笑笑离开精神中心,池月仿佛完全没把见宋郁的事放在心上。
  赵医生走进病房,病床上的人依旧坐着,却换了个姿势,从大大咧咧的岔开腿变成一只膝盖弯曲,另一条腿挂在床边晃晃悠悠。
  坐在床上的人冲赵医生笑:我就说不该让俄罗斯熊出来,一点作用都没有,反而被小月数落一通。
  刚才还稳健的人瞬间变得柔弱,垂着眼尾,幽幽地望着医生,嘴角挂着清浅的笑容,看起来柔和无害。
  赵医生喊他的名字:溪音?
  溪音半眯着眼睛,露出甜甜的笑:你好,医生。
  赵医生暗暗想,这是个机会,她一边跟溪音搭话,一边暗中记录这个副人格的行为模式。
  你们刚才发生争执了吗?赵医生亲切地坐到一旁,柔声问。
  溪音点点头,有些恼怒,说:小月来看我们,我们好高兴,可惜只能出来一个,我们打不过俄罗斯熊,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去见小月。
  他撅起嘴巴,很不情愿:把这个机会给他太浪费了,他居然想放弃。
  赵医生不动声色地问:放弃?难道是指放弃池月?
  赵医生心里一喜,这说明卫丛森这个人格妥协了,有望和解。
  溪音撇撇嘴:当然不是,他想放弃,不想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但他想拉着小月一起。
  卫丛森本身有ptsd,有严重的自毁倾向,他希望与池月共沉沦。
  尽管没达到期望,赵医生的神色依旧不变,她温柔地说:你要帮忙阻止他。
  溪音立马笑嘻嘻:那是当然,我才不会把小月让给他,刚才应该我出来,小月看见我,一定不会像看见俄罗斯熊那么平淡。
  赵医生心想,那么场面可能会过于刺激,还是这样比较好。
  溪音轻轻地叹气:我好久好久没有见到小月了,好想他呀。他一边说一边咯咯地笑,想用刀子划破他的皮肤,想看他的血。
  赵医生忍不住摇摇头,站起来,喊人进来,替溪音注射镇定剂。
  在找到和解方法以前,让溪音在外面放风,他的行为与思想会更极端。
  医护人员给溪音注射针剂,溪音惊恐地挣扎,百般抵抗,始终不愿配合。
  赵医生在旁边试图唤醒主人格:小宋,宋郁,你真的想看池月难过吗?他曾经救过你,而这些人要伤害他。
  溪音挣扎着突然不动了,他抬起头,用绝望的眼神望着赵医生。
  赵医生吩咐医护人员推针,轻声说:辛苦了,休息一下吧,晚安,宋郁。
  宋郁闭上眼,倒在病床上沉沉地睡去。
  虽然宋郁的事情没有完全解决,但最起码这个人在精神中心,不会到处乱窜了。
  身边没了威胁,池月又开始粘着庄白桦。
  庄白桦简直拿他没办法,怎么一开始没发现他是个粘人精。
  池月甚至穿上西服,偷偷摸摸地溜到总裁办公室,庄白桦喊陈望倒茶的时候,他端着保温杯,一本正经地把茶杯放到庄白桦的桌上,推推眼镜,说:庄总,这是您的茶,小心烫。
  庄白桦瞪着眼睛看着他,他甚至弄了一副平光眼镜。
  你爸爸知道你跑我这里来当小秘吗?庄白桦抽了抽嘴角问。
  池月戴着眼镜,双手在西服的小腹处交叠,宛如最称职的秘书,说:不知道,知道了他会跟我抢着干。
  庄白桦:洛振铎才没这么无聊。
  池月偏过头,隔着眼镜冲庄白桦眨眨眼:不用你发工资,这么划算又能干的小秘你不喜欢么?
  庄白桦实在忍不住,闷笑起来:你说你,也不好好上学,就在我身边晃。
  池月弯下腰,手搭在庄白桦的办公椅上,垂着眼睛微笑:整个大学的课程我已经倒背如流,没有上学的必要了吧。
  他说自己是小秘,可哪有比老板还气派的秘书。
  身上的西装一看就价值不菲,剪裁得体,露出里面灰色的衬衫边,禁欲又整齐,他随意地撑着椅子,手腕上的表随着他的动作滑出来,衬得他雍容大气。
  每一个人看见池月的第一个感觉是长得漂亮,而不会说他帅,就是因为他身上总有种少年气,如今他换上西服,把少年气收了起来,终于有了几分成年男人的韵味了。
  即使说着撒娇的话,也无法纯粹地把他当成孩子,反而平添几分游刃有余。
  庄白桦抬起头,淡定地说:你最近好像总穿正装。
  池月笑着扯扯领带,说:以后要当大老板,提前习惯习惯。他的笑容魅惑,怎么,不好看吗?
  庄白桦跟着扬起嘴角:好看。算得上赏心悦目。
  池月满意地直起身体,替庄白桦收拾办公桌:好看你就多看看,不收你钱。
  庄白桦笑着拍他的肩膀,让他退到一边:别打扰我工作,越好看越降低我的效率。
  妖妃祸国。
  好的庄总,那我退下了。在我出去之前,我想问问庄总周末有没有时间?
  正准备看文件的庄白桦抬眼看池月,问:又怎么了?
  池月弯下腰,鞠了个躬:不知道庄总可否赏脸,与我一起上天?
  上天?
  池月弯着眼睛笑:你还记得你送我的飞机吗?
  庄白桦忍不住好奇,周末的时候赴了池月的约。
  说实在的,他还真忘了自己送给池月一架飞机,因为当时他专心刻印章,送飞机只是为了给洛家足够的面子,这份生日礼物完全托陈秘书打点,他连飞机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他们来到城郊的机场,这个机场专门起落小型以及私人飞机,那架飞机就停在这里。
  池月领着庄白桦来到机库,见到了飞机。
  庄白桦差点吹出口哨,喊了一声:漂亮。
  流线的机身加上红白相间的时髦配色,小小的一架,差不多跟一辆卡车一般大,可比一般的客机迷你多了,机械化的同时又不失可爱。
  好像放大版的模型。哪个男人不喜欢飞机呢,庄白桦望着面前的小东西露出微笑。
  池月在一旁酸溜溜地说:你送我的东西,自己都没见过。
  庄白桦怼他:我不是给你刻章去了吗?他装作伤心欲绝的样子,抬起手抚住自己的胸口,原来你只喜欢贵的,不喜欢我亲手给你写的字。
  池月:你怎么也这么夸张。
  庄白桦放下手,哼了一声,说:你以为只有你会演啊。
  池月笑出来:可以,姜还是老的辣。
  池月拉起庄白桦的手,轻轻地笑着说:还是更喜欢你给我写的字和刻的章,但我也喜欢这架飞机。
  庄白桦吐槽他:油嘴滑舌。
  因为池月的笑容太美好,庄白桦舍不得甩开他的手,由着他拉着。
  池月捏着庄白桦的手指,攥在手心,池月的手总是微凉,庄白桦却一片火热,两个人带着温度差碰撞到一起,引起内心深处的涟漪。
  走吧,我带你到天空看看。池月说。
  庄白桦震惊:你会开飞机?
  池月顿了顿,老老实实交代:不会。说完,他补充道,不过我在学,只是还需要时间。
  他笑了笑:之前有那么多时间,早知道今天要开飞机,就早点练了。
  池月已经能很平静地提起重生的事了,庄白桦见他神色如常,说道:那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你以后会有更多新鲜的事要体验。
  庄白桦的眸光里满是笑意:到时候会觉得时间不够用。
  池月温柔地说:现在已经觉得不够了,想多一些时间跟你在一起。
  这个人又趁人不备抛出令人不好意思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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