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常即有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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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人,一直都是靠别人,如今要想靠自己,实在是太难了。
  好在脑子都剩下一点清明,他也许还能靠着孙子辈的,于是畏畏缩缩的保证,绝对不会动几个孩子的学费和生活费。
  张菊对这样的资助没什么意见,她也拿着钱去帮助娘家那边的后生呢,只是娘家那边的亲戚要靠谱很多,还能输送给林夕那边做帮手。
  去年过年,红珠一下拿了上百块回家,还有大包小包的北方的特产,下车的时候都快把她自己埋起来了,那么多的东西和钱拿回去,老家那一片谁不说红珠是越过越好了。
  话说到红珠,别看红珠拿着一百多不是很多的样子,但是她本来平时都是每个月寄送大部分的工资回来给亲爹拿着,这一百还是福利奖金等,以及每个月剩个一两块的攒下来的,又凑成了一百多。
  张地瓜也不是什么贪墨孩子薪水的人,钱呢,一半存着,一般尽可能的给孩子好吃好喝的照顾着,到了年纪还给两人买了书包、文具盒、新鞋子新衣服,直接送去学校上学去了。
  红珠家里的丫头片子过的比很多人家里的那孩子还要好,每年好几身新衣服,点心糖果都是亲妈两三个月寄一次,吃都吃不完。
  红珠婆婆和丈夫知道了之后,看到两个丫头片子如今过的那么舒服,心里不是不后悔的。
  但是红珠婆婆知道回不去了,红珠也不可能跟儿子复婚,就强撑着,寄希望于新媳妇,希望她能三年抱两个,最好两个还都是孙子,才能有压过红珠一头的可能性。
  不过红珠是不会在意这个了,在外面打工快两年,见识到了外面的世界后,对于很多事情的看法,也逐渐摆脱了曾经的那些个陈旧的思想。
  如今她可不会因为什么生男孙传宗接代的话题,让自己难堪了。
  至于回来之后必不可少的听到亲戚的催婚,和帮忙介绍的意愿。
  红珠照搬了钱美好的语气:“我是愿意找对象的,我要求不高,对方的条件比我好一点就行了。”
  比如说她现在工资是五十二了,对方工资五十二块一毛也好,自己如今是一个医研所的门面文员,对方是个文员或者干事,实在不行是个老师也成,因为她自己带着两个闺女,所以不介意对方也带两个孩子,年纪跟自己差不多就行。
  这话说出来,不少亲戚就消停了。
  一半觉得她要求太高,都离婚的人了,还敢有这样的条件。
  另外一半是觉得已经看出了红珠的意思,就不会继续想插手这件事情了。
  红珠因此还是过的很滋润的,还特地去了一趟张菊那里,感谢她提供的机会。
  红珠知道,林夕并不是一个任人唯亲的,要不是张菊给了她一个推荐的机会,估计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靠着一亩三分地挣出来如今的生活。
  如今的生活比上不足,比下是绰绰有余,要不然那些觉得自己要求高的人,早就酸话连连了,正是那五十二的工资,还有去亲戚的厂里做事长了见识这几方面的长处,将他们的酸话都堵得死死的。
  不可否认,农村里生活的人没那么多城里人的套路,但是真说淳朴,也算不上一个合适的评价,毕竟吃绝户这种事,在农村比比皆是,城里人反而会顾忌多一点,还有就是这三姑六婆家长里短的,在村里,人家才不会管你什么感受,牵扯到利益,一毛钱都要跟你拼命。
  所以她比她们过的好,所以她们不敢继续酸。
  红珠斗志昂扬,她是不会医学上的知识了,那需要的时间太长了她也没那个天分,但是林夕要弄分厂了,她想试试,去分厂做个管理。
  下半年,红珠真的是拼命的学习,观察别人是如何管理下面的工人的,知道了不能一味的紧绷,是人都会有情绪的,但是也知道了不要留有太多情面的地方,有的人是会钻空子的。
  如此大半年下来,红珠运用学来的知识,不说插手了厂里的管理,平时和人的相处,已经给了大家一个印象:是个热心的好大姐,勤劳能干不怕吃苦,但是别触犯了厂子里的规章制度,要不然,好大姐也会翻脸的。
  她殷切的等着林夕的回来,好为自己求一个新的机遇。
  ……
  人往高处走,林夕不是不明白。
  但是她家这位,是被人推着往上走,这不,九月底下,不知道军研所又做了什么研究出来,沈廷余要被派出去做报告,要见什么大领导的秘书官。
  林夕知道后,又替他得到重视开心,又经过高强度的工作,是不是太伤身了。
  是的,脑力工作者,高强度的紧绷,除了掉发这种肉眼可见的,还有脑细胞的损伤,时间久了,有可能造成人行动迟钝。
  林夕说了自己的担忧,沈廷余却是想起了这位秘书官的反常。
  他之前去见过那位大领导,所以还认识了另外一位负责管理大领导日常生活的干事,那位干事话少,但是是个很沉稳的人,和沈廷余之间因为数学结缘,所以还算处得来。
  当秘书官给他打了电话,要他带着还没最后成型的报告和设想去见他的时候,这位干事却透露出来一个意思,大领导并没有催着沈廷余完成这些项目,还说要渔岛这边和机械总协会的诸位,多给沈廷余提供便利的条件。
  那么秘书官的要求,岂不是就是假传命令?
  可是如果大领导没有要求,秘书官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反常即有妖!
  “没事的,我找人问问,看看能不能换人去汇报,也不一定要是我,这毕竟是大家的成果。”沈廷余安抚了林夕,转头却联系上了那位干事,干事很少说大领导的动向,这次只是顺口说了大领导对沈廷余的看中,让沈廷余多保重身体不要太操劳。
  “老兄,也不是我想特意打探大领导的行踪,咱们也认识两三年了,我沈廷余什么为人您也清楚,我也很信任老兄你,但是这次的命令太过蹊跷,刚说了让我缓缓,不到一个月就让我带着其实不算最后的成熟的方案去见他,这不像是大领导的作风啊。”
  干事也蒙了;“大领导没召见你的意思啊,会不会是搞错了?”
  沈廷余小心的透露了秘书官的电话。
  干事沉默了一瞬,好半晌才低语:“这件事,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违背我的行事准则跟你透个底,秘书官这边有了竞争对手,而且对方调查出他前几年手脚不干净的几件事要把他拉下来,所以……”
  所以秘书官要是抓住了沈廷余这个活宝的成果,在大领导面前现眼,多多刷自己的存在感和辛苦之处,想将功补过。
  也就是说,他要把沈廷余当做工具人利用。
  干事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其实他也不是完全为了沈廷余,透露这个消息有七成的原因是因为,那位秘书官的竞争者,是自己的小舅子。
  他叹了一口气,这件事就埋在心底吧,以后再也不做这种事了,总有种亏心的感觉。
  沈廷余也是心中情绪复杂,联想到自己之前就有的装病的打算,他将这个概念细化之后,粗略的成品一出来,他就转交给了自己信任的军研所的领导,没两天,就病了,不能来上班的那种病。
  秘书官暴跳如雷,派人过来照顾沈廷余检查沈廷余的身体,却得出来同一个结论:不说沈廷余病入膏肓,但是要站起来思考工作,恐怕是有难度。
  说难听一点,几乎就是废了。
  秘书官半信半疑,不过很快就没时间来插手这些事了,因为他的对手越来越出风头,压过了他,他也需要反击,自然没办法继续盯着沈廷余的病情是真是假。
  有林夕在,怎么会自己的枕边人忽然病重没察觉呢。
  他的病,还是她弄出来的。
  两人躲在被窝里,想起白天的时候那几个被派来的京城的医生都灰溜溜的找不到病因,组队离开,两人乐不可支。
  林夕也没想到,之前从张国栋那里学的中医妙趣故事里,竟然有两则装病的手法可以用上,配合上她的演技,简直是无往不利。。
  “哈哈,看他们的脸色,回去之后估计将你病重的消息带过去了,你可以休息了,休息很长时间了。”
  “拖了林大夫的福。”沈廷余“病弱”的装腔作势,惹得林夕锤了他一下。
  “人都走了你还装病,以为你是病美人沈黛玉啊。”
  沈廷余总觉得忘了点什么,不过他某虫上脑,抓着林夕锤过来的手亲了一下,两人开始了大人之间的夜间活动。
  次日,小团子沈遇林很早起来,自己洗漱自己穿衣服,看到林夕在灶间里忙活,偷偷将林夕给他拧干擦脸的毛巾给放回了脸盆里,吃力的挤出水,然后哒哒哒的朝着沈廷余的屋子走去。
  一边跑,脸上还露出了焦急和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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