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七十二章如画中仙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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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珩,等等。”唐百衣突然想到自己从贵人阁回来后写的文书。
  “阿珩,能不能帮我看看。”自己有点不好意思,毕竟,写文书自己也不擅长,今夜正好沐珩在这,他临走前能帮自己过过眼的吧。
  “这份?”沉柔的嗓音,温润好听。
  唐百衣鸡啄米般点了点头,遮着被角小心翼翼地问,“还……还可以吧?”
  这可是自己正儿八经头一回写报告,还是运用了现代的报告写法和分段节奏。不知道古人会不会觉得另类,横竖自己总觉得差强人意。
  沐珩点上火烛,清冷的姿容沉静无波,在榻边一坐低眉看手中的文卷,美好的像一幅画。
  唐百衣欣赏着绝色美男的侧颜,不由得感慨,这就是女帝馋的男人,可不是么,这般神采气度,和拒人以千里之外的禁欲冷冽,对谁都是一种诱惑。
  “尚可。”低沉暗哑的嗓音。
  唐百衣内心激动到叫好声一片!心中的小人儿哗啦啦啦拼命鼓掌!
  能让阅遍千万宗卷的殷北离得出“尚可”的评价,那自己这份文卷已经发挥出了超常水准!至少碾压万千人!
  沐珩淡淡地回眸瞥了眼。
  唐百衣立马端正姿态,收起手舞足蹈,露出外交官式端庄微笑,“尚可就是还有不足的地方,还请阿珩指教。”
  然而自己内心在嘶吼,什么不足啊!已经很完美了好嘛!谦虚,谦虚还是要装装样子的。
  沐珩正经地转身,端详着面前人的神情。
  唐百衣努力挤出更标致的职业假笑,“虚心接受,每天进步。”
  沐珩眼神有点古怪,像是头一回认识面前人一般,上上下下将自己又打量了一遍。
  估摸着,他在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人假扮了。
  “我替夫人修改。”沉哑的嗓音,极有耐心。
  唐百衣探着头,好奇地看着研磨完墨开始蘸笔的沐珩,那指节明晰的大手,居然能仿自己笔迹仿得惟妙惟肖,而且更将自己笔迹中的神韵风骨提拔了好几个档次!
  别说文书内容,光说这一卷的墨字,就足够京城一众人疯狂好几天。
  自己从翰华学堂专门学好的繁体行楷,经由沐珩的潇洒挥墨,更兼具飒爽恣意的倜傥形神,每个字都是一件艺术品,令人豁然开朗醍醐灌顶。
  “好了。”沐珩一展墨痕未干的文书,轻轻吹拂,温柔珍重的耐心模样像是对待一位恋人。
  “阿珩。”唐百衣心中有点复杂,“你每天都会来摘星塔别苑吧。”
  沐珩目光柔和坚定,“只要夫人想。”
  唐百衣将下巴点得快甩出去,“想!我想!”
  有了这么一位人形作弊器,自己还怕不能胜任肆师女官?绝对连女宰相都能做了好么!或许,连做帝王都可以啊!
  嗯,自己膨胀了。
  “嗯,歇息吧。”沐珩低声轻笑,宠溺地捋过面前人滑在肩头的一缕秀发,修长的手指将长发拢到肩后。
  唐百衣盯着面前明晰好看的修长手指看了看,手指和自己长发缠绕在一起,在烛火的映衬上,交织纠缠。
  “嗷呜!”
  不知怎么,自己就咬了上去。
  空气瞬间凝固。
  动作定格在这一瞬间,沐珩身形一僵。
  唐百衣还定在咬住那修长手指的瞬间,有点尴尬,眼珠左右动了动,舔了舔。不知道是该直接起来,还是解释什么再起来。
  “别动。”沉哑的嗓音,带着磁性。沐珩眉头蹙紧,盯着他被咬住的手指。
  唐百衣想了想,是因为这样吗?
  咬住手指的唇,又舔了舔。
  沐珩身体更是紧绷,英眉紧锁。
  唐百衣歪着头,又悄悄,小心翼翼地舔了舔。哎?沐珩为什么手指这么大反应?
  清冷淡漠的目光转来,琥珀色的眸底流转红烛的柔光。大抵是那眼眸与生俱来有点凉薄,眼底的光晕像是深秋的晚霜,染尽风华。
  唐百衣被幽谭般的漆眸盯着,小心松了口,不知所措,又抿了抿,舔了舔红唇。
  沐珩低眉,看向被咬出轻微齿痕的手指,细不可闻地叹了声,无奈地笑了笑,“知道了,明天给夫人送来泡椒鸡爪。”
  唐百衣:???
  自己是这个意思么?不是吧,自己只是单纯觉得这爪子很好看,很具有美感。
  长身而起,那月牙白长袍离开自己床榻的刹那,唐百衣抬头仰视高大的沐珩,脱口而出,“嗯,要夫君亲自泡的。”
  沐珩转头闲淡瞥了一眼,慢慢道,“好。”这才转身离开。
  唐百衣盯着窗棂间泻下的星光,想着,能在古代有着这样一个体贴的夫君,真的很不错。
  主要是,绝色啊。
  突然不太想回到现代……回去继续做单身狗么。
  翌日。
  皇宫东城墙外礼部大殿。
  唐百衣抱着一卷文宗落座在公文桌前,翻阅文件。刚才自己已经把昨夜的文书呈给了宗伯,宗伯什么都没说,只是吩咐自己做另外一大堆事。礼部光是祭祀类的杂事就多到数不胜数,有时候自己觉得这不是礼部,而是行政部。
  “今天常肆师没来么?昨天是不是喝多了?”
  “昨天咱们真的都喝多了,唐肆师,你呢。”
  唐百衣转脸笑了笑,顺口道,“一样一样,感谢各位替我摆迎新酒。”
  一众女官围着窃窃私语,纷纷猜测唐百衣究竟有没有在醉醺醺的情况下夜里挑灯完成文书。
  “常前辈来了!”
  不知谁喊了一句,门口踱步进来一尊如同大佛般沉重的胖女子。
  饶是唐百衣有心理准备,还是被眼前的常肆师吓了一大跳。
  这满头的绑带,尤其是鼻梁的一处绑带,看来真是伤得不轻。那群常肆师喊来的小喽啰出拳挺重的,连相熟的靠山都不放过。
  一道凌厉犀利淬了毒的目光狠狠剜过自己。
  自己哆嗦了一下,这九尺寒冬天,真是冷啊。
  “常前辈,你怎么了!”
  “常前辈啊!这是怎么了呀!怎么搞成这模样?被谁欺负了?谁打你了?”
  “常前辈,是姐夫揍你的么?这夫君不能要了啊,怎么出手重成这样!”
  一群女官还以为是人家家务事,纷纷关切地嘘寒问暖。
  唐百衣看着气势汹汹,连鼻孔都喷出怒火的常肆师说了句,“是啊,常前辈,谁打的,说出来让大家评评理啊,别憋在肚子里小心气不顺。”
  顿时,常肆师脸更铁青!
  谁打的?还不是她自己喊来的混子打的!但她能说么?不能说!说了就是不打自招,自揭她雇人对新官施暴。
  她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生生吞下这一口怨气!
  “自己,自己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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