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倾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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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中期末考除了学生们稳定戏称“保命之战”外, 还有另一个称呼叫做“梦里作弊”。
  顾名思义:你想作弊,还特么不如直接去做梦。
  你见过谁家高中期末考试还自带金属探测器的?我们学校久带。
  除了一中, 纵观整个南平城, 你都找不出第二家以高考为标准监考期末考试的高中。
  为保证成绩真实有效,每考场额定三十人配两位监考老师,每层走廊移动监考, 教室摄像头全开, 专人电脑随时切考场观看,实在着急上卫生间有人陪同, 大门敞开了上。
  阵仗排面极大, 上过几次本地的报纸和新闻, 连微|博热搜都有幸上过。
  校长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讲, “期末考试不过是阶段性学业测评, 低了则自勉, 人应该直视自己努力获得的成绩如何,作弊一定是错误的。但因为种种原因,或许会有学生被迫作弊, 校方把所有源头掐掉, 坚决保证考试的公平、公正, 为的是对每个学生负责。”
  八校联合出卷, 毫无提前透题可能, 更没有作弊可能。
  考多少是多少, 全凭实力运气。
  抵是如此严格的考试, 萧恕和杨木的这场赌局才令人看头十足。
  头一门循例是考语文,八点开考,乔卿久和萧恕七点半踩着早自习铃声从后门闪进去。
  班里人手语文复习材料, 别管背不背的下来, 临时磨刀,不快不光也无所谓,主要胜在心里能得到点儿安慰。
  落坐姿是要帅,心态要稳,相信直觉,既然蒙了c,就坚决不改b,赢不赢都得过日子。
  迟辰摇头晃脑的念着《赤壁赋》转过头来,“恕哥阿久,你俩来了啊。”
  “嗯。”萧恕冷清的应,把乔卿久的粉红色书包放到自己桌上,给她拉好椅子,又把零食和咖啡从自己包里统统转移到她包里。
  “我有个宇宙级疑惑。”迟辰好奇地问,“恕哥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放阿久包里?你俩不是住一起吗?我问过大圣了,他说你俩是住一起的啊。”
  不八卦会死星人,考前依然孜孜不倦地八卦。
  萧恕干脆懒得理他,慵懒的踩着桌横翻看打印出来的成语注解。
  乔卿久甚是钦佩这种不怕死的八卦精神,迷信的为了攒人品给迟辰解答了他的问题,“因为我选择困难,今天考试,我不知道带什么书好、带多少,多了看不完,少了不安心。太墨迹了,出门前还在纠结,所以我哥提前安排了我。”
  合情合理,事实真就是这个样子。
  迟辰恍然大悟,竖起大拇指夸萧恕,“恕哥你可真是个好哥哥。”
  ‘哥哥你大爷,老子是她男朋友’,萧恕腹非心谤道。
  考场按期中考试的名次排,乔卿久就在二班考,根本不用挪窝。
  萧恕之前没上课,直接被安排在最末位的考场,倒数第一的位置考。
  冤家路窄,他隔了个过道就是杨木。
  两位主席台前以成绩立誓的“扛把子”作为“死对头”,相聚最末考场,并排考试。
  要不是杨木颜值实在配不上萧恕,磕不起来,乔卿久都快怀疑贴吧中午要开出新的cp贴了。
  每场考试中间休半个点,乔卿久今年根本不需要拿着成绩向谁交代,周音又不可能追到八号院来问责她为什么成绩后退。
  加之复习时萧恕教了她不少考试技巧,所以干脆在休息时间跑到萧恕哪儿去串考场。
  大家总是会在嘴上哀嚎着“考完就算”、“下一科加油”,却免不了口嫌体直的去对答案。
  一中回字形设计,二班在最左侧,末考场是阶梯教室,在最右侧。
  乔卿久一路小跑着过来,中间遇到的每个打水、上厕所、放风的人,无论乔卿久认识不认识,凡是打过照面,都要问上句,第x题你选的啥?
  在对答案这件事上,大家永远努力的妈都不认识。
  乔卿久进考场时萧恕正懒散地靠着椅背转笔,见她来了,表情没什么变化,不见惊喜。
  用笔杆敲了下桌子,淡淡道,“坐。”
  乔卿久乖巧地坐在桌上,偏头看萧恕,不能免俗的问,“第三题你选什么?”
  “c啊。”萧恕笃定答,连疑问词都抹了。
  乔卿久点头,还未来得及说她也选c。
  就听见有人冷哼,大声插话讲,“选个屁的c,那选b。”
  定眼一看,得了,发声人是杨木。
  不知道造了什么孽,兄妹档纷纷齐聚最末考场。
  阮惜扯了凳子坐在杨木左边过道上,他俩刚刚在窃窃私语讨论着什么,乔卿久眼里除了萧恕没旁人,加上这俩人着实没什么出挑气场,就给忽略过去了。
  直到他俩双双转头来挑衅,乔卿久才反过味。
  萧恕对此嗤之以鼻懒得搭理,乔卿久没他大度高冷,笑盈盈地抱拳讲,“原来是你俩啊,两位凭实力坐最后一考场,佩服佩服,我怎么就没有这种能力呢,还得千里迢迢跑过来。”
  “乔卿久,你怎么说话呢!”阮惜嗓音尖锐的喊。
  乔卿久无辜的眨眨眼,刚准备自己怼回去,萧恕就站了起来,温柔的拍了拍她的脑袋。
  掀眼皮冷淡的扫阮惜和杨木,神色阴郁,冷清道,“抱歉,我们实在不会犬吠。”
  “草|你妈。”杨木拍案而起爆粗。
  他的骂声极大,震慑力十足,直接吸引了刚刚寻班到门口的义庄。
  义庄虎着脸从后门闪进来,暴呵,“杨木!考试你还不忘闹事!你给我滚出来!”
  “……”杨木脸色一黑,踹了一脚椅子不情不愿的跟着义庄出门。
  阮惜气得跳脚,把桌上的几根笔一齐扑腾到地下泄愤。
  “大姐,你可悠着点儿,别闪了腰。”乔卿久愉快的欣赏着自己的“杰作”,不忘乘胜追击的补刀,“考完第一科就把所有的笔毁了,剩下的几科交白卷,是不是太随意了点啊?”
  她都没好意思继续往下讲,在心里吐槽:‘万一你随便蒙几道就对了呢,人品差我理解你,对几道的运气都没有吗?’
  话是句句夹枪带棒,奈何乔卿久这张乖巧之至的脸摆在这儿,怎么都让人挑不出错。
  恨只恨从前阮惜借着杨木的名声在学校里横着走,人缘差到极点,连个帮忙捡笔的也没有,她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最后是乔卿久弯腰帮她捡了落在自己脚边的那只,放在桌上轻声叮嘱,“我在主席台等你。”
  乔卿久从来最末考场到走,统共没呆上几分钟,气完人就走了。
  萧恕送她回二班。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和女孩子并肩而行,举止亲昵,在学校里是百年难遇的场面。
  早恋是巨大的忌讳,老师家长避之不及。
  其他人早恋只敢藏着掖着,专挑无人可见的地方牵手,在学校里只敢用眼神和细枝末节的小动作表达欢喜爱意。
  可托殴打杨木被请家长的福气,哪怕现在萧恕懒散的搂着乔卿久的肩膀在走廊里招摇过市、乔卿久踮脚为萧恕整理衣领,都不会有人觉得奇怪。
  管天管地,管得到人家哥哥跟妹妹感情亲厚,没事嬉闹吗?
  “高兴了吗?”萧恕随口问。
  “啊?”乔卿久装傻充愣。
  走廊里熙熙攘攘,有人追逐打闹,有人站在窗边背书,还有猜拳放松的。
  “你刚才坐的位置,抬头应该能正好看到义庄过来,所以你才故意激怒杨木的,我说的有错吗?”萧恕不留情面的拆穿她。
  自家宝贝儿,真的白切黑。
  乔卿久眉眼弯弯,握拳怼萧恕的胸口,“我不是、我没有、你不要试图揣测我的内心,还无中生有,小心我告你诽谤哦,再说了,明明是你说他犬吠激怒他的,又不是我嘛……”
  她越说越觉得自己没理,从理直气壮到细若蚊音。
  萧恕垂眸宠溺的笑,抓住她捶自己的手腕,温柔而专注的看着她,附在她耳畔低语。
  乔卿久愣了三秒,猛地抽出自己的手,红着脸转身跑进了二班。
  ****
  距离开考数学还剩下五分钟时间,乔卿久托腮趴在桌上,闭目萧恕的脸浮现在眼前,又立刻睁开来。
  她用手掌去探自己脸颊,烫的像是发了场高烧。
  都怪萧恕!是狗吗?
  期末考前一天激.情吻了半宿,但乔卿久没抗拒后期反而主动亲上去,责任对半分,就算了。
  可谁考前能干出这种扰乱军心的事情来?
  萧恕刚刚贴附在她耳畔,温热的呼吸吹过来,低沉清洌的嗓音荡进耳蜗,直往心里钻。
  萧恕讲,“来告我诽谤啊,最好判我终身被你监|禁,你不光可以吃我家大米、每天晚上来我房间造作、亲我到自己呜咽、还可以对我这样、那样,随久宝你喜欢,我任劳任怨、绝不反抗。”
  ……
  谁要对他这样那样啊!什么人哦!
  满脑子黄色废料!过分!
  ‘想看正装下跪和他喵给我听。’乔卿久心里想着不要,思维却不受控制的开始有画面。
  她晃晃脑袋把那些不该有的思想倒空,默念了三次“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我能考好。”
  愤怒的在才发的草稿纸上写下萧恕的名字,落笔想画叉的时候又于心不忍,只好咬牙切齿的在旁边画了个大大的对勾。
  这场监考的两位是李念和另一位语文老师池欢。
  随着广播通告的:“现在开始拆卷分发。”
  池欢先举起牛皮纸袋封口的卷集,当众拆开,然后低头清点每列分发的张数。
  李念捧着摞草稿纸从第一排第一位开始发,按一中考试规则,学生可以自备草稿纸,当然也可以不准备,用完了直接举手问监考老师要就好。
  但这科考数学,卷子都可能答不完,多数人还是习惯自己带上几张的。
  李念会把纸拿起来,对光翻看桌上的每张草稿纸,确认没有多余痕迹。
  讲个冷笑话,据说从前有位“睿智”的学生作弊。
  他把两张白纸叠着垫起来,在第一张上以圆珠笔用力写下公式和例题,把第二张带着痕迹的纸带进考场装作空白草稿纸。
  按理说他的想法没什么毛病,可考试的没有出题的精明是一定的。
  那场的监考老师摸了摸草稿纸,忽然觉得手感不对,举起来对光一看,印迹凹痕就出现了。
  这位同学被没收作弊工具后还得到了扎心吐槽,“老师见过的纸,比你吃过的盐都多,以后别跟我搞这些没用的玩意儿。”
  李念拿起乔卿久草稿纸的时候愣了愣,就在乔卿久以为她要收走写了萧恕名字那张时,微笑地放回来,拍了下她的肩膀,“行吧,写祈愿的话合规矩。”
  “……”乔卿久默然无语。
  迷信这玩意得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双标的很,拿最简单的例子来说吧。
  左眼跳财,必然是真的,今天买彩票;右眼跳财,封建迷信是糟粕,绝不可取。
  一中学生崇尚科学,平时坚决不搞迷信活动,考前倒是求神拜佛,十字架、佛珠一应俱全。
  口里念的咒都是:“蒙的全对、考的全会。”
  不少人喜欢在草稿纸上写上什么励志名言,久而久之就成了习惯。
  可有必须是通俗句子,“我可以、我能行、我要考到前十”这种可以,和规矩。
  你要是写“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那不管这科是不是考语文,你都将失去你的草稿纸。
  在一中,作弊和超越操场那堵隔离墙的难度相当。
  痴人说梦而已。
  乔卿久不知道李念为什么会略过这张写着萧恕名字的草稿纸,她落笔时单纯为了泄愤,本就没准备留着。
  联考总是为了展现出自己学校的能力,往死里出题,数学卷并不简单,甚至大有让学生祭天的意思。
  我们学校学生可以不行,但别人学校的学生也绝对不行,简单的题拉不开差距,难题考验教学水平。
  送分的只有前六道选择题和两道大题。
  微风鼓起帘布,阳光在窗台被切割,风扇从左至右的转着,笔尖摩擦纸面的沙沙声响彻耳畔,偶有叹息声响起,又会立刻消失。
  第二考场的人对成绩有绝对追求,没理由说放弃。
  乔卿久埋头苦算,大题算到白热化阶段。
  真的用上了这张正中间就是萧恕名字的草稿纸,她本来卡了一梗,扫到萧恕两个字,莫名其妙的闪过某日下午的场景。
  草莓牛奶里杯壁渗出水雾,乔卿久用手抹开道痕迹,玩心大起的画了长长的波浪号。萧恕把她的脑袋扳正,用红笔点着她做过的题,“这类题会在题干给你设陷阱,可以先看第三问,第三问的必要条件多半会在第二问里被得出来,但可能不是第二问的最终解,往上推条件。”
  乔卿久深呼吸,跳过手边算废了两次的算式,去读第三问,打着的眉头舒展开来,落笔有如神助。
  较二考场的笔耕不停,末考场就显得轻松了许多。
  读过书的人不论成绩好坏,有一个道理总是要认得。
  数学和物理这两门学科,行的是真可以,不行的是除了“解”字以外半个字都写不出来。
  写解还不给分,不写倒扣,你找谁说理去?
  杨木草草把会的题挑着做完,难得一见的用排除法去蒙了几道选择,然后神态轻蔑地用手撑着桌子去看萧恕那边的情况。
  桌距间隔远,他根本看不清对方写了什么。
  萧恕似乎还在挣扎,骨骼分明的手指握着笔在答题卡上作答。
  就那么虚虚的瞥了一下,杨木的心霎那间彻底落回肚子里。
  就萧恕这种答题连草稿纸都不用,在卷面上划拉两下就写答题卡的主,你特么的以为数学卷是语文啊,为了不空着太难看抄原题都给你几分情面分?
  杨木内心狂笑,愈发觉得表妹阮惜聪明绝顶,能想出让自己跟萧恕比拼成绩的好主意,躺赢啊。
  瞅这傻子除了脸啥也没有,不会还强行答题,真特娘的是个弱智。
  加上刚才被义庄叫出去痛斥了三分钟的仇怨,杨木在心里diss了萧恕上万次。
  然而他这种靠着作弊透题上一中的学渣,大概真不明白世界上有门学科叫心算,有种人叫天才。
  接下来两天乔卿久依然有事没事来末考场串门儿,有时坐萧恕的椅子,萧恕站在她背后,轻柔的捏她肩膀给她放松,有时靠在墙边和萧恕闲扯上几句有的没的。
  都是诸如“中午你给我点了什么外卖”“晚上回家我想吃两块布朗尼”“你想不想吃柠檬酱啊,我看到了教程”此类无聊而日常的话题。
  刚开始末考场还有人会对萧恕和乔卿久投以视线关注,习惯了所谓的兄妹日常对话后,纷纷回归手里的复习资料了。
  半个小时的时间,抛开厕所排队和来回跑动的路程。
  其实来了真呆不了多久,好不划算,乔卿久明明是个怕麻烦的人,却在萧恕这里屡屡破例。
  恋爱令人神智昏迷,却甘之若饴。
  最后一天下午考历史和地理,对于理科预备生来讲,基本上把会的写上就可以停笔发呆了。
  一中虽然出三份成绩条,但红榜默认以理科排榜,地理才开考半小时,已经开始有人放笔不写了。
  萧恕更直接,写完自己名字,选择题象征性的全部选了c,就趴桌开始小憩。
  阮惜每科都会回头望几次,初时尚且有几分忧心,背地里与杨木讨论,“你说乔卿久教了萧恕几天,他不会学的比你好吧?”
  杨木拍着胸脯保证,“你别看他写个不停,那是写歌词给自己找心里安慰呢,我昨天看他在答题卡上写数学最后的道大题,都特么的写满了,就是二班水平的人,能算到最后一道题第三问的又有几个啊,他就是垂死挣扎怕在我面前露怯呢,你慌什么?”
  “唉……”阮惜唏嘘,“可惜他那张脸了,什么破性子,恶心。”
  ****
  放弃了跳舞,又考完了试,周末全拿来消遣。
  乔卿久百无聊赖的抱着笔记本去萧恕房间上网,被他手把手教了小四十分钟的守望先锋怎么玩,她头一次接触这类fps游戏,可人聪明,学的非常快。
  萧恕去巷子口取个宵夜的功夫,回来发现自家小宝贝已经打完一局,还拿到mvp(最佳贡献)了。
  这惊人的学习能力,非常适合再教她点儿别的,接吻已经教会了,接下来还可以……
  “夸我。”乔卿久打断他的带颜色思路,坐在椅子上,把脑袋往后仰,鼓着腮看他要夸。
  萧恕顺势捏住她的鼻尖,让她呼吸不畅。
  懒洋洋的称赞,“不愧是我家宝贝儿。”
  乔卿久拍开他的爪子,嘀咕道,“又是自夸。”
  萧恕把烤翅塞进她嘴里,挑眉拆开句子,逐字逐句的问,“那个字有错?不愧是你,还是我家宝贝儿?”
  “你看我有理你嘛。”乔卿久撕咬下块鸡皮,泄愤似的咀嚼。
  萧恕无奈地笑笑坐下,给她递了张湿巾,温柔喊,“久宝。”
  “谢谢。”乔卿久不察,礼貌应。
  “你有理我啊。”萧恕浅笑讲。
  不知道被套路了多少回的乔卿久小朋友,决定不再言语,专心爆头。
  多数女孩子会选择辅助类的职业,可乔卿久不太喜欢,萧恕也不强求,双dps一样很快乐,反正过来的都是送。
  他们双排打到深夜,没输过,中间蒋圣妄图加入队伍,被萧恕冷酷的拒绝了。
  谁也不能影响他们二人世界。
  都得滚。
  蒋圣知趣的点了观战,接着就刷爆萧恕的私聊界面。
  sheng0001:[那个叫倾酒的半藏是咱们妹妹不?]
  sheng0001:[呜呜呜妹妹是第一次玩吗,好溜啊,你放我进去,我切dj奶你们好不啦。]
  sheng0001:[那你明天带妹妹来练车吗,鲁花生说给妹妹准备了点心。]
  萧.没的感情的宠乔卿久工具.恕终于回了条:[不去,有事。注意措辞,让鲁花生也注意措辞,谁是你们妹妹,让鲁花生同城快递给我寄过来,明天下午我要看到点心。]
  sheng0001:[……你无情,你无耻,你收人点心还不让人家跟妹妹说话,我不跟你聊了,再见。]
  shu.:[你可以直接跟我说你想死,但没必要无理取闹。]
  “唉。”乔卿久发语气词,“有人加我好友。”
  “点拒绝,不要跟陌生人打游戏。”萧恕淡淡回,又若无其事的征求意见,“想撸猫了,久宝明天陪我去找个猫咖逗猫吗?”
  “好啊。”乔卿久雀跃道。
  她在潜移默化里习惯被萧恕安排,完全没有多想过为什么自己昨天微博转了家猫咖的营业广告,今天萧恕就提出去撸猫。
  直到抬眼发觉这家猫咖的名字甚为眼熟。
  乔卿久左搂布偶右抱美短,指腹顺着猫咪柔软的皮毛,甜声陈述讲,“哥哥你偷看我微|博了。”
  “关心心上人而已,怎么能叫偷。”萧恕和她坐在同侧,懒散地瘫在沙发里,手落在她左边布偶的脑袋上,修长的指尖来回拨着猫咪小三角耳朵,弄得它喵喵叫。
  既然说不过他,那不如就牵个手吧。
  乔卿久大大方方地握上去,十指交错相扣,唇角微微翘起。
  猫咪睡着了,柠檬薄片浸在冰红茶里,夏日午后悠长得没有尽头。
  ****
  潮水退去后才知道谁在裸泳。
  一中成绩出得向来极快,老师加班加点批改卷子,立志让学生们在欢度周末后就能拿到自己的催命符——成绩条。
  周一早自习是海啸前岸边人最后的狂欢。
  迟辰从走廊里把书搬回来,单腿跪在椅子上,扯着政治书的一角仰头高声喊,“天下苦政治久矣!我终于解脱了!理科我来了!我知道你等我很久了!”
  边嚎边绕着班级跑了半圈,在窗边潇洒自如的将政治书扔了下去。
  乔卿久咬着包子看傻子似得看着迟辰,萧恕冷漠地把拿吸管捅破豆浆塑封给她递过去。
  等迟辰怀着激动的心情坐回座位上,乔卿久才含糊不清的嘟哝了句什么。
  迟辰不解的挠挠头,萧恕翻译给他听,“她说,高二还有会考,得考政治,你扔的太早了。”
  “我靠!”迟辰震惊了,夺门而出。
  李念提前捧着卷子来,正撞上迟辰冲出去,随口问了句,“他尿急?”
  陈毅迎上来帮李念拿东西,笑得脸上打褶,解释道,“他放飞自我把政治书扔楼下了,结果发现高二还得用,现在下去捡了。”
  “……”李念扯扯唇角,吐槽说,“考完试把智商给落家里了?”
  乔卿久努力吞下口中包子,含糊附和道,“不,迟辰从来不带智商上课。”
  语文第一门考,成绩第一门出,其他科目的成绩还在录入中,大概最早得第三节课才能看到成绩条。
  拖一分钟,晚死一分钟,学生焦虑的想知道排名,又不希望出成绩。
  但今年较为特殊,除了自己的成绩外,还得关心萧恕和杨木的。
  贴吧高楼早在他们主席台对杠立誓那天就开了。
  楼主是熟悉的老面孔,毅周八卦。
  贴名劲爆:[两大扛把子对赌成绩,究竟是道德的缺失,还是人性的自信?让我们拭目以待。]
  或许是同考场窥探过萧恕答题的原因,杨木难得没在前两节课来二班后门溜哒。
  倒是阮惜假装路过,伸长脖子去看萧恕的语文成绩。
  一百零二。
  不高,甚至到不了二班平均线。
  如果不出意外,阮惜觉得应该是萧恕分数最高的一门了,她笑自己多心,趾高气昂的走了。
  走前没忘了嘲讽,阮惜的嗓音尖,让人听起来不舒服。
  她努力营造出轻飘飘的感觉骂“垃圾”,结果从自己口里讲出来,就别扭又生硬。
  萧恕和乔卿久根本不搭理他,眼神也没给一个。
  期末考完试,连带着课间操也停了。
  义庄站在一楼告示板前贴换新的成绩排行榜,学生们三两成群,叽叽喳喳的等着换完榜第一时间凑过去看。
  贴好又用手从左至右抹平了一次,确定粘合性,满意得点点头,冲后面的学生招招手,中气十足喊,“来看吧。”
  他前脚走,后脚大家凑上来,然后他们就在这个只刊各科和总榜前十的榜单上看到了,足足看到了六次萧恕的名字。
  数学、物理、化学、生物皆是榜首。
  英语并列第二。
  理科排名全校第六。
  陈毅左顾右盼确定安全后摸出手机对着拍了张图,兴奋的冲上楼报喜。
  榜前吃瓜群众鸦雀无声。
  大哥,我们知道你可能不是个单纯的扛把子。
  但你这是不是有些过分惊人了?
  你想杨木死,我们都知道,可你不能连带着我们一起嘲讽啊。
  考不过一年没上学的,日子不过了哦!
  ****
  乔卿久背倚着墙看少女漫,学委洛今才进门,就把她和萧恕的成绩单递过来。
  洛今有点儿胖,看起来整个人圆滚滚的,特好说话,大家都拿她当开心果。
  她喜欢班长江尽月,人人看得出。
  此刻洛今眼里闪着意味不明的光,磕磕巴巴的恭喜,“阿久,你们赢了。”
  “辛苦。”萧恕冷清却礼貌的回复道。
  他仅是扫了眼,甚至没仔细去看每科的具体成绩,平静的像是万事尽在掌握之中。
  “我们赢啦。”乔卿久伸手抬下巴,对洛今莞尔一笑说,“来,击个掌庆祝下!”
  萧恕和杨木动手那天,应长乐在班里公开指责阮惜。
  素来怯懦连说话都不敢大声的洛今居然帮忙拖了椅子拦住阮惜离开的路。
  乔卿久自认与洛今相熟,但没那么要好,起码达不到洛今会为自己出头的友情。
  心思细腻如她觉得洛今和阮惜、抑或是和杨木发生过什么事情,才导致洛今这般厌恶他俩。
  乔卿久间接为洛今出了头,她不问缘由,只会一起庆祝。
  洛今伸手,小心的和她击掌,对着两人鞠了躬,意味不明的说了句,“谢谢你们。”
  便转身跑去发其他同学的成绩单了。
  阮惜上个卫生间的功夫,在隔间里听到外面有人议论萧恕。
  “萧恕竟然考了全校第四,好几科都是满分,联考题这么变态,数学能及格就不错了,萧恕满分。”
  “真的假的啊,他不是没来过学校读书吗?”
  “我能骗你,年级大榜能骗你吗?我听二班朋友讲,萧恕初中时候就拿数学竞赛冠军来着。”
  “有一说一,我想给他写表白信了。”
  “害,你说的跟谁没想过一样,你快点儿上,上完回去看成绩单了。”
  阮惜在隔间里听得真切,难以置信的跑去十四班找杨木,没能找到人。
  她焦急的站在门口剁了几下脚,还怀有丝期待,或许是自己听错了,嚼舌根的女生乱说的,这种事情三人成虎,反讽也说不准呢。
  走廊里来往的人凡是见到阮惜的,都目光同情。
  阮惜横行霸道这样久,从未有过这般待遇。
  她心中涌起剧烈的不安感,刚迈进二班门口,就被条藕白的手臂拦下了。
  乔卿久笑得人畜无害,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能让班里所有人听清,“阮惜啊,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那张过分漂亮的成绩单就立在阮惜面前,萧恕的名字赫然摆在姓名栏。
  阮惜头一次觉得宋体也扎眼,她脸色阴沉,怒目死盯着乔卿久不放。
  乔卿久睁着杏眼,异常无辜的瞪回去,戏谑道,“主席台上发的誓,总不会有人突然玩不起了吧?”
  骤然有只骨骼分明的手截断了阮惜看向乔卿久的视线,萧恕把手往下压,直接盖道乔卿久眼睛上,温和的哄着,“久宝乖,话说多了会被拉低智商的。”
  一语双关,把阮惜讽刺的彻底。
  狭长的眸微睐,萧恕瞥过面目狰狞的阮惜,沉声警告,“玩不起也让你哥直接来找我聊,再多看我家小朋友一眼,那我就只能对你不讲礼貌了。”
  萧恕本人不在乎所谓的名声如何,他人评价与萧恕何干?
  不跟女生计较该是每个有教养的男人的准则。
  但并不代表萧恕会由着他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乔卿久做些什么。
  哪怕只是言语和眼神上的针对也不行。
  阮惜怀着无比复杂的心情想要去和萧恕对视,结果根本分不到他半丝注意力。
  萧恕低头望乔卿久时薄唇带着弧度,神情宠溺且温柔,可连看她一眼都觉浪费。
  这是种很诡异的情绪,挫败夹杂着难过,分不清究竟是那种更占上风。
  阮惜自认为没多喜欢萧恕,不过是看中了他这张脸和冷峻的气质,见色起意而已。
  但这一瞬萧恕的双标对比太过明显,使得阮惜恍惚间回忆起动笔给萧恕写那封情书时的心境。
  不论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她是真在某个刹那,对萧恕上过心的。
  阮惜被气的发抖,身体微晃,闭上眼睛别开头。
  “阮惜,你的成绩单。”洛今直勾勾的站在她面前,把属于阮惜的那份成绩单递过来,平和的讲。
  “……”阮惜感觉到寒意由脊背蔓延,浑身的鸡皮疙瘩立起来,曾经对洛今做过的那些恶,在她闭眼睁眼的间隙浮上心头。
  她像是看到了鬼魅般,踉跄着向后退了小半步。
  洛今面无表情的重复着,“喂,阮惜,你的成绩单。”
  阮惜依然没有去接,反倒是应长乐开了腔,御姐音清冷,“洛今,你给我吧,我拿给她。”
  洛今摇了摇头,坚持道,“我要自己给她。”
  “阮惜。”洛今压低了声音,干笑了几声。
  结果没控制好笑法,呛到自己,嘶哑着嗓子,“你的卷子。”
  阮惜是听过洛今这样讲话的,当时洛今披头散发,歇斯底里的喊,“阮惜!你迟会早遭报应。”
  而自己在做什么呢?当时似乎举着手机录像,狂笑不已的告诉洛今,“世上真的会有报应这件事吗?如果有的话,那要什么时候才会应验啊。”
  洛今现在的每个举动,都在以无声的方式通知阮惜,“你的报应开始了。”
  乔卿久早早察觉到洛今与阮惜有过节,她身体力行的越过萧恕从洛今手里抢了成绩单,一把塞到阮惜手里,嚷着,“自己拿好。”
  然后把剩下小半沓的发放工作扔给了萧恕,自己勾搂着洛今的脖子讲,“今今陪我去趟厕所啊。”
  洛今得救了,是乔卿久救了她。
  “喏,我也不知道你会想喝什么,就直接按我喜欢的买了。”乔卿久把草莓牛奶递过去,温柔讲。
  洛今点点头捧到手里,“谢谢,等下回班了我给你转账。”
  “不用了。”乔卿久扶着栏杆眺望一楼的大厅,仍旧有同学站在红榜前指着萧恕的名字说些什么,多半是夸奖。
  厉害吧,我家的啊。
  乔卿久粲然笑笑,歪头说,“一瓶喝的而已,我请得起,别再推诿了,再算下去,我是不是还得还你一片加长版苏菲420夜用啊。”
  “……”洛今摇头如拨浪鼓,“不用,是我应该做的。”
  “那请你喝东西也是我应该做的。”乔卿久顺着话茬说下去,洛今红了脸继续道谢。
  乔卿久和洛今从点头之交升级成朋友的起源就是卫生巾。
  之前有段时间因为忙着练舞,总是熬夜学习,乔卿久的月经提前了几天,偏巧不巧的应长乐那天去参加数学讲座,没跟她一起上卫生间。
  乔卿久沉思片刻机智的敲了下旁边的门板求助,三分钟后得到了从底端递进来的加长卫生巾和整包餐巾纸。
  洛今等在门口,手里是个黑色塑料袋,一看就是二楼超市卖卫生巾的必备搭配,还攥了板止痛药,贴心的问她痛经吗,要不要吃药,她哪里还有冲泡的红糖姜水。
  乔卿久笑着否定说自己很少痛经,可洛今还是在进了教室后主动拿走了她的杯子,为她打了瓶温水。
  洛今的下唇被她自己咬破了,就在刚才她给阮惜递成绩单的时候。乔卿久不知道阮惜和洛今过节多深,可以洛今这般性格,怕是事情不会小。
  这姑娘平日里不声不响,连聊天都要别人起个头,任由大家开玩笑揉捏搓圆,解答问题的很耐心,几乎包揽了老师布置的任务,没人乐意放学后留下画板报,她就一个人慢吞吞的完成,从来没抱怨过半句苦。
  标准的奉献形人格,人是真的很好,可太容易被欺负了。
  乔卿久知道的,所以她得护着洛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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