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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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兄弟为难,大丫回门连门都不让进,还抽了一身的血条子,她只要不是傻子,这种事情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就算是一个傻子,还会记着打呢!何况能换俩丫头的大丫了。
  “明天喝酒的时候,大哥你直接给她喝酒道歉。”
  “这个好,就算她不高兴,也不能表现出来,当父亲的给女儿道歉了,这可是大事情啊!”
  “也只能如此了。”石头想不出好办法只能这般。
  第二天一大早,秦家就来了不少人,院子里做的满满当当的。
  秦钧的父亲高高兴兴的坐在堂屋里,跟村长和村里几个头面人物说话喝酒,里屋坐着秦钧的母亲和头面人物的妻子。
  石大丫穿着新衣服,跟在秦钧的身边,看起来很高兴。
  昨晚还跟秦钧闹呢,吵着要孩子。
  秦钧说她太小了,难产的几率太大,等几年再说。
  石云馨不满意,等几年别人家的孩子都满地乱跑,第二个儿子都会爬了!到她这里就没动静了,别人怎么说?还不戳她脊梁骨么!
  秦钧跟她说不通,不理她了。
  石大丫生闷气,气的都哭了,可身边的人还是没动静。
  “大丫!”石头端起酒杯走出来,当着一院子人的面,“爹爹错了,不该那么对你。”说完将酒一饮而尽。
  石大丫哭了,表示从来没有怪过爹爹。
  众人叫好鼓掌,真是一出人间闹剧,不怪?傻子吗?
  吃了酒人群散去,村长也醉醺醺的。
  “秦钧啊,你也是廪生了,十五岁分地的时候,你准备要哪些?”
  “你老人家想给我哪些?”秦钧笑着反问。
  “哈哈,你看村里的八十亩水浇地如何?”村长笑道。
  “行。”
  又商量了一会儿,秦钧拿到了实质的三十亩水浇田,其他五十亩全部是村长家挂到名下的,约定赋税的一半给秦钧,另外五十亩名义归村长一族,实际上是秦钧自家种植。
  分好之后,村长施施然的走了。
  “真够贪心的,老东西。”石头不满的咒骂着。按照他的想法,八十亩水浇田全部实质上归秦钧所有才行。村长的位子都让给他们了,一点田地还抠抠缩缩的。
  秦钧看着他不说话,两家的关系有这么好吗?没记错的话,大丫回门还被打了。
  “女婿啊。”石头见秦钧看来,笑了起来,“大丫说,你暂时不想要孩子是怎么回事?”
  “她年龄太小了,还没有长开,生育对现在的她来说太危险了。”秦钧解释了一下。
  “书上说的?”石头疑惑,“可你要是迟迟没有孩子的话,别人对你的看法就变了,他们可不会管你是不是担心大丫。”
  “他们之前还说我耍...”秦钧想嘲讽他,但想想别人现在说的也是为自己好,“我要是听他们的,大丫现在能穿上新衣服吗?”
  “女婿,这不一样!”石头有点急了,女儿要是一直没孩子,别人家会怎么样想,说不定就天天有人来劝秦钧休了她再找一个能生养的。
  现在秦钧对她好,那是因为愧疚,等时间长了,说不定就看不上大丫了。
  “好了。”秦钧站了起来,“我喝的有点多,去休息了。”
  石头无奈,只好去了一趟镇子,找郎中买了药,拿回来给女儿。
  秦钧躺着,听见大丫心跳的厉害。
  “想什么呢?”
  “没,没有!”大丫心跳的更快了。
  “你父亲他...”秦钧决定诈一诈。
  “我只是想给你生儿子。”石大丫哭了。
  “你看我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人吗?”秦钧无奈了。
  “像。”大丫哭着说。
  “那等你养胖一点总可以吧,瘦的跟麻杆似的,生不出儿子的。”秦钧开始胡说八道。
  “嗯。”石大丫信了。
  翌日,一大清早,秦钧爬起来抄书,县令既然愿意资助,自然是要尝试一下能不能考中秀才,要是有运气的话,这辈子吃饱饭没有问题了。
  秀才可是能免除两百四十亩的赋税,找上好的水田挂靠,相当于多了几十亩水浇田的收入,再加上春秋两季的银钱布帛,或许偶尔还能改善一下生活。
  而且成了秀才,秦钧绝对要拿走八十亩的水浇田,村长不给就让他滚蛋!
  成了秀才就会有一个人手了,名号是书童,可以免除徭役和劳役以及各种杂役,本质上是仆役之类的。
  通过抄书,他发现方块字有太多共通的地方了,如果不是一些论述题,考取秀才十拿九稳,可问题就在论述方面,全看考官是什么意思。
  写的再好,考官看不上那就是白瞎!这种例子,古往今来太多了。
  “夫君请喝茶。”石大丫乖巧的蹲身行礼。
  “谁教你的这些东西?”秦钧接过茶碗,“你有这时间不如多看看说文解字,还有二丫和三丫,别总让他们玩,认识点字有好处。”
  “是,奴这就去让他们一起读书。”
  秦钧仰头看天,“是不是你父亲教你的?你听他的,他...”掩饰的干咳一声,“他说的不对,咱们家现在有钱吗?没有,岳父他是把字据给送了回来,可你弟弟娶亲的时候,咱们还能给少了吗?两年三千个大子,我不读书的话完全可以给,可不读书怎么考取秀才?笔墨纸张都很费钱,而且你也看到了,咱们家没什么权势,所以你还得干活啊。”
  “哦。”石大丫有些失望,也放松了一些,“我这就去割草喂兔子。”
  兔子是越来越多了,已经分了好几笼。
  “读书,读书更赚钱,你割一年的草,还不如村长秋收后算账的时候故意少给点值得钱多。”秦钧说道。
  石大丫深以为然。
  读书识字练剑,秦钧的生活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
  很快年关临近,秦钧带着抄的书,跟一个半大的狼崽子,跟非要保护他的岳父一起去了县城。
  县衙后院。
  县令一本本的看过抄的书,很不错,字迹工整干干净净,比原本也不差了。
  “这小狼?”
  他不喜欢狼,凶残的生物,一点也不符合君子之道。
  秦钧说是送的礼物。
  县令不喜,“嗯,我收下了。”
  临走时,县令给了几块银子,提了一句,“好好读书,省城的太守不喜欢游猎。”
  “学生记住了。”秦钧拱手告辞。
  五十两银子能做什么?
  可以让一家十口过上一年的富裕生活,可以买下十亩地,可以买一些书籍,可以买十几个丫鬟。
  秦钧没有做这些,直接去了铁匠铺。
  “我要一把剑。”将图纸递过去,“要精钢刃口的。”
  铁匠看着图纸和量尺,“二十两银子,三个月后来拿,送你五个矛头。”
  “这么贵?”秦钧有点惊异,武器没那么值钱,又不是宝剑,几两银子就能买到不错的了。
  “公子不是要百炼钢的宝剑吗?”铁匠指着图纸,“这是将军剑,专门杀人用的,公子难不成是想要礼仪剑?”
  三尺半的剑锋,一尺长的剑柄,四指宽厚,不是杀人用的,锻造它做什么,锻炼身体么?
  “这是五两定金。”秦钧也不多言,直接给定金,“我三个月后来拿。”
  没想到这铁匠竟然会锻造百炼钢,真是小瞧了别人。
  石头看着秦钧直接掏出一锭银子,眼睛都亮了,恨不得立刻抢回来。
  回去的时候,不停的跟秦钧抱怨,说武器什么的能砍人就行了,再好也白搭,就算是传说中神兵利器,砍了几次也得重新磨刃口。
  秦钧懒得搭理他,径直往回走。
  回到家中,石头跟秦钧的父亲秦大牛说了这件事。
  “你买剑做什么?”多少年都没有征过兵了。
  “一个太守不喜欢游猎没什么,可却以自己的喜好影响别人,就像村长不喜欢打架不算什么,可还让村子里的年轻人都不要长力气,这不是找着被欺负么。”秦钧说道。
  这个朝代可能安稳太久了,而根据经验来看,过于安稳的时期,通常都会迎来大乱世。
  石头不叽叽歪歪了,读书人说的话,自己竟然听懂了,好危险。
  要打仗了吗?
  读书练剑抄书习武,秦钧的生活继续重复。
  在秋收的时候,他的体格有了显著的变化,人长高了也壮实了不少。
  “秦钧,你来看下账目。”村长走过来,将收成拿给秦钧看,“这些都是今年粮食的收成,依照规矩,三十亩是你的,另外五十亩一成归你。”
  看着繁杂的账目,秦钧笑了笑,“直接看仓库不就行了?”老东西很不老实啊,既然如此以后别怪自己不讲情面!
  “不敢耽搁你读书啊。”
  “哪里的话,走!”
  一分不少的拿了粮食离开。
  村长面色不好看,感觉自己吃了大亏,原本水浇田都是他的,可现在却要分给秦钧一成的收入,真是岂有此理!
  廪生又如何!李家在村子里可是大姓!人多力量大,一个小小的廪生还能翻起浪花不成?
  俩月后,有人带着包袱来到小村子,说是投奔亲戚的。
  “二牛叔。”秦钧迎出大门。
  来的是秦大牛的亲戚,但都是多少年前的亲戚了,大概五十年前,秦家另一个人家搬了出去,现在又搬回来了,看来过的不太如意。
  秦二牛有些木讷,身边跟着一个瘦小的妇人,和一个枯瘦的小孩子。
  “婶婶。”“小虎弟弟。”
  小孩子叫秦虎,比秦钧小三岁,可看起来跟八与九岁的孩子似的。
  坐在一起吃了一顿饭。
  “地分在什么地方了?”秦钧问道。
  秦二牛自家的地卖了,来到这里新买的。
  秦二牛拿出地契跟秦钧看。
  “这?”秦钧有些生气,都是些下等田,故意欺负人啊。
  可有什么办法?难道跑过去跟韩家理论?别搞笑了,人家几十口子会跟自己讲道理?
  “大丫,去把岳父请来。”
  就这么认了,村长一族肯定蹬鼻子上脸。
  石头很高兴女婿终于想来自己了,可在听了女儿的话后,迟疑起来,“韩家人多势众,还是算了吧,花点钱请村长吃一桌,置换成好些的田地。”
  说是这么说,人还是来了,观点也不变。
  秦钧听完,有些无语,请村长吃饭还不如就这么算了,等到十五正式分了田地,就跟村长掰了挂靠。
  “不管了,就这么种吧,等我十五去省城考试之后再说。”
  村长见秦钧连个话都不敢说,越发的嚣张起来,在村民面前贬低秦钧,在粮食收成上面弄虚作假。
  反正秦钧也没有地,能给个三十亩的水浇田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等秦钧到十五岁的时候,连三十亩的水浇田也不乐意给了,随便拉了几袋子粮食过来,就算是分润了。
  秦钧也不恼,笑着收了,还大方的请村长吃了酒表示感谢。
  “秦虎,跟我去省城。”
  秦虎现在人高马大的,才十二岁,已经比秦钧还要高了,只看背影的话,还以为是粗豪的壮汉。
  两人牵着毛驴带着必需品就去了省城。
  “哥哥,你说这里会有狐狸精吗?”秦虎跟着秦钧认了不少字,看过一些志怪小说,其中破庙遇到狐妖是他最喜欢的,总想着找个娇滴滴还有大能耐的媳妇。
  秦钧瞅瞅他手里的两把阔剑,“不会。”有也给你吓走了。
  破庙下大雨,阴风阵阵。
  一夜安宁,天亮雨停,两人继续上路。
  路上砍了几个不开眼的土匪,搜刮了银钱,割了脑袋领赏。
  “哥哥,为什么不用你的名字?”秦虎问道。
  “考官不喜欢游猎,我哪敢跟他作对。”秦钧甚是鄙夷。
  走了月余,终于抵达了省城。
  巍峨的大城,斑驳的岁月,不知经历了多少风霜。
  进城之后,找了一家安静的客栈,结果里面都是学子,也安静不起来了。
  秦钧没有兴趣加入他们,继续温习功课。
  “特立独行是否过于孤傲了?”一个四五十岁的人走到他旁边坐下,瞅了一眼手中的书,“我猜你看的这个是浪费了。”
  秦钧偏过头,怀疑这家伙是考官之一,是不是主考官就不知道了。
  如果是以前,直接开口就问了,但现在这个世界的人似乎都喜欢拐弯抹角的,或许是过多了悠哉的生活,渐渐有了这些莫名其妙的规矩。
  真该让你们感受一下破灭时代,看你们还能不能悠哉起来。
  他能这么想,显然还是不能揣摩别人的心思。
  “我不擅长揣摩别人的心思。”
  主考官看着秦钧,想着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看出自己的身份了?
  很有可能,不然不会说出来这种奇怪的话。
  是不懂我来做什么的吗?
  有点意思,要是精明的人遇到自己,恐怕早就开始套近乎套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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