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宠入骨 第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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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老夫人是有些疲乏了,坐了一整日的马车,听他说的再天花乱坠也提不起兴趣,只摆手让他安排。
  *一面说着,一面引大家进了园子,园中太湖石假山堆叠,汉白玉栏杆蜿蜒越湖面而过,四周花木繁茂,有些枝桠上还挂着琉璃羊角灯。
  宽敞的空地上已经摆好了席面,不远处还立着一座歇雨亭,琉璃瓦铺顶,特地引水而上,从亭顶倾落下来,亭檐水流不止,如水帘一般,坐在亭中,十分清凉。
  二夫人和三夫人先扶着萧老夫人坐下,众人才依次落了座。
  *有个小女儿,今年才六岁,怯生生的,拿了个竹编浅口篮装了些荷叶饼子,先分给大家吃。
  是玉黍面的,里头掺了鲜嫩的荷叶,又洒了些细盐,有一面是烙糊的,吃起来十分香脆。
  这个最对萧宁的胃口了,也不管三夫人瞪她,抓过一个就吃。
  萧央却觉得累了,方才在马车上还不觉得,下了车困乏劲儿才泛上来,她拿着荷叶饼子咬了一小口,靠着白玉栏杆,头一点一点的,困得狠了。
  萧玠正在与几位从京城跟来的管事说话,别院门口还有婆子、小厮在拾掇马车上带的东西,有四五辆马车还没赶进院子里来,就直接堵在官道上了。
  原以为这么晚了不会有人经过,谁知园子中饭食都才摆好了,便有一辆马车从东北方向驶过来,被萧家的马车堵在官道上,过不去了。
  马车两旁重兵把守,一看里面坐着的就不是一般人物,外面的小厮吓了一跳,连忙进来跟萧玠禀报。
  萧玠也是一惊,忙命人跟萧老夫人说了一声,便带着小厮出去了。萧老夫人只觉得眼皮子重重一跳,不甚放心,嘱咐一个婆子跟着过去看看情况,有什么事尽快回来禀报。
  萧玠往院门走时还在疑惑是什么人的马车,到了近前才看清楚马车右前方骑在马背上的人竟是肖宴。这才知道马车里面坐的是什么人。
  心下惊疑不定,却也不敢迟疑,萧玠立刻上前恭敬道:“不知是王爷的车驾,下官这就命人将马车都赶进院子里。”
  车帘被撩开,重渊穿着玄色团领长袍,坐在车中淡淡笑着道:“无妨。”又慢慢问了一句,“这是萧大人家的别院?”
  萧玠应道:“正是。”心中疑惑,不知摄政王到宜兴来做什么?车夫已经将那四辆马车也都赶进院子里了,他便客气的问了一句,“别院中才备了饭食、薄酒,王爷可否愿意进来小坐?”
  这么晚从宜兴路过应该是有要事的吧,并没有想着摄政王会答应,他在心里已经替摄政王拒绝了,谁知却听摄政王道:“那就打扰萧大人了。”
  萧老夫人派出来的婆子听到这里,立刻就回去禀报了,萧老夫人听了也是大惊,怎么竟在此处遇见摄政王了呢?却丝毫也不敢怠慢,又叫*进来,再整治些精致的小菜,*哪里见过摄政王,如今听说摄政王就在别院外面,吓得腿都有些发抖,连忙就去盯着厨房了。
  萧玠请重渊进宴客的正堂稍坐,因园子中还有女眷,自然是要回避的,萧玠低声吩咐管事让园子中的女眷回后院去。
  重渊笑着道:“不忙,我已经吃过晚饭了,萧大人不必麻烦。”他端着茶杯,慢慢道:“山东是先儒圣地,民风开化,还望萧大人任后能造福一方百姓。”
  萧玠忙起身道:“下官不敢有负皇恩。定兢兢业业,为民谋利。”却也不敢多保证什么,说多了难免有夸口之嫌。
  重渊点了点头,萧玠学识能力皆是上乘,因宗亲身份所困,一直庸庸碌碌,实在有些可惜,登州知州也算是一个好的转变。
  天色已晚,萧玠便请重渊留宿,见重渊应了,心下更觉诧异。想了想,觉得可能有些僭越,却还是小心地问了一句,“不知王爷要前往何地?”
  重渊不动声色的放下杯盏,淡淡道:“去豫州,见一位朋友。”旁的话一字不提。
  豫州离宜兴不远,坐马车也就半日的功夫。
  萧玠却觉得后背冷汗都隐隐冒了出来,方才那句话自己实在不该问的。
  重渊呷了口茶,跟他说起山东的风土人情,他才放松下来。
  想到摄政王年纪尚轻,就已经登上了权力的顶峰,看着温和持重,却隐隐有股迫人的气势。
  过了一会儿,小厮端了饭菜上来,还有一碟花生红豆卷和一碟奶黄酥。
  萧老夫人一直命人盯着宴客堂,只是外面有摄政王的护卫守着,她派去的管事进不去,也只能在外头看看,半晌那管事过来回话,“……送进去的饭菜一点儿没动,喝了两杯茶……老爷请摄政王去书房了……”
  萧老夫人忙嘱咐二夫人和三夫人,都看好了各房的人,没事儿都回房待着,生怕惹了摄政王的眼。
  第39章 谈话
  园子里的席面都撤了下去,众人也都各自回了房。
  萧央早就困的很了,给萧老夫人请了安就想回房睡觉,萧老夫人见她一张白净的小脸呆呆的,心下有些不喜,撩了撩眼皮子道:“……回去时避过有假山那条路,摄政王与你父亲在书房,出来时只怕要从那里经过的,你年纪小,行事也没个分寸,避着些摄政王……你带着丫头从园子边儿上走吧……”
  萧央懒得理会萧老夫人的态度,低声应了是,转身出去了。
  她的房间在东侧的小院,要从园子边儿上过还得经过一个花厅,她打了个哈欠,就见萧宁气咻咻的抱着个月白绸布包着的包裹从北面回廊过来,身后竟一个丫头也没带!
  萧宁看见萧央时,竟还红了眼圈儿,伸手抹了把眼泪,道:“六妹,今天我跟你住一块儿!”
  萧央哭笑不得,“五姐又跟三婶娘生气了?”
  近来三夫人脾气不大好,时常火大。
  萧宁看了萧央身后的抱石一眼,抱石忙笑道:“奴婢去路口儿那看着,瞧瞧有没有人过来。”
  等抱石走远了,萧宁才撇嘴道:“哪里是我跟她生气?是她怎么也看不顺眼我!还有那个蔡嬷嬷,看得我比犯人还严!我是再待不下去了,我去跟你住!”
  萧央笑道:“那你也该跟三婶娘说一声儿,怎么能就这般偷跑出来了,不是让三婶娘着急么?”
  她话音才落,就见采月一脸焦急的跑了过来,看见萧宁差点儿没哭出来,“姑娘可别再任性了……奴婢若是找不到你,奴婢就只能跳湖去了……三夫人语气虽说重了些,却也都是为了姑娘好啊!姑娘就跟奴婢回去吧!”说着就要将萧宁手里的包裹接过来。
  萧宁绷着小脸,见她伸手过来拿包裹,便用力向后一扯,那包裹包的本就不很结实,这一拽竟然拽开了,里面的东西“哗啦!”一声都掉在了地上。
  萧央觉得自己不该笑的,却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那包裹里面装了两身衣裙,还有萧宁睡觉时放在枕边的布老虎,还有几朵鬓花……倒真像是赌气离家出走的小姑娘。
  萧宁脸色却瞬间白了,那落了一地的东西都没管,眼疾手快的从一件水波纹织锦月华裙下面拾起一封信来,有些手忙脚乱,藏在怀里时还心跳的厉害。
  采月倒是没注意,她是吓坏了,连忙将东西都拣起来,用绸布重新包好。
  萧央却觉得萧宁的表现不大对劲,她让采月走远些,才看着萧宁,认真地道:“五姐,你怀里的信是谁写给你的?”
  萧宁本就心思不深,她方才要是不慌乱,将那封信与其他东西一起拣起来,就不会被发现了,她有些懊恼,脸却一下子就红了,也不看萧央,“是二哥写给我的。”
  萧央笑了笑,道:“二哥什么时候给五姐写的信?我记得上回大哥与二哥一起写信回来,书信外包的是厚浆纸,还绘了双鲤鱼……这封信上并没有,是二哥后来又单独寄给五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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