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颜 第1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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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若萱道,“你讨厌,放开我!”
  斩凤仪抚着她的小脸道,“我不放开能怎么样,你不说刚才为什么哭,我就这样抱一夜,明天我死活要你哥哥把你嫁给我,然后我可以天天欺负你。”
  李若萱恼怒,奋力挣扎,大叫道,“哥……”
  中途被斩凤仪掐住脖子,一声呼救被扼杀在摇篮里。
  李若萱只觉得自己不能呼吸,马上就要死了。
  可等待她的不是死亡,而是脖子上的力道突然卸下,嘴被斩凤仪热烈地吻。
  舌头被他狠狠地吸住,疼,很疼!
  刚刚用暗器射他,他在惩罚自己。
  斩凤仪离开她的时候又掐住了她的脖子,他在意犹未尽地笑,怜惜地托着她的小脸柔声道,“还敢喊吗?”
  李若萱惊魂未定,苍白着脸,畏惧地盯着他,没有说话。
  斩凤仪笑,骂道,“小傻瓜!”
  李若萱一动不动,斩凤仪将她搂在怀里,温存道,“傻丫头,怎么就这么犟呢,三更半夜一个人在这儿哭,我看了很担心啊!告诉斩大哥,为什么。”
  李若萱不说话,斩凤仪坏笑道,“是不是,因为今天晚上我没有理你,和我生气,吃了那些歌妓的醋了?”
  李若萱怒而站起,扬起手就是狠狠的一耳光。她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打得自己都站立不稳差点扑倒过去!
  她站定,冒火地盯着斩凤仪,像一头凌厉的小豹子,露着爪子和牙齿。
  谁知那斩凤仪捂着脸,盯着她,笑得像绽放的梅花似的。李若萱气恨地转身就走,他在后面笑道,“傻丫头,我想疼疼你也不对吗。”
  李若萱回头吼道,“你去死!”
  斩凤仪在后面哈哈地笑,笑弯了腰。
  李若萱闯进房里扑到在床上,她抓紧了被子,内心恨恨的,却再也流不出泪。
  他又轻薄她了,那个斩凤仪,该死的斩凤仪!不行,一定想办法让哥哥给他赶出去!
  李若萱平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怎么和哥哥说。后来麻木了,怔怔地看着窗外,直到天空变灰,变蓝,天亮了。
  她没有去练功,李安然来寻她,见了她发肿的嘴唇和脖子上的吻痕,顿时气白了脸,沉声道,“他做的,是不是?”
  李若萱委屈地看了哥哥一眼,无声地抽泣。李安然转身出门,李若萱连忙在后面跟了过去。
  李安然闯进斩凤仪的房间,转而传来斩凤仪的惨叫。
  “你干什么,我还没起床!啊!”
  “哥,先别打。啊!”
  “哥!别打这儿,哥啊!”
  “哥,哥,哥你听我说,别打了,哥!”
  伴随着斩凤仪的一声惨叫,李安然咬牙切齿道,“你敢碰若萱,非要我把你打跑是不是,你看我今天打不死你!”
  拳打脚踢的声音,斩凤仪连声痛呼,李安然道,“你立马给我走人,给我滚蛋!”
  斩凤仪道,“我滚蛋,滚蛋,可是你住手啊,住手啊哥!”
  李安然打了一拳,说道,“别叫我哥!等我打完再给我滚蛋!”
  屋里再没人说话,传来斩凤仪一片惨叫声,就像李安然在杀猪。
  李若萱咬着下唇,听着斩凤仪一声声惨呼,她突然觉得很解气,很快乐。
  斩凤仪被李安然打走了。他走得时候还疼得龇牙咧嘴,一瘸一拐对李若萱笑,威胁道,“好你,敢向你哥哥告状。你等着,早晚我娶了你,一天打三次,报仇雪恨!”
  李若萱冷笑道,“就是下辈子,我也不会嫁给你!”
  斩凤仪抚着她的脸顿时温柔地笑了,说道,“小丫头,话可不能这么说,那可不一定哦,说不定就有一天,你哥哥就把你给了我。”
  李若萱打落他的手,往哥哥身边靠。李安然瞪了斩凤仪一眼,没好气道,“你不想再挨打就快点给我滚!”
  斩凤仪嘻嘻笑着,抱了李安然一下,在李安然耳边说了句话,李安然笑了一下,推开他。
  斩凤仪笑闹着离开,李若萱奇怪道,“哥哥,他和你说什么?”
  李安然抚着妹妹的头,笑,笑容很美,格外多了一种柔情温暖的味道,李安然笑道,“若萱,你嫂嫂怀孕了。”
  第99章 初相见
  李若萱一下子跳了起来!欢盛道,“真的呀!有多久啦!”
  李安然道,“两个月了。”
  李若萱欢呼一声,轻快地向家里冲,说道,“我看看嫂嫂去!”
  楚雨燕刚刚起床,李若萱冲进去,开心地扑在嫂嫂怀里,轻轻地摸向楚雨燕的小腹,笑眉笑眼的,好像每一个毛孔都在笑。
  楚雨燕带着一种幸福的娇羞,抚着李若萱的头,李若萱抱着楚雨燕的脖子在她脸上“啵”地亲了一口,转而跳起来叫道,“噢,太好喽,我要有小侄子喽,我要当姑姑喽!”
  李安然进了门来,看着李若萱高兴的样子,笑。李若萱意犹未尽,扑在李安然身上抱住哥哥的脖子欢跳道,“太好了太好了!我要有小侄子啦!”
  李安然笑,说道,“行了,看你闹的,唯恐人不知道!”
  李若萱叉着腰昂着头和她哥哥叫,“就是要所有人都知道,以后谁都得让着嫂嫂,什么活也不能让嫂嫂做!你也不能欺负我!”
  李安然奇怪道,“关你什么事?”
  李若萱道,“当然关我的事!你欺负我,我就找嫂嫂哭闹,这样会影响嫂嫂安胎!以后你不能再欺负我!”
  李若萱说完就跑,李安然瞟了她一眼没理她,李若萱出了门又回过来探头望,对李安然做了个鬼脸,远远地跑开了。
  李若萱一下子觉得天高气爽,折了一大枝梅插在瓶里,看了好几圈,就是两个字,漂亮!
  嫂嫂有喜了,呵呵,再过几个月,就可以生出小宝宝了!
  那个大坏蛋被哥哥打走了,哈哈,总算是走了!
  一想起那个男人,李若萱开怀之余,还有一点愤恨,一点空虚。
  他霸道的胸怀,温热的气息,疼惜的语气,他坏坏的笑意。
  那个男人是个十恶不赦的妖精,应该痛痛快快地杀了他!
  他愿意玩,喜欢游戏人间,那么多青楼女子,那么多自愿爱慕他的,那么多已经嫁给他的,还不够吗?为什么对一个清清白白的小姑娘用强,为什么逗她,招惹她!
  哼!我有一天有本事,一定亲手杀了他!
  李若萱恨恨地比划着,一下子又安静下来,想起那天在梅菊堂,他一派风流儒雅的君子气度。
  她一下子又想起她的四哥。爱而无望的,四哥啊!
  李若萱平躺在床上叹息,忍不住轻轻抚自己的嘴唇,带着那男人湿热的唇舌的气息,微微的肿痛。
  李若萱突然懊恼。一下子起身抓起身旁的杯子狠狠地砸出去,“啪”的一声,清脆的碎裂的响。
  腊月二十三,小年的时候,晓莲回来了。
  她还是老样子,浅色的衣裙,脸上是温和明净的笑。
  李若萱唤着她,疯跑过去,扑在她怀里,搂着她,哭。一会儿又笑。
  晓莲见过李安然和楚雨燕,为他们带了礼物,称呼稍有变动,唤李安然还是少爷,习惯了,改不来,可是唤楚雨燕,变成了嫂子。
  她精心为李安然挑选了一只毛笔。为楚雨燕买了一枝玉簪。
  楚雨燕见了那玉簪,眼睛就亮了。
  简简单单的一枝含苞的白玉兰,不大,但玉色却是水润饱满,在灰暗的阴影里依旧晶莹,闪着淡而美的光泽。
  做工极好。和田羊脂玉,细腻,温润,简洁,大方。
  楚雨燕爱不释手。当即用簪子重新将发绾起,换上身月牙白的锦衣,用雪青的宽丝带在腰上松懒地束起。楚雨燕明眸皓齿淡淡一笑,乍一看随意平淡,再一看光华灿烂,仔细看馨香满眼,不由得情思陶然。
  李若萱神往而羡慕地看着楚雨燕,脸上是白痴般的傻笑。她挽着晓莲的手出了屋,在一片阳光中仰头笑,摇头,又叹气,晓莲问她怎么了,李若萱撅着嘴道,“我,我妒忌嫂嫂!”
  晓莲笑道,“你又胡乱说些什么!”
  李若萱郑重地搂着晓莲的肩道,“我真的妒忌嫂嫂,每次看她那么漂亮,哥哥那么宠她却老是教训我,我就是妒忌她!”
  晓莲道,“其实你也很漂亮。”
  李若萱道,“总是不如她漂亮!你看她,什么脂粉也不施,珠玉首饰也不多戴,一双眸子,那么黑那么亮不说,还清如水,怎么看怎么养眼,怎么看怎么舒服,你不知道,她会武功,还很厉害呢,她一出手,连我的眼睛也能看直!又冷硬又飘逸,又美艳,怪不得哥哥会喜欢!”
  晓莲在一旁笑道,“现在知道,当时傻乎乎地赶人家走,少爷那一顿打,打对了吧。”
  李若萱顿时恼羞成怒,张牙舞爪扑在晓莲身上轻轻地打,一边道,“晓莲你,你刚回来就笑话我,你笑话我,枉费我天天都想你!想你想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晓莲和她嬉笑打闹着回了房,李若萱把她按在床上说道,“躺躺你的床,舒服吧,你不在家,让我那叫一个想,恨不得身上能长出两个翅膀,离了这个家去寻你!”
  晓莲道,“我也想你。惦记你。”
  李若萱早就不平衡了,马上撅嘴道,“我看你才不想我,想我怎么不回来看我!你,你给了哥哥嫂嫂礼物,怎么偏偏不给我带礼物!”
  晓莲盈盈笑,起身打开包裹,李若萱早就好奇地凑过去,看着晓莲拿出一个大红的锦盒,李若萱抑制着心跳几乎有点紧张了,小声道,“这是什么?”
  晓莲把锦盒塞到她手中,扬眉笑道,“你打开看啊!”
  若萱咧着嘴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打开,眼睛顿时惊喜地亮了,把东西放在掌心,屏住呼吸地看了半晌,轻呼道,“好可爱啊!”
  那是一个非常小巧的镂空环套的玉珠子。外面镂空,八个面玲珑清透,里面是一个雕刻精美的圆珠子,可以来回滚动。整个玉件青透着白,白裹着青,在阳光的照映下,像一汪清澈的湖水裹着白云,像一团飘渺的白云遮绕青山。李若萱仔细看里面的玉珠子,上面青白色的丝路纹理缠绕勾连,或成片,或呈线,构成奇奇怪怪诡异幽美的图线。李若萱屏气凝神看了半晌,不懂。
  晓莲在一旁讲解,“这是上好的南阳玉做的,叫做吉祥珠,据说有遇难成祥、福禄双全的力量。这是最具盛名的‘玉痴’的作品,看来小巧,细看雕工非常精致,你看里面的这个珠子,它表面不是完全光滑的,你光看它的白色,在这个角度,是一朵盛开的白莲,外面的绿色成莲叶状,看,看到了吗?”
  李若萱惊喜地叫起来,“看到了看到了,太神奇了!”
  晓莲换了个角度调整姿势,让李若萱仔细瞧,“你再看,从这个角度,光看绿色,是一条正在飞跃的鱼的形状,外围的白色好像是波浪。”
  李若萱喜笑颜开,叫道,“真的是真的是!”
  晓莲转手向下,对李若萱道,“你这样子向下看,是什么?”
  李若萱见到是几根交叉的线,绿色稍深宛如黛。她摇摇头,问晓莲道,“这是什么?”
  晓莲道,“这是楚地驱鬼的灵符。你戴在身上,可以辟邪,晚上走夜路也不用怕。”
  李若萱欢叫道,“真的?这么神奇啊,遇难成祥,嘿嘿,太好了!”
  李若萱欢喜了半天,把玉件套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但转而想想,又摘下来,挂在晓莲脖子上,说道,“还是不要给我了,我在家,最多是被我哥哥打,何况他现在也不怎么打我,我没什么事情的,还是你戴着,你在外面一年一年的跑,天涯海角,我在家里担心,你戴吧,遇难成祥,还辟邪,走夜路也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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