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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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差点没认出这就是自己那美貌绝顶的前夫,舒桥顿了一会儿,然后慢慢地在他身边沙发上坐了下来。
  刚才在外头他只顾着进来看郁柏丞,这会儿看到了又觉得等他出去了,非把舒航那混蛋痛打一顿,他揍哪儿不好,非得揍人脸!
  郁柏丞浑身上下没多少优点,他还要对着仅存的颜值下手,还是人吗?
  舒家三姐弟打架都喜欢下狠手,如果郁柏丞是正常状态下也不至于这么凄惨,可那时他的脑子都不是很清醒,几乎就是被舒航按着打,不死也得去半条命。
  看这个伤势,一时半会人是醒不过来了,舒桥坐了没多久病房又再次被打开,叶扉小心的跟了进来,围着病床转了一圈,眼底有些湿润:怎么打的这么重?
  咳。舒桥轻咳一声,替自己兄长道歉:对不起。
  叶扉摇头,替郁柏丞盖好被子,叹气道:早知道这样,我就该把卢雨一早开除,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
  没有卢雨,也会有别人的。舒桥安慰他,你我都清楚这个事实,根源不在卢雨。
  叶扉坐到他身边,看着床上躺着的郁柏丞,叹气道:流深要是看到他这样,肯定要心疼的。
  谁家弟弟谁家疼。舒桥拍拍他的肩膀,让大哥别把我哥揍死就行。
  叶扉低头笑了笑,蓦得又说:我跟流深结婚这么多年,柏丞基本也算是我亲弟了,他的情况真让人担心。
  其实流深也在赌,他不能确定柏丞最后的选择,怕他后悔,因此顾虑着迟迟不敢把卢雨弄走。
  舒桥神情不变,点头道:我理解大哥的做法,换做是我,亲弟弟都这样了,也只能两条路一起摆,总不能看着他就这么活下去。
  往后他可怎么办呢?叶扉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我们都不知道柏丞心里在想些什么,他的世界太封闭了,谁都救不了他。
  舒桥没有说话,目光落在依然躺着的人身上,眼底也有些黯然。
  对一个情感认知障碍患者来说,他的世界仿佛被困在了一个透明的玻璃墙壁里,接收不到外界的信息,感受不到来自别人的关怀和爱,也不能给别人回以同等的情感,他好似一个被隔绝在黑屋里的人,不能理解人类的悲欢离合。
  哪怕身边的人为他担忧到哭泣崩溃,郁柏丞也只会困惑,不会想起给予对方哪怕一丝安慰。
  他不是有意要这么冷漠,可却实实在在的伤害着身边的亲人朋友乃至伴侣,如果不是有一颗铜做的心脏,任何人跟他在一起都不会有好结局。
  他不要卢雨就算了。舒桥自言自语着,本来卢雨那种人也配不上他。
  郁柏丞这次需要在医院住很久,因为卢雨的乱来,他的信息素彻底紊乱了,如果护理不当,将来可能会留下很严重的后遗症,对精神方面产生巨大影响。
  医生还说,他早前偶尔也会遇到这种特例,那些alpha们不知什么原因极力抗拒着和他们相匹配的Omega接近,最后无一例外的把自己活活搞出了精神病,最后不得不送进精神病院关起来,免得祸害社会。
  真搞不懂这些人在想什么。
  主治医生惋惜的摇头走出病房,舒桥看着他离开,回头又看向闭着眼睛的郁柏丞,不知在想些什么。
  郁柏丞还没醒,晚上需要人在这边守夜,叶扉本来想留下来的,可舒桥却说:你还是回去吧,这家伙万一夜里醒来再发疯,你一个人我怕应付不来。
  还是我守着。
  叶扉本来很犹豫,怕舒桥累着,可一想万一到时候真的有什么意外,他自己确实处理不来,就先回去了:有什么事你就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舒桥忙不迭的把他撵走,回去歇着吧,大哥明早就到了,你们那时候一起来。
  送走叶扉,舒露也进来了,要说郁柏丞这小子,骨气也是真硬。
  就是运气差了点。
  舒桥轻轻的应了一声,舒露扭头看他,见他面色沉静眼神温软,忽然间有什么东西在她脑子里一闪而过,她惊讶的呼出声来:小桥,该不会你
  姐姐。舒桥转过头,笑着对她说:我想喝猪肚汤,明天让琦琦给我做吧。
  他还怀孕呢,现在吃什么吐什么,想喝的话我给你炖。舒露摸了摸他的头,忍了一会儿又说:小桥,无论你做什么,姐姐都会支持你。
  别怕,什么事都有我给你兜着呢,我帮你想法子。
  舒桥低头无声笑了起来,自从琦琦怀孕,你都变温柔了。
  给孩子积德嘛!舒露慵懒的挑了挑自己的大波浪卷发,以前那打打杀杀的到底还是造了孽,我得改改。
  姐弟俩聊了一会儿,忽然床上的郁柏丞手指轻轻动了动,舒桥眼尖注意到了,连忙起身凑过去查看。
  果然没多久,郁柏丞挣扎着睁开眼,那双冷淡幽深的眼睛看着舒桥的脸时竟透着一些茫然。
  艹,该不会这家伙要玩失忆吧?
  舒桥心里咯噔一声,把他骂了千八百遍。
  第23章
  一阵手忙脚乱之后,医生终于到了,仔细的给他全身检查了一遍说不用担心,郁柏丞现在处于就是精神被重创后的短期记忆错乱,没有那么严重,只要好好修养几天就能自行恢复,前提是不续让他再受刺激。
  听说不是失忆舒桥也就不慌了,眼下病房只有他一个人看护,他没人使唤,只好亲力亲为,叫干啥干啥,怕再刺激他。
  郁柏丞躺在床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在舒桥身上,像个懵懂好奇的孩子,随着他的动作而转动眼睛,却一句话都没有说。
  张嘴,吃药。舒桥端着水走回床边放下,又把床摇上去,然后把药丸放在小盖子里让他吃。
  郁柏丞听话的张嘴喝水,又很听话的把又药丸咽了下去,可是眼睛仍然盯在舒桥身上,似乎生怕人跑了。
  被他盯得实在受不了,舒桥把水杯重重的放回桌,不满的瞪他:你看什么看!?
  郁柏丞被他吼得有些无辜,顿了一会儿才回道:我没看什么。
  舒桥无奈的扶额,也不知郁柏丞现在是什么年龄段的错乱记忆,只要自己一凶他就这个德性,好像谁对不起他似的,叫人看了就心烦,想揍他一顿。
  外头的天早就黑了下来,舒桥打算在病床边的小床上睡一夜,可他刚躺下,郁柏丞就开始作妖了:
  我想喝水。
  这不是才刚吃过药,喝个屁!
  舒桥暗骂着,想起医生叮嘱的最好顺着他不要让情绪波动太大的事,只能憋着气爬起来给那龟孙倒水。
  结果水杯端来,郁柏丞喝了一小口就推开了:要冷的。
  这里是医院,没有冰水!舒桥头冒青筋,都快半死不活了还这么多破要求,骂道:爱喝不喝!
  郁柏丞见他面色不好,只能屈就着将水喝完。也不是他非要娇柔故意让人伺候,主要是他身上的伤确实很重,舒航下手处处都是要置人于死地的狠,导致郁柏丞现在手不能抬腿不能动,跟个残疾没什么区别。
  舒桥喂他喝水有些急,还洒了不少到他的病服上,不过郁柏丞这次没有嚷嚷。
  舒桥看他不作妖了重新躺回床上,设了个闹钟就要睡觉。
  可惜郁柏丞就不让人省心,没过几分钟他又开口了:我想吃饭。
  忍着。舒桥没好气的翻了个身不想理他,医生说明天才可以进食。
  郁柏丞不出声了,过了很久又道:我想跟你一起睡。
  舒桥觉得郁柏丞不只是记忆错乱,他这根本就是被人魂穿了,从他睁眼到现在就一直哔哔赖赖不停的提要求,不是这个就是那个,真把自己当公主了!
  这么一想,原来的郁柏丞简直好了一万倍,起码不会跟个苍蝇一样让人恨不得拍死他。
  你这个大个人了不能自己睡吗!?知不知道我们已经离婚了?舒桥没能忍住,他困得要死,这都十二点了,还被这龟孙使唤一晚上,他现在就想鲨人。
  昏暗的灯光下,郁柏丞的神情有一丝的挣痛苦挣扎,似乎在承受着什么剧烈的情绪波动,却又紧紧抿着嘴巴不肯发出一点声音。
  舒桥暗道要遭,在心里骂了一百遍怎么就控制不住他的狗脾气,医生都说了不能刺激,就说离婚这种事,对现阶段的郁柏丞来说是大禁忌,因为他很明显排斥这一段记忆。
  没离婚。郁柏丞固执的闭着眼睛低声回他,无比坚定的重复:没有离婚。
  舒桥走到他的床边弯腰企图看清他,昏暗的床头灯下,郁柏丞紧紧闭着眼睛似乎在给自己催眠。
  在那一瞬间,舒桥的心狠狠地被撞了一下。
  医生说他的情况不算坏,只是潜意识中把一些不想要的记忆暂时撇开了,这是人类在危急时刻会选择的下意识行为,因为那些不好的记忆对他们来说或许才是最痛苦的东西,所以只能选择麻痹自己。
  郁柏丞记忆混乱精神不济,却唯独对离婚这件事抱有巨大的敌意,提都不能提,这就是说他潜意识里不想承认这件事。
  郁柏丞,你后悔跟我离婚吗?舒桥站在床边喃喃自语着问他。
  郁柏丞当然是后悔的。
  可是,这份后悔是因为失去了安稳的人生而产生,还是因为别的?
  舒桥没有这个问题的答案,而郁柏丞哪怕没有精神错乱也不可能回答得出这个问题。
  一夜就这么忐忑的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舒桥睁眼的时候发觉有人在注视自己,一扭头果然就看到郁柏丞正沉默的看着他,也不知醒了多久。
  早。舒桥习惯性的跟他问安,伸了个懒腰下床去卫生间刷牙洗脸,收拾干净后又走了出来:昨晚睡得如何?
  郁柏丞点头回道:挺好的。
  我能吃饭了吗?
  舒桥看了看时间道:待会儿等医生来查房了才能知道。
  两人正说着病房门被打开,郁流深沉着脸走了进来,见了他舒桥后点了点头,辛苦你了。
  不辛苦。舒桥赶紧摇头,心说要不是他亲哥把人打成这样,他也不会这么鞍前马后的伺候这家伙。
  郁流深走到病床前冷着脸跟郁柏丞对视,完全没有亲哥来探望受伤的亲弟的温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仇家来踩尾巴了。
  没出息!郁流深大约是气得不轻,一来就火力全开,一个Omega就能把你弄成这样?
  舒桥心虚低头,很怕郁流深追究到舒航的头上。
  叶扉也跟了进来,手里还拎着个饭盒,笑着说:我今早给你们俩熬了点肉粥,待会儿多吃点。
  虽然郁流深此刻怒火冲天,却还是没舍得真对弟弟怎么样,尤其他现在看起来确实很惨,鼻青脸肿脑袋有伤,但他说了几句后就发觉了不对劲,郁柏丞全程都像个傻子似的看着自己,皱眉问:他怎么了?
  舒桥连忙把医生的话告诉他,解释说:就是短暂性的,过几天就好了。
  郁流深沉默,怪不得这么听话。
  你照顾一夜辛苦了,先回去歇着吧,这里有阿扉。
  舒桥刚要回话,郁柏丞就开口了:不行。
  郁流深冷眼看他:凭什么不行?
  不行。
  郁柏丞固执的一直重复这句话,眼睛死死地盯在舒桥身上,生怕他要走。
  算了,我就在这待一上去,下午回去上班。舒桥叹气,他现在脑子不好,医生说别跟他犟。
  我先去倒水,大哥你坐吧。舒桥把桌上的水壶拎出去开水房打水,不想在这里尴尬。
  等人出去,郁流深这才回头看着自己的亲弟,恨铁不成钢的骂他:现在知道后悔了?
  活该!
  郁柏丞没听懂他的话是什么意思,毕竟现在的他没有离婚的记忆。
  有了叶扉帮忙,舒桥一上午好过了许多,郁柏丞也没怎么再闹腾。他的伤很重,撑不到两小时就又睡了过去,趁着他睡觉的空当,舒桥偷偷回去上班,叶扉让他放心去,这边有他守着不会出什么事。
  下午的时候,弯弯给他打了电话,先是痛骂了一顿卢雨这个心术不正的小三,接着又难过的自责,说要不是她太粗心没看出卢雨的龌龊心思,也许他们也走不到离婚这条路。
  舒桥觉得很好笑,在电话里安慰了她几句。
  在外人看来,他们之间是因为所谓的出轨小三才离的婚,连弯弯都以为问题出在卢雨这个心术不正的人身上,可只有舒桥自己懂,这一切的根源从来不是婚姻信任危机,和有没有第三者毫无关系。
  他只是觉得,这样的婚姻生活没有尽头和希望而已。
  听说卢雨也在医院,舒桥下班后没急着去看郁柏丞,反而绕道去了他那里。
  其实这一波受伤的不只是郁柏丞,卢雨也算偷鸡不成蚀把米。他为了上位不择手段,擅自取下不能离身的抑制环,在办公室里差点就被郁柏丞当场掐死,虽然弯弯及时赶到救了他一命,但办公室外头的那些被引诱了的alpha们可没法被控制。
  要不是后来警队赶到现场强制隔离他们,卢雨现在怎样都很难说,他也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他强迫自己提前进入发热期,但却没有得到心仪的alpha来安抚,又在生死关头走了一遭被郁柏丞凶狠的模样吓懵了,精神受到极大的打击,信息素也同样出现了紊乱的状况,能不能愈合还很难说。
  舒桥打听好这些事后慢条斯理的打开了卢雨的病房门。
  病房里安安静静,卢雨一个人坐在床前身边一个人也没有,听到开门的动静,他像只受惊的小老鼠哆嗦着转过头,看清来人后,他却更害怕了。
  怎么,见鬼了?舒桥倚着门似笑非笑,你也知道自己做了亏心事?
  卢雨害怕的浑身剧烈抖动,嘴唇发白。
  我早跟你说过,你不了解郁柏丞。舒桥悠闲地往前走了两步,满意的看着卢雨吓得蜷缩成一团,淡淡的说:本来我是想过来看你的笑话,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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