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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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桥叹气扶额:郁柏丞,你白活了三十多年。
  你说得对。郁柏丞居然毫不犹豫的赞同,我的确白活了。
  舒桥抬眼,郁柏丞就这么站在客厅沙发旁,神情平静而内敛,望着自己的眼神中带了许多令人看不懂的东西,而且还那么直白的承认了他的奚落嘲笑,坦率得令人无措。
  我好像有点理解,你为什么要和我离婚了。郁柏丞向前走了一步,语气仍然是那么的平淡没有波澜,从一个丈夫的角度来看,我并不合格,对吗?
  舒桥挑眉:你终于发现了?
  弯弯说你跟我在一起过得艰难,大嫂说我不懂你的心,闻川嘲讽我高高在上不知人间疾苦,你姐姐说我不配。
  听着郁柏丞平静的说着这些刻薄自己的话,舒桥默默地捏紧了衣摆,半晌才道:那你是怎么想的?
  其实我一开始不是很明白。郁柏丞缓缓地走到他身边坐下,又说:但是这几天在医院,我想通了很多,从客观上来说,他们讲的都对。
  我的确不合格。
  舒桥静静地看着他,等他继续往下说。
  我只想问问,我能不能再得到一次弥补的机会?郁柏丞满脸的困惑,他们说我很差劲,因为我总是忽略身边人的感受。
  就好像我们结婚的这三年,你明明那么难过,甚至已经在计划离婚放弃我,而我却一无所知,到了最后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哪怕到现在,我也还是搞不清这是不是你离婚的全部原因,可是舒桥,我并不是有意这样。
  弯弯说,我如果想把你追回来要靠自己的努力,任何人都帮不了我,只有让你看到希望,我才能有机会和你复婚。
  我真的不懂应该怎么做,但我想学着改变。
  舒桥敢发誓,这一定是郁柏丞这辈子以来说话最多的一天,而且这些话听起来就知道肯定不是他自己想出来的,弯弯或者叶扉都出了力。
  但毫无疑问,对舒桥来说这一招的确有用。
  你想我给你一个机会?舒桥抱胸戏谑看他。
  郁柏丞点头,我只想和你结婚。
  那可不行。舒桥慢条斯理的故意端架子,你要知道,我姐天天都在给我张罗介绍对象,外头想和我结婚的人可以绕城几圈,我的选择有很多。
  目前来说,我看不出你有什么优势。
  郁柏丞有些紧张,右手不自觉的在裤腿上来回摩擦,沉默了半天都没说出一句话,甚至想不到要给自己争取一下。
  看在你是我前夫的份上,我可以给你三个月的时间。舒桥笑眯眯的晃了晃手指,三个月内,你能让我对你改观,我或许就能考虑给你一个机会。
  要好好珍惜啊,等我结婚的人太多太多了。
  郁柏丞忙不迭的应下了,特别听话的样子:三个月够了,我的实验室项目下个月就能有突破,不耽误。
  舒桥:
  都这时候了还不忘盘算一下自己的实验,他跟这种没有感情的机器人计较这么多,迟早把自己气死。
  稍后郁柏丞带着金毛去了兽医院,舒桥也跟在身边,两人就像是离婚后为了孩子又凑到一起的傻瓜父母,明明就没什么默契,却又莫名的般配。
  两人把狗又一次寄养在兽医院处照顾,驱车去最近的商场吃饭。不过吃饭的过程并不算顺利,舒桥在外头等待叫号,忽然听到商场尽头处传来一阵骚动,陆续有人惊呼着跑出去,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
  郁柏丞下意识的就挡在了舒桥前面。
  舒桥还在看热闹,就见不远处一个高大的alpha像个疯子似的失控追着路人殴打,赶过来的商场保安们没有一个能制住他,全被撂倒在地爬不起来。
  眼看着那疯子就要杀到这边,郁柏丞眼神一凛,率先冲了出去和那个alpha缠斗了起来。
  从体型上来讲,郁柏丞和对方相差无几,两人同为极优alpha,实力也差不多,打起来一时间也分不出胜负,只是失控的alpha和常态下的时候不能相类比,失控发疯的alpha们简直就是一群力大无比的怪物,需要动用特殊武器才能让他们安静下来。
  舒桥在一边看了会儿,眼见着郁柏丞身上的伤越来越多,想着才刚出院体能没有完全恢复,弯腰利落的捡起保安丢在角落里的电棍,拿在手里掂了掂杀气腾腾的过去了。
  论起打架,舒桥的经验比郁柏丞多了不知道几十倍,以前更年轻时跟alpha们也不是没正面对抗过,根本就没在怕的。
  十多分钟后,舒桥扔掉手里的电棍,抬脚懒洋洋的踹了踹昏死过去的大个子,转头看了看四周,不满的说:大白天的发疯,都没人管的吗?
  郁柏丞顶着一脸的伤回头看他,不是让你躲远吗?
  舒桥冷哼,不屑的反问:我需要你的保护?
  郁柏丞一愣回过神来,想起舒桥比自己还能打的架势,的确并不是个需要保护的人,他又低头看了看那位被打晕过去的仁兄,顿时沉默了。
  此时商场经理终于带着人姗姗来迟,很是郑重的跟他们道了歉。
  没事。舒桥大方的挥手,不打算跟经理掰扯,拉着郁柏丞的手往外走,不吃了,我们换一家。
  郁柏丞被他拉着出去,回头又看了一眼被打得认不出原貌的男人,也不知是死是活。
  他顿时有些恍惚。
  第26章
  两人重新找了个地方吃饭,郁柏丞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舒桥吃了几口发现他走神,放下碗筷问道:在想什么?
  郁柏丞沉思片刻,回道:我在想刚才的那个人。
  我失控的时候也是那样吗?
  舒桥摇头:我怎么知道,又没亲眼看过,不过你们alpha发起疯来应该都差不多一个德性吧。
  郁柏丞眉头紧紧地蹙了起来。
  说真的,你以后打算怎么办?舒桥边吃边用公筷给他夹了些菜放到碗里,继续道:卢雨和你的信息素匹配度挺高的,可是你没要他。
  但你也不能一直这么熬下去吧,抑制剂打多了副作用还是很多的。
  郁柏丞盯着自己碗里的笋丝炒肉,又抬眼看着舒桥,平静的答道:即便这样,我也没打算接受除你之外的人。
  舒桥笑了,听你的话好像对我有多深的感情似的,我倒是有点好奇
  我和别的Omega在你这里有什么不同?
  郁柏丞缓慢的咀嚼着肉丝,似乎在努力的思考什么:别的Omega没有你能打,也没有你合适。
  舒桥:
  我习惯了你在身边。郁柏丞面无表情实话实说,该他闭嘴的时候情商却低到令人发指,那理直气壮的态度让人简直没法责怪他:别的Omega只会让我觉得心烦。
  只有你让我觉得安心。
  舒桥无语极了,我让你安心?
  可你还是会在发热期到的时候对Omega有本能的渴望,是不是?
  我承认,这是我无法违抗的天性。郁柏丞连说谎都不会,因为在他看来这也没什么可遮掩的,我不能否认我是alpha这个事实。
  可是我自信有足够的意志力去对抗。
  舒桥从不怀疑他的自制力,不然卢雨早就上位成功了。
  可有些事并不是凭着自制力就能成功,那你要忍一辈子吗?抑制剂用多了的后果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这并不是长久之计。
  郁柏丞掏出手机,调出一张图片给他看,你可以看看这个。
  舒桥放下筷子接了过来,手机里的图片好像是个数据报告,其中包含了很多复杂的化学公式和晦涩难懂的专业术语,他看得云里雾里,完全不懂是什么意思。
  郁柏丞在一边给他解释着:这就是我一直以来的研究目标。
  虽然研究所建立才不到六年的时间,可我实际上大学就在着手准备了。
  我在研发一种新型抑制剂,或者以后也可以不叫这名字。这不重要。但是它的具体功效和普通抑制剂有些区别,它只要一针就可以永绝后患,比抑制剂更能一步到位。
  舒桥这下明白了,同时也难以置信:这能成功吗?听起来太天方夜谭了,根本就是违反自然规律。
  所以它的副作用也会更大。郁柏丞平静的回道,虽然实验从没成功过,但我们预测它最坏的结果就是可能会让alpha永远丧失生育能力。
  这么严重?舒桥皱眉,就算能成功,估计也没有多少人愿意尝试吧?
  毕竟,alpha天性中最重要的一个特性就是繁殖渴望,失去生育能力对他们来说代价的确太大了。
  郁柏丞点头,淡淡地说:既然想要自由,总要付出些代价的。
  世界上没有两全其美的事
  更何况我只管研究,不管其他人的想法,那些真正想要这个东西的人不会在乎生育的问题。
  舒桥想起了那些被折磨到精神崩溃送进精神病院的alpha们,跟精神折磨比起来,仅仅只是丧失生育能力好像显得的确没那么可怕了。
  不过这个项目一直都没成功。郁柏丞平静的陈述着,我总是在最后一步卡住,这些年我们尝试过无数次的药剂都失败了。
  舒桥把手机还给他,虽然他内心深处觉得这个实验能成功的概率没那么大,但他愿意相信郁柏丞,轻声说:没事,也许哪天就忽然成了。
  你其实也不信我能成功,是吗?郁柏丞认真地盯着他看,无比肯定的道:很多人都不信,包括我实验室里的那些员工。
  舒桥将要说出口的话被梗在了喉咙里,他几次想要辩解,最终却还是低下头:抱歉。
  没关系。郁柏丞并没有生气,我习惯了。
  舒桥看着他淡漠平静的表情,忍不住又说:工作上的事我也许不了解,但你如果肯说的话,我也愿意听。
  工作的事有什么好说的?郁柏丞不解,那些实验数据繁杂庞大,就算我说,你一个外行人也根本听不懂。
  舒桥不高兴了,你不说怎么就知道我不懂?看不起谁呢?
  好歹我也是A大毕业的优秀高材生!
  郁柏丞一顿,困惑的问他:你也是A大的?
  我们结婚三年,你竟然不知道我哪个学校?舒桥无语极了。
  郁柏丞语塞,他也没想到自己和舒桥竟然还是校友,可是我好像没见过你。
  您贵人多忘事,当然不记得。舒桥忍不住刻薄讥讽道,那时我刚进大一,你已经是研究生,但你们宿舍楼就离我们楼不远,我还找你借过饭卡。
  郁柏丞的表情很茫然,显然对舒桥说的这件事毫无印象、
  舒桥将他的表情看在眼里,自嘲一笑:记不得就算了,反正你的脑子从来不会记一些对你而言不重要的事。
  郁柏丞默默地握紧筷子,他很想为自己辩解什么,却又发现貌似也没什么可辩解的。
  他的记忆里的确没有舒桥的影子,研究生的那三年他整天沉迷于图书馆和论文库,早出晚归,连宿舍的室友他都不见得能记住,更何况当时还是新生的舒桥。
  舒桥早就不在乎这些了,反正郁柏丞这个德性又不是一天两天,他要是真的计较,气都要气死了。
  你不知道的事还有很多很多。舒桥轻笑,不差这一件。
  郁柏丞看见他在笑,喉头悄悄咽了口口水。
  正午阳光从窗外透进来映在舒桥那张清隽漂亮的脸上,他甚至依稀看到他脸上细密的绒毛,而舒桥满眼噙笑唇角微勾,好似在蛊惑他做些什么。
  自打离婚来,算上住院的那些天,郁柏丞两个月没有那啥生活了,如果每天都在实验室里泡着的话,他还想不起那档子事,可一旦跟舒桥接触多了起来,他心里的那根痒痒草又被勾了起来。
  他盯着舒桥一直看,饭都忘了吃,目光灼灼眸色暗沉,这要不是在餐厅,舒桥身上的衣服怕不是就地给撕了。
  舒桥怎么不懂他眼里的深意,但他就是要吊着郁柏丞,假装看不明白他的渴望。
  美色当前那啥上头忍不了了,郁柏丞试探着问道:虽然我们离婚了,但我现在还能跟你睡觉吗?
  舒桥:
  不能。
  他知道郁柏丞这人是个什么脑子,气氛都到了,就不知道说点好听的吗?
  郁柏丞果然很失望。
  舒桥的确有心勾引,但郁柏丞这张嘴实在煞风景,他也没了心思,冷淡地说:我不是这么随便的人。
  请你矜持点。
  于是,被拒绝的郁柏丞又一个人孤独的度过了没有那啥生活的日子。
  夜晚坐在床头,郁柏丞在反思自己,之前没离婚的时候他分明对这种事没那么在意,可离婚后的这些日子,他又总是半夜醒来,梦里都是舒桥在他床上的场景。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那啥,又算了算时间,内心无比惆怅,以前怎么没发现那档子事这么有意思呢?
  舒桥那会儿真甜。
  第二天上班,郁柏丞的神色郁结,一看就是没休息好,弯弯老远看到他就开始翻白眼,刚要走人就被逮住了。
  你来。郁柏丞抬手叫住弯弯。
  弯弯毕竟拿了人家的工资,只好原路返回:老板干嘛?
  我郁柏丞没计较她不良的态度,犹豫了一会儿后才问: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和舒桥复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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