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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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届时再想管教他,恐怕就没这般容易了。索性趁此机会,将之重伤。眸色一戾,越发下了死手。
  洛月明好容易平复了气血,立马就察觉到了死老东西的歹毒用心,晓得他是在借题发挥。
  赶紧要上前帮忙,越清规一把拽住他道:月明,不得对师尊不敬!
  什么敬不敬的?我是大师兄养大的,我又不是师尊养大的!在我这里可不讲什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只知道长兄为父!
  一把挣脱越清规,被气浪震得几乎睁不开眼来,洛月明往大师兄的身边一站,抬手就要助他一臂之力。
  哪知手腕就被大师兄一把攥住了,洛月明万分不解,又急又恼道:大师兄!
  月明,不可!
  洛月明下意识认为大师兄是在袒护师尊,恼恨的牙根痒痒,心道,自己做了那么多事,还不是为了改写大师兄的命运。
  师尊都下死手了,再不出招,还等着被师尊活活打死不成?
  当即就恨铁不成钢道:大师兄!出招啊,再不出招,你我今日就死在此地了!
  月明,你退后,这不关你的事,护好心脉!
  谢霜华一手驱剑,另外一只手死死扣紧洛月明的手腕。狂风吹得墨发翩飞,衣衫猎猎作响,劲势生生将看台催得四分五裂。
  关押在铁笼中的温宗主瑟瑟发抖,蜷缩在角落里,水镜上的画面仍然在不停地变幻,冷不丁冒出了一声惊呼:大家快看,这上面的背影,像不像柳宗师?
  此话一出,不仅是在场众人沸腾起来,就连洛月明也忍不住抬眸望去,果见水镜上浮现出一道玄色身影,虽瞧不见真容,但衣着打扮与柳宗师一般无二。难道说,柳宗师除了跟温敛之间有段不可言说的过往,跟温宗主之间也不清不楚?
  洛月明来不及多想了,只觉得周身的威势压迫得让人几乎窒息,再不停手,恐怕整片校场都要被催成一片废墟。
  越清规在狂风中踉踉跄跄,挣扎着求道:请师尊停下,饶了月明罢,师尊!
  柳宗师眸色一戾,一挥衣袖,那折扇啪的一下,狠狠撞上了水镜,登时画面骤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作了万千光点。漂浮在半空中夜明珠也咔嚓一声,宛如蜘蛛网一般层层裂开。
  洛月明的胸口闷得难受,强忍着呕血的冲动,眼睛被气浪冲得完全睁不开了,隐约只能瞧见漫天碎裂的光点,无数结界破碎,又有无数修士倒飞出去。
  眼前一晃,越清规受不得这般强劲的威压,整个人倒飞出去,洛月明下意识伸手拉他,可终究擦肩而过。
  眼前轰隆一声巨响,耳边嗡嗡响个不停,黄符受不住威压,簌簌燃了起来。谢霜华一手将人护在怀中,飞速在其眉心一点。
  将人紧紧护在怀中,二人在众目睽睽之下相拥,紧得连一丝缝隙都没有。
  洛月明撕心裂肺地喊:大师兄!
  月明,不要看!
  谢霜华捂住他的眼睛,将背后完全暴露在柳宗师的法器之下,策问嗡嗡作响,嗖的一下扎在谢霜华的脚边。
  都到了如此地步,谢霜华仍旧不肯对柳宗师出手。
  洛月明只觉得眼前一花,耳边轰鸣作响,本以为这次即便侥幸不死,也要与大师兄双双身负重伤。
  哪知千钧一发之际,裴玄度从天而降,提剑挡在二人身前,被劲气逼得往后退了几步,很快又站稳了,鲜血自唇角溢了出来,咬牙切齿道:师尊!不要伤大师兄!
  仙门百家原本是过来凑个热闹,看天剑宗是如何同苍墟派掐起来的,没曾想,天剑宗师徒几人竟然先掐起来了。
  有不少好事的修士,满面激动地拍着大腿: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洛月明好容易缓过口气,入目便是裴玄度虚晃的身影,万万没想到,平时相看两厌的师兄,居然会过来挡招。
  更加没想到,先前都被打飞出去的越清规,又艰难地冲了上来,与裴玄度并肩道:师尊,不要啊,师尊!
  更更让洛月明想不到的是,就连平日里只知道吃喝的小师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挡在两波人中间,伸臂拦道:爹!我不准你动大师兄和阿月!
  心头一热,洛月明一把抓住大师兄的手腕道:大师兄!师尊要杀了我,大师兄!心魔大师兄,出来啊,快点出来,你的小月明快被人打死了!!!
  谢霜华骤然一听,脑子轰隆一声,瞳孔怒颤,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满了血点,揽着洛月明缓缓站了起来,狂风一吹,墨发翩飞。微微抬眸,露出一张苍白阴郁的脸。
  同样苍白的唇微微一启,森然吐出一句:谁也不许动洛月明!
  伸手一招,策问嗖的一声飞掠至半空,径直落入谢霜华的掌中。柳宗师见状,上前一揪柳茵茵的衣领,将人随手往身后一丢。
  正欲出招,哪知柳茵茵一把抱住他的腿,大声道:爹!你要杀大师兄,那就先杀了我!
  混账!本座何曾说要杀他?
  柳宗师怒斥一声,再一抬眸,一剑就刺了过来,赶紧提扇一挡,铮的一声,手腕被震得发麻,险些连扇子都要脱手而出。
  心里一惊,不知大徒弟的修为为何突飞猛进,若说方才只守不攻,眼下却是只攻不守,比他这个师尊下手还狠!
  柳宗师今日算是颜面尽失,哪里能容忍徒弟们一个个全爬到自己头上,一把甩开柳茵茵,便与谢霜华缠斗起来,登时打得左右看台寸寸崩裂。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一群修士赶紧四下逃窜,直打的天昏地暗,烟尘四起,满场刀光剑影。
  苍墟派的弟子们早就看呆了,仰头喃喃自语道:天剑宗的剑术竟然恐怖如斯
  其余人也是这般想的。便连长情都蹙紧浓眉,暗道,谢霜华之前确实对自己手下留情了,否则自己连一招都接不住。
  下意识低眸看了看光秃秃的鞭柄,神色颇为复杂起来。扶摇藏在他身后,满脸惊奇道:怎么好端端的,又打起来了!
  洛月明也没想到大师兄居然这么听话,一喊心魔,心魔就立马出来了。趁机将裴玄度和越清规往安全地带拖,二人都负了不轻的伤,可见方才柳宗师下手有多狠。
  裴玄度不肯,咬牙切齿道:别管我!大师兄要是出了什么差池,我就不活了!
  越清规也挣扎着道:别管我,师尊今日要是出了差池,我就不活了!
  洛月明听的耳朵疼,将两个人死拖活拖,往人群里一丢,再一抬头时,便听头顶一声剑鸣,待烟尘一散,便见柳宗师颇为狼狈地跌坐在椅子上。扇子不偏不倚,擦着他的耳边扎在身后的石柱上。
  而谢霜华单膝跪地,抱剑拱手道:多谢师尊承让!
  仙门百家:
  裴玄度:大师兄!
  越清规:师尊!
  柳茵茵哭着抬头:爹?
  长情、扶摇:???
  洛月明:啊?
  这是赢了,还是赢了,还是赢了?
  看样子好像打赢了。
  场面一度死一般的寂静。柳宗师纵横修真界多年,横跨仙人魔三道,在修真界也算叱咤风云的人物,年轻那会儿,也是修真界鼎鼎有名的美人,普天之下,还未曾有人能伤他一毫半寸。
  如今却如此惨败在大徒弟手中,还当着仙门百家的面!输得又这般狼狈不堪!
  气得脸色铁青,险些一口鲜血呕出来。
  第74章 二师兄过来刨墙角
  这口恶气如何忍得!
  偏偏大徒弟还低眉顺眼地跪在自己面前, 一口一声师尊承让
  原本他就是借题发挥,动了杀意,本就落人口实, 眼下若是不顾师徒情分,翻脸无情,又显得是他这个为人师尊的, 待弟子过分苛刻。而且, 他现在不是大徒弟的对手了。
  倘若让他就此忍气吞声,又万万不能。
  便在此刻, 那温宗主突然躁动起来,破笼而出, 第一件事不是大杀四方,反而是冲至黄宗主的面前,一把将人扑倒,作势要行双修之术。
  场上立马又乱了起来, 苍墟派的弟子赶紧去拉温宗主, 昆仑派的弟子赶紧去拉黄宗主, 两派弟子你推我,我推你, 一不小心伤到别派的弟子, 很快又有一个门派加入混战渐渐的, 场上便得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所有人的热血都被瞬间点燃了一般,仙门百家之间, 本就貌合神离, 各怀鬼胎,多年恩怨不休,不过就是表面维持和平。
  好不容易抓了个机会, 一边高呼仙门三十六宗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要打了,大家快住手!一边暗下黑手,往对家弟子身上狂踢。
  洛月明都惊呆了,之前看文的时候,就知道名门正派当中也有不少蛀虫,可万万没想到,人与人,宗门与宗门之间的恶意竟然如此之大。
  为数不多的中立门派,譬如道宗,药王谷,华青门,蜀山,以及合欢宗,玄女宗两个矜持的女修大宗不愿掺合之外,其余的都打了起来。
  柳宗师见状,连气都喘的比平日里粗,神色已经难看到了极致,怒极反笑道:好,好,好,本座今日才知,你竟有如此大的本事!
  目光阴冷地往洛月明身上一剜,索性一甩衣袖御剑而去。
  洛月明摸了摸鼻子,暗想,多年之后,修真界各门各派的掌门宗主换了一茬儿,回想起今日盛举,会不会面上无光,难以启齿。
  事情闹成这个份上,基本上也没人再去深究温长羽之死了,也无人再为苍墟派声张正义,皆认为苍墟派算是咎由自取。
  遂除了苍墟派和昆仑派之外,其余的门派家族默默下山离去。
  两派的弟子好不容易才将两位宗主拉开,正欲去向天剑宗讨公道,可一瞧谢霜华,又双双心生胆怯,落了句此仇必报,便双双率人离开了。
  师兄弟五人,除了柳茵茵之外,或多或少都受了些伤。
  洛月明揉着胸口,觉得气海里闷闷的难受,忽觉有人靠近,还未回头,就被大师兄打横抱了起来。二话不说,径直御剑离去。
  独留在场众人满脸惊愕。
  房门哐当一声,被谢霜华从外一脚踹开,跨过门槛后,又哐当一声,将门又重重踹上。
  直到洛月明被大师兄一个过肩摔,甩到床榻上,还被按住了双臂,他才反应过来,必须得挣扎一下才行。
  洛月明挣扎着大喊:你现在是大师兄,还是心魔大师兄?
  谢霜华面白如纸,沉默不言,只是拨开洛月明的双腿,伏身压了过去。高大的身形,几乎将他完全掩在怀里。
  此前才与师尊一场恶斗,师尊都输成那般狼狈模样,连扇子都被打掉了,想来大师兄也不见得毫发无损。
  而且,法阵被破之时,洛月明分明察觉到,大师兄为他挡下了大半的反噬,本就病弱之体,如何能承受得住?
  洛月明可不管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心魔,只想赶紧看看大师兄受伤了没有,遂手忙脚乱地在他身上摸索,急切道:大师兄,你先别压我啊,赶紧看看,可有哪里受伤了?外伤还是内伤?外伤还好说,内伤可不得了的!
  谢霜华的浓眉微微蹙了一下,松手起身,摇头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哪里疼,你能不知道?
  谢霜华:不知道。
  洛月明一听,暗道要完,肯定是全身都疼,而且疼到了极致,所以大师兄才会神志不清到连哪里疼都分辨不出来。
  当下急得更狠了,一跃而起,哪里还顾得上要矜持有礼,冷艳高贵,风度翩翩。此刻只想赶紧将大师兄剥了衣裳,瞧瞧身上有没有缺个硬件什么的。
  谢霜华任由他在自己身上胡乱摸索,一直摸到腰带时,才一把将洛月明的手攥住。薄薄的唇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低声道:月明,你急了,是不是?你心疼了,是也不是?
  洛月明:我当然急啊,你是为了护我才受伤的!说着,他挣开手腕,赶紧去扯大师兄的腰带。
  刷啦一声,将腰带扯开,身上的白衫层层褪落,堆在了腰间。洛月明艰难地吞咽着口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大师兄的腰下,见他的如此傲人,有些不合时宜的想。
  自己和师兄,到底谁更加傲视群雄。
  不过除了大师兄之外,他也没见过其他人的就是了。
  大师兄,你你别动,我来替你检查身体,看看有没有哪里受伤,来,你先躺下。
  洛月明扶着谢霜华的腰,将人扶躺下,之后目光飞速在其身上打量,故意偏头不看大师兄的腰腹之下,可鬼使神差的,就是那么的想看。
  不仅想看,还分外想知道,自己跟大师兄的,到底谁更厉害。
  可大师兄此刻,正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看,在这种略带审视的目光注视下,洛月明总有一种,自己根本没穿衣服的错觉。
  犹豫了一下,他才道:大师兄,我有一独门秘法,可以在短时间内,替大师兄疗伤。
  谢霜华:何种法子?
  都说是独门秘法了,当然不能说出来,说出来就不灵了。洛月明眼观鼻,鼻观心,悄悄从衣袖中抽出一根发带,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胡诌道,但需要将大师兄的眼睛覆住。
  谢霜华:哦,那你来吧。
  得了大师兄的首肯,洛月明大松口气,给大师兄蒙眼时,手都直打哆嗦。
  想了想,大师兄的臂力过人,要不然,把手臂也绑了?
  遂又厚着脸皮道:大师兄,手腕也
  绑罢。
  如此,洛月明快快乐乐地将大师兄的手臂也绑了起来,之后又瞧见大师兄的一双笔直的长腿,又有些纠结道:这个腿
  随你。
  洛月明心里欢呼雀跃,暗想大师兄是天生炉鼎之体,与之行双修术,不仅可以提升修为,还能修复内伤,百利而无一害。
  本来还琢磨着,大师兄脸皮忒薄,可能不会愿意的,没曾想,大师兄今日格外的热情,居然同意得如此干脆。
  既然如此,是不是可以说明,大师兄与他是你情我愿的?今晚又能淦一夜了?
  洛月明咬了咬牙,好奇心害死狐狸了,后腰一摆,噗嗤一下,蓬松的狐狸尾巴就冒了出来。头上的兽耳支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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