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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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提起木叶三代目火影,村内基本一片赞扬声,村外也不会说得太难听,就连最拧巴的宇智波一族也会勉强的将他单独拎出来,痛骂团藏和两个顾问。
  他是个一个广泛意义上的好人,老好人,尽力平衡村子里的各方势力,将战火挡在村外,还庇护着最没优势的普通村民。
  而且对自己也很好。
  我搓了搓手指,杀人后留下的血迹还残留在指缝之中,触感滑腻又粘稠。再过一百年,都不会习惯这种感觉。
  “真要在这里打?不怕伤到周围的人?”
  火影楼周边可是有很多重要建筑,比如任务发布处,档案室,稍远一点的地方还有专供暗部行走的地下通道。
  “为了贯彻自己的信念,大家早就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你不也是?”
  啧。姜还是老的辣。没忽悠走他,反倒被试探了一波。
  在村中心打啊,等会儿逃跑就不好走咯。
  猿飞日斩仿佛看出我心里的犹豫,出生催促道:“现在还想着留手的话,必死无疑。走到这一步,想必也考虑很久了吧。来吧!为了贯彻我们的信念,尽全力出手!我不会怪你。”
  完全被看透了啊。
  既然如此,我也不按照原定的计划来。
  你以为我打算那么做,可我偏偏不如你的意。
  我蹲在火影楼上,望着下方拉开架势的老人,短促的笑了一声,反手拔出背上的长刀,在左手心划拉出一道长口子。
  鲜血淅淅沥沥的落入从指缝滴下,左掌在刀刃上轻轻一拍,从刀柄到刀尖,一条血线沿着细长的血槽注满。
  双手高高举起长刀,重重刺进面前的地面。血痕顺着血槽滑落,注入刀刃刺穿的破洞之中。
  猿飞日斩突然感觉脚底传来震动,急忙吼道:“退后!”
  一根翠绿的枝干刺破地面,将旁边没反应过来的忍者拍到墙上。
  “火影大人!”
  另一个暗部刚想冲上去,脚部突然被细小的藤蔓捆住,当即摔了个狗趴。旁边想拉他一把的队友被新钻出来的褐色根条牢牢捆缚住,眼看着就要捆到口鼻窒息而死。
  猿飞日斩召出金刚棒砍断了根条,用力一挥,挑开了软绵绵的藤蔓,救出了两个部下。他横持长棍,所有忍者身前。
  短短一会儿功夫,火影楼和下面的一大片空地已经被木遁树林覆盖。所有人陷入了震惊。这是初代目的木遁。
  “注意!这是敌人伪造的木遁,根本没有初代大人木遁的强度!都打起精神来!”
  “太伤人心了吧。就算只是花架子,也是费了好多心思才练出来的诶。我可是为了不被小虫子打扰,特意布下一道屏障。三代火影,有胆量进来单挑啊。”
  先声夺人。利用木叶忍者长期对千手柱间的崇拜,吓唬吓唬他们。省得等会儿打起来,还不长眼的往里冲。
  猿飞日斩挥手摈退了想跟在后面的暗部们。
  “退下。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就只为了一对一。估计对方已有完全的准备,就算你们进去,也发挥不出什么作用。老朽虽老,还能一战。”
  暗部们目送三代火影步入幽深的参天巨木林中。
  “现在该怎么办?”有人问道。
  “等吧。等其中一个获胜。”分队长答道。本来充满信心的他,在看到木遁树林后,心中也不由忐忑起来。
  那可是木遁啊。
  “赢的肯定是三代大人。”一个低哑的嗓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卡卡西队长!”
  卡卡西带着队伍赶回来了。他架着一个浑身无力的队员,正是天藏。
  “这是?”暗部里唯一一个会木遁的成员。
  “以防万一,我打晕了他。”
  刚才有那么一瞬间,天藏的查克拉仿佛烧开的水一样沸腾起来,眼看着就要爆体而亡。紧急之下,他一拳头将他打晕,扛到木叶医院找医生,结果正好发现转寝小春的尸体,不得不临时接手顾问之死的调查。
  他心中生疑,赶紧派人去避难所查看另一个顾问的情况。果不其然,水户门炎被数根枝条穿身而过,留下的鲜血将一旁堆着的卷轴都浸湿了。
  他马上派人前来通报火影,自己留在现场用忍犬勘查凶手的踪迹。结果帕克一出来,就晕晕陶陶一副沉迷吸草的样子。
  他一看就明白了。当初侦查医院未知受袭案件的时候,帕克就说那人身上有森林的气息,是忍兽的最爱。
  千手春树……
  她也是木遁使,比天藏更适应。
  藏得真深呐。真是小瞧了你。
  卡卡西将挡住右眼的护额推了上去,映在写轮眼里的的树林被还原成查克拉的形态。翠绿的枝叶变成了妖异的蓝紫色,里面包裹着细密的黑色的如雾一样的小点。右眼的眼白爆出血丝,三枚勾玉旋转的更快了。他想看得更清楚一些,眼睛却支撑不住了。一行血泪缓缓流了出来。
  “卡卡西队长!”
  卡卡西闭上眼睛,喘息了几声。
  “不要贸然进去。这个树林有问题!”
  用来充当四紫炎阵的木遁树林当然有问题。
  我心中默数着自己的呼吸,将气息调节到和猿飞日斩近似频率。
  手臂挨着的树干传来脚步踏在地面的振动感。
  猎物正一步步走进陷阱之中。
  五
  四
  三
  二
  一
  布满花纹的匕首,沿着视觉的死角,悄无声息的被送到老人颈侧,轻轻一划。
  猿飞日斩瞬间反应过来,金刚棒反向撩起,棍尖携带着万均不敌之力刺向攻击者。
  好快的速度!简直不像一个六十岁老人该有的样子。
  退到树后,正想喘一口气。
  “喝!”
  一道棍影闪过,充当遮蔽物的树干被懒腰打断。
  木屑四飞,猿飞日斩一鼓作气,拧腰转身,一棍打在地上,震断了一大片匍匐的藤蔓。
  “出来吧。”
  猿飞日斩低声说道。
  树林里静悄悄的,连一丝风都没有。
  “我知道你恨我们。水户门和小春是你亲自下的手。”
  依旧没人回答。猿飞日斩转头四处打量,突然脖子微微一疼,伸手一摸,一条细长的血线印在手掌心。经历过无数次生死关头的他,已经感受到这次的凶险。他握紧手中的金刚棒,判断春树可能发动攻势的方向。
  好锋利的匕首。好锋利的风属性查克拉。
  比起强度堪忧的木遁树林,她真正的主属性是风吗?和她师父一模一样呢。
  “但团藏不是你下的手。那是须佐能乎,万花筒写轮眼的究极忍术。是止水对不对?他和你一向关系亲密,都是好孩子。团藏对你们说了什么吗?”
  “这就是木叶村吗?火影就在里面吗?”一个陌生的孩童声音响起。
  这又是谁?猿飞日斩心生疑虑,在原地停下。
  “哇!好大好漂亮。我们以后真的能在这里生活吗?”另一个陌生孩子的声音响起。
  “当然!我什么都可以做!只需要一口吃的。不,一天一次就好。请带上我的妹妹。她和我一起,我会照顾她的。请将我们一起带进去!”
  幻术……
  “求求你们。她很快就会长大,也会用手里剑。别把她带走!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了!”
  “不要杀我!我还有用!我认……”
  幼小的孩/童从上方坠落下来,手里紧紧扣着一枚生锈的手里剑,脖子被砍/断了一半,耷拉在肩膀上。那双充满恐惧的眼睛死不瞑目,直直的看着面前的三代火影。
  “出来!”猿飞日斩的手抖了下。
  尖细的童音再度响起。“我相信你,相信你们。木叶是个和平的地方,妹妹一定能在这里健康的长大。”
  “装神弄鬼!”他用金刚棒用力敲打地面。尸体被震得弹跳起来,本来就不牢固的头颅直接被甩掉了,咕噜咕噜滚到他眼前。
  “为什么要杀妹妹?”
  头颅上眼睛翻白,直愣愣的盯着他。
  “为什么要杀我?”
  “为什么逼我杀人?”
  青黄的脸蛋上没有寻常孩子肉嘟嘟的样子,颧骨高高凸起,眼眶深陷,不停张合说话的嘴巴就像一个黑洞。
  无数个为什么从孩童的嘴里吐出。他却一个都答不上来。
  “你没胆子。就算有胆赴死,却没胆承担。”
  更多个孩童的头颅从四面八方滚过来,他们长着各种各样的脸,说着各种各样的话。有的在笑,有的在哭,有的在发怒,有的在嚎叫,就没有一个在咒骂。
  猿飞日斩呼吸都快停滞了。
  他宁愿被他们诅咒。
  一个还看不出什么,数量多了,他也想起来了。这些孩童,有几个还是自己亲手从战场上带回来的,有的被其他忍者从战乱中解救出来,有的是村里的孤儿,街头巷尾都曾见过。
  “无数罪恶被你藏在黑暗之中。多少人的哭喊声穿透不了那座基地的大门。你都知道。可你从来不管。”
  “你往往用一副温厚的面具和宽容行为掩饰那颗懦弱的心。”
  “团藏都比你有担当。”
  “你不配做火影。”
  “你不配做忍者。”
  “你不配做人。”
  无数颗头颅滚来滚去,数不清的幼小面容来回交替。
  尖细的声音仿佛针一样扎在人心脏上。
  猿飞日斩捂着心口,杵着长棍,感觉快窒息了。
  “幻术·解!”毕竟是身经百战的忍者,他激荡起全身的查克拉,解开了幻术。
  我站在高高的树杈上,有些怜悯的看着他。
  “三代大人,您的心太软了。”
  ※※※※※※※※※※※※※※※※※※※※
  猿飞日斩的弱点就是他一直想保护的。
  他认为年青一代,孩子才是木叶的未来。为此即便牺牲自己也无所谓。
  但他管不住团藏。
  所以这就成了他的弱点。
  直接打的话,肯定打不赢。
  春树抓住他的心理,先用木遁削弱他的威信,分散他的精力。
  然后攻击他的心理弱点,营造他出手既是不义的错觉。
  最后动起手来,赢面就会大很多。
  虽然文里没有直接写,但春树真的是团藏教出来的。
  这些手段,正好是当初团藏在雨隐村逼杀弥彦时用过的心理攻势。
  团藏逼鼬灭族的时候,也是用的类似的手法。
  这下看出来他俩真的是一脉相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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