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2: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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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件事情,我打算再缓缓。
  我内心不断的倒数婚礼的日期,然后开始盘算着我需要花多少时间和汪劲承沟通。我无法像以前那样洒脱的说离开,原因是我害怕自己是不是会不小心冤枉了另一半。
  如同冤枉瞿霖那样。
  所以我选择先若无其事继续往前走,不让汪劲承发现我和mandy见面的事情,但我仍旧三不五十提醒他关于父母出席婚礼的事情,但他依旧不小心透露出不自在。
  「等参加完今晚的活动,我觉得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我和汪劲承正前往时尚慈善派对的路上,他依旧平稳的开着车,没有对我的要求发出任何提问,我看了他一眼,总觉得他脸部表情很僵硬。
  「你有听到吗?」我的口气开始不耐烦。
  「好,但我不觉得我们有什么问题需要讨论的。」
  「我认为…讨论对于我们是好的,我有些问题需要你来解答。」
  我的口气开始软化,我一直铭记着自己曾经犯过的错,所以试着让自己态度软化,不让衝突蔓延扩大,但汪劲承将注意力放在找寻停车位,他喃喃自语说着,「主办单位有帮我们留了vip位置,应该就是在出入口附近。」
  我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拿出镜子整理一下自己的仪容,我对于已经有点变长的头发感到不自在,「好像应该要再修剪一下头发了,真麻烦。」
  「我们不是要结婚了吗?剪短了怎么设计新娘造型呢?」汪劲承转头看着我,他用手把我左侧的头发轻轻的勾到我的耳后,然后仔细端详着我的面容。
  「我习惯短发的,这你应该知道吧?」我说。
  「但我希望你留长发,别剪了,就这样好吗?」汪劲承将安全带解开,他轻轻的握住我的手,「我们先到会场吧,有什么问题,等之后再讨论。」
  我没多做任何的挣扎,因为和他相处的这段时间以来,我一直知道再多的争论是没有任何帮助的,所以我点点头,也解开安全带走下车,然后挽着汪劲承的手,跟着他的脚步走入目的地。
  我原本习惯裤装的打扮,但汪劲承希望我的形象能够再柔和一点,所以今晚的打扮他希望我能以裙装为主。我穿上了一件白色雪纺背心搭配质料偏硬印花长裙,但为了让自己自在一点,我还是穿了一件比较硬挺的粉蓝西装外套当作搭配。
  出席这类的活动已经成为我习惯的一部分,一来是因为工作需要大量接触,二来也是因为汪劲承的身分关係,常常会有类似的邀约,但其实也没什么大碍,因为每次都能遇见熟面孔,所以我也接受了这种生活习惯。
  我们沿路和认识的人稍微嘘寒问暖,说真的,汪劲承在跟人应对的时候,是非常有魅力的。他可以很轻松的与人谈笑风生,甚至每个领域都能跟人侃侃而谈,然后自然的与人建立友谊的桥樑,我站在旁边就像欣赏一尊艺术品,看他笑得神采奕奕,然后任何事情都难不倒他的自信。
  「婚期快到了吧?」
  其中一名男子转头询问我,我尷尬的点点头,然后试着回应他,「对阿,只剩下一些时间。」
  我发现汪劲承轻轻的把我拉到后面,然后一小步的站到我的面前,「好兄弟,你怎么会不知道我们的婚期,帖子到时候发给你,你可别不来喔。」
  这个举动或许只有我知道是怎么回事,我知道我现在功能只有称职的当着花瓶,所以我没有任何反驳。
  我看看四周大家脸上都掛着笑容,身上穿戴着华服和名牌包包,他们嘴角都是上扬的,但眼部肌肉却没因为微笑而有变化,这种皮笑肉不笑的气氛让我开始感到窒息。
  我需要透气。
  「我先去化妆间,补个妆。」我拉了汪劲承的衣角,还没得到他的允许我就转身离开了,我打算让自己放空半个小时,等活动快开始时才进入会场就好。
  其实我不是去化妆室,我选择到饭店的大厅找一间隐密的咖啡店喝茶。
  我随意挑选了一个以黑色大理石装潢的酒吧,里面放着让人放松的爵士音乐,然后告知服务生只有我一位用餐。
  「我们现在只剩一个角落的座位,小姐您会介意吗?」一名看起来像是实习的女服务生,带着青涩的口气和笑容询问我,我微笑的摇摇头,表示他们安排我都能同意。
  这应该是我这个晚上看到最真实的笑容了。
  我跟随着她的步伐走到指定的座位,那是一个有沙发椅的座位,左右都很宽敞,旁边则是有一大片窗户可以看着行人来来往往,刚好角落的位子让我可以有安全感,所以当我坐下时,我深深吐了一大口气。
  我点了一小块提拉米苏加上柠檬苏打水,之后随着店内的音乐轻轻闭上眼睛,这段时间的纷纷扰扰让我暂时拋在脑后,我突然怀念起以前的自己,那个有自信、果断甚至有自己生活方式的自己。
  我心里面冒出一个声音:我真的有爱过汪劲承吗?
  「你还好吗?」
  我听见熟悉的声音,然后慢慢的睁开眼,是瞿霖。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一阵鼻酸,然后眼眶充满了泪水,我看着他就好像现在情绪汪洋中的一块浮木,他似乎也发现我的情绪,所以抓了一下头,然后微微的低头,「我…可以坐这吗?」
  我毫不犹豫的轻轻点点头。
  瞿霖小心翼翼坐在我的对面,他的打扮不像以前随性,反而是格子衬衫和西装裤,他的发型也有设计过,我对瞿霖笑了一下。
  「你该不会也是来参加今晚的活动吧?」我问。
  瞿霖笑得很尷尬,他点点头,「嗯,就…」他口气欲言又止,「艾蜜莉需要一个男伴,所以我就来了。」
  「所以你跟我一样,也是『躲』来这边吧?」
  「嗯,我本来就不喜欢这种场合,你也知道的。」
  当瞿霖讲出「你也知道的」这句话,我们彼此的气氛有尷尬了一下,他似乎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所以赶紧拿水起来喝了一口,「对不起…我不是一直想提以前的事情。」
  「没关係的,我一直都在反省,我们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淡淡的说出这句话,我看见瞿霖的眼神透露出了悲伤,他的表情似乎想要跟我说很多话,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我欠你一句对不起。」我看着瞿霖,然后对他说了这句话,但我却不小心哭了出来。
  瞿霖的眼泪也就这样含在眼眶,他的眉头因为悲伤微微皱在一起,「我很想祝福你要结婚了,可是我无法…」
  「或许我们在不对的时候在一起,如果…如果我们能更了解彼此,我们会不会继续走下去?」我的声音开始颤抖,我觉得我的心很痛,然后眼泪不听使唤的一直沿着脸颊滑落在下巴。
  我感觉到瞿霖伸手握住我放在桌上的右手,他看着我,「我其实一直忘不了你,我知道…我们才是最了解彼此的人,是我对不起你,我以为我们很习惯对方的存在,我…我以前不懂事,我忽略你的感受,让你受到很多无形的伤害。因为你太好,让我不想长大,结果让你失望了。」
  我因为瞿霖这些话,我低着头不断的哭泣,我内心不断翻起一层层的愧疚感,理性的我不断提醒我婚礼的到来,但我一直想抗拒这个日子,我抬头看着瞿霖,脸上掛满了泪痕。
  我告诉我自己,就将他这最好的一面好好记住,就让他成为我最美好的过去。
  「我上次就想问你,我们还有机会重头开始吗?」瞿霖紧紧的握着我的手,他紧张的看着我,似乎就怕我从他眼底下溜走,「我们…我们还有机会吗?」
  我听了他这句话,内心开始动摇,我看着瞿霖却不敢决定。然后我的手机开始响起,我看着萤幕是汪劲承传来的讯息。
  〝你在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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