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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小心翼翼关注一个人的时候,你会以为自己看得相当漫不经心,甚至以为别人毫无知觉,但不知道的是,或许你关注的人,也正在关注你。
  他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我却对他的事情瞭如指掌,不管是他的名字、身高、体重、生日、血型,就连他的家是住在哪个区块我都调查的一清二楚,他只是亲切的问了我一句话,我就已经兴奋的开不了口。
  他像是掌控了一切,硬是将饼乾塞进我要伸不伸的手上,我低头盯着那块饼乾的包装纸,吓得连句感谢都没能说出口,他就已经在我没察觉的时候离开办公室。
  谁说他不知道我的名字,连字跡都这么优秀──苏禾,早安。
  那是我们三年以来唯一一次对话,后来的相遇全部集中在大学,只是我一直对于这份美好印象深刻,那个饼乾在当下就被我囫圇吞枣,但包装纸我留了下来,当然我没有那么噁心,是洗乾净才收藏的。
  「回家了。」谢晓琳俯视着蹲在地上的我。
  没来得及回忆完与他有关的过往,感觉自己眼眶中的泪水终于停止,却在谢晓琳朝我伸出手的那刻,又婆娑的流下。
  可是我已经疲惫的想陷入沉睡状态,还痴心妄想着清醒以后就会恢復原状,到现在还在期待,期待那个他对我伸手,期待他打一通电话,期待他传一封讯息滑开手机却什么也没看见。
  「别活得这么噁心,你的世界里不是只有他。」谢晓琳将我拉起,没有犹豫的赏了我一记响亮的巴掌。
  很痛,痛得想嚎啕大哭,我也确实窝在她的怀中放弃哭泣。五年前是被领养的流浪狗,有了自己的新家,有了属于自己的新项圈,主人对我的照顾无微不至,甚至多次让我认为我已经不是暂居而是女主人,可我遗忘了,流浪狗中就是被遗弃的,有一就会有二。
  温热的水从莲蓬头冲在我的身上,头发慢慢被浸溼,赤裸的身体变得温热,可我的心依旧冰凉,双眼红肿得像青蛙似的,摊开手掌触碰到水,格外的冰凉,眼眶里暂时挤不出眼泪,酸涩的感觉让我不停地捧满水往脸上泼。
  哽在喉咙中的话语再也无法压抑,在浴室里停的发出尖叫,也不管谢晓琳是否会出声阻止。
  全世界陷入了乌云笼罩,我再也无法拨开云层,因为我已经没有力气抬手,就连使劲的力气也失去。
  谢晓琳拍在我脸上的那声响亮已经褪去,我很感谢她,让我从昏迷的世界睁开眼谋,但她并没有能量将我拉出黑暗的世界,因为她在我心中远不及他的地位,他已经在我的内心根深蒂固。
  想试图厌恶他,说服自己比起他身边还有值得追寻的男人,可是还有谁,还有谁会一声不吭的替我洗衣、煮饭、扫地,还有谁会面无表情地对我甜言蜜语还嘴硬说不是自己。
  还有谁可以取代他。
  「傻女孩,真的是傻女孩。」谢晓琳拿了条毛巾替我包住湿漉漉的头发。
  「晓琳,你知道什么是痛的感觉吗?」我揪住胸口的衣服。
  「知道。」她点点头,替我擦拭发丝。
  「你不知道的,因为连我也不晓得是什么感觉。」
  据说,心死了就不会有任何疼痛的感觉,从前的我嘴硬不肯相信,就连被前男友拋弃的时候我也只有大哭大闹,搞到连续几天不吃不喝的情况而已。
  一五一十的向谢晓琳报告来由,结果她比我还愤怒,扬言要拿把菜刀杀去他家将他碎尸万段、大卸八块,我也很想埋怨,也想询问到底是什么原因才让他把我驱离,往好处我会告诉自己他在保护我,害我怕受到伤害。
  可悲的是我仍然在担心他的伤口,怕没人替他上药,怕别的女人侵占他身旁的位置。
  「单念生那个臭小子是发疯了吗?谁准他把你赶出来的,真的以为你没人罩吗?」
  「好了啦!」我轻拉她的衣袖。
  「好个屁!你刚刚在那里哭多久,哭到我去接你还在哭,哭到现在眼睛都肿成这样了,他真的太过分了,我没办法原谅他。」谢晓琳拨开我的手,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
  「我也不想为他哭啊!可是就真的很痛很痛啊!我是真的发现自己喜欢他,很喜欢很喜欢。」
  我们三更半夜对着彼此互吼,两个女人为了一个女生互相对骂,她心疼的是我,而我心疼的是他。
  「你快点放弃他啦!我再帮你介绍更好的男人,肯定比他好上一百倍。」她捏了捏我的两颊。
  「没有第二个单念生了……」我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他压根就不喜欢你,他只把你当宠物才可以这样说不要就不要啊!你到底在放不下什么,他说看到你的脸觉得作呕,你还在想他,他说他要的人不是你,你还喜欢他?」谢晓琳不敢置信着瞪大双眼。
  「我在迷宫里绕了很久,他跑进来找到我,说要带我走出迷宫,却在终点前将我丢下,告诉我要自己走出去,晓琳,他对我过分到我不想再原谅他,可是这颗还会因为他而心跳加速的心脏给了我希望。」我的眼角泛出泪光。
  「我的傻小禾,情路怎么会如此坎坷呢,怎么会遇上如此不值得的人。」
  我苦笑着,手机突然亮起,我的眼角馀光瞄到萤幕上的讯息,还有那个圆形的头贴和姓名。
  「他传讯息给我了!」我兴奋地大叫。
  「快点开来看啊!」谢晓琳鸡婆的替我点了手机萤幕。
  单念生:下楼
  我丢下手机也不顾自己身上穿着睡衣,更不管谢晓琳在我背后阻止,只要一面就好,只要能够再见他一见就好。
  出了大门没见着单念生的身影,我只看见眼熟的行李箱和行李袋,紧咬下唇想克制自己发达的泪腺,原本待在抽屉里的那些早安纸条全被他装在塑胶袋中,行李箱贴着最后一张他给我的黄色纸条。
  晚安,小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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