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节:上方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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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砰砰——
  连续的拳脚,罗雅以此将自己半固定在岩壁上移动。
  在底下时还好,一旦开始到上面时,岩块也会比较松脱,每一击都要小心避免引起连锁反应。
  「嘿咻。」罗雅蓄力再度击出一次短拳。
  但这次右拳却產生一道蜘蛛网状的裂缝往下向她右脚处延伸。不过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以深陷土中的两拳为支撑,两脚猛地往上一跳到身体中央的岩壁,打算在这右半边岩壁崩垮前,利用衝力快速向上。
  顶端已经近在咫尺,伸手可触的距离了。
  「小心喔,我这边的岩块要掉落了……咦!」
  罗雅大喊着,提醒巽天,可是却低估这岩壁蛛网状的速度,几乎是在喊话的同时,扩散到左半边,佈满整遍。
  然后——
  岩壁崩垮,罗雅整个人连同岩块一同掉落。
  「罗雅!」
  巽天惊恐地大叫,奋力伸出右手,抓住罗雅。
  「谢、谢谢……!!」
  视线突然大变,从高空坠落,罗雅还没回过神来,但幸好巽天紧握右手手腕。
  她抬起头来要道谢——瞬间,瞳孔猛然一缩。
  巽天浑身浴血,半张脸几乎被血覆盖,一滴滴落在罗雅的脸颊上。
  刚刚在罗雅呼喊时,他本来可以先回避那些落石,可是为了救罗雅,他硬生生撑住忍受,那无数达几十斤的滚石重击。
  而承受更多的是他做为支撑的左手,指头整个发白渐紫。
  几近崩碎的牙齿,从口中流淌出来的血,飞散在河谷的上方。
  「为、为什么要救我……」
  在这毫无人烟的地方,就算放手也没有人会知道,她也不可能还活得下来。
  「你、你在说什么傻话,我、我们不、不是朋友吗——」
  「就因为这样?」
  「还有我、我们约好了啊。咳、咳咳,你、你要听我的故、故事。」
  巽天一字一句艰难说着,器官肝脏的碎末,被他喷吐出来,整个人可以说危在旦夕。
  罗雅眼泪夺框喷出,哽咽道:「就算这样,你也不可能一直撑住的。放手,你快放手啊!」
  时间一长,两个人迟早都会掉下去的。
  巽天露出有些惨白的笑容,「谁说不可能,男人有一种叫气魄的力量,那是所向无敌的。」
  「快放手啊……」她啜泣哭着,如果早知道会这样,就不会建议这条路了。
  「不要哭。」巽天看着罗雅,明明是这种时候,他脸上却仍掛着笑容,「相信我。」
  没有任何根据,但巽天说出这句话时就是给人一种放心的感觉,彷彿无论如何他都能做到。
  罗雅以左手将眼泪拭去,坚定地点头。
  巽天深呼吸抓握罗雅的手逐渐用力,而后者虽然感到些许疼痛,却不语,用信任的眼眸注视巽天努力的脸庞。
  「咳咳、咳咳咳。」
  已经鲜血淋漓的巽天喷咳流出更多的碎末血块,双眼视线被头上流淌下来的血弄得一片模糊,哪怕下一秒就会失力坠落山谷也不奇怪。
  右手紧握着罗雅的手腕,肌肤的温度都传达到他的手掌上了。不过随着他血液的流失,也变得无法感受到那丝温热。
  视觉没有还有触觉,触觉没有还有感觉。
  「罗雅!站好囉!」他大喊着,把所有的力气集中在这一剎那,猛力将罗雅往上拋。
  只用单手将一个近五十公斤的人扔半层楼高,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但巽天不但做了,还做到了。
  罗雅感受到身边那急促的风啸冽寒,可是却没有过多的慌乱。她知道,这是巽天为她製造的机会!
  当身体接近顶端的平台时,她右手猛抓着边上艰难地将沉重的身子也拖上来,整个人翻滚到顶端。
  罗雅身体疲惫到快虚脱,可是底下的巽天更是危险,将罗雅扔上去后,他差点松手。好不容易维持住自己,用右手将脸上遮盖眼睛的血差点后,缓缓睁开。
  离罗雅所在的位置仅剩半公尺、一公尺的距离,可是中间是刚刚因为崩落產生的坑洞。
  「你还可以吗!」罗雅趴着边上,焦急的表情对巽天喊着。
  「……别说移动换方向了,就连继续维持都很勉强了。」巽天扬起一抹悽惨的笑容。
  「那、那你怎么办……」眼泪如珍珠断线,散落坠下,罗雅双眼红肿大叫。
  「现在我的状况真的很不好,但你放心,只要休息一会儿,我就能跃过那坑壁。」
  「嗯。」罗雅站起来,抹乾眼泪点头,「我相信你——」
  「——所以我一定会确实杀了你的。」
  瞬间,罗雅的眼神透着寒光,表情狠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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