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彬上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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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元彬的反应是可以想见的,不过ouch!真痛啊!我脑中似乎能看到陈伯昱变成石像,然后旁边有秋风在扫落叶的样子。
  接下来就是一场拉锯战,或说拔河也可以,简单地说,就是元彬拼命想把伯昱从火坑里拉回来,却不知道其实是把自己往火坑里送,这样的一场拔河拉锯战。
  当晚,元彬在被窝里翻来覆去,怎么样也睡不着,想必脑子里正徒劳无功地分析着伯昱变得这么奇怪的理由。他以前从来不曾这么仔细全面地思考有关伯昱的任何事。
  小时候伯昱来家里过夜,总是喜欢贴着他睡,否则就要额头抵着额头,然后把一隻手放在他腰上。
  元彬知道伯昱的父亲死于车祸,而且当时机车座垫里还放着伯昱最爱吃的豆花。他想,父亲死掉和母亲跑掉毕竟不太一样,伯昱心里也许会后悔当时为什么坚持要吃豆花,而对父亲的死非常愧疚吧。不过虽然谈过,却从来不见伯昱说出什么情绪激动的感想,夜深人静时,伯昱憋着的情感是不是会变成噩梦跑出来呢?想到这里,元彬就能对伯昱的所有任性举动退让,任由他抱着。
  从那个时候开始,伯昱就喜欢男生了吗?伯昱没有和任何女生告白过,他甚至不太爱和女生说话。……不对,其实伯昱不喜欢和任何人说话,不限男生女生。
  元彬又想到伯昱吃东西的样子,除了伯昱以外,他从没看过有人那样吃饭。从来不混着吃,哪道菜离筷子近就从哪道开始吃,如果是便当,就从上面放的菜开始吃,全部吃完才吃纯白饭。元彬有一次坚持伯昱用比较有趣的方式用餐(就是叫他各种菜配饭轮着吃),结果伯昱竟然把所有东西都搅成一团,仍然是从最近的地方开始吃,根本是纯粹往肚子里塞,不是在吃饭。伯昱对进食不在意的程度让人傻眼。
  那么伯昱在意什么?元彬自问。不管玩什么,听什么歌,看什么电影,总是元彬比较热心。伯昱严格来说人缘不差,也有很多人总是会莫名奇妙地认识他,但朋友却只有元彬一个。
  元彬知道这个结论很奇怪,但是这么想过一次以后,才发现伯昱最在意他。不管玩什么,伯昱都不太有热情的样子,但是他一开口邀约,伯昱就会答应,然后放下手边的事情,做出一副已经准备好要一起花时间做什么事的样子。
  所以是这样吗?伯昱喜欢和他一起花时间。
  一定是因为很开心的关係吧,元彬想,因为他和伯昱在一起也很开心,但是却从来没想过要和伯昱告白或对他做什么奇怪的事啊。
  最后,元彬还是认为这告白一定有不对劲的地方,就算伯昱没发现,还是有点不对劲。他必须帮助伯昱才行,不能放着他不管。
  隔天早上,抱着好像想通了什么產生的勇气和决心,元彬有点犹豫地敲了敲伯昱的房门,一边想像着伯昱昨天夜里的样子,是不是也跟他一样睡不着。
  伯昱迟迟没有回应,元彬觉得奇怪,把门打开后,才发现伯昱早就不在房里了。下楼以后也看不见伯昱的人影,在厨房里看早报的老爸说,伯昱今天很早就出门了。
  这下,就算元彬再迟钝,也能隐隐约约感觉到伯昱藉着这种举动想告诉他的讯息。
  惨了,伯昱好像生气了。
  元彬匆匆赶到学校,想到六班找伯昱解释,其实也搞不懂该解释些什么,不管怎样先回復对话状态再说,可是找不到人,上课鐘声都敲了还是没有伯昱的人影,更夸张的是,下课时间、午休时间,只要有空元彬就继续试,还是找不到伯昱,元彬紧张地叫了六班的人来问,发现伯昱其实都有上课,只是休息时间都神乎其技地消失了,摆明不想让元彬找到。
  完蛋了,伯昱是真的真的很生气。
  那天元彬的反应国栋完全看在眼里,因为实在太不寻常了,元彬试着做出和平常一样的表情,却不知道心里的惊慌失措完全写在脸上,但某种紧绷的气氛让国栋没办法问元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放学鐘声敲响以后,元彬直接衝向公车站。
  元彬直觉认为,伯昱如果要跟他赌气到底,一定会回公园去。果然伯昱就在前方不远处,已经排队上了那辆公车,那辆会载着他到公园去的公车。
  元彬暗自骂了几声脏话,在公车站焦急地等下一班公车。
  焦虑感像虫子一样咬着元彬全身上下的皮肤,让搭车的时间变得难以忍受的长,好不容易下车后,他马上衝进公园里,慌乱地用眼睛四处搜寻,终于找到伯昱时,伯昱也看到他了。
  元彬拔腿追上去,伯昱则拔腿奔逃,公园里的人都好奇地看着他们俩,简直就像非洲大地上的野生动物一样,一下衝刺一下转弯,是场把全身的筋肉和力气都彻底用上的,不是开玩笑的追逐战。(配上哈察督量的剑舞应该不错)
  后来元彬抄近路,跳过了几个树丛,总算追到伯昱后,狠狠地扯着他的手愤怒地大吼:「回家!」
  伯昱想甩但甩不开,乾脆不理被抓着的手,拖着元彬继续前进。两人拉扯,像在拔河,伯昱顽强抵抗,元彬就用手臂扣住他的脖子,用尽全身蛮力把他拖走。
  但行人的注目礼毕竟让人不太舒服,于是元彬说:「你冷静,先冷静,我也是,都平静下来,回家去再说。」
  「回个屁,这里才有我要的温暖。」
  元彬一听愣了一下,被伯昱抓住空挡溜出他的手,元彬眼明手快地抓到了伯昱的书包,伯昱金蝉脱壳,转眼间又逃了。
  一句脏话以后,元彬很快把伯昱的书包揹好,继续跑百米。这次伯昱脱轨地更夸张了,竟然抓住路边的男人就跑,元彬追上后把伯昱拉回自己身边,大吼着:「你疯啦!」(男人很识相地自行消失)
  「你放心,我脑袋清楚的很。」
  「信不信我扁到你不敢!」元彬举起拳头。
  「扁啊。」伯昱睁大眼睛挑衅,还抓起元彬的手往自己脸上砸,「来啊,扁啊。」
  两个人吵架也吵习惯了,但是从前吵架时,元彬从没有像这次这样,在伯昱的眼里和声音里感觉到浓烈的情感,几乎是毫不保留地泼到他脸上,举在空中的拳头动也动不了。
  元彬下不了手,打伯昱,架伯昱回家或是继续对他大吼,通通都再也办不到了。元彬输了,输了这场拔河。他放下拳头,松开拉着伯昱的手,只是轻轻握着伯昱的手腕,伯昱又想走时,他也没有用力,只是不肯放手。
  「与其看你这样,不如我自己来。」元彬语气不稳地说。
  伯昱顿了一下,有点不确定的说:「……什么自己来?」
  「还用问吗?」因为情绪激动,所以元彬把这段话说得十步以外的人都听得到。「与其让你到这里随便找人,我寧愿你来找我!以后你找我就对了,我帮你解决!」
  元彬虽然说得豪迈但很明显并不理智,不过这就够了,虽然这和陈伯昱设想的结果有点出入,不过够了,太够了。
  「解决什么?」伯昱试着引诱元彬说出能当把柄的话。
  「你到这里来想解决什么?你不是说喜欢我吗?与其找个不认识的,不如找我更痛快不是吗?」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废话!」元彬的脸红了起来。这下确定了,元彬是指嗯哼嗯哼没错。
  「不好吧,元彬。那可是你的贞操。」
  「命都能给你了!贞操算什么!」
  喔,是了,陈伯昱没吹牛,元彬为了救他,确实是愿意付出任何代价。虽然伯昱心里有这层自信,但是实际听到这种话,还是甜得他心花怒放。愣了几秒后,他勾起嘴角,不用照镜子就知道自己笑得多甜,甚至能在嘴里嚐到。当然也不用逃了,手也放松了,顺从地让元彬抓着。
  「但是你要给我发誓,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准再给我踏进这个公园!」没发现已经把自己卖了,郭元彬还是握着伯昱的手,咬牙切齿地告诫。
  伯昱点点头。「我发誓。」
  看到伯昱似乎投降了,看起来还是没发现把自己卖了的元彬松了口气,拉着他说:「那就好,走啦,回家了啦,肚子饿死了。」
  「书包。」
  元彬看了看自己身上伯昱的书包,又瞄了一眼自己抓着伯昱的手,红着脸说:「不用了,帮你揹啦。」然后就开始一边低声抱怨,一边拉着伯昱往车站走。
  当天晚上十一点,伯昱敲了敲元彬的房门。
  因为太清楚自己是来干嘛的,盯着元彬的房门看时,心脏用无法忽略的力道碰撞着胸膛。
  元彬打开门后,露出的是有点意外的表情。「干嘛?」而且还这么问。
  伯昱发现自己甚至享受这样紧张的感觉,心跳,呼吸,一说话就好像会咬到舌头的慌乱。他先静静嚥了口口水,才说:「你叫我来找你。」
  「有吗?」元彬在脑子里搜寻,自己到底叫伯昱来干嘛。他已经准备要睡了,牙齿刷好,书包收好,灯都切成昏黄的夜灯了。
  「你说要帮我解决。」
  伯昱在元彬脸上看到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元彬有点尷尬地说:「噢,好,那……你先进来好了。」
  房门关上后,空气里瀰漫着一种奇怪的气氛,就像元彬不是元彬,伯昱不是伯昱,就像他们并没有认识好多年,并没有把彼此的个性和习气摸得一清二楚一样。刚进元彬房间的头几分鐘,体内的兴奋让伯昱脑子里几乎空白,元彬则是被尷尬弄得不知该说什么。
  先开口的是元彬。「我先跟你说好了,我不知道怎么做。」
  心跳的速度让伯昱觉得自己的呼吸好像轻微的气喘,他会心一笑,说:「没关係,不会很难。」
  元彬很实事求是似地点了点头。「有什么特别需要注意的吗?」
  伯昱低头莞尔。「大概没有吧。」
  「你应该……不会想要开灯吧,老实跟你说我一直觉得有点尷尬,开黄灯我比较不会那么紧张。」
  「就开黄灯吧。」
  然后元彬呼了口气,好像所有想确定的细节都确定完了,抓着脖子说:「那就快点开始吧,明天还要上课说。」
  元彬好像意外的坦然,但是我想,关于和伯昱做爱这件事,他既然自己说了那样的话,大概就不会再找什么藉口讨价还价。如果这样做真的能让伯昱开心,不再露出那样受伤的表情,不再做糟踏自己的事,那么他这边要怎么配合都无所谓,反正他从小到大也不知道被伯昱藉故(光是清醒时)碰触过多少次,也从没觉得特别反感。
  他让伯昱走过来吻他,把舌头伸进他嘴里,双手像在探索什么似地在身上游移,据说身体一点也不僵硬,而且也没有回避什么的意思,非常到位的真的也参与了做爱这件事似的(虽然很拙劣),接吻该张嘴时就张嘴,甚至会自己脱衣服。尽自己所能,元彬好像在那第一次(清醒)做爱时很努力地用上自己对这件事仅有的知识,全力地想满足伯昱的要求。毕竟他不想再去公园跳一次剑舞吧,我想。
  根据陈伯昱的说法,元彬的身体非常适合做爱。
  我在大学见到他们俩时,应该已经是他们身高发育的极限。伯昱高元彬大概五公分,但是身材细瘦,不管肩膀和臀部,就是少了那么一点,就是那种感觉,比真正美好健壮的男人身材少了一点。
  元彬则是胸膛厚实,不至于有胸肌,但是有很靠得住的厚实感,手臂和大腿因为发达的运动细胞,穿长袖时还好,穿短袖衣服就看得到美味(不要问)健美的筋肉,重点是臀部,走在他后面没事我也会讚叹一下,真是好看的臀部,所以你可以想像,当元彬穿着合身的服装手插在口袋里悠间地走着时,光看背影也是挺迷人的。
  总之是美好的肉体,而且听说也非常敏感,虽然我不需要这种资讯,但是陈伯昱好像因为非常得意所以也全说了。其它理当敏感的地方不说的话,元彬的下背部、脖子、后脑杓、耳朵、膝盖后方都是敏感带,稍加刺激就会让他受不了,不过这种事当然除了陈伯昱以外谁都没有必要特地去记。
  当时的情况,与其说自己在享受,不如说服务性质比较高的元彬,因为那敏感的身体,很轻易地就躺在床上忘情地喘息。他没有回避,也没有尝试压抑,他对伯昱不需要这样。
  但是没经验毕竟是没经验,元彬还是会问一些脱线的问题。「这东西喝下去真的没关係吗?」「真的是我在下面啊?没事,我只是问问而已。」「到底有多痛啊?我不是怕痛,只是好奇,听说很痛,但是到底痛到什么地步?」显示出元彬毕竟不是用感情在做,大概只能说用道义在做吧。
  当晚,元彬让伯昱几乎吻遍全身上下,不是象徵性地说,是真的做了,陈伯昱这傢伙很有耐性慢慢地做,画地盘似地每个地方都嚐一口,特别美味的,元彬反应特大的就嚐许多口,这样做过一遍后,开始帮元彬口交,元彬射了以后,还特地到他耳边问舒不舒服。
  超舒服的,元彬红着脸喘着气这么说,怎么都没想过会这么舒服。
  然后伯昱开始用手掏弄元彬后庭,一边听元彬问一些有趣的脱线问题,一边让元彬自行感觉自行探索似地慢慢掏弄,但是做到一半突然整个压上元彬的身体,快崩溃似地要元彬抓住他的阴茎,元彬好像很清楚伯昱的处境,贴心地用手帮他射了一次,但是就算那样伯昱还是硬的发疼。
  要进去前,元彬相当勇敢地盯着天花板,大概打算不管多大程度的痛楚都要彻底忍下来吧。
  相当痛,元彬没有说,但看表情就知道。
  放轻松,伯昱告诉他,等一下就会舒服了。
  进入元彬体内,虽然只有那象徵性的东西进去,伯昱还是感到像两颗心融化在一起似的巨大幸福,那韵律的节奏与其说是抽送,不如说是伯昱想把自己整个撞进元彬这个人里面。
  元彬在伯昱身体底下呻吟,慢慢地也有了疼痛以外的感觉,那种因想忍受疼痛而紧绷肌肉的微妙动作不见了,他开始舒展开来,接受那种抽送试图给他的快感。元彬比伯昱更快释放,伯昱释放后,则因为直衝脑门的兴奋感觉(不只是说说的)好像失去了几秒鐘的意识。
  太棒了。这是元彬对这次做爱的感想。
  再一次。伯昱趁机溜进去。
  啊??非常意外的郭元彬。
  还要。
  啊???
  再来。
  啊???
  那天晚上大概就是这样。
  隔天到校后,陈伯昱面对国栋用的不再是一副臭脸,而是一种胜利的表情,国栋根本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转变,他只知道,伯昱对他明显好多了。所谓好多了,就是他好像可以告诉自己:伯昱不会想整他了。那是当然的,有段时间,陈伯昱满脑子只有一件事。
  后来元彬和伯昱有大大小小的约法三章,大概类似蜡笔小新他母亲的「和妈妈的约定事项」或之类的吧,每到小新犯错就边捏着小新的脸颊边振笔疾书「和妈妈的约定事项第四十九条:不准怎样怎样」,元彬也类似(只是他不会捏伯昱),每当伯昱脱轨太严重,他就会说「以后不准在哪里就怎样怎样」!
  由于「和元彬的约定事项」实在太多,大部分又太细,我就不全部弄出来了,总之很容易想像,全部的内容大意就是不要在大庭广眾下状似亲密,或是不能让别人发现他们俩的这种事。这里我只挑三项我觉得比较有趣的写出来。
  「和元彬的约定事项有可能是第一条:做那种事不可以毫无节制,尤其是隔天有大考小考,或是什么重要的学校活动例如校庆或运动会的时候!」
  话说他们俩开始那种奇妙的关係以后,陈伯昱像要把之前饿到的份全吃回来一样,每天在床上埋头苦干,一开始元彬还撑得住,他以为伯昱觉得新鲜所以有段时间会特别爱做,过几天就没事了,没想到连续一两个礼拜,伯昱天天夜晚十一点准时报到,终于把元彬累垮了。
  这天,元彬已经好几节课眼睛都没办法睁开,打瞌睡打到头都快撞到桌子了。他心里想,这样不行,得跟伯昱说清楚。之前问伯昱难道不累吗,伯昱总是说做这种事只会精神越来越好,根本不可能会累,但是元彬觉得自己已经不行了,再不好好正常睡个几天一定会爆肝,所以非和伯昱谈这件事不可。
  走到伯昱教室外,元彬发现老师还没下课,就精神萎靡地站在外面等,这时,他看见了,伯昱在教室里面,用手撑着头,点啊点的……很明显就是在打瞌睡!
  还说不会累!明明就会累!
  于是那节下课,这条约定事项就诞生了。
  「和元彬的约定事项不知道是第几条:不可以在大眾运输上做!」
  其实陈伯昱一开始没想到大眾运输上也可以,是元彬有一次遇到上次那个被他当萝卜的清秀女孩,嘴巴上夸了几句,被陈伯昱二话不说拉进电车厕所里,压在他身上就开始非礼。
  本来也只想亲亲嘴就算了,但是小小的厕所外面就是通勤人潮,害怕被人发现的紧张气氛引发的快感让陈伯昱欲罢不能,忍不住就脱起元彬的衣服认真做了起来,结果当然坐过站了。
  隔天早上他又干一样的事,结果当然还是坐过站了,于是这条约定事项就诞生了。
  最后,「和元彬的约定事项谁管他第几条:如果是白天在家里,一定要爸妈都出门,而且要锁起房门才能做!除非确定家里没人,否则房间以外的地方严禁毛手毛脚!」
  话说有一天,郭爸外出了,妈妈临时有事要出去一下,不想带着伯祐,就告诉正在打电动的元彬和伯昱:妹妹在睡觉,帮妈妈照顾一下,妈妈马上回来。
  元彬盯着萤幕说好,伯昱没有出声。
  妈妈出门后,伯昱悄悄摸到元彬背后,开始轻吻他的耳后,手伸进衣服里抚摸,元彬抗议,说要打电动,伯昱就变本加厉,把元彬压在地上,咬着元彬的耳朵,低喃着说他想做。
  没办法,元彬只好关掉电动,声明他一定要回到房间里,但伯昱好像想在客厅办事,一直没有起身的意思。元彬只好提醒他:「妈说她马上回来喔!」
  「先让我做一次再回房间。」陈伯昱忙着想扒开被元彬紧紧拉着的裤子。
  就在元彬一边捍卫自己的领地一边大声想逼退伯昱时,发现伯祐站在客厅入口,揉着惺忪睡眼看着他们。
  郭元彬几乎是尖叫着跳起来,然后赶快跑过去抱着伯祐,问她是不是要找妈妈。当时快四岁的伯祐说:「哥哥你们在做什么?」元彬满头大汗地说:「呃……打打打架啊。不过已经合好了。没事了。」
  还好伯祐当时不太懂事,似乎对元彬的话信以为真,否则就是听过根本就忘了,否则就真的麻烦大了。
  当天这条约定事项就诞生了。
  不过撇开这些琐碎的约定事项不说,元彬在这方面是很让着伯昱的。伯昱常常在元彬和国栋聊天聊到一半时,贴在元彬耳边神秘地不知说了什么,然后元彬就会说要和伯昱出去一下,两人一起走出教室。
  一次两次还好,但从某个时间点开始,元彬和伯昱就经常性地这么做,让国栋觉得也许是他帮伯昱的那件事终于成功了吧。
  他们去哪了?嗯,去哪不是重点,干嘛才是重点,反正就是找个不会有人经过的地方。
  在学校,元彬是不可能让伯昱做到太过分的,基本上都只有单纯接吻。他们会一起走到顶楼楼梯口或类似这样的地方,一确定没有人看得到,伯昱就贴上元彬,浓浓地吻他,常常弄到上课鐘声都响了,两人才匆匆跑回教室,一路上元彬还得整理仪容,扣好衬衫,扎好衣服之类的,有一次还差点拉鍊没拉。伯昱则永远仪容端正。当然了,元彬接受他,但缺乏更进一步碰触他的欲望。时间够久了以后,陈伯昱就会发现这个事实。
  有一次晚上在家里,两人做完了,赤裸裸地躺在床上休息。元彬似乎已经想睡了,眼睛是闭着的。
  伯昱突然问他:「元彬,我们就一辈子这样好不好?」
  伯昱盯着天花板,等着元彬回答,心里其实有点慌乱,因为他真的摸不透这个问题的答案。
  「嗯……」最后元彬终于发出了有点疲惫又犹豫的声音。「我想……也许你以后会找到真心爱你的人也不一定。……一定会的,伯昱,一定会有人真心爱你,你也真心爱他,真正的彼此相爱,你们会过幸福快乐的日子。」
  伯昱觉得很揪心,而由于才和元彬有过那么亲密的行为,揪心的感觉似乎更深刻。「那你呢?到时候……」
  「过原来的日子啊。」
  「到处找人告白吗?」
  「我哪有到处啊?」
  伯昱豁然起身。
  「怎么了?」元彬问。
  「要回去睡。」
  「……噢。」
  做爱后,伯昱从来不肯回自己房间去睡,他总是喜欢抱着元彬睡到清晨,再悄悄回到自己房间。
  元彬静静的,也没有再说什么。
  隔天,元彬起了大早,吃完早餐就等在厨房里,他害怕伯昱又和上次一样赌气,但是伯昱没有,他在平常会起床的时间起床,只是很沉默,不只声音,连表情和动作好像也是沉默的。
  上学途中,元彬很担心地不时盯着伯昱的脸看,但是除了那种吓人的沉默以外,伯昱没有做任何任性的事。
  「在当时我就确信元彬是爱我的。」伯昱这么告诉我。「而且爱得很深,但是就是和我想要的有点不一样。」
  也许说的通吧,伯昱以什么样的力道爱着元彬,元彬也肯定以不会输他的力道爱着伯昱,只是两人向着对方的方向有些微偏差,不是完全吻合,所以无法產生两人都满意的结果。
  这对伯昱来说是无法改变的缺憾,他没办法不这样爱着元彬,元彬也没办法用他希望的方式爱他。但至少他拥有元彬,真实的拥有元彬,短时间之内谁也抢不走,所以在当时伯昱想,这样就够了吧,所以某节下课,他又主动跑到元彬教室里,靠在元彬耳边说了点什么,元彬露出放心的笑脸,然后两人一起走到无人的校园角落,彼此拥抱深深接吻,元彬像在安慰伯昱而不是享受伯昱般地轻抚他的背,伯昱也只能暂时忽略心底深处浮现的缺憾。
  这就是他们高中时期发生的那些事,把自己搞成处在这种莫名奇妙关係的牢笼里,导致后来很多事都无法再单纯下去了。不过我想人生的进程总是免不了要走到这步吧,无论如何都无法再单纯下去的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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